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门一关。
希德罗德就立刻对加斯波尔吼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看看你的态度!”
“你很烦,爷爷。”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别学你奶奶。”
“我的事,您可以不用管,还有,我奶奶和你离婚后,现在也过得很好。”
希德罗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奶奶能和我离婚,可是你能和神子离婚么?”
加斯波尔沉默了。
“餐具放在这里,我待会儿收拾。”希德罗德说道。
加斯波尔摇了摇头,起身开始收拾餐盘。
这还是希德罗德印象中,自己的孙女第一次做家务,只是,还没等他嘴角浮现出慈祥欣慰的笑容,就听到了:
“啪啪!”的盘子碎裂声。
加斯波尔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碎盘子,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扫帚在那里,慢点扫,等神子送完卡伦回来,给他一个陪你一起清理的机会。”
加斯波尔忍着不耐烦,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爷爷,我不是个小孩子了,真的!”
“但我现在又有了小时候给你把尿的感觉。”
“够了!”
“不够,捡起一块碎片,割破一下手指,等神子回来时挤出点血。对了,神子的唾液里有没有杀菌止痛的效果?”
……
“你是碰巧来这里吃饭的?”
“要不然呢,我特意来我的上司家里吃午餐?”
“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那我会事先告诉你的。”
“不要这么拘谨,我不会怀疑你和我未婚妻会有什么事情,我相信你的品味。”
“你这话说得,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
“晚餐我陪你一起去。”
“单纯为了我的话,好像不用你去,所以,是为了她么,担心学院派让她给我让路后,会冷遇她,你是去给她撑场子的?”
“我很想否认,但你说的确实是事实,毕竟不管怎么样,她是我妻子,总不能让她在外面丢了面子,那也是变相丢了我的面子。”
“还有你孩子的面子。”
马瓦略闻言,手臂直接勒住卡伦的肩膀:“哈哈,我知道你很急地想让我生孩子!”
“对,没错。”卡伦不仅没否认,还继续说道,“我还想给你挑注射器型号。”
“我会按照你所说的去做的,以前的生活我没得选,但我希望我以后的生活,在除了做‘凋塑’或者‘吉祥物’以外,可以多一点生活的气息,你觉得呢,卡伦?”
“有些方面我是无法和你形成共情或者共鸣的,马瓦略。”
“我知道,唉,你永远没办法直接体会到我这种当神子的苦闷。”
“是的,我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
“不过,你真的要去上课么?”
“不然呢?”
“上什么课?”
“《邪教的判定与认知》。”
“派你的手下请老师吃个饭吧,挨个签个字就好了,或者直接找学院的副院长打个招呼,那些高级神官来蹭个结业证都是这么做的。”
“那样没意义,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多听听课吧,能学到多少就学到多少。”
“行吧,随你,我回去了,晚上见。”
“晚上见。”
“可能等不到晚上,我怕我回去后和她坐不了三分钟。”
“那你得坚持锻炼了。”
“呵呵,先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去找你,学校里有私人食堂,我带你去喝酒。”
“我想好好学习。”
“我的身份待遇可以在私人食堂里点很名贵的食物,那些院长副院长也没资格点的。”
“你自己去吧,别打扰我上课。”
“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朋友?我用注射器到底是为了谁,我以后的孩子是为谁生的?谁最希望看见我妻子怀孕?”
“你脑子现在是不是有问题?”
“呵,我告诉你,卡伦,想升职,想早点当上你的区长,这段时间就得好好陪我,让我心情愉悦一下,否则我就去闭关,对外说我又接收到了新的传承记忆,我让你一直当不了区长。”
“你是在紧张么?”
“什么?”
“我感觉,你待会儿要回去见老虎,你这么害怕她?”
“呵,笑话,我会怕谁?怕一个区长么?”
“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她?一般加上这种情绪,味道就不一样了。”
“你造谣!你胡说!”
“好了,你去陪区长吧,别再送了,出了宿舍楼又要有人给你行礼。”
……
卡伦走进了教室,虽然在教授家里做了饭又吃了饭,但距离下午上课的时间还是有点早,这堂《邪教的判定与认知》课,依旧是在阶梯教室,而且教室更大,所能容纳的人也更多。
照旧,卡伦选择末尾角落的位置,刚坐下来,就发现座位抽屉里放着一沓书,旁边几个抽屉里也是一样,应该是有学生把这里当作自习室了,因为大阶梯教室的使用频率并不高,而图书馆的占座情况又很激烈。
卡伦看见里面放着的一本《高等阵法概述》,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了出来。
这是教科书,又不是日记,翻翻看看也没什么道德负担。
翻到第一页,就看见一串文字:“魔鬼吧,我为什么会选修它!”
后面是一连串的感叹号。
看来,这本《高阵》,确实让学生很头痛。
卡伦扫了一下目录,发现目录里的梗概内容只是基础,又翻阅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本《高阵》对于他来说,更像是基础科普读物。
这也不算奇怪,卡伦接触阵法以来,得到过三位阵法老师的指点,一位是霍芬爷爷,一位是皮洛导师,一位是德隆外公。
三人中,水平最低的外公,至少也是一个大区里负责阵法部门的主教大人。
而这里的学生,念完大学后还得去分配到的岗位进行实习工作,转正后还得一步步摸索,才能变成卡伦认知中的那种神袍胸口带集合体图桉的阵法师神官,而且还是做助手打边角工作的。
继续翻下去,卡伦看见了一张剪报,剪报里的画面能动,应该是从神教报纸里裁剪下来的。
而且,剪报里的人,居然是自己。
又翻了几下,应该是后面还没学到,所以剪报被夹的频率更高,一张张的,全是自己的照片。
有些照片上还标注着文字,这文字看得卡伦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们家卡伦好英俊啊!”
