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62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朱棣温和地道:“能背多少诗词了?”

张长生规矩地道:“都能背了。”

朱棣道:“长进竟这样的快?”

徐皇后笑了笑道:“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张长生的母亲,乃徐氏,而徐皇后又是徐氏的姑母,论起来,也是血亲。

朱棣却是突的道:“朕却听说,你在宫外头顽皮的很。”

张长生居然很老实地道:“是。”

朱棣依旧摆出一副随和的样子,道:“为何进了宫,反而好学了?”

张长生道:“进大内的时候,爹说若是不听话,陛下会打死我的,我有些怕死……”

朱棣不禁给逗笑了,不由道:“张卿与你玩笑的,朕乃你姑公,岂会打杀了你?”

张长生低头不语。

朱棣微笑,摸摸他的脑袋,道:“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啊,怎么,又不说话了,朕有这样的可怕吗?”

张长生微微抬头看了朱棣一眼,才道:“我不敢说。”

朱棣道:“说罢,说罢……”

徐皇后在旁看张长生脸上怯怯的神色,忙道:“好了,长生快去歇了吧。”

朱棣顿觉有异,却道:“不忙,你说来朕听……朕绝不见怪。”

张长生犹豫了一下,最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我爹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人,是粪都敢吃的,姑公……陛下,你真的吃过吗?好不好吃?”

朱棣:“……”

徐皇后一把扯过张长生,朝宦官们使了个眼色,便有宦官一把抱了张长生便走。

徐皇后抚着朱棣的背道:“陛下,童言无忌,孩子什么也不懂,这个傻孩子……”

朱棣额上青筋曝出,磨了磨牙,老半天才道:“入他娘!”

徐皇后干笑:“陛下,时候不早,还是早早就寝吧,陛下年纪大了,早不是当初年轻力壮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龙体。”

朱棣道:“回头让长生那小子,到朕身边来,朕要言传身教,不要总学一些人,教他一些歪门邪道。”

徐皇后道:“是,是,那孩子确实是见识太少,所以才这般糊涂。”

朱棣的脸抽了抽,微微张着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474章 疯狂的朱瞻基

孩子总是容易让人轻易原谅的。

毕竟张长生还是孩子啊。

在朱棣看来,这孩子之所以长的这么歪,纯粹是没有受到良好教育的缘故,只要自己支棱起来,自然也就从歪瓜裂枣,变得眉清目秀了。

于是,次日……

朱棣清早起来翻阅奏疏。

张长生大气不敢出地跪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本《春秋》看。

朱棣看了片刻,最终长叹一口气。

这好像一下子让张长生有了喘息的机会,忙是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小脑袋:“陛下……叹息什么?”

朱棣道:“你一个小娃娃,懂个鸟?”

张长生道:“我是懂鸟的,我爹打小就教我……”

朱棣:“……”

张长生见朱棣面有异色,立即住口。

朱棣道:“朕真羡慕你,还是个孩子,无忧无虑。朕不一样,不过朕像你这样大的时候,也如你这般,存着童心。”

“那现在呢?”张长生虽说有些害怕朱棣,此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看着朱棣。

朱棣苦笑摇头,道:“现在不同了,孩子成了男儿大丈夫,便是有苦也不能说出来,有泪也不能轻弹,有趣的事也要闷在心里。因为你身边的人都看着你,你的妻儿都倚仗于你。”

张长生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陛下心里苦,可为什么苦呢?莫非……”

朱棣大概觉得张长生接下来有可能说的并不是令他高兴的好话,于是立马摆手道:“好了,住嘴,读书!”

