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80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大学士面面相觑。

这个名字……实在闻所未闻。

“此人……可是华亭县令?”

朱棣摇头:“这是一个秀才。”

一个秀才?

陛下为何会关心一个秀才?

莫非……有人借大疫谋反?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大灾时节,再加上落第的秀才,基本上是所有谋反材料里的两个重要条件。

许多谋反大案之中,都有这两个关键词。

只见朱棣继续道:“此人……有大德啊,他一人……救活了不知数百还是上千人……不不不……此人所救的,又何止这些呢……”

见众人还是不解。

朱棣想要咧嘴笑。

可很快……朱棣又有疑虑,这是真的吗?这奏报是否真实呢?

若是奏报有误,岂不是白高兴一场了?

谨慎起见,朱棣隐忍着笑容,将奏报给亦失哈:“给众卿传阅,给他们看看。”

一头雾水的解缙众人,一个个看过奏疏,也都是瞠目结舌。

解缙道:“陛下……此事当真吗?”

“华亭县令……此人如何?”

“这……”

朱棣冷冷地看着解缙:“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解缙道:“华亭县令,乃国子学生出身,臣见过他,他谈吐有些粗鄙,臣担心他的奏报不可信。”

对于这个人的情况,作为大学士的解缙有一些了解。

可以说,大明现在的大臣,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正途出身,如解缙这样的,就是正儿八经的进士。

还有一批,就是太祖高皇帝的时候,因为大臣和官员杀的太多了,杀掉了一批,便立即需要有人取代,于是……国子学就成了预备役这些人,今日还在国子学里混日子,第二天就被拉去做官。

简单,粗暴。

若是干的不怎么样,可能第三天,又丢了脑袋。

是以,那时候大家都在过山车,所谓人生大起大落,你不到明天,永远都不知道会发生点啥。

华亭县令刘胜,就是在这个背景之下出身的人。

当然,等到太祖高皇帝之后,正途出身的大臣,如解缙这样的人开始进入中枢之后,他们虽还保留着官身,但基本上仕途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

在正途出身的大臣眼里,他们是被鄙夷的对象,解缙不喜欢这些人,认为这些人根本不算是真正的读书人。

朱棣听到解缙的评价,也不禁犹豫起来,看向胡广和杨荣。

胡广没做声。

但是杨荣却道:“此等事,他一县令,岂敢瞒报?此次大疫,并非只是华亭一县,这胡乱奏报,对他有何好处?臣倒因为,不若姑且信之,眼下当务之急,是朝廷必须得有一个用得上劲的地方,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救治之方。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应该立即派人去了解情况,若是当真管用,要立即推而广之。陛下……这事等不得了啊。”

朱棣深吸一口气:“卿家所言,颇有道理,朕没有想到,一个秀才……有这样大的本事,若真管用,这就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是真正你们口中所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啊。”

朱棣振奋精神:“派出人员,下旨,立即命所有的医户,往华亭……”

朱棣道:“这秀才若是当真能救人,依朕看来……他可以封侯。”

众人听罢,心里震撼。

封侯……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细细一想,如此大功,即便封侯,也无可挑剔。

第146章 功臣面圣

朱棣立即下旨,征募医户。

解缙等人得了这奏报,却也大惊。

回到文渊阁。

解缙便笑吟吟地道:“真是没想到啊,这活人无数的,竟是个秀才!由此可见,还是读书人治国平天下啊,倘若当真能活人无数,倒也教人不敢小觑了,只怕到时,这个叫李文生的秀才……当真要重赏了。”

胡广和杨荣都不约而同地点头道:“十数万人的性命,命悬一线,都在这读书人的手里了。”

解缙笑了笑道:“此人是松江府人……嗯……”

他顿了顿,接着道:“松江府也是文风鼎盛的地方……”

他沉吟着,想了想,又道:“老夫就修书一封,给这李文生,好好勉励他吧。”

