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叫排云掌
真要说起来，贾蓉的反应还是快的，在大皇子府中来人咄咄逼人的情况下，还能找到理由搪塞一二。
只是……
“你那考核内容，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赵老夫人担忧道：“若是大皇子通过考核，你又该如何是好，怎么想其余勋贵家族交代？”
心中却是做出决定，真要发展到了那一步，就是舍下这张老脸，都要帮贾蓉度过此次难关。
贾蓉真有些哭笑不得，好笑道：“祖母，难不成您也认为，我给大皇子的考核简单么？”
“怎么，难不成里头还有门道？”
赵老夫人吃了一惊，提醒道：“你可不要玩得太过！”
“祖母看着就是，孙儿根本就不会插手！”
贾蓉笑眯眯道：“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确实不简单！
就是在科技设备多样，各种管理措施组织方法完备的现代社会，想要组织一场规模不小的象棋比赛都不简单，更别说生产力低下，组织效率更低的封建礼教时代了。
大皇子府在外头沸沸扬扬的议论声中，公开了象棋比赛的各种规则和举措，引起了京城市井轰动。
正如《马球评论》上所言那般，象棋比赛的冠军奖金足有一万两银子，不要说民间的象棋高手，就是一些官场上的象棋好手都忍不住心动。
毕竟，这是光明正大赢得一万两银子的大好机会，就是当今也是认可的。
然后，象棋大赛从报名开始，就乱哄哄的。
之后的比赛组织，更是秩序混乱叫人诟病。
其间最叫人不爽的，就是某些比赛场次，明显有刻意的成分在里头。
这叫参与比赛的民间高手，是敢怒不敢言。
傻子都看得出来，不少民间象棋高手，都在比赛过程中被安排互相厮杀，单单内耗就削减了差不多大半民间高手。
象棋比赛的各种规章制度，还有比赛模式都是各种混乱。
若非奖金确实诱人，怕是早就有不少，民间高手转身就走了，谁特么都不愿受那鸟气。
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留下来的象棋高手全都是官方人士和有名的读书人，没有几个民间高手。
尽管这些人的水平不差，可象棋大赛的关注度却是一降再降，那些普通观众直接消失大半。
最后的冠军，不出意外被一位资深翰林学士拿到。
可这次象棋比赛，给人的感觉就是虎头蛇尾，叫一些热心观众很有些意兴阑珊。
在这期间，《马球评论》这份颇有影响力的刊物，一直都在紧密实时报道象棋比赛的细节。
最后并没有发飙什么总结性文章，也就这么草草收场。
然后，关注此事的勋贵们，意外的听到了一个很劲爆的消息：大皇子被当今喊进皇宫，狠狠训斥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听闻，其出宫的时候脸色苍白若纸，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像是遭遇重创一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皇子回府后闭门不出，好像象棋比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至于找贾蓉和马球联赛一干管理层索要份子的事情，也就此不了了之。
所有关注此事的勋贵，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明白大皇子怎么就败得这么惨？
当然，也有看得明白的，私下里教导自家子弟的时候，说得相当清楚明白。
“大皇子犯了一个大错，就是太过信任手下人的执行力和能力了！”
“再一个，就是大皇子有些主次不分！”
“这次的事情，只要做好比赛的组织和规划就好，就算乱了一点都不打紧！”
“可看到那么多官场下场，甚至还有翰林学士，大皇子的心思就有些变了，想要借助象棋比赛的事情拉拢关系！”
“开玩笑，堂堂翰林学士会为了白银万两，就把自己给卖了么，显然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存了私心，那象棋比赛自然就会有不少上不得台面的动作，真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啊？”
“一旦象棋比赛有失公允，这次考核大皇子就输了！”
“只是没想到，当今也十分关注此事！”
“显然，大皇子的表现很令当今失望，不然也不会直接将大皇子喊去整整训斥了半个时辰！”
“这次，大皇子彻底败在了自己的私心杂念，以及手下的能力之上！”
说到这里，那位看明白事情缘由的勋贵大佬，感叹道：“宁府那位厉害啊，直接设了这么个套子给大皇子钻！”
“当然，也不怪他如此！”
“马球联赛一个赛季的利润，起码都有百万辆上下，这是多么大一笔数目？”
“而维持马球联赛正常运转，并且越来越火爆的根本，就是相对的公平公正！”
“都要像大皇子这次操持象棋比赛这样，暗地里动手脚，马球联赛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观赏性自然也会大打折扣！”
“难怪宁府那位，在马球联赛管理层一再强调公平公正，不允许咱们这些有份子的管理者动手脚，发觉一次就处理一次，原来如此！”
“不过，宁府那位这次也是恶了大皇子！”
“皇家贵胄可不会自省，他们惯会将矛头指向外头，宁府那位显然很难脱身了！”
贾蓉当然心中有数，只是他并不在意罢了。
这么说吧，历朝历代除非皇帝子嗣稀少，不然很少有大皇子顺利继位的。
话说，大皇子也并不是当今的嫡子。
而且当今膝下的皇子数量不少，眼下就有了超过七位。
其中，已经过了十五岁的就有三人，以后夺嫡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可能有心思理会宁府？
除非，宁府能够迅速振兴，达到以往的巅峰状态，成为皇子们人人拉拢的对象。
再说了，这次是大皇子主动招惹是非，皇家可以不讲理，但是勋贵集团也不是好招惹的。
