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第511章

梅林伸手指向窗外。

林七夜转头望去，不远处的山峰之上，一座朱红色的鸟居正静静地屹立在山腰，在其之后，一座模糊的金色巨影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林七夜眯起眼睛，似乎想要看清那巨影的全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梅林神秘一笑，带着林七夜两人走下马车，沿着山峰中央的白玉台阶，拾级而上，径直向着山腰的那座鸟居走去。

这座山峰应该是整个高天原的最高点，林七夜一路走到朱红鸟居的前方，转头向后望去，血色的天空下，荒芜而残破的大地无限的向远处延伸，在接近视野尽头的地方，他能隐约看到一座堆砌而起的尸山……

隐约间，林七夜还能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咆哮声从尸山的方向传来。

那，便是高天原的最深处？

林七夜凝视了那个方向片刻，便收回了目光，紧跟在梅林的身后，穿越了朱红色的鸟居。

直到这时，林七夜才看清那金色巨影的全貌。

这是一座高大宏伟的金色神庙，虽然边角有些残破，但依然是林七夜目前为止见到的最完整的建筑，鎏金的屋顶在红月下散发着神圣的气息，神庙的檐角挂着几只风铃，在满是血腥味的微风汇中发出清脆声响。

梅林走到这座神庙之前，随手轻轻一挥，神庙的大门便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宽阔无比的空间。

刚一走进神庙，林七夜就愣在了原地。

这座神庙的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得多，高高的黑色穹顶悬挂在顶端，一颗颗星辰闪烁其中，仿佛夜空般遥不可及。

空旷的大殿之中，一枚碎了一角的银色镜面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无数道闪耀的极光长河自镜面流淌而出，相互交织，连接着漫天的星辰，如梦如幻。

这些极光长河……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收缩。

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那座遗迹中存在于云端的宫殿，以及那只神秘的蒲团。

在日本的“人圈”遗迹中，林七夜顺着天空中的极光长河，一路找到了端坐于长河尽头的百里胖胖，他清楚地记得，当时百里胖胖身下的那只蒲团，也流淌着同样的极光长河。

“这些是什么？”林七夜伸手指向漂浮的极光长河。

“是信仰。”梅林迈步，平静的穿梭于交错的极光长河之中，“是这五十多年来，自‘人圈’中源源不断诞生的信仰。”

林七夜愣在了原地。

“人圈”中诞生的信仰？

他的目光顺着梅林前进的方向，落在了中央那面悬浮在空中，不断流出极光之河的镜面之上。

“所以，那就是……”

“高天原用来承载‘人圈’的神器，八咫镜。”

林七夜的脸上浮现出震惊，他走到了那面镜子之前，仔细的打量起来。

那完美复刻了日本国土，又生活着数千万民众的“人圈”，竟然就在这小小的镜面之中？

“八咫镜的镜面分阴阳，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它的阳极，它的阴极在日本海域之下，倒映着整个日本，这也是高天原‘人圈’的真正来源。”

梅林继续解释道，“‘人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提供信仰，这座神庙就是用来收集并储存信仰的建筑。

五十多年前，高天原发生动乱后，众神凋零，‘人圈’也被彻底遗弃，但信仰的产生却没有被中断，这五十多年来自‘人圈’中产生的信仰之力，就全部囤积在此。”

梅林伸出手，指了指他们头顶那些闪耀的星辰。

“原来是这样……”林七夜怔了半晌，疑惑地问道，“信仰，究竟有什么用？”

“对于神明而言，信仰之力的用处太多了，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增幅自身的法则。”

“增幅法则？”

“成神之后，实力也有强弱之分，靠信仰之力增幅法则，是神明提升自身实力最快的捷径，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积累沉淀，只要拥有海量的信仰之力，就能轻松地将自身的法则威力提升到恐怖的地步。

目前存在于世间的诸多神系之中，绝大多数站在各自神系第一梯队的强大神明，都是靠着海量的信仰增幅，才走到这一步的。

这也是为什么，神明都喜欢在世间留下传说，并且越有文化底蕴的神系，就越强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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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 最后一块拼图

“信仰越庞大，神系就越强么……”

林七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那照这么说，克苏鲁神话在世界上根本没有留下什么信仰，更没有什么底蕴，为什么它们能这么强？”

“所以我说，它们可能并不是‘神话’。”梅林缓缓开口，眼眸中闪烁深邃的光芒，“现如今世界上存在的有关神明的理论体系，在它们的身上一条都不适用……

克苏鲁神话的真相，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谜题。”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信仰之力，能增幅禁墟吗？”

听到这个问题，梅林微微一愣。

他似乎是从来没想过这个方面的问题，认真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禁墟本就是法则之力衍化而出的一种超自然现象，根本上讲，它们是同源的……只不过，这种情况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

“为什么？”

“因为禁墟是人类的东西，人类没有神格，根本不可能吸收信仰之力，连信仰之力都吸收不了，更别提增幅禁墟了。”

林七夜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清楚的记得，在云端宫殿的蒲团上，他和百里胖胖的禁墟都被信仰之力增幅了……如果没有神格就不可能吸收信仰之力，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类似于神格的物品，帮助吸收信仰之力，那人类的禁墟是不是就可以被增幅了？”

“类似于神格的物品？”梅林摇了摇头，“除非是至高神，否则自身的神格是无法被具象化的，而且除非自身陨落，否则神格也无法脱离体外……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没，我就随口问问。”

林七夜耸了耸肩。

梅林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一解释，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只有至高神的神格，在陨落之后，才能变成有可能帮人类增幅禁墟的物品？