张长生打了个哆嗦,便又忙心不在焉地低头看书。

一旁的亦失哈,一脸无语的样子。

他也算是服了张长生这个小家伙了,说他像他爹张安世,可张安世那一张伶俐的嘴巴,像抹了蜜似的。说他不像嘛,这嘴里总是能蹦出几句惊世之语,教人听着发慌。

亦失哈知道陛下忧愁着太子和皇孙的事,因而一直大气不敢出,心里却也不禁在想,太子与皇孙不知何时有消息来。

却在此时,朱棣猛地将手头的一份奏疏丢在了地上,道:“郑和的船队,听闻已至旧港,看来……差不多要返航了。”

这已是郑和第四次下西洋了。

此番下西洋,更是制定了航行更远的计划,只是一旦下海,天高海阔,海路上的情形实在难测,所以此番郑和会带来什么,却让人难以预料。

朱棣又道:“也罢,朕没心思看奏疏,长生,随朕来,朕教你骑马。”

张长生听罢,顿时抖擞起了精神,比起苦逼地跪在这里看书,他觉得愿意带他一起去骑马的朱棣都变得不可怕了。

将这春秋丢了一边去,兴冲冲的便随朱棣出殿。

朱棣教人取了他的宝马来,而后先将张长生抱上马去,自己也翻身坐在张长生的后头,先是教马踱步缓行,一面说了一些要领。

张长生很兴奋,却又忍不住吐槽道:“我爹就不教我骑马。”

朱棣微微一笑:“他忙于公务,自然没有闲情。”

张长生道:“这个我知道,若是我爹偷懒,陛下要杀他的头的。”

朱棣道:“也不尽然,朕岂有这样的可畏?你爹的嘴里吐不出……你爹这人,就爱胡说八道,你不可尽信。”

张长生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容,一面抓着马儿的鬃毛,欢喜极了,感觉身后的陛下也变得亲近多了,身子小心翼翼地蜷在朱棣的怀里,道:“陛下说的是,我爹他糊涂。陛下为人可亲,他却总说陛下严厉。”

朱棣听罢,不禁莞尔:“朕严厉,也是没有法子。”

张长生仰起脸,回头看朱棣的下巴,道:“这是为何?”

朱棣想了想,此时他心情确实有些糟糕,心里担忧着什么,却道:“因为朕乃天子,朕有许多的臣子,可对待臣子,不可过于亲近,如若不然,便失了威仪。”

张长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朱棣道:“至于朕的儿子嘛……历来教育自己的儿子,不免需严苛一些,便是要严防他们滋长乖戾的脾气。”

张长生道:“我懂了,对儿子要严苛,对孙儿要亲近。”

朱棣摇头,苦笑道:“那也不成。”

“这又是为何?”张长生讶异地道。

朱棣便道:“就说朕的这些孙儿吧,长孙朱瞻基,你那表兄你是知晓的吧。”

张长生嘟了嘟嘴道:“他总欺我……”

朱棣道:“他是嫡长孙,身负社稷,朕虽疼爱,却也需适可而止。至于其他的孙儿……哎……都是朕的血脉,朕岂有不亲之理呢?只是……越是如此,越不可过分的亲昵,他们是天潢贵胄,朕担心……他们会有非分之想,只有显得疏远,才可让他们能够相安,守着自己的本份。”

张长生明白了什么,道:“越是喜欢,越要显露无情的模样。”

朱棣摸摸他的脑袋,道:“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

张长生此时却是露出了几分不解,道:“可是陛下对我亲近,我也是王世子呀,我将来要承袭爵位的,要身负张家的宗庙,这样也会教我乖戾,从此要坏了我爹的家业。”

朱棣感觉张长生是在找茬,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更糟糕了几分,于是忍不住骂道:“休要啰嗦,你这么这样喋喋不休,和你说这些,不是教你在此举一反三,骑马……”

呼……

朱棣一夹马肚,座下健马如箭一般窜出,除了呼呼风声,世界清净了。

……

长安县。

关中的情况,比之河南更甚,因为距离京城更远,所以赈济比之河南的情况更差一些。

再加上关中多盗贼,一夜之间,许多盗贼和反贼,突然聚集一处,直接袭击关中与京城的粮道。

各府县告急。

在此率人探勘地势,预备铁路工程的朱瞻基所在的营地,立即有些人心浮动。

毕竟随来的不少铁路司文吏,平日里只负责铁路的情况,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凶险。