胡广和杨荣心里都苦笑。

解学士这个人……还是很“实在”的,但凡对有前途的人,尤其是这种可能有前程的人,往往都会大加拉拢,表示关心。

这就好像每一次科举之前,解缙都会和一些各地的才子们打成一片,表示友好,等这些人金榜题名,入朝为官,他便又以长辈的身份提携。

人家还未做官,就已是解缙的人了。

如今这解缙又故技重施,只让胡广和杨荣二人觉得苦笑以对。

在他们看来,大学士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好,结党看上去风光得意,当今陛下固然不是太祖高皇帝,可终究难免将来落人口实。

胡广还是忍不住道:“解公,那秀才济世救民,固然是好,可实在不必与他有什么瓜葛,我等乃是大学士……”

解缙似乎听出了胡广的弦外之音,他微笑道:“提携后进,有何不可呢?我等成人之美,又怎可心怀他念!”

胡广心里摇摇头,似乎想到了杨荣的提醒,便没有再说什么:“且等等成效再说吧。”

私下里,胡广一脸担忧,终于忍不住,对杨荣道:“解公在陛下面前,还质疑是否是虚报,转过头,却又有招揽那秀才之意,哎……真是一言难尽。”

杨荣意味深长地道:“解公是大才子……”

此言一出,胡广不说话了。

这番话,若是别人口里说出来,当然是夸奖,毕竟对读书人而言,被人夸为大才子,绝对是一桩美事。

可杨荣这言外之意,却很明显,对于文渊阁的同僚们而言,大才子可不是什么好话,才子往往放荡不羁,自视甚高,笑傲王侯。

可偏偏,你解缙是大臣啊,国家栋梁,要求的是谨言慎行,是行事周密,处理问题时能雷厉风行,这天下大事,可不是恃才傲物的大才子能处理的。

因而,名为褒奖,实则却是让胡广认清现实,有暗讽之意。

胡广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时也哑口无言。

另一边,解缙却是兴致勃勃,提笔给这李文生修了一封书信,对他不吝溢美之词。

这言辞之中,颇为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又少不得勉励他,好生济民,暗示将来必有大用。

一般情况下,像他这等大学士,突然关心一个小小秀才,那秀才必然大喜过望,等这秀才立下大功,入朝为官,也算半个解缙的门生了。

修完了这封书信,解缙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沉吟片刻,索性便连那县令刘胜也修上一封书信。

他虽对刘胜不喜,可若当真有功,这刘胜将来怕也有一桩前程,这等邀买人心的事,根本不需花费成本。

于是他便又提了袖子,奋笔疾书,修下书信,教人送出去。

一切妥当。

解缙洋洋自得,忍不住自鸣得意,想到即便没有太子,自己这文渊阁大臣,天下读书人众望所归,人人都知自己的才干,只可惜,太祖高皇帝已废除了宰相,若是宰相之位还在,自己便是当朝宰辅,真正是天下政事都由自己的门下出去,万人拥戴。

……

张安世这边,打探了这大疫乃是天花,也不敢耽搁,直接去寻太子,当面就道:“姐夫,姐夫,你可知道,我这里有防治瘟疫的办法……”

朱高炽此时正忙得焦头烂额,看张安世一眼,苦笑道:“什么办法?”

“牛痘……可以防疫。”张安世正待要细说。

谁晓得朱高炽道:“是不是先让牛染疫,然后从中提取它的痘液,再植入人的身体里?”

张安世惊讶道:“姐夫怎么知道,姐夫莫非你也是……”

张安世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卧槽,莫非是双穿?这姐夫是扮猪吃老虎?

只见朱高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安世:“你也听说了松江府华亭县那边的事了吧?有秀才用此牛痘之法,可使人免除疫病?”

