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50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徐奇只冷漠地站一旁看他。

刘观发泄了一顿,终究还是收拾了心情,便道:“朱能这个人,不能小看。此人别看鲁莽,实则却是满肚子坏主意,他来奉旨查办,如何收拾?”

徐奇淡定地道:“上上下下,都已密不透风,应该查不出什么来。”

刘观便道:“账当然查不出,可是铁路呢?迄今为止,你们铺了一寸铁路吗?”

“问题就在此。”徐奇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咬咬牙,哪怕修个几里,也不致如此。”

刘观怒道:“还不是他们,这群混账……”

刘观又想要骂。

徐奇却道:“现在说这些,已没有益处了。”

刘观正张着口,最后把那骂人的话吞了回去,转而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徐奇便道:“刘公若是不管,到时论罪,刘公也难辞其咎。事到如今,只有同舟共济。”

刘观冷哼一声,气呼呼地道:“我又没得钱,我犯的罪多了,单单贪墨罪,被查办的就有两次,御史弹劾有十数次,罢官和被捕入狱也有两三次!更别提,还有皇太子亲自指责,被滴贬为本部吏员的事,老夫也不是没有尝过,你拿这个吓我?”

徐奇镇定自若地道:“获朝廷之罪,至多罢官治罪,或有起复的希望。可刘公以为,此次一旦事败,刘公能活着走出江西吗?刘公的家人该怎么办?”

刘观听罢,打了个寒颤,他瞪大了眼睛,咬着牙道:“你们在威胁老夫?”

徐奇依旧从容地道:“非也,谁敢威胁刘公呢?只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刘公绝顶聪明,何去何从,自然心里有数。”

刘观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最终,他像泄气的皮球,道:“朱能此人,也颇为贪财,不过……他家的财富不少,想要买通他,实在太难。何况……你们也绝对舍不得买通,老夫到现在,不也没收到一文钱吗?还有那歌姬……”

徐奇打断道:“刘公,说正事。”

刘观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此人乃陛下肱骨,腹心之人,难就难在此,想要让他满意而归,南昌府这边要做周全的准备,不可露了马脚。我若是记得没错,江西都指挥室佥事……也是靖难出身,曾在朱能部下效命吧?”

徐奇听罢,点头道:“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刘观道:“这就好办了一些,让这佥事去招待,日夜陪伴,叙一叙旧情,江西上下的官吏,每日都要登门造访,必要极尽礼遇,这些武人丘八,好的就是面子,要显出对他的敬仰,都吹嘘一番他们当初的战功。”

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便又道:“当然,其他的样子也要做,那车站,你们好歹赶紧紧急地铺一两里的铁轨吧,都说雁过拔毛,你们把雁给烹煮了,好歹留根毛给人家吧。你们还是不是人,干的是不是人事?”

徐奇这时候才露出了悲哀的表情,道:“刘公……这些……确实是应对之道,下官也想办法,去张罗一二。”

说着,徐奇也叹息道:“刘公心情,下官何尝不理解呢,你以为下官得了什么好处?陛下亲自交代的事,下官岂敢怠慢?哪里敢伸手?下官实不相瞒,自做了这江西布政使,下官敢说自己两袖清风,从不敢贪读不法,哎……”

刘观挥挥手,愤愤不平地道:“得了,得了,谁不知道你是廉吏?可你没得好处,好歹得了一个廉洁奉公之名。老夫是想占点便宜,不计较自己的名声,老脸都拉下来了,却没落到一个好,我们能比吗?”

徐奇露出悲凉之色,只笑了笑,拱拱手道:“刘公稍坐,下官去布置吧。”

他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刘观却又突然道:“回来。”

徐奇驻足,回头道:“刘公还有什么见教?”

“若是这些法子不成功呢?”刘观道:“若是那朱能油盐不进呢?”

徐奇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先礼后兵吧,若是这样都不成,那朱能真要铁了心查出一点什么,应该……”

刘观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们当真敢如此?”

