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 第807章

“我……”林七夜顿了顿，苦涩的开口，“我怕聊完之后，会把我心中最后的侥幸也磨灭……”

林七夜知道如今的灵宝天尊，已经不再是那个百里胖胖，但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侥幸，毕竟天尊还残留着百里胖胖的记忆，也许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是那个熟悉的他……

林七夜想和这位灵宝天尊聊聊，又担心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灵宝天尊毕竟是我大夏的灵宝天尊，今后你还能绕着他走不成？”左青摇了摇头，“有些东西，总是要面对的。”

林七夜沉默的望着那个身影，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从道舟上站起，正欲向最前端走去，脚下的混元道舟却突然一震！

咚——！

这一震，直接将舟上的所有人惊醒，盘膝调养的大夏众神纷纷睁开眼眸，眉宇间浮现出疑惑之色。

要知道，这里可是时空的尽头，除了他们，应该再也没有别的物质存在……更何况，这混元道舟如今是行驶在时间之中，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震动一下？

“嗯？”

屹立在道舟最前方的灵宝天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咦一声，眉头微微皱起。

在混元道舟的正上方，混沌无尽的灰色之中，一道庞大的巨影从众人头顶，缓缓掠过……

这巨影的出现，无声无息，即便是大夏众神都没有丝毫的察觉，林七夜的精神力感知在这座时空之墙内也彻底失效，此刻看到这巨影诡异出现，心中咯噔一声！

这时空之墙中，除了他们，竟然还有别的东西？！

林七夜定睛望去，那从他们头顶飘过的巨影，竟然是一座由无数巨石堆砌而成的建筑，与之相比，众人所乘坐的混元道舟实在是小的可怜，这建筑底部的任意一枚巨石砖块，都要比他们大。

这巨石建筑飘过他们的头顶，众人的视野被无数的岩层遮蔽，除了偶尔出现的几座的石骸，根本看不清其全貌。

“这是什么东西……”林七夜看着这震撼宏伟的巨石建筑一角，眉头紧紧皱起。

同样的疑惑，也出现在其他所有大夏神的脑海中，单论大小，即便是天庭在它的面前，也只有十之一二。

时空之墙内，这座巨石建筑从出现，到彻底飞过众人头顶，足足用了十数分钟，等到众人彻底从它的阴影下离开，才勉强看清这东西的全貌。

从外观上来看，像是一座厚重的石块地基上，插了几座高耸的石柱，像是祭坛，又像是某种古城，再往里便看不清楚，只是好像隐约有些石骸残像坐落其中，古老而神秘。

“天尊……”玉帝望着这诡异出现的巨石建筑，转头看向灵宝天尊，“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灵宝天尊望着那巨影，思索片刻，“贫道有所猜测，但并不确定……这东西与我们前进的方向相同，而且速度也比这混元道舟更快，既然如此，我等便上去看看吧。”

“那上面不会有危险吗？”

“若是贫道所料不错，便不会有危险……即便真有危险，贫道也会保你们平安。”灵宝天尊缓缓开口，语气虽然平静淡然，却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是。”

在灵宝天尊的操控下，混元道舟速度逐渐加快，向着那远去的巨影追去，很快便到了巨石边缘，众人的双脚稳稳落在地面。

灰色的天空下，无数恢弘的石柱在大地屹立，这一刻，林七夜突然有种回到了陆地的感觉。

“跟紧我。”

灵宝天尊站在地面，指尖轻掐，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众人紧跟在灵宝天尊身后，从荒芜的石砖大地径直向某个方向走去。

林七夜一边前进，一边仔细的观察周围，心中满是惊骇。

虽然他没有安卿鱼的【唯一正解】，但从这些石头表面的残痕来看，至少有上万年的历史，一些石块残骸上残留着被常年被风吹拂洞穿的孔洞，远处的残骸边缘，还有大量被水流冲刷的印痕。

这东西，绝对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于时空尽头的……它应该和他们一样，都是来自地球。

如果是这样，那建造这些东西的，究竟是什么人？

要知道，现在林七夜脚下的任何一块石砖，都有百余米长，并且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如此厚重庞大的石块，就算是科技发达的现代也没法加工到这个地步，而这座建筑在地球上至少都有上万年的历史。

林七夜等人跟随在灵宝天尊身后，停停走走，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这座巨石建筑的中心区域。

这里的地基被人为的抬高，一节节半米多高的巨型石阶，出现在林七夜的面前，台阶不断向天空延伸，像是一座顶部被削平的金字塔，在灰色天穹下巍然屹立。

林七夜一步步踏上台阶，迈上最顶层的平台之后，一座座宏伟古老的石像，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些石像每一尊都有山峰大小，雕刻的手法极为粗糙，像是一点点用石头互相打磨而成，即便如此，那些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依然流淌着一丝丝神韵。

