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都是政老爷错爱,我哪里比得了宝玉。”
焦顺心下腹诽,口中却极是谦逊。
不想赵姨娘倒较上真儿了,扁了小嘴冷笑道:“怎么就比不得了?宝玉也不过就是出身好些,日后真要做了官儿,怕还未必怎么样呢。”
说着,上前来扶贾政。
可她身娇力怯,贾政又一味拿两腿在地上画圈,却那里就扶得动?
当下只得又道:“劳烦哥儿帮我把老爷扶进去。”
她竟没带个丫鬟在身边?
焦顺心下诧异,却未曾表露出来。
半扶半抱的将贾政送到了里间,焦顺正待告辞出来,不想贾政一沾床竟就发了酒疯,一手环住赵姨娘的细腰,一手便往领子上扒扯。
焦顺见状,慌忙退了出去。
可饶是这么着,到底还是扫见了些峰光。
一时倒有些躁热起来,挟了两筷子凉菜压了压火气,他便急匆匆的出了这外书房。
昨儿已经‘积休’过了,今儿正是抖擞精神的时候!
因是在贾政的外书房请客,焦顺又没能来及的回家,故此是只身前来赴宴的。
这时出了院门,也便一个人乘兴往夜色里闯。
不曾想刚奔出几步,竟就险些和人撞个正着。
焦顺急忙收住脚步抬眼细瞧,就见前面俏生生的不是平儿,却还能是哪个?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讨胭脂
却说焦顺借着月色认出平儿,心下头一个念头竟是:该死,这地界离那山洞忒远了些!
随即他忙收敛了心绪,冲平儿拱手笑道:“这时辰了,平儿姐姐怎会在这儿?莫非是专程来寻我的?”
平儿悄默声的退后半步,先仔细观察了焦顺一番,见他身上虽有些酒气,神志倒还算清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正色道:“我也不瞒着你,这回实是为了那扇骨来的。”
说着,从袖筒里取了那千福百寿的扇骨,一面递给焦顺,一面嘴里又劝:“先前儿我就劝过你,如今你毕竟还是寄人篱下,何况大老爷又不是要凭空抢去,你只作价卖给他就是了,偏和他硬顶着有什么意思?”
焦顺低头看看那扇骨,却并不肯伸手去接,反笑道:“既已经给了姐姐,姐姐只管放心收着就是——正因为是寄人篱下,才不能一味惯着他们,否则我这么费劲挣来官爵,又交好掌家的政老爷,却是图个什么?”
这正是焦顺刻意逢迎贾政的原因所在。
贾政虽也是个眼高手低,古板又虚荣的主儿,但在这荣国府里已是难得的‘正经人’,至少不会贸然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
偏他明面上又掌着家,自然是当下最好的‘仗势’对象。
而听焦顺这般言辞,平儿一时顾不得避嫌,往前半步将那扇骨送到焦顺胸前,再次苦口婆心的劝道:“虽则是政老爷掌家,可大老爷毕竟是兄长,真要是他拉下脸来亲自与你为难,二老爷只怕未必肯为你出头。”
说完,因见焦顺仍是不肯接那扇骨。
平儿便把俏脸一板,竟就把那扇子塞回了袖筒里,冷道:“罢了、罢了,我人微言轻的左右是劝不动你,干脆回去先把这柄扇子给他,只说是你主动献上的——宁愿白舍了这柄,只求能自留一柄!”
丢下这话,转身就走。
“姐姐留步!”
焦顺忙自后面追赶,脚下却一步慢似一步,直到平儿转入个僻静的角落,他这才大步流星赶上,一把扯住了平儿的皓腕,连道:“好姐姐莫急,我听你的就是了——这把扇骨你自个留着,我把家里剩的那把卖给他!”
