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九音域
“正因为这份强大来之不易,才更要保住现有的战力……我们的敌人,不止是奥林匹斯。”
两人站在办公室中凝视着彼此,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林七夜从怀中取出一枚纹章,放在桌面,沉声开口:
“若黯夜终临,吾必立于万万人前,横刀向渊,血染天穹……我林七夜若是连这誓词上的内容都做不到,也就不配当这个总司令。”
话音落下,林七夜一只手搭在腰间的直刀上,转身便向办公室外走去。
宿命和尚看着那离去的深红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等等。”他突然开口。
林七夜脚步一顿。
“你一定要去吗?”
“嗯。”林七夜没有丝毫犹豫,“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后果我一人承担。”
宿命和尚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道:
“抱歉。”
林七夜眉头一皱,疑惑的转头望去,“为什么抱歉?”
“我骗了你们。”宿命和尚缓缓开口,“我跟守夜人的那些高层说,那些普通民众还活着,是想稳定军心……其实昨天晚上,那六千四百多人,就已经死的只剩下两百多个了。
剩下的那些,也活不过一个小时,就算你现在赶去奥林匹斯,也根本救不了他们。”
听到这句话,林七夜的脑海中宛若闪过一道惊雷,整个人怔在原地。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吧。”
宿命和尚将办公桌前的名单,递到林七夜手中,在那密密麻麻的受害者名单上,一道道因果丝线延伸至远处的虚无……顺着那些因果找去,另一端已然没有丝毫生机,只剩下寥寥两百人,也微末如烛火。
宿命和尚注视着脸色难看的林七夜,一字一顿的开口:
“现在……你还要为了这些尸体,去让活人冒险吗?”
第1795章 拷打
……死了?
林七夜目光扫过这名单上的因果,握着纸张的手越攥越紧。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看到因果,一个是宿命和尚,另一个就是他……【无端之因】与【既定之果】同级,就算是宿命和尚,也没法骗过他的眼睛。
这些名字所代表的遇难者,确实都死了,剩下的二百人也到了濒死边缘,绝对撑不到他们赶到奥林匹斯。
“所以,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杀普通人泄愤?”林七夜的眼眸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这群畜生……!!!”
森然杀意疯狂肆虐,宿命和尚开口正欲说些什么,林七夜对着一旁的虚无再度怒吼一声:
“闭嘴!”
宿命和尚一愣。
林七夜二话不说,先将意识沉入诸神精神病院,将始终在一旁碎嘴的【混沌】砍死,然后才回归现实,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宿命和尚也意识到,刚刚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于是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林七夜脸上的怒意逐渐收敛,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不过他的眼眸中,隐约能看到一缕缕寒芒闪烁。
林七夜想杀伤奥林匹斯,第一目的就是为了救人……可现在人已经死了,那他们与奥林匹斯之间就只剩下了无尽的仇恨。既然是报仇,若是没有碾压的把握,冲上奥林匹斯就是绝对的冒险,百害而无一利。
他沉思片刻,森然开口:
“那就再等三天……三天之后,血洗奥林匹斯!”
宿命和尚见此,神情终于放松些许,他微微点头,“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些工作就交给你了,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宿命和尚走出办公室,将房门关闭,缓步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昏黄的夕阳砸落在泥泞袈裟之上,他的影子行走在光与暗之间,修长的指尖探入怀中,缓缓从中抽出了另一份名单……
他扫了这份名单一眼,轻轻一弹,后者便化作漫天碎屑,随着微风飘零无踪。
“不要怪我……一切,为了最终的胜利。”
……
奥林匹斯。
低沉的乌云之下,一个庞大的“三”,像是一柄主宰命运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挂在每一位希腊神明的头顶。
冥王哈迪斯披着一袭黑袍,走入一间阴暗的宫殿之内,猩红血迹溅满地砖,已经凝结成痂。
在宫殿的最深处,一个满是血污的身影正被悬挂在铁架之上,低垂着头颅,像是死了一般。
“怎么样?”哈迪斯的声音低沉响起。
“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个披着盔甲的阴狠身影,手握满是荆棘的长鞭,恭敬开口。
“看来是个硬骨头。”
哈迪斯轻笑一声,走到那身影之前,一只手托住她的下巴,缓缓举起……
夏思萌的双眼被血污遮蔽,睫毛已经粘连在一起,她透过血色的缝隙看着眼前的男人,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
“呵呵……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冥王哈迪斯么……居然有空来拜访我啊……怎么没带点礼物?”
