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09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联合钱庄开始发放大量的贷款,尤其是造船的业务,如今最是火热。

与此同时,钱庄开始推行海船保险业务,这汪洋之上,固有不少的凶险,某种程度,对于不少的商贾而言,出海即是一次豪赌,可有了保险,却使所有人能够均摊风险,确保有利可图。

此后,栖霞商行宣布大举投资事宜。

不少的商贾,曾在栖霞挣了个盆满钵满,如今,也是手持着银子,关注着这一次的大举动。

甚至已经有不少商行,显然也看到了商机,已暗中开始布局了。

各藩国此时开始配合,予以大量优待的诏令。

除此之外,栖霞的军械作坊开始大规模地扩建。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令人眼花缭乱。

几乎每一日的邸报之中,都会出现新的消息。

自然,绝大多数人是看不甚懂的,可也有人密切的关注,除了不少的商贾!他们往往对于这些极为敏感,毕竟……从前吃过亏,有时后知后觉,可能产生巨大的损失。

也有不少的读书人,总会关注一些邸报中的内容。

至于关于栖霞的消息,只是附带而已。

此时,在孔庙不远的一处客栈里,不少年轻的士子正聚在一起。

这些都是来京参加科考的读书人,古代交通不便,一旦中了举人,为了不耽误会试,往往各地的士子,都会提前进京,就在京城住下读书,随时应对科举。

似文庙这样的客栈里头,便是举人们常来的地方。

这里的不少人读了邸报,都不由得露出欣慰之色。

他们不由得长长地松了口气道:“现在看来,这芜湖郡王也是深知他的新政,在我大明已是难以为继了。如今……却将主意打到了域外,这蛮夷之地,竟也要新政吗?”

有人摇头不语。

也有人耻笑道:“这新政,本就是蛮夷之法,岂不正好合了时宜?”

众人便哄笑起来。

有人怪奇地对一旁的一个显得安静的读书人道:“性和今日怎么不言了?”

这个被人称为性和的人,乃是山东的举人马愉,马愉入京之后,也爱读邸报,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科举的考试也涉及到了“策论”,可要考好策论,就非得对天下的事有所了解才可。

他也算是山东的才子,此番进京,也是踌躇满志,众人惊叹他的才学,都乐于与他交往。

以往马谕对新政,也是嬉笑怒骂,可这些日子,不断地去看邸报,却显得寡言少语。

“是啊,性和来说几句。”

马愉却苦笑道:“今日身子不好,没有谈性,改日再说。”

说罢,拱手作揖,与众人告辞,便回房去休息了。

随来的仆从马三见少爷如此,以为病了,一面收拾床铺,一面关切地道:“少爷,要请大夫吗?”

马谕微微沉眉端坐在椅上,却是答非所问地突然道:“栖霞那边,都在造船?”

“是啊,听闻现在船料,价格都要涨上天了……”马三道:“现在还听说,但凡涉及到海贸的,钱庄给的贷款,都舍得,只要抵押足够,不需多少审核,直接发放……还有……”

说到这里,马三突然笑了笑,用手挠了挠头道:“忘了少爷素来不爱听这些,话说回来,少爷,咱们的盘缠,可能不足了,山东这两年遭灾,老爷那边也不好过,还有三少爷……他又好赌,败了这么多的家业,也不知明年少爷您能不能高中,若是不能高中……只怕……”

后面的话,马三没有继续说下去,脸上却透着担忧之色。

马愉颔首,他抿着唇低头思量着什么,半晌后,他又突的道:“听闻前些时日,赵王人等得了疟疾,在医学院,给治好了?”

马三点点头道:“是啊,说是有什么神药。”

马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口里道:“若如此……若是如此的话……”

马三终于发现了马愉的不同寻常了,奇怪地看着马愉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马愉却是道:“你是登州人吧?”

马三不明白马愉为何突然问上这个,却也老实地道:“是,小的就是登州的。”

马愉接着道:“你的祖上,不是也有人出海吗?”

马三先是一愣,随即带着几分悲切地抱怨道:“外头苦的很,又有海贼,又容易生病,出去一趟,便是九死一生,当初若不是祖父跟人出海……也不会丢了性命……”

马愉乃是山东人,元朝的时候,泉州和山东的登州和莱州,都是重要的出海港,马愉自小也听闻了不少的事。

总体而言,这出海对于马愉来说,是恐怖的事务。比如疾病,比如海贼,比如风浪,是以出海之人,往往被人视为卑贱。

这都是因为,人若是不到无路可走的境地,是断然不会随船出海的。

可与此同时,人们对于出海的另外一个印象,就是暴利。

元朝的时候,不少的大食商人以及汉人海商,不无富甲天下,这些,马愉是有所耳闻的。

马愉出自书香门第,祖上也曾有人参与过海商的贸易,当然,倒不是出海,而是购置海商的奇货,因此而大赚一笔。

而如今,看了邸报中的种种举措,马愉骤然之间,生出了一些想法。

依靠药物解决疾病,通过保险共同承担风险,大量的借贷,鼓励造船,除此之外,各个藩国,并非是外族,却都是当今陛下的兄弟儿子,这也意味着,海商出海并非是前往外邦,彼此之间的语言、文字尽都相通。

