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82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马愉道:“有人读书,是为了功名,有人读书,可能只是想要增长自己的见识。”

朱棣道:“努力罢!”

马愉道:“谢陛下。”

朱棣没有封赏,可这对马愉已经足够了。

栖霞商行持股三成,再加上陛下这努力罢三字,就意味着马氏船行,接下来可以大刀阔斧,在吸纳了更多的资金之后,将大量购置新船,同时,以此为背景,与诸藩进行更广泛的合作。

将来这马氏船行,必为天下第一船行,风头无两。

一个买卖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只怕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朱棣转头对张安世道:“撬开陈登的口。”

张安世道:“遵旨。”

张安世匆匆而去。

朱棣则是背着手,回头,才发现那吴同尚在。

朱棣盯着吴同,吴同心里发毛。

朱棣慢悠悠地开口道:“不必恐惧,来了和州,就好生在此过日子。”

吴同感受着跳个不停的心跳声,忙道:“是,是。”

朱棣又道:“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朕对任何人都没有成见,只是朕要推行新政,乃是为了祖宗基业,也是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若是有人螳臂当车,朕自然不会客气,可若是如你这般,能够安分守己,朕也绝不加害。”

吴同战战兢兢地道:“草民明白。”

朱棣看吴同这样子,倒是怕自己把这吴同吓出了好歹,便一挥手道:“且去吧。”

吴同忙行礼告退。

朱棣随即扫视了其他人一眼,笑了笑道:“诸卿……明日,摆驾回京罢!朕与诸卿,在这和州,呆了太多的时日了,朕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颠簸了。”

杨荣等人称是。

朱棣又感慨道:“朕登极,已有二十余载,这二十年来,也还算勤勉,杀过许多人,却也总算……不辱太祖高皇帝,有一些功业。而今,竟还有人妄图想要谋篡,如陈登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朕势必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才可消朕恨。”

他将话题引到了陈登的上头。

可众臣却是语塞,竟是无言。

朱棣却不在意他们的反应,一挥手道:“先回行在,等张卿的消息吧。”

……

陈登被重新带回到了百户所。

在这里,没有给他带枷上镣。

张安世命人将他安置在百户的值房,又命人给他准备了一些茶点。

此时,天色暗淡,值房里点起了一盏油灯。

灯火冉冉,陈登的脸色,却已是苍白如纸。

茶水已是凉了,他却一直一动不动的端坐着,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息。

这时,张安世踱步而来,一面道:“陈公身上本就有伤势,此番又在外颠簸了一日,一定辛苦,本王让人给你一些茶水和糕点填填肚子,可陈公却为何是滴水未进?”

陈登下意识地抬头,瞥了张安世一眼,可眼中似乎寻不到一丝的神采。

张安世随即坐在了他的对面,随和地道:“是陈公有心事吗?”

陈登抿了抿唇,终于道:“殿下的意思,老夫明白。”

张安世道:“本王一向钦佩陈公,陈公毕竟乃是礼部右侍郎,能舍弃功名利禄,又可承受如此酷刑,依旧不改初衷,这是寻常人无法做到的。”

张安世所说的这些,本是陈登最自傲的事。

毕竟,有的人将名声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为了名声,而舍弃功名利禄,威武不能屈,这本身就是儒家最推崇的所谓风骨的体现。

而这……陈登确实也做到了。

可是……这一次,陈登没有感受到他为之骄傲的东西连敌人都钦佩,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欣慰之色,而是一脸沮丧,显得万念俱灰。

张安世微笑道:“陈公若有什么心事,不妨可以谈一谈。”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陈登闭上眼睛,脸上尽是倦色,随即道:“苟延残喘之人,只求速死而已。”

张安世道:“看来,陈公还是打算什么都不说?是为了对得起朋友,又或者……还是认为……你的那些同党,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依旧还可成功?”

陈登这才微微张开了眼眸,他了无生趣地看着张安世,眼里,尽是麻木之色。

张安世凝视着他,道:“本王会最后审问你一次,若是你老实应对,那么……本王可在此许诺,本王会放过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将杨帆出海,到新洲去,可以让他们隐姓埋名的生活下去,总之,他们至少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你所犯之罪,追究到你的身上便到此为止。”

张安世直直地看着陈登,把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接着道:“可你若是依旧还不肯说,那么也没有关系,接下来,就是厂卫照着规矩来了。”

张安世顿了顿,又道:“不要以为,你隐藏的那些事,本王查不出来,这世上只要干过的事,总能找到突破口,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只是……你无论如何隐藏,你们的事也不会成功,最多,不过是给厂卫制造一些小小的麻烦而已。可这些麻烦,并不能使朝廷伤筋动骨。”

“本王之所以给你如此优厚的条件,只是流放你的族人,是因为本王钦佩陈公你,无论对错,至少陈公的慨然总是值得提倡的。”

陈登抬眸,认真地看着张安世,脸色微微一动,方才似死寂般的眼中,此时似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良久,他竟道:“我有家人三十七口。”

张安世道:“三十七口,都可以去新洲。唯独陈公,兹事体大,只怕活不成了。不过这也不打紧,到时本王亲自督看,送陈公上路,保证干脆利落,断无痛苦。”

张安世说的很直接,却已表现出了他最大的诚意!

陈登嘴唇嚅动了一下,他要用力地闭上了眼睛,而后才缓缓地张口,道:“殿下请问……”

张安世却道:“怎么,陈公不教本王立个誓言吗?”

陈登摇头,意味深长地道:“殿下与厂卫其他人不同。”

张安世不由一愣,显得有些意外,而后道:“好,来人,取笔墨来,准备记录。”

准备好一切后,张安世便落座,看着陈登道:“陈登,本王问你,你是否妖言惑众?”