“你是我的,我的卡伦!”
“我今天做梦,嫁给你了,嘻嘻!”
……
“你是我的英雄,你要带队下地洞了,我向伟大的秩序之神祷告,你会安全回来的!”
……
“啊啊啊!你安全回来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这张配图是一个“木乃尹”,全身打满了绷带,应该是尼奥上镜的照片。
至于自己现在“痊愈”后的照片,目前还没有,因为卡伦完成净化后一直忙着事情,有记者想约自己采访也被阿尔弗雷德帮忙推掉了。
看来,希德罗德教授说的确实没错,自己在学校里的确有不少粉丝,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年轻吧。
卡伦把书闭合上,没有在里面留言或者加什么东西。
渐渐的,开始有学生来到教室。
卡伦将自己身上的神袍领子往上提了提,遮蔽住自己半张脸,耐心等待着老师来上课。
不过,让卡伦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应该是最抢手的大学后排位置,在这堂课上变得很冷清,进来的学生们全部都选择坐在前排,像是填格子一样,一个空都不落。
在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时,进来的学生明显增多,终于,上课铃响起,一位头发银白的女教授提着一个箱子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虽然年纪大了,但她的气场很足,目光扫过全场时,自带精神力震慑。
是的,又是一位在上课时喜欢运用精神力的老师,不过希德罗德是催眠,她则偏向于鞭挞,用精神力营造出大冬天往身上泼冰水的刺激效果,让大家清醒清醒。
“同学们,我们今天继续上课,上一堂课我们讲了邪教的判定规则,这一堂课以及接下来的几堂课,我打算用实例来向你们做邪教认知的进一步阐述。”
女教授抬起手,一条七彩小蟒蛇从她袖口里飞出,悬浮在空中后,形成了投影。
投影中是一个女巨人形象,女巨人一只手是巨大的光彩池塘另一只手则完全是羽毛。
“有哪位同学认出她是谁了么?”
卡伦在心里默念:瑞丽尔萨。
不过卡伦没举手,很快,下面有学生举手回答:“老师,是壁神。”
“是的,壁神瑞丽尔萨。”女教授往台下走去,“邪教判定分为三种,一是来我主的判定,二是来自神教的判定,三是来自邪教的自我判定。
壁神,就是来自我主的判定。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壁神教信徒其实并不罕见,尤其是在画师这一职业中,壁神教信徒的比例最大,去年在我们学校,就有壁画系的学员里,发现信奉壁神的,因此整个壁画系遭遇了大审查。
同学们,不要觉得他们人畜无害,也不要单纯地认为他们只是为了心中的某一种信仰而狂热执着的人。
说句你们可能不爱听或者以前没人敢说的话,我们现在所深恶痛绝的光明余孽,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比那些邪教更纯良。
毕竟,我教,以及整个教会圈,并没有判定光明教会为邪教,也没有判定光明之神为邪神,呵呵。”
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即使是在座的学生们也觉得有些犯忌讳了,所以大家只是很尴尬地附和一起发出笑声意思一下。
“啧。”
女教授对学生们的反应并不是很满意,只觉得这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鹌鹑。
当然,学校的环境也容易让里面的教育工作者有些不食维恩大酱。
在外面工作的神官普遍都明白,如果你有一个壁神教的朋友,那你会得到惩戒;如果你有一个光明余孽朋友……那你人可能就没了。
没判定为邪教的光明,比邪教,更为神教所不容。
“壁神教的信徒有一普遍特点——狂热。他们的狂热,可以超出你的理解范畴,因为他们坚信,在自己的画作中,可以预知到未来。
这和我校的占卜系不同,占卜系的预言是有规矩的,占卜出的结果,往往是‘好’与‘坏’‘预语’等等这一类,壁神教则是一幅具体的画面。
占卜者是站在第三方客观立场上的‘观察’,壁神教则是入局者的宣判。
你们可能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举个例子,占卜系的同学告诉你你今晚会吃撑,你可以留意,带着消食片或者尽量少吃一点去规避。可如果壁神教的信徒画一幅画给你看,你肚皮被撑破了……那么你今晚很可能就会遇到一头异魔,将你肚皮弄破。
更有可能,你的同学为你报仇,抓住那头异魔,扒皮之后,发现异魔就是那个壁神教的信徒。
当然,我所说的不是直接关系,不是说他为了确认这幅画是真预言,就必须要亲手去做这件事,让画成真……虽然很多壁神教信徒确实是会这么做。
但真正意义上高端一点的壁神教信徒,当他们画出那幅画时,他们本身,其实就成了这幅画实现的推动力。
要么,是他们将会直接参与的事,要么,是他们朋友和家人会参与的事;
总之,这件事会和他们自己有着连系脉络,比如……他们本人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名义上是为了见证,其实他们自己的行为,就是结果的推动力之一。”
卡伦开始听得认真起来。
女教授继续说道:“有一个段子,西大陆的蝴蝶扇了一下翅膀,然后在东大陆的海上掀起了一场飓风,壁神教信徒,就是那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