“礼物?你想要什么礼物?”
“比如,当年入侵大夏的时候,被打掉的门牙?哈哈哈哈……”
夏思萌的嚣张的笑声回荡在宫殿之内,冥王哈迪斯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修长的指尖扼住夏思萌的咽喉,笑声戛然而止,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渗入夏思萌体内,将她的脖子浸染出一抹紫意。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既然是雅典娜的代理人,她过去这几年有没有找过你?她跟着倪克斯去哪了?”哈迪斯的声音冰冷无比。
夏思萌的瞳孔逐渐涣散,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开口:
“没有……”
哈迪斯皱了皱眉,再度问道,“你既然是雅典娜的代理人,在大夏守夜人的职位不低……我问你,大夏最近有什么动作?你们除了那几个人类神明之外,还有哪些底牌?”
夏思萌的脸庞宛若死灰,她像是终于顶不住冥王的神力侵蚀,呢喃着说了些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哈迪斯松开手掌,身形靠近夏思萌些许,“你说什么?”
“我……说……大夏……最近……要……”
听到这含糊的几个字,哈迪斯的眼睛微微亮起。
“要……给我放假……放……十天……不……二十天……”
哈迪斯一怔,片刻后回过神来,死死盯着眼前的夏思萌,“你在耍我?!”
夏思萌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眼眸中满是讥讽。
哈迪斯的眸中怒火燃起,他一把从旁边的侍卫手中抢过长鞭,疯狂的鞭挞在夏思萌的身上,散发着寒气的荆棘割开皮肉,淋漓鲜血在宫殿中飞溅!
而夏思萌只是紧咬着牙关,像是一具紧绷的尸体,丝毫不知疼痛为何物。
足足鞭挞了半分钟,夏思萌的气息已经近乎消失,哈迪斯才缓缓停下手中的长鞭,起伏的胸膛逐渐平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丢回囚笼去,别让她死了,明天再拖出来打!”
话音落下,哈迪斯的身形便化作一道阴影,消失在宫殿之中。
侍卫按照指示,将濒死的夏思萌从铁架上解开,只听噗通一声,就像是烂泥般瘫软在地面,他一只手抓着夏思萌的头发,像是拎垃圾一般将其拖入一座庞大的囚笼之前。
这座囚笼的造型十分怪异,远远望去,像是一只黄金打造的鸟笼,优雅而坚固,就连朦胧的灰雾都被抵挡在笼外,像是某只神鸟的住所。
但此刻,这黄金鸟笼之中,却黑压压的关满了人类。
这些人类蓬头垢面,相互依偎着蜷缩在鸟笼各处,粗略望去便有上千人。
此刻在鸟笼的边缘,几位满是是伤的少女正沉默的望着宫殿的方向,随着侍卫将夏思萌从血泊中拖出,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想站起身,但还是按捺住身形,装作无事的蜷缩在原地。
吱嘎——
侍卫打开鸟笼的门户,将夏思萌随手丢进去,厌恶的擦了擦手上的鲜血,关上门户便转身离开。
等确认他已经走远,那几位少女才猛地跑上前,将浑身是血的夏思萌抱起:
“队长?!你没事吧队长?!!”