每日看过邸报中新的举措,马愉都能感受到,几乎每一个政令,都是正中靶心,处处都是为海贸进行铺垫。

“从前倒是看轻了太平府,以为它只会横征暴敛,现在看来,实在厉害,每一处都是对症下药,看来……这太平府的将来,实在不可估量了。”马愉感慨起来,不禁摇摇头。

他其实有些遗憾,本质上,他对太平府是抱有敌意的,对张安世的印象,更是糟得不能再糟。

可以他的认知,这马愉却很清楚,这事……带来的影响,可能远超他那些同窗、同年们的想象。

马三却在此时道:“少爷,咱们盘缠不足了呢,得赶紧去信,让老爷托人送一些银子来。少爷,你就是太老实了,少爷的几个兄弟里,就属少爷你最为争气,可老爷这点家当,却又是你索要的最少……”

“银子……是……是……”

马愉口里喃喃念着,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踱步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马三不明就里,呐呐地道:“少爷……”

马愉却在此时猛地抬头看向马三道:“你说,钱庄那边,若是用功名作保,可以典当银子,得到贷款,是吗?”

马三大惊,皱眉道:“少爷……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这……这不是开玩笑吗?咱们虽是盘缠不够,可好歹……总还能想一点办法,怎么可以出此下策?”

马愉摇摇头,却是目光变得严厉起来,道:“其实未尝不可以试一试,他们既是要做抵押,就是因为害怕有人还不上银子,我乃乡试举人,不日即将会试,我家在山东,虽非名门,却也算是书香门第。或许可以一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马三冷冷地看着马愉道:“少爷您这是……”

马愉此时的神情显出几分肃然,道:“得去弄一笔银子去购船,将来这船价,必定还要再涨,不只如此,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只要有船在,必可得数倍之利,到时,就不愁没有银子了。”

马愉顿了顿,却又眼前一亮,随即道:“我又有一个主意了,似我这般的人,一定不少,何不如,以我牵头,教大家一起购船呢?”

“这海船价格不菲,可也有人对此垂涎三尺,却奈何本钱不足,若是与人合伙购置,又担心滋生事端,可我乃举人,若是能牵头并且作保,此事便可水到渠成了!”

说着,马愉对马三吩咐道:“马三,给我雇辆车,我要立即去一趟栖霞。”

第427章 人中龙凤

一切进展出奇的顺利。

最先开始有所动作的乃是栖霞商行。

除了太平府开始兴建各处的货仓,以及应对将来大量海外商品的渡口和码头,加修一些铁路的支线。

便是下订了大量的船只。

为此,大量的船坞也需兴建,造船的船坞里,大肆的招募船匠和劳力。

此时下西洋的热潮已经过去,可是大量造船的匠人却依旧还在,如今大肆的招募,让这些本为匠户之人,被太平府的薪俸所吸引,因而,大量自福建、江浙一带的船匠开始涌入。

而对船坞而言,如何能迅速的制造出可以下海的海船,便可挣个盆满钵满,因而,为了加快制造的流程,各个船坞也各自绞尽脑汁。

这和当初制造下西洋的舰船不同。

下西洋的船只,是朝廷下了旨意,官府督造。

而这船坞制造,因为订单极多,为了加紧交付,在人力管理以及制造流程上,便有优化的空间。

而但凡任何一个船坞优化了流程,改进了工艺,其他的船坞则会毫不犹豫立即开始照抄,在此基础上,更多船坞苦思冥想,继续优化。

造船是一个大工程,既牵涉到了木料以及木料的处理,还有船漆、金属构建、帆布、缆绳等等的行业。

正因如此,各县的作坊,也开始拔地而起。

栖霞商行这边下订了许多的商船之后,已经开始有商行开始跟进了,其他的商行虽然未必敢笃定这海贸能够挣来大笔的银子,可至少知道,栖霞商行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

紧接着,便是其他的小商人也开始跟进。

只是一艘海船的价格高昂,若是还要购置货物,招募大量的水手以及船员出海,花费巨大。

这已不是小商户能够承担的。

可眼看着如此好的买卖,若是无动于衷,实在让人眼馋。

而此时,市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穿针引线之人。

这些人游走于栖霞上上下下,借着自己的信誉,开始组织人订立合伙购船的契约,他们往往有足够的信誉,同时,还精通律令,当然……他们往往还巧舌如簧。

而马愉,就是其中之一。

他乃山东举人。

在大明,可能在太平府这个地方,读书人的地位已经大大降低,一般的秀才,人们也未必能高看一眼。

可举人显然不同,举人在明初,是可以直接去吏部选吏,并且做官的,最低也能外放做一个县中的县丞或者主簿。

说穿了,人家是有官身之人。

不只如此,马愉在山东的乡试之中,得的乃是解元。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去做官,是因为他还想参加会试,中进士。