陈登干脆利落地道:“是。”

张安世又问道:“你写过多少文章?”

“三十三篇。”

“何人授意?”

“愤然而为。”陈登道。

张安世皱眉起来:“不是有人指使和授意的?”

“不。”陈登继续摇头,接着道:“确实是陈某人自行去做的。”

张安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道:“没有同党?”

“有。”陈登道:“只是这些同党,都已被锦衣卫捉拿了,他们有的负责传递文章,有的……也……”

张安世豁然而起,他感觉自己似乎被戏弄了,绷着脸,怒道:“其余的同党呢?”

陈登平静地道:“殿下且不要急,关于这妖言惑众,确实是老夫的主见。只不过中途……却出了一些事。”

张安世:“……”

第492章 得悉真相

张安世也是服了,这陈登说话吞吞吐吐,看来他这酷刑挨的不冤。

张安世继续道:“此后发生了什么事?”

“此后便有人……登门造访。”

张安世眉一沉:“有人也察觉到了你们,所以……主动与你联络?”

陈登颔首:“正是!”

张安世继续问:“此人是谁?”

“乃我内侄。”陈登平静地道。

张安世听罢,便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内侄……”

陈登却是摇着头道:“不,他只是小角色,或者说……只是给人传话的罢了。”

张安世颔首:“继续说。”

或许是这些时日连续遭受打击的缘故,陈登此时异常的平静,毕竟……那一股子“亢奋”劲已过去了,现在是贤者时间。

陈登道:“殿下希望……老夫捡重要的说吗?”

“不。”张安世摆手道:“事无巨细,都要说。”

这里头的细节,张安世可不能错过。

陈登颔首,继续道:“我这内侄,曾喜好游历,也结交了不少朋友……”

张安世道:“你这内侄,可知你暗中联络人写文章的事?”

陈登摇头:“老夫行事还算缜密,何况此等事,实在不敢波及家人!因此除了志同道合者,绝不泄露,即便是写好了文章,也是用火漆和蜡封好,叫人送出。”

张安世不禁疑惑起来,皱眉道:“这样说来,就更古怪了,既然你这般谨慎,为何他们知道这些妖言的源头在你这里?与你合谋之人……你能确保与他们无关吗?”

“至少……”陈登道:“这些人,多是老夫物色,应该与那些人无关。”

张安世挑了挑眉,随即道:“这些人……看来打探消息的本领也不小,你继续说。”

陈登道:“内侄寻了老夫,突而痛斥了殿下,老夫不明他的来意,却只是敷衍几句!可最终,我那内侄突然说起了市井中流传的文章……老夫自是矢口否认,可内侄却只是笑了笑,说是有一位朋友,想要见老夫。”

张安世顿时好奇起来,道:“此人是谁?”

陈登深深的看了张安世一眼,道:“此人乃安定郡王长史。”

张安世一听,顿时挑眉,安定郡王?

安定郡王,其实不过是个小角色罢了。

此人乃是秦王的后代,乃是庶子,所以没有资格承袭亲王爵位,和张安世一样,都是郡王。

不过这厮……张安世印象中,似乎也是一个不太安生的主儿。

当然,现在的大明,和历史上的大明,显然已经不同,随着移藩,朝廷与宗亲之间的关系已经大为缓和,这安定郡王,也随秦王一系,分封去了海外。

照理来说……

张安世道:“说了什么?”

“说安定郡王有大志,想要扭转乾坤。”陈登道。

张安世皱眉道:“他凭什么扭转乾坤?”

“秦王被封于真腊,有数卫人马,其中安定郡王,亦有一卫人马,秦王体弱多病,安定郡王乃勤王之弟,海外险峻,秦王府的兵权,也就自然而然,慢慢掌握于这位安定郡王之手了。”

陈登说着,顿了顿,看了张安世一眼,又道:“何况,真腊多产玉石,如今他又日夜操练精兵,礼贤下士,对于新政,安定郡王殿下也是极力反对,因此……他认为只要天下有变……”

张安世听着,不禁乐了,道:“原来如此,那么……你如何应对?”

陈登道:“安定郡王身份尊贵,他既有所图,那么……一定有其依仗,如若不然,断然不敢行事。”

“其次,他能深悉大明内部最大的矛盾,更是能借此而伺机待变,因此,必为非常人物。”

“他暗中与陈某所修书信之中,谦虚客气,处处礼贤下士,也由此可见,其……志非小,其智也非常人能够猜度。”

张安世深吸一口气,却道:“那么陈公又如何认定,他能成功呢?”

陈登道:“天下已是干柴烈火,其形势,比之当初陛下靖难时,更为险恶。而安定郡王,却能在京城随时打探消息,有如此大的志气,又练了一支精兵,如今陛下年岁已高,只要……”

张安世脸色越来越诡异,想了想,打断陈登:“你认为他能成功?”

陈登抿了抿唇,才道:“从前是认为可以的,天下布满干柴,只要有人肯振臂……只是现在却觉得,似乎……颇为失望。”

“不不不。”张安世道:“陈公认为,这位安定郡王能够成功?”

陈登道:“此人老夫与之有过书信往来,其言谈非同寻常人,何况,若非有大志,不为大明基业所忧,如何敢于这般呢?这是人中龙凤……”

张安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陈登,他甚至在怀疑,这陈登是不是在耍什么把戏。

张安世这眼神,这表情也实在太有深意了一点,以至于陈登忍不住道:“殿下莫非不信?”

张安世却是出乎意料地道:“不,方才不信,不过现在……似乎也不得不信。只不过……或者说,有没有可能,本王说的是有没有可能,这个安定郡王,叫朱尚炌的家伙,他只是纯粹的有病呢?本王说的是……”

说着,张安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壳:“精神上的问题。”

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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