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且这种助力,和那位神殿长老的身份干预没有一点关系。”
“我听说过这个说法。”
狄斯说过类似的话,大概就是,最拔尖的那一株长出了果子后,会给它周围那一片的苗着重施肥的意思。
“嗯,我相信是真的有的,因为我感觉到了,但……和我想的不一样。”
“所以,不是因为你之前那段煎熬导致你失败的,是这个诅咒最后的结果,就是失败的?”
“对,这个诅咒,必然会失败,它不可能成功,这就是这个诅咒最可怕的一点,它一直给你希望,一直吊着你,最后,再给你一个深沉的绝望,呵呵。”
“能再说得具体一点么?”
“当然可以,不过,卡伦队长,你能给我一根烟么,我现在也需要它。”
这本来,就是达利斯送给尼奥的烟。
“好的。”
卡伦抽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了达利斯。
达利斯接过烟,犹豫了一下,这次他没有只是用手招一招吸一点烟味,而是直接放在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
这玩意儿里面,根本就没有尼古丁,或者说,尼古丁在这里面都算是低级的物质,不配存在,这是一个极为单纯的高级精神药剂,可以麻痹灵魂。
所以,如果灵魂有伤的话,可以当止疼药使用。
吐出一口烟圈,达利斯脸上终于流露出舒缓的神情。
很显然,比起身体上呈现出大面积溃烂,他灵魂所承受的破坏,更为惨烈。
“卡伦队长,诅咒和祝福,有什么区别?”
卡伦叹了口气,提醒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加速一下聊天进程。”
“哦,抱歉,我这个人有些习惯,是很难改了,在外交场合,说废话,不停地说一样的废话,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我觉得吧,为什么这个诅咒不可能变成祝福,是因为你所获得的东西,是带着情绪的。”
“带着情绪的?”
“是啊,他们是真的爱你,那么他们给你的,就是祝福,如果他们恨你,那就是诅咒。
我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但我感觉,这应该是真相,至少是部分真相。
我很敬佩研创出这一秘术的人,他真的太可怕了,这是一种将无法思量无法触摸的力量转化为实质有形的秘术。
不过,我怀疑,他在研创这一秘术时,本意应该是奔着祝福去的。
因为我觉得这样一个伟大的人,他不会一开始初心是做诅咒,这会显得很低级,卡伦队长,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卡伦点了点头。
“但这就像是刚熔炼出来的银器,在外面放久了就会变暗一样,祝福,放在外面,就成了诅咒,呵呵呵。
我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我恨我该恨的,我报复我该报复的。
看你刚才说的话,卡伦队长,你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的,对吧?”
“对,我要保护我的人。”
“菲洛米娜,是你的女人么?”
卡伦目光微凝,然后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想提醒你,这种诅咒,不要沾惹,一旦将这把火燃烧到了自己身上,是灭不了的。”
“这些事,就不用达利斯先生你来替我操心了。”
不管是诅咒还是祝福,我早就在这个序列里了。
“我现在需要一些药剂材料,还有几张可以隐藏气息的卷轴。”
“纸笔在那里,你列个清单,我给你准备。”
“已经列好了,给你。另外,好的,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明天中午,我会让她看见一个,她想看到的我。”
“好,明天中午放你出来。”
卡伦站起身,准备离开。
达利斯却又疑惑道:“我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帮她的孙女?”
“这个,你并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没办法帮你。”
“啊,我明白,在气泡没有捅破前,一切还都有可能,我现在,已经破烂了。我觉得我可能会去死,会选择自杀,你觉得呢?”
“你不会自杀的,但你,确实活不了太久了,也许接下来的哪个雨天,你就会化作一滩烂泥,被冲进约克城某条街的某个下水道管口里。”
“好凄凉的结局啊,但也挺不错的。”
“你好好处理自己,尽量,别污染环境。”
“我会的,我会的。”达利斯点了点头,“然后,可以再给我一根烟么?”
卡伦抽出两根烟,递给了他。
达利斯接过烟,笑道:“我以为你会给我剩下的这一盒。”
“原本是可以的。”
“你也受伤了,和我一样,在灵魂,怎么弄的?”
