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山夜行人
院内没有湖、山、花、草。
四面树木环绕,内部一座三层塔楼、两座偏房,以及一个黑石铺地的练武场。
他准备安心修行,这个练武场正合他意。
“四千五百两。过几年,道友若要出手这套宅子,甄家原价收回。”
“好。”
……
当夜,甄家派出仆妇、丫鬟,打扫干净府邸。
第二天。
卢通和祁云交代了一声,搬入新宅。
在演武场布下“灵宝护宅阵”。
卢通盘坐在黑石上。
典四儿、大憨、二虎、三妞、典老大、典老二等站成一排。
他挨个看了一眼,道:“从今天开始,放下杂事,安心修行。”
三十六枚金鳞一一取出。
他继续道:“筑基圆满境界的金鳞。谁第一个突破筑基,拿十八枚,最后一个没有。”
二虎瞪大眼睛,看了看左右,有些跃跃欲试。
“四儿,除了大门方向,另外三面都种上藤蔓,每天的灵液分给他们。”
“修行时要用的丹药、天材地宝,找四儿申请。”
“筑基法门都在四儿手里,现在只有两门,有了新的四儿会告诉你们。”
“参悟不透的功法,自己悟或者出门去找别人问。”
“……”
卢通交代了一通,最后留下典四儿道:“筑基法门不要急。打听到哪里有法门,回来告诉我。”
“好的。”
尘埃落定。
卢通取出一册册法门,挨个看过。
看完之后,开始沉入修行。
白天,练习杀伐之法。
夜间,看书、研读《秘妖缘身功》的感悟。
三天过去。
傍晚时分。
练武场上一大丛火焰,收缩不定。
火苗跳动,似乎想化为猛虎,却总是有头无尾、有尾忘爪。
院门被扣响。
典四儿过去打开门,又微微闭上门,走到练武场外道:“老爷,一个叫宋言柏的在外面,要不要请进来?”
卢通收敛法力,道:“去备茶。”
他亲自走到门口,拉开门,不禁愣了一下。
许久不见。
宋言柏模样大变。
脸上多了一条刀疤。
从俊美、风雅的英武剑修,变成了略显憔悴的沧桑青年。
“卢兄,冒昧打扰。”
“哪里话,快里面请。”
第一百六十二章 掰了
塔楼一共三层。
一层大厅,二层四间卧房,三层则是书房、静室。
大厅中。
卢通、宋言柏,分别坐下。
半年不见,宋言柏筑基了。
长相却老了一大截。
不过底子扎实,剑眉、山鼻,满脸风霜也掩不住英俊。
宋言柏看着卢通,心绪复杂。
“听人说卢兄道法强横,今日一见,真让我刮目相看。”
“哦,听谁说的?”
云英城,熟人不少。
开铺子的邻里、一些老顾客,可基本都在茶酒馆周围。
这些人够不上,和宋言柏交往。
宋言柏道:“城主府有个修士,追随镜心仙长一起去截水湖,前几天回来偶然说起卢兄。”
卢通眉头跳了下。
镜心仙长?
上次,云海泛舟之前。
众人在宋言柏家会面,宋言柏称呼镜心、银青,都是叫“师姐”。
怎么变生分了?
他心中念头闪过,笑着道:“宋兄人脉广,竟然认得城主府的人。”
“哈哈。”
宋言柏干笑两声,道:“我已经离开却恶殿,现在替城主效力。”
“啊,出什么事了?”
卢通有些意外。
云英城城主,通常是一页宗内寿元将近的金丹大修士。
大多替宗门立过大功。
一页宗照拂这些弟子,赐下城主之位。
对于普通修士,替城主效力是难得的机会。
但是宋言柏不一样。
道侣白巧出身不凡。
镜心、银青,两个师姐都是金丹大修士。
岳父或岳母,很可能是元婴真人。
放着家里金山不挖,去城主府讨饭?
卢通心里好奇。
宋言柏却沉默不语。
片刻后端起茶杯,慢慢喝完,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卢兄,听说你从截水湖带了很多稀罕货物回来?”
他叹了口气,道:“沾了镜心仙长的光,单凭我连商路都认不全。”
“那些东西卖了吗?”
“还在,留着慢慢卖。”
宋言柏顿时来了精神,道:“我要了!有多少要多少,按市场价交易。”
卢通蹙起眉头。
云英城中,截水湖的东西不多。
深入到无忧山,那边的天材地宝更少。
这一趟商路十分顺路。
一是,截水湖上乘坐鲸舟。
二是,上岸后有两个金丹大修士护佑,还有甄家叔公经验丰富。
换别人,光是遇到鬼雾就栽了一半。
所以,这些东西很稀少。
拿出去,不愁卖。
不愁卖的东西,用市场价卖,相当于赔钱。
他打算把东西留在手里,慢慢卖。
可是,宋言柏的面子,或者说白巧的面子,不能不给。
卢通略作沉吟,道:“此事好说。”
宋言柏脸上的萧瑟之气,褪去许多。
他笑了下,继续道:“这么久没见,宋兄如果有时间,我们再去云海泛舟,叫上白道友、镜心仙长……”
宋言柏突然定在椅子上,叹息道:“卢兄,宋某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以前的事,不必再提。”
卢通心头稍动。
不是死了。
云英城,没人敢杀白巧。
应该是掰了。
而且,九成是宋言柏被“休”了。
谈到伤心处,不应该再问下去。
但是,白巧的夫君,需要小心应对。
宋言柏,问了也就问了。
卢通耐不住好奇,问道:“怎么了?”
宋言柏盯着卢通,眼神中渐渐多出一抹恨意和后悔。
“我们在关外,造假密石大赚一笔,还记得吗?”
“当然,你分了不少钱。”
“巧儿最恨奸滑之辈!若不是你,我们不至于走到如此地步!”
妈的。
卢通心里暗骂一句。
分钱的时候,可没人嫌银子脏。
而且回城后,还专门请客去云海泛舟,那天可是长了不少脸面。
“就因为这个,不至于吧?”
银子脏,可又不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