“这是……”林七夜看到这些顶天立地的石像，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像是某种神话祭祀的地方……不过，这究竟是哪一个神话？”哪吒环顾周围，疑惑的开口。

就在这时，站在众人最前端的灵宝天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这是最早出现在地球上的信仰，也是所有神话的起点……这里，是原始众神的发源之地。”

第1476章 祖神

“原始神？”

听到这三个字，林七夜顿时回忆起在阿斯加德时，他与索尔的对话。

见林七夜有所反应，灵宝天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从别的地方听说过一点，但不多。”林七夜如实回答。

灵宝天尊点点头，在其他人类天花板的疑惑注视下，开口解释道，

“人类信仰的诞生，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自然崇拜，祖先崇拜，以及宗教崇拜。

在最开始，人类尚未完全进化成人类之时，便会对大自然的万象更替产生最原始的恐惧与尊敬，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早出现的‘信仰’，便是自然崇拜，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崇拜也逐渐演变，有了类似于灵魂崇拜，图腾崇拜等分支，但本质上都是对自然与未知的崇拜。

随着人类的意识逐渐完善，他们便会开始崇拜自己的先祖，希望通过向先祖祭祀，来获得他们的庇佑与福泽，这也意味着人类的崇拜对象首次从“自然”转化为“人类自身”，这便是祖先崇拜。

而在人类社会成型之后，随着原始信仰的积累与文化差异的涌现，便出现了诸多广受认同与流传的故事与崇拜的对象，西方圣教便是最经典的宗教崇拜之一，天庭，奥林匹斯，阿斯加德，高天原……当世的大部分‘神话’，则都是介于宗教崇拜与民间宗教的‘泛崇拜’之间。

一个神话体系越是贴近于‘宗教崇拜’，吸取的信仰之力便越多，实力也就越强。这也是为什么当年西方圣教的实力最为强大的原因，还有我大夏的‘道’，印度的‘佛’，也都基于最传统的‘宗教崇拜’，只不过近代信奉这些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我们的实力与西方圣教比有所差距，但与其他神话比，却高出一截。”

听到这，大夏的众多人类天花板，脸上才浮现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们一直都对世间诸多神国的战力层次有所了解，但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更深的原因。

“但是，这跟这里有什么关系？”关在不解的问道。

“刚刚我所说的，越贴近‘宗教崇拜’，实力就越强的理论，仅限于近代的神话体系，但我们眼前的这个地方所代表的神话，则是个例外。

他们所代表的，并非是‘宗教崇拜’，而是最古老，最原始的‘自然崇拜’，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早出现的‘信仰’。

他们是人类刚刚诞生之际，对自然本身的恐惧与尊敬的化身，信奉他们的，不仅是人类，还有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万千生命。

惧怕火焰的野兽，敬畏雷霆的飞鸟，生活在水中的鱼儿……它们虽然神智不高，但数量极其庞大，它们与最早期人类，便是最早的自然‘信徒’。

火焰，雷霆，太阳，黑夜，水流……这些自恐惧与尊敬中诞生的信仰之力，在某种力量之下，第一次催生出了‘神’的存在，这些最古老，最原始的神明，我们将其称为‘祖神’。

这里，便是无数岁月之前，亿万生命祭祀‘祖神’之地，也是世间最古老的神国发源地……祖神殿。”

“最古老的‘自然崇拜’……那要是这么说，它们岂不是比全盛时期的西方圣教更强？”关在问道。

“没错。”灵宝天尊顿了顿，“这个神话没有所谓的主神与次神之分，任何一位‘祖神’放到现在，都是能够镇压炽天使米迦勒的存在。”

众人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的目光扫过周围，这座平台之上有十余位神像存在……若是按灵宝天尊的说法，这祖神殿若是出手，那即便是曾经世界上所有包括西方圣教在内的神话加起来，都未必是它的对手？

“当然，我说的是它们的全盛时期，也就是远古。”灵宝天尊继续说道，“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其他‘宗教崇拜’与‘民间泛崇拜’的出现，已经几乎没有人会信仰祖神，迷雾降世之后，世间的动物植物数量又锐减，它们的信仰之力几乎断了。

如今，祖神神话只是一个传说，世间早已没有了祖神存在……就算有，其力量也微弱至极，轻易不会在世间现身。”