“你不需要知道。”
因为这是杀你父亲时弄的。
“好吧,感谢你,和一滩烂泥对话。”
“不客气。”
卡伦走出了看守所,对看守人员进行了吩咐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洗澡时,卡伦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提灵魂上的痛苦,这块身体部位也时不时给自己一种脱离身躯的感觉,像是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由积木堆搭起来的一样,抽离了一块后,全身都有一种迷失感。
但卡伦却觉得很过瘾,用【战争之镰】对自己下手,这感觉,就像是切癌变部位一样,肯定没切干净,但短时间内它想再复发和扩散是没可能了。
有时候隔三差五地折腾来折腾去,还真不如给自己痛快来一刀。
洗完澡出来,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了办公室:
“少爷,咖啡和狗粮都续上了。”
卡伦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对阿尔弗雷德简单说了一遍,虽然卡伦语速很快也很简略,但阿尔弗雷德肯定能顺利理解。
“少爷,您现在需要休养。”
“来不及,不管达利斯是好是坏,费尔舍夫人都会对菲洛米娜动手了。”
“您是想加速这一进程?”
“是的,没有一整年都在防备小偷上门的,那样过得多难受啊。”
阿尔弗雷德闻言皱眉,马上道:
“少爷,您可以不用翻译成马克莱语。”
“哟,听出来了?”
“是的,有些谚语,是有感觉的。”
“很好,下次写给你。”
“多谢少爷。”
“我先睡一会儿,夜宵时间喊我,外婆和德隆会来。”
“明白,少爷。”
卡伦躺到床上去休息,阿尔弗雷德给卡伦倒了一杯冰水放在床头柜上后,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关门时,看见坐在走到长椅上的菲洛米娜。
菲洛米娜也对阿尔弗雷德回以目光。
“你应该为少爷,献上忠诚。”
菲洛米娜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
除了面对卡伦和理查,菲洛米娜对其他任何的非直接命令式的交流,都有些困难。
“说话。”
阿尔弗雷德催促道。
菲洛米娜终于开口问道:“这是要求,还是交换?”
阿尔弗雷德回答道:
“这是礼貌。”
“这是在梦里……”
“在少爷身上,你应该找到了你梦中和现实的锚点。”
“锚点……”
“你应该要为少爷,献上忠诚。”
“阿尔弗雷德先生,你现在,好奇怪。”
“你会懂的,在你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会明白我现在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传教么?”
“呵呵,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荒谬。”
“好吧,这些就交给时间来发酵吧。对了,理查呢,他的任务现在是陪在你身边。”
“在对面办公室,给他爷爷奶奶打着电话。”
“那我先去忙了。”
阿尔弗雷德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抽出钢笔,一边向外走一边记录着:
“迷茫的自闭女孩还不清楚,被神选中,是她多大的幸运。
我有些羡慕这个自闭女孩了,她当初拒绝了文图拉递给她的那块点心,可现在,却依旧能坐在这里,神还在担心着她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我想,不出意外,她以后还会站在我的身后,和我朝着一个方向膜拜。
一艘船,有人哭着跪着还不见得能求到一张船票,可有些人,似乎是命中注定会登上这一艘船。
看来,我需要在设计壁画时,给她留一个小角落了。”
……
“啪!”
挂断了电话。
唐丽夫人对着厨房里喊道:“我说老东西,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我觉得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我们才能出发。”
“理查那边告诉我,他对那些同事们说他奶奶的厨艺很棒。”
“他只是实话实说。”
“所以那些同事们都没怎么吃晚餐,留着肚子在等夜宵。”
“哦,天呐,那他们可得再饿一会儿了。”
“所以,我叫你给我去订一个流动餐车的,你要是早点听我的,我们就能一边煮着一边过去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不知道亲爱的你是要准备这些。”
德隆拿着大勺子,在正在煮着的大锅里搅拌着,里面有大肠、猪耳朵、猪肝、牛肉、鸭肉以及很多蔬菜。
可能连曾经教授外婆中餐做法的卡伦也没料到,自家外婆聪明到这种程度,现在连卤菜都自己研究出来了。
“亲爱的,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唐丽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