那个蒲团，它总不可能是个至高神的神格吧？！

“这面镜子，怎么还碎了一角？”迦蓝走到了八咫镜前，疑惑的问道。

“应该是在高天原动乱的时候，无意间被天丛云剑斩破的。”梅林平静的说道，“只有号称‘无物不可斩’的天丛云剑，才可能对八咫镜造成这种伤害。”

“无物不可斩？这么厉害吗？”

“天丛云剑是日本三大神器之首，传闻中具备斩开一切的力量，就算是同级别的其他神器，都扛不住它的斩击，是整个日本国杀伐气息最重的神器。”

林七夜微微点头，脑海中回忆起在日本海域底端，见到的庞大镜面之上，也有一道锋利的缺口，应该也对应的是天丛云剑的斩痕。

“可是为什么……它在流血？”迦蓝伸出手，指向八咫镜角落的那个缺口，只见一缕缕血红正在缓慢的向周围蚕食。

“那不是血，是红月的污染。”梅林开口解释道，“动乱中八咫镜破碎后，形成了连通内部世界与外部世界的缺口，红月的污染可以通过这道缺口，渗透进入……嗯？”

话说到一半，梅林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梅林阁下？”

“不对……”梅林的双眸紧紧盯着那道缺口，眉宇间浮现出不解之色，

“八咫镜早在高天原动乱的时候就被斩碎了，按照红月的污染速度，它应该在五十几年前就彻底被侵蚀，连带着里面的‘人圈’彻底毁灭了才对。

怎么可能过了这么多年，才侵蚀了这么一角？”

自从梅林出院以来，林七夜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迷茫的神情，他那双闪烁着星痕的眼眸紧盯着八咫镜的那块缺口，却始终无法看清其中的命运轨迹，一双眉头紧紧皱起。

“红月的污染，会通过这个缺口影响‘人圈’？”林七夜仔细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我之前在‘人圈’里的时候，完全没有感受到红月的气息……会不会是污染渗透的太慢了？”

“不可能。”梅林指着镜面角落的那抹红意，“它蔓延的速度很快，按照这个速度计算，最多半年，八咫镜就会被彻底腐蚀……它并不是渗透的慢，而是从一两个月前才开始渗透其中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去的五十多年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挡红月对八咫镜的侵蚀……但是在一两个月前，它失效了。”

一两个月前？

那不正好是他们离开日本，回归大夏的时间吗？

林七夜低头思索着，他的余光正好扫到了一条从他身旁缓缓流淌过的极光长河，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凝。

过去五十多年一直存在，但是在一两个月前消失……这个时间线，似乎正好与百里胖胖坐在蒲团上的时间吻合？

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一条隐约的思路，就闪电般的在林七夜的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五十多年前，百里胖胖，神秘蒲团，信仰之力，万物缴械，红月污染……

未来的王面将【夜幕】小队送到日本，其他成员的时间都只停滞了几个月到两年，为什么只有百里胖胖被单独送回了五十多年前？

百里胖胖与那只蒲团，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为什么能听到它的呼唤？

如果说阻挡了红月侵蚀数十年的神秘力量，就是百里胖胖经过信仰增幅后的【万物缴械】，那未来王面将百里胖胖送回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圈”不被红月腐蚀，最终毁灭？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单纯的为了救下“人圈”中上千万条性命？

还是为了“人圈”中的其他什么东西？

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涌现在林七夜的脑海，他能感觉到，笼罩在一切未知上的神秘面纱已经即将被揭开，所有的事情都即将被串联起来，就差了最后关键的一块拼图……

这块拼图，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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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7章 梅林的礼物

“我看不透它的命运。”梅林凝视了那缺口许久，叹了口气，“阻挡红月入侵八咫镜的这个存在，已经远超过了我所能窥探的范围……算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他转过身，目光郑重的看向林七夜。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林七夜茫然。

“准备好接受，信仰的洗礼。”梅林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指向了在黑色穹顶中闪烁的漫天星辰，“一个神国，积累了五十多年的信仰之力，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林七夜抬头看向头顶流淌的极光长河，以及漫天的璀璨星辰，控制不住的张开了嘴巴……

“这，这……”

林七夜已经被彻底震撼了。

要知道，此刻在他们头顶悬挂着的，是高天原众神积累了半个世纪的信仰！是来自“人圈”内千万人日夜祈祷奉献而出的信仰！

虽然比起那些真正庞大的古老国度，这些信仰可能并没有多么恐怖，但也是一整个国家的底蕴。最重要的是，使用这海量信仰的，并非是一个完整的神国与其中的众多神明……

而是一个人。

“可是……我还没有成神。”

林七夜清楚地记得梅林刚刚说过，只有拥有神格的神明，才能通过信仰之力增幅自身，他只是一个“无量”境的人类，就算拥有了如此恐怖的信仰，也无法使用才对。

“放心，并不是让你现在用。”梅林微笑着开口，“我用禁咒将这些信仰全部封印在你的体内，就像是一座宝库，等到你登临神境的那一天，就可以随意动用了……

到那时，有了这么一座信仰宝库的支持，就算你只是刚入神境，也将拥有极其恐怖的力量！”

梅林看着林七夜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

“倪克斯留给你的，是一条成神之路；我留给你的，则是成神之后的锦绣前程……

七夜阁下，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林七夜呆滞了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梅林的眼神满是复杂。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喜欢……谢谢梅林叔。”

这是林七夜第一次喊“梅林叔”，而不是“梅林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