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14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解缙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很明显,这策论确实是太祖高皇帝拟定的科举必考科目,至于考官们之所以重八股,其实不过是下头的官吏们偏心八股罢了。

在他们看来,八股才能真正考验出读书人的学识,至于策论……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

只是现在陛下正在盛怒之中,解缙几个,虽觉得童子试竟还加策论,实在有些为难了读书人。

可现在也只能道:“既是祖宗之法,臣等也附议。”

……

过了数日,周康便被人用囚车,拉到了上元县的县衙外头。

紧接着,在无数人的围看之下,开始了他人生最后的一幕表演。

这一场表演里头有人有兽,有血腥,也有歇斯底里的情感外露。

仿佛掌握了后世表演艺术的流量密码一般,几乎所有的看客,都是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又将捂眼睛的手指掀开了一道缝隙下坚持到落幕的。

只是此事却闹得很厉害,不少读书人听了此事,都觉得如芒在背,心里发寒。

不久之后,便有许多的茶肆里流传出各种张安世如何构陷周康的故事出来。

这些故事有鼻子有眼,将周康打小开始就如何五讲四美,如何有道德,到此后如何发奋读书,最终高中进士,又如何为官一任,体恤百姓,百姓们如何称颂他的事迹,可谓描绘得有血有肉。

至于张安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好形象,无非是外戚,谄媚皇帝,打小如何欺男霸女,又怎么构陷周康,如何猥琐……

于是,不少人咬牙切齿,握着拳头的读书人甚至在茶肆里破口痛骂:“我与奸贼不共戴天。”

“这我永乐朝的毛骧,将来迟早必有报应到头上。”

毛骧,乃是朱元璋时期的锦衣卫指挥使,据闻他主持了胡惟庸的案子,牵涉到的人极多,在永乐朝,已被人渲染为能止小儿夜啼的酷吏了。

“此人比毛骧更甚,黑心敛财,脸都不要了。”

可能所有的评价里,只有这一句是对的。

当然,张安世不管这些。

此时他人正在东宫里,正检查着朱瞻基的功课。

耐心地听完朱瞻基磕磕巴巴地背了论语,张安世一脸喜意地道:“不得了,不得了,我家瞻基已经可以做大儒了。”

朱瞻基嘟着嘴巴,皱着小眉头道:“阿舅,可是师傅们说我读的不好。”

张安世一脸认真地道:“在阿舅眼里,你就是最棒的。”

朱瞻基却耷拉着脑袋又道:“母妃也说我不好。”

张安世再次道:“阿舅觉得你很棒。”

朱瞻基突然觉得,似乎阿舅其实也没有这么多坏毛病,一时之间,觉得阿舅的形象也变得伟岸起来。

“母妃也说阿舅最近有出息了呢。”

张安世道:“这是当然,以后张家就要靠我啦,便是你娘,也就是我阿姐,以后我也是她娘家里最大的靠山,瞻基啊瞻基,你要多向阿舅学习。”

朱瞻基继续皱着小眉头,道:“可是母妃说……不能学阿舅一样,有时游手好闲,成日口里胡言乱语。”

张安世怒了,气呼呼地道:“你母亲的话,也不能尽信,妇道人家,头发长,目光短,以上的话,你可别和你的母妃说。”

朱瞻基很是为难地道:“可我心里藏不住事,我有什么话都想和母妃说,我最听母妃的话了。”

张安世眼一瞪,立马就道:“那我告辞。”

说是告辞,张安世却还是跑去张氏那儿打个秋风,张氏正拿着一个簿子,看着近来东宫的钱粮出入,眼皮子也没抬起来一下看张安世。

张安世笑道:“阿姐,我来看你了。”

张氏颔首:“你也舍得来。”

“阿姐,我方才看到朱瞻基了。”

张氏依旧目光落在账簿上:“他这几日读书倒是辛苦。”

“可我觉得读书虽然辛苦,却也不好,我都发现他现在竟已晓得骗人了。”

张氏一听,谨慎起来,终于抬眸:“怎么了,他平日一向乖巧的很。”

张安世道:“他小小年纪,太喜欢吃醋,什么事都想和我比,晓得阿姐最疼我这个弟弟,他便和宦官说我的坏话,阿姐……我太难啦,人人都嫉妒我。”

张氏不由嫣然一笑:“你是做舅舅的人,竟还和孩子置气。”

张安世便爽快地道:“阿姐说的是,那以后瞻基再怎样诽谤我的名声,我也不记恨他。阿姐你在做什么?”