徐奇幽幽地道:“非下官敢不敢如此,而是……哎……人的际遇就是如此的,一步踏错之后,可能后头步步皆错。可为了弥补错误,或者说,欲盖弥彰,那么……接下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事了。”

刘观道:“还是你们狠,老夫甘拜下风。”

第378章 滑稽的真相

张安世点齐人手。

也不告诉他们即将要去做什么。

却是将朱勇叫来。

笑吟吟地看着朱勇。

朱勇心里发毛:“大哥,出啥事了?”

“你爹……”

“俺爹咋了?他又惹了什么事?”朱勇勃然大怒。

张安世道:“也没什么,你爹即将要去江西,对吧?”

朱勇皱着眉头点头。

张安世叹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朱勇想也不想就道:“你先说坏消息。”

张安世道:“此去,只怕会有危险。”

朱勇却是乐了:“这世上除了皇帝,谁敢拿我爹咋样?不是我吹嘘,太子殿下也奈何不了他。”

张安世倒是怒了,气呼呼地道:“你这人,好端端的提我姐夫做什么?”

朱勇讪讪笑道:“打个比方而已,大哥别气,别气。大哥也别担心我爹,放心吧,我爹是个老狐狸,没人比他更狡猾了。好消息是什么?”

对朱勇这话,张安世一阵无语,而后道:“好消息就是……此番你爹若是能逃出生天,就要发大财了。”

“发大财?”朱勇一愣。

张安世道:“好了,少啰嗦,现在开始,接下来我们的行程统统保密。”

朱勇立即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他与张軏对视了一眼,随即道:“出了什么事?”

这一点,丘松的表现就很好,他只懒洋洋地站在一旁,看着像是对此漠不关心,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张安世气定神闲地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总而言之,这一次一定是个硬仗,要多带火药。”

火药这两字一出,丘松这才生了兴趣,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有了精神气,只见他道:“大哥,是不是这样?”

说着,他将自己的腰带一解,接着将自己的衣襟一拉,当下便将自己外衣双手撑开,里头一圈火药绑在他的衣内。

张安世眼睛都睁大了,大呼:“你不要过来……”

……

两个时辰之后,张安世领着一队人,却是一副压货商贾的打扮,浩浩荡荡地来到渡口。

而这里,早有数十艘船在此候着,紧接着,张安世便见着了朱棣。

朱棣是由数十个锦衣校尉,在陈道文的引领下来的。

他背着手,站在船头,等张安世登船,便回头,看着脚下湍急的流水道:“怎不见朱勇三人?”

张安世道:“安排另一艘船了。”

朱棣道:“朕还想见见那三个小子,敲打一下呢,怎的不同船?”

“这……”

朱棣看着张安世一脸古怪之色,便道:“怎么?”

张安世道:“臣不敢隐瞒,是臣的四弟,也就是丘松,他……非要抱着一堆火药在身不可,臣觉得有些危险,还是让陛下离他远一些的好。”

朱棣:“……”

想了想,似乎觉得丘松这般的人,确实有点变态,于是朱棣道:“那朱勇和张軏呢?”

“臣安排他在其他船上,若是让二弟和三弟来同船,四弟性子敏感,或许觉得不对劲,臣怕他胡思乱想,若是想不开,那就糟了,让二弟和三弟陪着他,他便不会不疑有他了。”

朱棣:“……”

顿了顿,朱棣道:“丘福分明很稳重的人啊。”

他叹息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丘松这样的精神小伙,朱棣也没啥话可说。

朱棣道:“他们既是你的兄弟,自该好好教导他们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要年纪这样大了,还这般糊里糊涂。他们是勋臣之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免不得要沾染一些古怪的脾气,想来这都是身边的人对他们过于骄纵的缘故。你是兄长,应当严厉教导。”

张安世唯唯称是。

朱棣随即笑着看向张安世道:“京城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吧?”