平儿刚欲挣脱,忽听了这话,一时便怔住了,愣愣的瞧着焦顺,显是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让自己保有扇骨,而主动向贾赦低头服软。
这时焦顺又笑道:“区区扇骨又值个什么?若为了意气之争惹得姐姐为难,却倒是我的不是了。”
“你……”
平儿愈发的心乱如麻。
虽则这府里人人对她交口称赞,却终归不过是将她当成了王熙凤的影子。
包括贾琏在内,有几个真正在意过她的感受?
就更别说是为了她,宁愿自己受些折辱、委屈了。
入府这七八年光景,却是直到今时今日才终于有人纯是为了她,而不是为了取悦王熙凤才委曲求全。
好半晌,平儿坚定的摇头道:“这怎么成,既是我出的主意,也该是我把……”
不想焦顺这时忽的发力一扯,她猝不及防之下,便撞进了焦顺怀里。
焦顺又趁势揽住她的腰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好姐姐,我送你的东西,若再转在大老爷那样的人手上,岂不是误了我一片心意,也污了姐姐这天仙也似的品貌?”
“使不得、使不得!”
平儿慌乱的挣扎的,力道却竟不怎么大。
实则先前焦顺送扇子时,她心下就已经有了松动。
如今又听焦顺这一番‘肺腑之言’,便愈发失了抵抗的决意。
焦顺因此又添了色胆,涎着脸道:“姐姐若觉着亏欠了我,不妨赏些胭脂——若得了姐姐的胭脂,莫说几百两的玩意儿,便千金也值了!”
平儿初时有些不解其意,因见他直勾勾往自己脸上打量,这才忽的醒悟了,忍不住啐了一口,颤声道:“你学谁不好,偏学了宝玉!”
说着,有心奋力挣脱。
可看焦顺目光灼灼的,再想到他这些日子对自己的情义,心下暗叹一声,手上反倒又少了力道。
焦顺感受到这些变化,遂试探着低头俯就,就见平儿缓缓闭上了双目,那上下两片红唇初时还紧闭着,感受到自己浓烈的鼻息后,竟就蚌壳似的开了,露出里面珍珠似的贝齿。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焦顺当下低头噙住,直将她吻的钗斜襟乱。
正欲施展那禄山之爪,不想忽被平儿用力推开,掩着嘴道:“二……二奶奶还等着我呢。”
原是要说‘二爷’,可又觉着大煞风景,便临时改成了二奶奶。
说着,转身就要奔逃。
“姐姐别急!”
焦顺哪里肯放,横身拦住了去路,死皮赖脸道:“那往后咱们……”
“呸~!”
平儿又啐了一口,羞道:“哪还有什么往后?!你若再不让开,我可就恼了!”
“姐姐莫恼。”
焦顺见正面不成,便忙又换了个说辞:“我帮姐姐整理整理,也免得露了痕迹。”
平儿也正担心这一桩,于是便点头应了。
不想他凑过来上下其手,却是越整越散乱。
平儿张口欲要呵斥,竟又被他伺机封了口,作势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让他得了逞。
良久……
平儿好容易掩了襟摆,羞恼道:“说什么帮着整理整理,往后再信不得你这张嘴了!”
焦顺嘿嘿笑着,又道:“那姐姐慢慢收拾,咱们顺便对一对口供,免得出了岔子。”
说着,又往那水润的唇瓣上扫量。
直唬的平儿退了半步,一脸的警惕。
不过这回焦顺倒没再上手的意思,只乖巧与她商量了,作价把那‘诗书礼乐’七百两卖给贾赦,至于那千福百寿,则推说是寓意吉利,想留着压箱底讨彩头。
平儿原还恼他得寸进尺,这时听他一门心思替自己筹划,心下倒又软了,临行时竟主动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这才转身飞也似的去了。
“姐姐小心摔着!”
焦顺赶了几步连声叮咛,眼见平儿去的远了,他低头看看腰间横生的枝节,暗道亏得家中还有两个丫鬟候着,不然晚上怕就难熬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名声、民生、贾芸、银蝶
转过天到了十一月十五。
焦顺正睡的昏沉,就听香菱喜道:“爷、爷,外边儿下雪了!”