“算账。”张氏道。

“算账?”

张氏不得不放下账簿,道:“东宫这几个月,靠纺织倒是挣了一些银子,现在你姐夫奉旨理户部的事,这是父皇想要让你姐夫为他分忧呢!”

“你姐夫查了账,发现国库实在艰难,马上郑和的舰队就要回来了,来年父皇又打算让他巡西洋,你想想看,这造船和招募水手需要多少银子?父皇是有宏图大志之人,他想要办的事,都是千秋功业,可没有银子却不成。”

第111章 卷,往死里卷

张氏说罢,叹了口气又道:“你姐夫做人儿子的,总要为自己的父皇分忧解难才是,这下西洋……百官们都说浪费钱粮和民力……你在外头……听说了什么吗?”

张安世道:“如阿姐说,这是千秋功业,目光短浅的人怎么看得懂呢,这些人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张氏眨了眨眼,不解道:“老婆是什么?”

张安世顿时想起这个时代可不叫老婆,便解释道:“妻子的意思。”

张氏便笑了:“妻子都老的吗?”

张安世道:“一起到老的婆娘?行了,阿姐,咱们说正经事。我看陛下这下西洋,可是好事,千万别让姐夫误信了百官,跟着去起哄。”

“他晓得的。”张氏道:“你这姐夫可比你谨言慎行多了,你若是能学到太子殿下的一半,我便阿弥陀佛,心也就放下来了。”

张安世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转过来还一顿训斥,好在他习惯了,便讪讪笑道:“下西洋确实要花不少银子……你教姐夫放心,到了开春,陛下就不缺银子了。”

“是吗?”张氏凝视着张安世。

对这一点,张氏倒是有点信心,自己这兄弟别的本事没有,搂银子的本事,却是花样百出的。

张安世笑着道:“自管放心,包我身上。”

眼下是个好兆头,朱棣已经开始越来越多地让太子接触国家大事。

先是科举,现如今又是户部。

当然,历史上的朱高炽,其实工作做的一向不错,至少比他老子要强。

朱棣或许属于那种能干大事的人,他所干的事,在许多皇帝那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些事,玩得好就是秦始皇、唐太宗一样的存在,可若是玩脱了,就是隋炀帝了。

某种程度而言,这一切都来源于钱,有钱才能干事。

而朱高炽几乎是矜矜业业,专门给朱棣筹钱。

张安世自然清楚,下西洋实在太重要了。

不只要下西洋,而且最好要让这下西洋能够可持续地进行下去。

这才是真正造福天下苍生的大事。

这样说来……他无论如何,也得让郑和的舰队出发之前,弄到一大笔银子。

可弄钱和弄钱是不一样的,有人弄钱,是拼命往底层百姓那儿薅!

这薅得多了,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思来想去,张安世觉得……只好对有银子的人下手了。

细细思量了一阵之后,张安世便兴冲冲地上了一道奏疏,表示……希望响应下西洋的国策,栖霞渡口这儿,也能造出一些海船,安排人随郑和下西洋。

这奏疏送到了宫中,朱棣看了自是大喜,忍不住对亦失哈道:“张安世这个小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是急朕之所急,下旨,恩准。”

说着,朱棣却又继续愁眉不展,因为下西洋确实太耗钱了,至少今年开春的时候,让郑和去倭国,就花费不少。至于下西洋,那要去的地方就更加远了,靡费的钱粮更是数不胜数。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此番郑和至倭国之后,给倭人颁了国王的金印,同时那倭王也表示支持大明肃清倭寇,还抓了不少倭寇,将这些倭寇蒸了。