张安世没想到朱棣会突然这样问。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朱棣这话里有话。

于是默契地对朱棣笑了笑道:“已经布置好了。”

朱棣带着几分感慨道:“表面上出事的是江西,可真正的心腹大患,却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啊!你这家伙,倒能理会朕的深意。”

张安世笑了笑道:“还是陛下圣明,神鬼莫测。臣是很努力地揣度陛下的心思,也才勉强能领悟三四成。”

朱棣大手一挥:“少说这些屁话。”

张安世便很识趣地跑去了船尾,懒得伺候了,这老头子现在脾气越来越古怪,伺候不起。

两日之后,舰船直抵九江。

商队登上了码头。

码头处,却是一队巡检的人马,此时闹得乱哄哄的。

张安世先领着人登岸。

便有人大呼道:“凡有青壮,都需修建铁路,不得有误……”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到了张安世的面前,为首一人按着刀,横眉怒目,浑身杀气腾腾。

张安世直接丢给他一块银子:“走开。”

这人掂了掂份量,绷着的脸,顿时咧嘴一笑,随即道:“原来竟是商人,商人是外乡人,户籍不在本府,这就没事了,请,请……”

当下,张安世人等纷纷上岸。

朱棣脸色铁青,口里喃喃念了一句:“朕的钱!”

那几个巡检送别了张安世等人,为首的人拿着张安世的银子掂在手里,一人小跑着追上头:“头儿,那些人……一看身家就不菲,直接就拿这么重的礼,我看……将他们抓回来,说不定……”

这话没说完,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混账!”这为首之人大喝一声,怒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官差,不是强盗,你以为你是鄱阳湖的水匪吗?”

说话的人被骂得一脸尴尬。

这为首之人眼中闪过精光,接着道:“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打赏的,必定是大商贾,这年月,哪一个大商贾背后没有人?只是人家不愿麻烦上头的人罢了,随便拿点小钱给弟兄们喝喝茶,算是花点小钱消灾。你还真以为,靠着咱们这些人可以拿捏他?真的惹得急了,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你我这些人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啊……原来如此。”

为首之人瞪他一眼道:“当差这等事,最紧要的是眼睛要亮,若是连一丁点的眼色也没有,到时真是死了也不晓得。”

这人说罢,便又指着一人,大呼道:“拦住那人,那人瞧着像鄱阳湖的水匪!”

九江乃通衢之地,既是紧邻着长江,又连接了鄱阳湖,距离南昌府也是一步之遥,此地自古以来,便以商业繁茂著称。

可进了九江城,朱棣感觉到的,却是萧索。

一片萧索,街上行人已是寥寥。

等让人去询问,却说此处已遭了贼,或者说,到处都是贼子。据说就在一日之前,已有一处贼子,直接攻破了县城。

不过……这九江城唯一的变化,就是建成了一处车站。

还真建成了。

朱棣一路来,脸色都很难看。

不过地方上,其实大抵也都是如此,闹匪在这个时代乃是常态,历史上,永乐年间,规模较大,人数在万人以上规模的作乱,就有数十次之多。

声势浩大的,甚至可以聚众十数万。

而这……已经算是古代较为太平的时期了。

倘若是在王朝中后期,每年数十场叛乱和民变,几乎是家常便饭,一年下来,不屠戮几十个县,都算是太平年景。

这等事,放在前世的张安世看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毕竟,他那时对于盛世的理解,绝不是这般的。

可现在的张安世,其实也早已麻痹了。

盛世是啥?盛世是与乱世相对的!

乱世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动辄死亡个七八成的人口,人易子而食。

而这永乐年间,百姓们一辈子可能才遭一两次匪患,受几次天灾,这可不就是盛世吗?

所以,得知有贼出没,居然丝毫没有人为之奇怪,只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可车站竟真的修建了起来,却还是让朱棣和张安世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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