一旦大皇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刻意针对，那马球联赛其余有份子的勋贵家族会怎么想？
是不是皇家子弟就能肆无忌惮剥夺他们的正当利益……
第723章 有心
其实，若没有当今训斥大皇子这一通，贾蓉早就准备好了另外的安抚手段，只是眼下用不上了。
眼下，由大皇子带来的麻烦，暂时告一段落。
贾蓉的心思，很快就将之抛到脑后。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天气逐渐变冷，树上的枯叶变黄，路上行人身上的衣裳增厚，转眼到了深秋时节。
这日在族学办公室，贾蓉收到了一封来自扬州的信件，正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所写。
信中内容十分简单，就是他已经启程返京准备述职，提前知会贾蓉一声。
看着信件内容，贾蓉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果然，一年多接近两年的经营，还是很有效果的么。
要知道，林如海虽然是荣府姑爷，可和宁府却没什么交情，以往根本就不会有书信往来的。
眼下，之所以给贾蓉来信，也是一种尊重和亲近的意思。
换做是他，也会如此行事的，尤其是在知晓了岳家迅速衰落，帮不上忙的情况下。
就冲宁府掌控了贾氏族学，就值得林如海高看一眼了。
毕竟，贾氏族学派到他身边学习以及历练的学生，虽然算不得什么高才，却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存在了。
起码，能够帮得上忙，这已经足够了。
有贾氏族学出色学生充当临时工，巡盐御史衙门里的那些官吏，起码不管联手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给林如海使绊子下阴手。
另外，有贾氏族学培养的武秀才贴身护卫，林如海的生命安全得到了极大保障。
一点都不算夸张，衙门里的盐丁，谁知道是谁的人？
至于身边的其余护卫，因为家族当初败落的缘故，加上又是文勋世家，也没几个真正得用的人手。
一旦真遇到了盐枭之类的亡命之徒，生命危险倒是不至于，可想要将人拿下也不容易。
因为利益，扬州那边的官场，各路势力和人马都有，简直就是万花筒，林如海谁都不敢信任。
真要说起来，贾氏族学派去的学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
像是林如海这样高品级，又手握实权的地方官员，确实需要京城有力量帮忙呼应。
就算只是了解朝堂变化，能够及时传递有用信息，就已经足够了。
总不能，在朝堂上有人针对的时候，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把？
真当孤臣纯臣，铁定没啥好下场的。
就算不能在朝堂上帮忙说话，总能将消息以最快速度传递到位，免得自己被打个措手不及吧。
很显然，岳家荣府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宁府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这些，贾蓉心中有数，自然很乐意出现这样的状况。
林如海回京述职，就是不清楚能不能换个官职？
要说，林如海在巡盐御史的官位上，待了差不多三年，表现可以说相当不错。
起码，每年收到的盐税都达到了朝廷预期，乃是国库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绝对算是有功之臣。
此时的林黛玉，应该快要五岁的。
通过回来的那几位族学童生讲述，贾蓉知晓林如海的儿子此时也二岁了，距离其三岁夭折还有一段时间。
真要说起来，林如海若是此时因功升迁的话，搞不好他儿子也能顺利度过死劫。
一点都不夸张！
巡盐御史这个官职，实在太过紧要了。
牵涉的利益，每年都差不多有千万两之巨，随便动动手脚都能落下数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好处。
若是胆子更大一些，和当地盐商联手，轻轻松松就能捞取数百万两的惊人收益。
可以说，林如海上任三年，已经损害了不少人和势力的利益，要是不及时脱身可能下场不妙。
想想看，为了马球联赛的近百万两利益，大皇子就敢冒险出头，若是换成数百万两呢？
红楼故事里，也不知道林如海是怎么想的，又是如何操作的，总之最后生生熬死在任上。
反正下场相当凄惨，林家直接就绝后，甚至干脆消失了。
可以说，在林如海身上，朝廷和皇家绝对有亏欠。
别的不说，起码后任巡盐御史，绝对不会干得太好，只要过得去就行，总不能为了给朝廷和皇家效力，就将整个家庭甚至家族都给献祭了吧？
有些事情，想想还真是感觉不寒而栗。
就是荣府那位老太太，在对待林黛玉的事情上，显然是有所动作的。只是可惜她的一番心思都在内宅上，不明白林黛玉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牵扯。
眼下，林如海儿女双全，显然不会想着献祭家人，当什么纯臣孤臣之类的存在。
另外，贾蓉也是十分好奇，林如海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从南方轮换回来的那几位族学童生，刚刚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气运只剩下本身的根本气运。
只能说他们脱身及时，若是依旧窝在扬州那个漩涡里，怕是会有生命危险，一点都不夸张。
结果回来待了一段时间，身上的气运全都猛涨一截。
自然是族里，学堂还有本身的童生身份，从国运中分润到的气运。
如此，他们一个个的气运都相当不弱。
尽管没有一个达到了红色的，可浓白之色依旧足够他们比普罗大众要强不少了。
可问题是，他们本身就应该有这么多气运。
在扬州的时候，应该还能从巡盐御史衙门再分润部分气运，比此时应该更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