这山东布政使司的解元,基本上就形同于一只脚踏进了进士的行列了,将来甚至运气好一些,能在进士中名列前茅,直接成为庶吉士,也未必没有可能。

可以说,这样的人,绝对属于明日之星。

如此一来,这就给了马愉许多可操作的空间,他先联络了栖霞所在的山东商会,这里多是山东籍的商人,他们在京城做买卖,或是落地于山东。

既是同乡,那就好说话,马家在山东地面,乃是书香门第,人脉还是有的,许多商贾见他愿意接近,求之不得。

要知道,不少的商贾虽在栖霞做买卖,可大量的货物,却需发往山东兜售,能认识马愉这样的朋友,若是在山东那边遭了官吏的刁难,你可能花几千上万两银子也未必能解决,可这马愉修一封书信,便可解决这一桩麻烦。

说穿了,混的圈子不一样,你觉得头痛的事,对人家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马愉随即,开始在不少大商贾的帮助之下,寻了钱庄借贷,有同乡的商贾,倒也愿意为他担保,直接借贷了三万两银子。

此后这马愉便得心应手起来,他并不将这些银子,统统拿来订购一艘船,而是将其分散,直接下订十艘,不足的银子,则向其他的商贾募集。

在他看来,一艘船的用处是不大的,一方面,订购一艘和订购十艘的价钱不一样,因为订购的多,往往船坞愿意予以一些优惠,毕竟是大订单。

另一方面,名下一艘船和名下十艘船做的买卖也不一样,名下只有一艘船,可能运送的只是一些散货,而若是有十艘,那么就有了直接和一些大商户合作的资本,对于大商户而言,他们要求的是有源源不断的稳定货源,对方船多,供货的风险也就小了,宁愿多付一些船资,也愿意接受。

再有购置保险的时候,十艘船的价格,也会有些许的优惠。

如此一来,一加一减,就可将利润统统收入囊中。

这些,统统都是马愉这些时日在栖霞观察来的心得。

在他看来,此等事就和读书是一个道理,观察船业的情况,就如读书,你只要抓住重点,梳理出其中主要的关系出来,那么就不愁做不出好文章。

反而似那等,脑子一热,只恨不得将所有的书都能读的滚瓜烂熟,只晓得死记硬背之人,往往考个秀才足够,再往上反而就艰难了。

马愉在筹资时,也刻意地避开了那些大商贾,因为大商贾本钱多,愿意给更多的银子,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这些船的大股东,能够左右船只的使用。

而若只是寻那些小商人,你一百两他两百两,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可他们所占的股却是零散,这样一来,这投入了三千两一艘船的马愉,反而成了最大的股东。

既是大股东,又有举人的身份,即便面对大商行洽谈货物运输的问题时,也不觑,甚至还可以直接和官府平等的洽商,哪怕是在各藩国交涉,这些藩国的长史府,他也能够轻松应对,不必委曲求全。

因而,这十艘虽是筹资而来,可实际上,这十艘船,几乎就能马愉一人做主,其余的小商人,至多也只能参与分红罢了。

马愉要的,就是能掌握这十艘船,现在虽有不少人订购船只,可毕竟还没有人正式开始尝到甜头,因而虽然船坞虽多,订单也不少,倒还没有形成风潮。

而一旦有人借着海运暴富,到了那时,这舰船的价格,还有运输的价格,只怕要暴涨才是。

甚至马愉下订了十艘船之后,已做好了一旦这舰船下水,他便立即与其他的小商户们商量,以这十艘船做抵押,继续从钱庄里借贷,而后扩大规模的意思。

他乃书香门第出身,非常清楚这东西和地方士绅是一个道理。

你有一万亩地,和你有一百亩地是不一样的。

有了一万亩,每年的积蓄才会越多,才可以继续兼并土地,并且每到灾年,你的抗灾能力越强,等一场灾荒过去,到处都是饿殍,你有余粮,才可牟取到暴利。

而你若只有百亩土地,除了一家人吃喝之外,盈余太少,无论是抗风险能力,还是存下余粮来购置新田的速度,都低的令人发指,可能数十年不到,你就要家道中落,从此沦为佃户了。

船也是一样的道理,名下的船越多,哪怕是欠债也没有关系,可你抗风险能力大大加强,每年的利润丰厚,不但足以覆盖每年的欠款,余下的利润,也足以让你继续鸡生蛋、蛋生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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