张安世:“……”

朱高炽道:“这个读书人,真是了不起,现如今……已有快马日夜兼程传来消息,他的办法,果然有效,现在医户们已分赴各地,按着他的方子,给人植牛痘了”

“好啦,好啦,安世,本宫还有许多事要处置,现在虽有了办法,教人长出了一口气,可眼下许多善后的事还要料理。这些日子,你可别胡闹,老老实实地呆着,别染了疫病,那秀才的防疫之法,只可防,却是治不了的。”

张安世这才恍然大悟。

心头同时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莫非是他从前……写去图书馆里凑数的书,还真有人看了?

可明明图书馆那边都说,几乎无人去看的。

不过既然有人已经料理,张安世倒是淡然了。

只要有人处理就好,少死一些百姓,他已很欣慰了。

人要有道德感嘛,总不能事事都想着自己的好处,如若不然,那还是人吗?

只是几个兄弟都出征走了,张安世不禁感觉有些寂寞,似乎眼下唯一还能和他凑一起排解寂寞的,也就只有小外甥了。

可惜小外甥的三观有些不正,锱铢必较,这不禁令张安世为之忧心。

要让他有一个正确的价值观才好。

……

此时的华亭县。

一批一批的医户已赶到,紧接着,他们在得到传授之后,便火速奔向其他各州县,进行推广。

李文生现在教授防疫的地方,已经从庄子里换到了县里的县衙。

毕竟指望他亲自来防疫是不可能的,眼下他最大的作用,反而是教授一些防疫的知识。

县令刘胜将后衙廨舍腾了出来,专供李文生来住。

与此同时,李文生也收获了无数的书信。

江湖是什么?江湖是人情世故啊。

谁都看的不出来,这么大的功劳,在这小小的秀才身上,这秀才要一飞冲天了。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秀才刮目相看,因此……夸奖的,想要结交的,借这秀才还只是白丁时先结个善缘的,数不胜数。

“李生员,明日……松江知府要来,说要亲自见你。”

“对了,这里还有户部右侍郎的一封书信,你要不要看看?”

刘胜手里拿着一沓书信,又取出一封:“还有更厉害的,文渊阁大学士解缙,你知道的吧,此公似乎对你也是刮目相看,听闻……只是传闻……解公在陛下的面前,为你极力美言。陛下才下定决心,下旨命医户来此,听你传授这防疫之法……”

刘胜说得吐沫横飞。

说实话,他这个不起眼的小县令,现在也得到了极大的关注,防疫的事已经铺开,大疫已经缓解。

此时,他也不禁心热起来,这下真的是一飞冲天了啊,还真是多亏了这秀才。

李文生没有刘胜所预想的那般表现得欣喜若狂,只一脸疲惫地道:“这些日子,我忙的焦头烂额,顾不上这些事。”

“不是已传授了这么多医户了吗?怎么……”

李文生摇头:“县尊,不只是防疫的问题,而是那本书。”

刘胜不解道:“那本书?”

“那本书既写了防疫之法,里头有一句话,却教学生迄今难忘,那上头说:读书人当立不世功,效仿先贤,便要精通天下的学问,要懂得去钻研天下万物,了解万物的真相,这样才可以多加善用,利用这万物之理,去造福天下。”

“从前学生对此话,嗤之以鼻,可这一次……才幡然醒悟,原来这便是此书作者的企图。县尊啊,我现今只晓得如何防疫,可这疫病从何而来,疫病到底又是什么,这牛痘之法,又为何可以防疫,这种种的事,却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说到这里,李文生苦笑,口里接着道:“论起来,在县尊的眼里,这是一桩天大的事,可实际上,学生不过刚刚入门而已,连天下万物之理都没有摸透,更别提提供万物去造福天下了,因此……学生这些日子,似开了一些窍,总是在想,这万物之理是什么,疫病从何而来……”

刘胜听罢,不由道:“难怪你能有这真本事……只是其他人,你可以不理会,这解公……毕竟是当朝学士,而且万人敬仰,他如此青睐你,若是置之不理,总是不妥。”

李文生继续苦笑着道:“学士身份卑微,家境也贫寒,学士说句实在话,这等事,还从未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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