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奉义天涯
“我在去辽东的路上，怎么了？”陆令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又来了？这次时间急不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今天晚上吃饭没问题，什么事啊？”
“哦，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我会信？”陆令可是很了解游少华的性格的，那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其实是个好消息，我们最近一直盯着马腾的儿子马思臻，结果还真的碰到了我们想要找的人，也就是张进修。”游少华道。
陆令也不说话，等着游少华继续说。
游少华噎了一下，接着说道：“张进修最近有跟踪马思臻的行为，被我们发现了。我们没办法做到时刻保护马思臻，于是找到了张进修，和他进行了沟通。张进修出狱之后，确实想找机会报复马思臻、王一雯、陶雅文等人，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地方打散工。经过了解，他也不是为了给父亲张涛报仇，主要是想弄点钱花花。他觉得马思臻、王一雯、陶雅文家里都有钱，而且都欠他们家的，所以肯定能要出来一笔钱，毕竟这三个人的家长都会担心张进修找麻烦，肯定是愿意花钱保平安的。”
“倒也合理，问题是这仨人哪有家长？”陆令有些疑惑。
“你这什么脑子啊？马思臻和陶雅文的妈妈还都在，王一雯倒是没有父母，但是已经成年了，自己管钱。”
“糊涂了，倒也是。”陆令脑子里思考的案子实在是有点多。
“嗯，张进修被我们一吓唬，现在老实多了，而且，我还帮他找了个稍微稳定点的地方打工，让他去一个工地。他有前科，一般人不敢要他，我给他找到了工作他挺感谢的，估计不会犯傻了。”
“这倒也合理。”
“是啊，解决了一大块心病。”游少华道，“我感觉也没你说的这么复杂，把张进修搞定不就全解决了？直接把安全隐患处理在萌芽阶段。”
“游队，我有个问题想问您。”陆令道。
“你说。”
“您说，王一雯为什么要选择读高四呢？为什么明知道审查不会通过还要报考警校呢？”陆令问道，“这段时间，您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对成绩不满意，想再努力一年呗。”
“我觉得并非如此，她心理素质不错，高考的分数比日常低一些，这本来就不正常。我倒是觉得，她是为了躲什么。警校和军校这种地方，外人进不去，她就算去了大学，也不会有人能在校园里找到她。除此之外，高中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禁止外人进入。但是，唯独常规大学做不到这一点，也就是说，如果他去了其他大学，如果有人寻仇，完全可以在学校里溜达很多天就为了找她。”
“怕有人寻仇吗？那不还是你说的张进修？”
“我觉得不一定。”
“是不是为了马思臻而留级？”
“我觉得也没那么大的必要吧？”
“那你说为什么？”游少华问道。
“你是虚心请教还是单纯问问？”
“虚心请教。”
“我真不知道。”
“？？？”游少华道，“你不是开玩笑？”
“嗯，我确实没有准确答案……”
“什么玩意啊！”游少华气坏了，“等着，晚上我安排，看我不把你喝……诶？对了，你酒精过敏……你现在还过敏吗？”
“嗯，还过敏。”
“你自己回来的吗？有别人陪你一起回来吗？上次是刘俪文，这次不是她了吧？能不能带个男的回来？这样你不喝，我找他喝。”
“这次如你所愿，我把青山带回来了。上次你不是还担心他了吗？”
“青山？”游少华想了想，“算了，喝酒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我先去找向斌了。”
“去吧。”
挂了游少华的电话，陆令脑子里的线索，在飞快地交织，他确实是有很多猜想，但是没法去说。
实际上，陆令每次办案，都会有很多猜想，而且前期都会按照这些猜想去查。很多时候，这些猜想都是错的、没有结果的，并非每次都对，毕竟他也不知道正确答案。
办案是允许试错的，这是必然的客观逻辑，每次都知道对的路怎么走的人，那除非是看过剧本。
而此时，陆令脑子里的猜想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无法一一调查的地步，因为一旦都调查，只会更乱。