林七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27号的样貌。

按照索尔所说，27号便是原始神话中的狩猎之神……不，或许应该称他为‘狩祖’，如今祖神没落，信仰消失，其只能以刺客之神的身份在世间活动，实力也仅有主神级别。

林七夜也没想到，若是放在远古，27号也是能单挑镇压炽天使的恐怖存在。

说起来，他在击杀洛基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来找自己寻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林七夜胡思乱想之际，左青开口问道：

“可这里既然是远古时期的祖神殿，应该在地球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清楚。”灵宝天尊摇头道，“祖神的时代太过遥远，即便是贫道，也没法演算……不过从这里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受到了一些外力影响，被迫挤压进入时空之中。”

“就跟我们差不多？”左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哪吒的目光在周围的神像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平台中央，眉头微微一挑。

“这些祖神像的位置，都在平台的边缘，但他们的脸似乎都朝着中央的方向……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众人顺着祖神像面对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平台的中央，有一座微微的凸起的地方，不过因为距离太远，即便是林七夜也看不清，从轮廓是来看，像是一个盛放某种器物的桌子，又像是个实心的底座。

众人确认周围没有危险，穿过平台边缘，径直向着祖神像所面对的中央位置走去。

随着距离逐渐接近，林七夜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张空荡的神坛。

第1477章 血肉羽翼

这张神坛大概只有池塘大小，与周围动辄百米长的巨石砖块，以及数百米高的祖神像比起来，实在是有些渺小，但不知为何，在看到这空荡神坛的瞬间，众人就有些移不开眼睛。

神坛的侧面雕着无数神秘的纹路，但经过岁月的磨洗，已然看不清楚，几根高耸的巨石圆柱坐落在神坛的后方，像是一张幕帘，又像是一张耸入云端的神座靠背。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所有祖神像都在看它？”哪吒用手摩擦着神坛表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从一般神国的布局来看，能让众神簇拥在中央的，都是神国的神王之类……可不是说，祖神神话中没有主神与次神之分吗？难道这里也有神王一说？”

“……应该不是。”灵宝天尊认真思索片刻，“祖神皆为自然衍化，没有高低位列之分，也就没有神王的概念，这里原本有什么，贫道也猜不透。”

“你们看，这里有个小凹槽。”

站在最前面的广成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双眸微微眯起。

众人听到这声音，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在这座神坛的边缘，有一个轻微的凹陷，大约三个拇指甲盖大小，似乎原本放着什么东西。

“这应该是远古时期，用来打开这座祖神殿的钥匙，不过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早就不知所踪了。”灵宝天尊摇头说道。

林七夜凑在这凹陷前，双眸仔细凝视着它，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凹陷的轮廓，隐隐有些眼熟……

等等！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林七夜的脑海，他伸手在怀中一摸，一枚淡蓝色的硬币便出现在掌间。

【永不停转的星币】。

如果林七夜没记错的话，当时在【王之宝库】的资料中记载，【永不停转的星币】便是曾经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在探索一处没落的古老遗迹之时，在一处神台上发现的。

没落的古老遗迹，神台，相似的凹陷……一切都与现在的景象极其吻合。

林七夜将星币放在凹槽之上，轻轻一拨，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推动着星币，在凹槽内徐徐转动起来！

嗡——！！

一道低沉的轰鸣声从神坛下方传出，众人脚下的大地骤然一震！

……

迷雾。

一金一黑两道身影，宛若流光般划过赤道上空。

气息截然不同的领域将死寂的天空分割成两片，至高神威海啸般席卷，天地色变！

两位六翼天使的身影，分别屹立在各自的领域之中，神圣与堕落仿佛光明与黑暗，在交界处急速蒸腾扭曲，几乎将空间都融化。

“你赢不了我的，路西法。”

米迦勒手握金色圣剑，金色太阳般炽热的双瞳凝视着浑身伤痕的路西法，缓缓开口，“虽然我杀不了你，但我会再将你封印百年……这次，你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路西法伸手抹去嘴角的一缕鲜血，脸色阴沉无比。

从奥林匹斯山开始，他们两人便一路厮杀，这四天一刻不歇的战斗中，路西法几乎没有占到一次上风，米迦勒就像是一位没有丝毫弱点的完美天使，无论祂如何出手，米迦勒总能压祂一头。

一切，和当年西方圣主登月时的那一战，一模一样。

路西法原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隐忍与沉淀，已经让祂的实力有所提升，祂自信再次面对米迦勒时，可以将曾经的耻辱通通洗刷……可祂万万没想到，结局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黑色的六翼缓缓挥动，路西法攥紧手中的细长黑剑，冷声开口，“我说了……这次，我不会败。”

路西法话音落下，周围的堕落领域像是沸腾了一般，剧烈的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