没错,是真的蒸了,像做馒头那种。

朱棣对此颇为满意,从前倭国一向阳奉阴违,如今见了郑和浩浩荡荡的舰船,这才真正顺从。

朱棣随即又拿起了一份奏报,这是太子所奏的,无非还是户部这边的情况比较糟糕,没银子。

朱棣见状,只好叹息道:“太子也尽力了,从朕的内帑里取一些吧。”

虽是这样说,朱棣却清楚,内帑的钱……今年倒是挣了不少,可毕竟还是有限,远远承载不了朱棣的野心。

亦失哈道:“是。”

……

时间就像眨眼而过,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张安世过年,大抵就是邀上一群兄弟,趁着今年大寒,趁着一些河流结冰,去炸冰玩。

说到这个,丘松就表现出了一个炸弹艺术家的高级水准。

一坨冰,需要多少火药,设置在哪里引爆,他似乎都能耳熟能详。

以至于朱勇和张軏对他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总觉得这个家伙……会比较冲动。

到了大年初一这天,张安世穿着一身新衣,先是去了东宫,只是这个时候,恰恰是他家姐夫和姐姐最忙碌的时候。

所以没待多久,就一溜烟的出来了,让张三备着一份礼,就往魏国公府走。

张安世能来拜年,魏国公徐辉祖显得很高兴!

他亲自招待了这个后辈,儿子徐钦也想凑来,直接被徐辉祖差点一脚踹开,让他滚蛋。

张安世谦和地道:“世伯好,新年好啊。”

听到新年好这三个字,徐辉祖一愣,随即又笑了:“好好好。世侄长大了不少,也高了,现在越发的像个成人了。”

张安世笑着行了礼,徐辉祖让他坐下,等仆从奉茶来,徐辉祖道:“老夫听闻你在栖霞渡口做了不少的好事,这很好,男儿大丈夫,成家立业,乃是最紧要的事。”

张安世便悻悻然地道:“其实干的也不好,都是人家谬赞的,我对治理的事不太擅长,现在心思都在著书立说上。”

这著书立说四字,口气大得很,在一般人看来,这是圣贤才干的事。

当然,徐辉祖是武人,压根不在乎这个。

他哪里知道,张安世成日要著书立说,早就把那些读书人整破防了。

徐辉祖语重心长地道:“你有此志向,是极好的,男儿志在四方嘛,不过虽说如此,可有老话说的好,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的父亲早早过世,你是家中独子,家里得有一个女人给你操持家务才好。”

张安世道:“是,是,小侄谨记了。”

见张安世不上道,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徐辉祖以为自己提示得这么明显了,张安世应该立即跪下来,喊他一声爹呢。

徐辉祖只好收拾了心情,又与张安世言笑几句。

见时候差不多了,张安世起身告辞。

徐辉祖道:“待会儿还要拜访哪一家?”

张安世道:“还需去朱世叔、丘世叔和张家那儿走一趟。”

徐辉祖一听丘世叔,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不过他很快笑了笑:“这是该当的,你已长大啦,当然要注重礼节,不似我家徐钦,没头没脑的。”

当下,张安世出了徐府,一日下来,拜访了许多人家,脑子晕乎乎的,以至于产生了逢人就想叫叔的惯性了。

在年节的各种忙碌中,又过了些日子,眼看着正月十五要到了,朱金便被张安世叫了来。

作为张安世指定的生意伙伴,朱金很开心。

他现在在商界,几乎是横着走了,毕竟背后可是东宫和武安侯府。

不只如此,张家的许多生意,其实都委托了他进行接洽,表面上他只是帮衬,其实张家也不可能给他多少利润。

可是这带来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譬如张安世要寻各行省的代理,就是通过朱金来斡旋,毕竟有些事,身为皇亲国戚的张安世不便出面。

那时候,当真是风光得意,各地的商贾,为了抢这代理,哪一个见了他,不要点头哈腰的?

从前叫他“那个朱什么什么”的大商贾,如今都会主动给他拱拱手,叫一声朱兄。

这种从吊毛到靓仔的跨越,让朱金沉浸其中,完全无法自拔。

当然,他越发意识到,自己必须紧紧抱着张安世这一棵大树,这才是他未来的立身之本。

所以张安世只需一个招呼,他便立即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急匆匆地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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