第1796章 鸟笼
“咳咳咳咳咳……”
虚弱的咳嗽声从夏思萌喉中传出,她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艰难的笑容,“没事……我可是【凤凰】小队的队长……凤凰……哪有那么容易死的?”
“就算凤凰血脉再强,也顶不住他们天天拷打你啊!”一位少女眼眶通红,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夏思萌身上的伤口,越看越是心惊。
“哎呀……没事,等我休息一个小时……马上又能活蹦乱跳了。”
“这群畜生……我去跟他们拼了!”另一位魁梧的少女猛地站起身,便要往那鸟笼门户撞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
“玲琳,你冷静一点。”副队长曹沙眼眸中满是血丝,但还是沉着气说道,“这扇门,神境之下根本不能打开……你现在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光你自己会死,那些普通人也会跟着你遭殃。”
玲琳双拳紧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最终还是倚靠着鸟笼,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曹沙说的没错,你们一开始混在普通人当中,没被他们发现,现在他们眼里,只有我一个守夜人……要是你们也暴露了,他们拷打的对象就会变成我们全队。
你们身上的凤凰血脉比我稀薄,不可能从他们的拷打中下活下来的……无论你们看到,听到什么,都绝不能暴露自己。”
夏思萌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凤凰】小队众人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夏思萌的伤势恢复些许,凤凰血脉给予了她恐怖的造血与再生能力,虽然没有安卿鱼滴血重生那么变态,但修复一些非致命伤,还是可以的。
她强撑着身体,从血泊中坐起,看向身旁的曹沙:
“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曹沙张了张嘴,还是说道,“今天死了六百多人……比昨天和前天加起来都多,死的大部分都是年事较高的老人,有些是因为恐慌与外界因素刺激,导致基础病恶化死的,有些是饿死的。
这座鸟笼虽然临近溪流,勉强能让他们喝上水,但三天不吃东西,他们还是熬不住……再这样下去,饿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夏思萌眉头紧皱,愠怒的开口:“这帮希腊神把他们关在这,就不能给点东西吃吗?”
“他们的目的,只是把我们当成最终决战时的要挟与炮灰……炮灰的死活,他们不会管的,他们只需要等决战来临之际,我们还有部分人活着就行。
照这个形势,再扛两天对青壮年也许没问题,但老人和孩子肯定撑不下去。”
夏思萌的目光扫过鸟笼,望着那些饿的蜷缩成一团的可怜身影,双唇微微抿起。
昏黄的日光逐渐黯淡,黑暗笼罩鸟笼。
微弱的群星光辉下,时不时有呻吟声从人群中传出,但绝大多数人都缩在鸟笼各处,凭借着仅剩的体温,对抗山间的寒风,一声不吭,像是一具具麻木的尸体。
鸟笼的角落,一位少女正抱着怀中冰冷的婴孩尸体,她的身体不断颤抖,发出压抑的呜呜哭声。
她不敢哭得太大声,一是担心吵到别人,二是担心哭声太大会惹来那群凶恶的侍卫,这几天她已经亲眼看到好多大喊大叫的人,被他们活生生撕成碎片。
哭着哭着,她的眼前就开始发黑,抱着怀中的弟弟尸体,下意识的就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掌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身体。
少女回过神,正欲看清眼前的情景,另一只手掌就遮住了她的眼睛。
“是谁?”少女有些惊慌的开口,但虚弱的她根本就没力气挣脱。
“别怕,把嘴张开。”
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从旁传出。
少女一怔,正欲说些什么,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自己的唇间,她下意识的轻轻一舔,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咸,顺着喉咙滑入体内。
接连滴了几次,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饿了,寒冷的身躯逐渐恢复温暖,虚脱的身体又有了一丝丝力量。
片刻后,那遮蔽在她眼前的手掌松开,一个男人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由于天色太暗,她都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少女茫然的看着这一切,随后,那男人便趁着夜色,缓步穿过昏睡的人群,来到一位七八岁的小男孩身边,同样遮住他的眼睛,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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