作者:乌山夜行人
镜心脸上的笑容敛起,道:“看不上甄家,还是想靠一己之力修行?”
“都有。”
甄家不够强,不值得贴上去。
他也没那么弱,需要一个半吊子家族扶持。
不是一笔好买卖。
镜心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缓缓道:“大师姐麾下,有不少手下和你一样,胆子大、敢拼命,可是没有一人活过百年。靠赌命,早晚会死。靠人助,才能长久。”
卢通沉默不语。
镜心说得对。
小富小贵,可以用命拼出来。
大富大贵,一半靠天生、一半靠运气,反正拼命拼不来。
他不在乎吃软饭。
可是,甄家这碗软饭,夹生了。
卢通低下头,端起茶杯。
镜心看出他的心意,叹了口气,道:“你回去考虑一下。”
“好的。”
……
又是两天过去。
甄仪没有再出现。
镜心也没有询问。
上午。
卢通在院子里提着一根铁棍,练习棍法。
臂猴留下的铁棍,数千斤重。
灌入法力后,变为撑天巨柱,超过万斤。
棍影扫过,风声呼呼。
典四儿快步冲入院子,喊道:“老爷!罪号挂出来了,下午就审!”
卢通收起棍子。
“走。去找阿宇,问下能不能探监。”
……
半个时辰后。
第四层,某个巷口。
肥脸看守递过一件黑衣服、一块令牌,道:“四十七号门,别走错了!进门用令牌开路,快进快出!”
阿宇笑着道:“胡大哥,您老安心,这位仙长是明白人。”
阿宇掏出一张赌据,偷偷塞给看守,搂着看守离开。
卢通披上黑衣服,走进巷子。
巷内,黑砖、黑墙、黑顶。
刺骨阴风,顺着脚面吹进衣袍,又从领口吹出。
两侧一个个门形轮廓,上面挂着门号木牌。
门里面被黑烟笼罩。
他找到四十七号,拿出令牌灌入法力。
令牌发出白光,门内黑烟被白光驱散。
卢通进入门内。
四周一片黑暗,走了上百丈,前方终于出现一点亮光。
一盏油灯,三个铁笼。
笼子里,大憨在睡觉、二虎在骂人、三妞在骂二虎。
“弄死他们!狗东西,出去以后一个不留……”
“笨二虎、蠢二虎、死二虎……”
卢通摇了摇头,道:“看样子,还能再关几天。”
“头儿!”
“老爷!快救我出去!”
“……”
他笑了下,道:“别吵了。等会儿黑白司审你们,千万别顶嘴,也别撒谎。就算上面人说得不对,也别开口。出了黑白司,再想办法。”
黑白司,油水不进。
按照阿宇的说法,除了黑白司,无忧山其他事情都可以用赌据解决。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金肚章
黑白司外。
茶楼内。
卢通点了一壶茶,和阿宇坐在一起。
他有些担心,问道:“杀人一般怎么判?”
“看情况,有苦主的,杀人偿命或者重刑和一大笔银子。没有苦主的,一般扔到深水下面挖石头。”
“挖什么石头?”
“凤嘴石,无忧山就是用这种石头垒起来的。听说山主想把无忧山盖到四十九层。”
卢通不关心山主的雄图大业。
“挖石头的地方,暗流多吗?”
“多!石头里面都有小暗流,经常死人,不过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阿宇说完觉得有些失言,赶忙找补道:“仙长的伙计,杀了黑赌坊的人,不会下深水,八成是当苦力。”
他端起茶杯。
担心无用,改变不了结果。
不如安心等候,审完了,再想办法捞人。
想到镜心的吩咐。
他问道:“你知道遵天商会吗?”
“知道。很有钱,在第六层包了一条街道。”
“什么来路?”
“不知道,我们赌坊有人去打听,没打听出来。不过……”
阿宇卖起了关子。
卢通扫了一眼,摇头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好处,我都记着。”
阿宇讨好地笑了几声。
“仙长,不是那个意思。遵天商会卖的东西,里面有残存的神元,有人怀疑他们商会还有神界。”
神元,很特殊。
神的法力。
灵气进入神界,就是神元。
脱离神界后,又会慢慢变回灵气。
神死后,短则十年、长则百年,神界便会化为神墟,残存神元也全部变为灵气。
“还有吗?”
“没了。他们刚来不久,没漏出什么消息。”
打听出一点东西,够交差了。
卢通点了下头,看向黑白司的大门。
许久后。
大门被拉开,一个黑袍修士出来,把一张告示贴在左侧墙上。
一个个人影冒出来,快步跑过去。
接着一阵哀嚎、哭泣声传出。
“杀千刀的!早告诉你不要害人……”
“啊!我的儿!”
“砍头!判得好!”
卢通起身过去。
一眼扫过,三个姓卢的。
卢大憨、卢二虎、卢三妞。
他眼皮跳了下。
一猜便知道,八成是三妞说自己姓卢,另两个也被安上了这个姓。
“卢大憨,落凤谷采石三十年。”
“卢二虎,凤翔水道运石五十年。”
“卢三妞,凤翔船道背石五十年。”
卢通脸色阴沉。
二虎惹的麻烦,结果大憨判得最重。
阿宇小声道:“仙长,先回吧。判完了,三天后才出发。”
两人返回茶馆。
卢通问道:“说吧,捞人要多少钱?”
“仙长,这个小的办不到,得找金肚章。”
“谁?”
“章晴,也叫金肚章。”
……
金肚章,有一辆车厢很大的马车。
里面堆满了各种宝贝。
有男人用的、女人用的、老人用的、死人用的、妖兽用的……
无忧山上的大人物,无论想要什么东西。
只要多念叨几句,不出几天,金肚章一定找到,而且主动送到手里。
金肚章很忙。
大马车从早跑到晚,没有一天例外,拉着金肚章频繁往来于各个宅院、酒楼等。
金肚章唯一称得上,算是爱好的东西就是“赌”。
半睁半闭,边睡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