好在随来的,还有两三百随行保护的模范营校尉。

作为铁路司副使的朱瞻基迅速成为所有人的重心。

关中地势平坦,四面又有崇山峻岭,士绅和土匪聚在一起,他们有大量的马匹,来去如风,而且迅速的壮大。

朱瞻基这儿,已有锦衣卫来示警了。

而此时,这里许多人进进出出。

显然情况已到了十分紧急的地步。

这可是皇太孙,万万出不得任何的闪失。

唯一让人安慰的是,无论是哪里来的人,是锦衣卫的某百户官,还是抽调来此的文吏,亦或者是模范营的某队官,甚或栖霞钱庄或者商行的掌柜。

他们见到了朱瞻基,朱瞻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然后,大家一下子心头一热,接下来才开始掏心窝子说话。

朱瞻基在太平府的历练是很有效果的。

他负责过招商,与许多的掌柜都很熟络。

又负责过管理治安的都尉工作,因而和不少锦衣卫以及模范营的人有过联络。

他还负责过水利,又与不少的文吏打成一片。

甚至还协助过不少商贾的贷款事宜,许多手续和审批都经由过他的手。

可以说,这太平府,但凡是有一点名号的人,都是他的熟人。

即便是有不熟的,那也没关系。你在哪里效力?在模范营的第三营?模范营的步兵第三营营官周利你认识不认识?呀?是你的师兄?本宫和他很熟。

这可不是客套,因为朱瞻基真的和人家很熟。

甚至……他还曾有一段时间,短暂地负责过教谕的工作,与官校学堂、算学学堂等等知名大学堂,都打过交道。

因而,哪怕是某个初出茅庐的小吏,他没事了,他能拉着你东拉西扯老半天,询问你,你哪个学堂毕业的,师承何人。

至于他现在负责铁路司的工作,看上去,这铁路司好像专业性更长,可作为铁路司的副使,实际上……他的工作内容反而更加全面。

毕竟铁路乃是直隶的大动脉,直隶各府县在修建铁路,或者设站,亦或者铁路与当地有什么纠纷时,往往都会有人与铁路司进行洽商。

至于各大商行,当然也不免要与铁路司进行交涉。

再有锦衣卫,经常也需在各处站点或者干线上设卡,或者是追缉,也需铁路司协助。

甚至模范营某些演练,也需与铁路司合作。

因而很快,这一大批从四面八方,负责不同职责的人聚集在了长安县的城郊,大家既是焦急,却又很快与朱瞻基融洽起来。

情况确实很糟糕,各处盗匪的情况十分疯狂,关中历来都有马匪,现在又与不少士绅的人厮混一起,这些士绅人家,本就有不少牛马,如今这些人聚在一处,彼此联络,沆瀣一气,不只四处伏击各处的粮道,而且还攻击了不少的营地。

有不少的营地,倒也能支撑,可有些因为疏忽,损失惨重。

最可怕的还不只于此,而在于……各府县的官吏,似乎都不值得信任,有暗通马匪的嫌疑,要知这些官吏,原本当初就对士绅们囤货居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也自知到时朝廷可能秋后算账。

不少士绅去京城状告,未必会有什么效果。

眼下唯一求生的希望,反而是这些马匪们闹凶一些,弄出关中士绅们寒心之后,局势大乱的样子,使朝廷不得不顾忌一下大局,最终选择妥协。

可以说,眼下是外有强敌,内有祸患,这内忧外患的局面,随时可能教局势更加的恶化。

“殿下,眼下当务之急,是卑下人等,立即护送殿下出关,殿下且先回京城去……”

朱瞻基道:“回个鸟,我若是回了京城,这关中的局势便彻底地崩坏了。”

“殿下乃千金之躯啊!”另一边,乃是一个司吏帮腔:“天下可无学生人等,却不可没有殿下,何况……芜湖郡王殿下……”

朱瞻基沉吟着,半晌后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这关中,眼下只有我们自己苦撑,我思来想去,就算是现在返回,沿途也未必没有危险。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平贼,否则这贼子猖獗一日,关中就要生灵涂炭一天,关中已经历了天灾人祸,再也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