焦顺一骨碌爬起来,趿着拖鞋奔到窗前,推了窗扇果见外面鹅毛纷纷,地上也已积了薄薄一层。
“爷!”
玉钏儿随着迷迷糊糊坐起来,因窗外寒风吹进来,忙拢了被子,瑟瑟发抖道:“快关上吧,可别再着了凉!”
一面又催促香菱赶紧拿大衣裳给焦顺披挂。
焦顺若有所思的关了窗扇,顺势接香菱递上的毛料大衣裳,又吩咐玉钏儿道:“你一会儿请老爷、太太别急着出门,就说我有事情要商量。”
玉钏儿连忙自床上起身,收拾齐整了就急忙去堂屋传话。
香菱伺候焦顺起身,因想起昨儿和徐氏交代的事情,便道:“太太昨儿念叨着要在堂屋添个人,说是也免得我和玉钏儿两头跑。”
堂屋里的确该添个人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焦顺该管的,自有徐氏出面张罗。
因怕父母久等,焦顺便将晨练延后了。
洗漱之后出了东厢,就见两个粗使妇人已经在清扫院子了。
焦顺喊住她们道:“先扫一条小路出来就成,这雪怕还有的下呢。”
顿了顿,又吩咐:“去个人知会栓柱一声,胡婆婆毕竟年岁大了,这天寒地滑的,就先别让她过来了。”
两个仆妇连忙应了,其中一个笑道:“大爷如此仁善,怪道能做上官儿呢。”
目送一个仆妇匆匆去了,焦顺这才到了堂屋里。
彼时徐氏正在梳妆,焦顺便把自家老子拉到外间私语。
约莫计议了一刻钟的功夫,他才又回了东厢晨练、洗漱、用饭。
卯正【早上六点】,他自去衙门当值不提。
却说王熙凤因刚刚重新掌权,不到辰时也在那三间倒座内升堂问事。
她本就是病体初愈,这自早上忙到晌午,就觉着精力不济,偏平儿今儿也似是有恙在身,并不曾主动替她分担什么,一时愈发闹的凤姐儿心烦意乱虚火上亢。
胡乱打发走一个禀事的婆子。
她对着守门的丫鬟做了个暂止的手势,便歪在榻上掐着眉心吁吁骄吟。
平儿虽有些魂不守舍,但见她这般模样,还是提起精神劝道:“奶奶,事情是做不完的,不妨让她们先散了,等……”
“散什么散?!”
王熙凤瞪眼打断了平儿的话,随即又蹙着眉头仰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发狠道:“我还在这儿支应着呢,便多等一会儿也冻不死她们!”
见凤姐儿一味的逞强发狠,平儿也便不在多话。
示意小丫鬟上前伺候着,她只默默侍立在旁,想着昨儿晚上那越轨的情景,心下患得患失的。
一忽儿羞窘、一忽儿悔恨、一忽儿后怕……
唯独那丝丝缕缕的甜蜜,始终萦绕不去。
便在这时,就听门帘一挑,有人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出去!”
王熙凤正心烦的紧,看也不看来人是谁,便呵斥道:“不等传话就进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那人身形一僵,却并未从命,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平儿。
平儿这才发现是徐氏到了。
原本两人是最熟惯的,这会儿却竟生出些慌乱来,仿似丑媳妇见公婆一般。
她强耐着心下的羞窘,急忙向王熙凤道:“奶奶,是来旺婶儿。”
王熙凤这才睁开眼睛,强撑着起身笑道:“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快坐、快坐,平儿,还不给你婶子上茶。”
平儿忙命小丫鬟送了绣敦来,又亲自捧了茶奉上。
徐氏道了谢,捧着那茶碗笑道:“若知道奶奶正在养精蓄神,我就不过来讨饶了。”
“你跟我闹这虚的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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