想着这些，陆令把车停到了看守所门口，再次见到了向斌。这次见向斌，必然是有很多的难度，所以陆令提前交代了青山，希望青山唱黑脸。
这次见到向斌，向斌都有些无奈了，怎么总来找我啊？
“看你有些不高兴，”陆令道，“我要是你，看到我应该很高兴。”
“我没病。”向斌情绪明显不太好。
“上次我走之前，我说你是个完整的人了，你不高兴？”陆令问道。
“你有病？”向斌轻声回了一句。
他并没有骂陆令，他对于骂陆令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他确实不想被陆令继续侮辱了。
“这次来，我又补齐了一些拼图，但是，还有缺憾，想找你彻底补全了。”
“那不可能了，你走吧，让我静一会儿。”向斌摇了摇头，说着，就要联系管教，准备结束讯问。
“陆哥，他这个人就是不识好歹。”青山道，“要不咱们走吧。”
陆令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要认真对待工作。他要是说不舒服，不能接受讯问，我们就明天再来。明天不行，就后天再来。”
“那岂不是累死了？一直陪他到死啊？”青山道，“这种人就不值得，他本身就是人渣。”
“别这么说，”陆令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这样说是违规的，不能这么评价犯人。”
向斌看了看陆令和石青山。
要是陆令和燕雨来，向斌一定能看出来这是唱双簧，但是石青山他看不懂。
说实话，如果不是陆令和青山比较熟，陆令也看不懂青山。青山的表情管理太到位了，这种时候就是一种很无所谓的样子，非常有迷惑性。
“行了，别扯那些了，有话就说吧，我不回答就是了。”向斌最终还是愿意听陆令说几句话，不然天天被找也够烦的。
“甘宏被我们抓了，”陆令道，“他已经什么都招了。我说这个可不是诱供啊，这确实是事实。”
“你们把他也抓了？”向斌点了点头，“可以可以，厉害。”
“看样子你承认认识他？”陆令问道。
“承认。我都要死刑的人，我会在乎这个吗？”向斌接着道，“你别问我任何问题，还有别的事要和我说吗？没有我走了，以后也不要来烦我。”
“我现在确实是查到了很多很多的线索，有了很多猜想，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团棉花卷在了一起。我相信我能解开，只是需要点时间。”陆令道。
“我一个将死之人，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在乎。”向斌摇了摇头，“行，挺好的，估计你以后也能当个大官。你这种人是一定要当官的，不当官可惜了，官场这些门门道道，一般人怎么可能行？不过我看你没问题。”
“那你有没有要托付给我的人？”陆令问道，“你这一别，就是永别。有没有其他需要照顾的人呢？”
“没有，你走吧。我什么也不想聊了，以后也别找我了。”
“行。”陆令起身，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但还是说了一句，“我还是等你的消息。”
“等吧。”
这次审讯，比陆令想象的还不顺利，向斌防御点满，完全不给陆令任何讯问的机会。
这当然也是意料之中，如果这些人每次审讯都有结果，那就有些离谱了，那办案也太简单了。
从这里离开，陆令也不打算去审讯其他人了，意义已经不大，从辽东忙完，明天就回C市。
晚上，陆令和青山一起回东安县吃了饭，青山还喝了一点酒。到了第二天，陆令带着青山去见了一面青山的父亲，接着开车回了沈州，然后下午两点多就坐高铁到了C市。
“这边的高铁还是挺方便，从C市走的车，基本上都路过天华市等地方。”陆令到了车站，发现了燕雨和刘俪文，“你们来接我干嘛？又不是长途奔袭。”
“我是为了来看看，顶刊大佬的风采，”刘俪文笑道，“真厉害啊！我已经和我导师、同学们都说了，他们都觉得你太强了。”
“运气还好吧，”陆令早已经从那段情绪中脱离，“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
“向斌那边不顺利？”燕雨问道。
“是的，不顺利，很抗拒我们。”
“没关系，”燕雨道，“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饭？这边的几个朋友也在，一起去吃点？”
“谁啊？”
“李大队等人。”
“行，见见。”陆令跟着燕雨走了几步，这才想到了什么，“不对啊，现在下午两点半，都等我呢？”
“是啊，你可是功臣！”
“至于吗……多大点案子……”
“200公斤黄金，不多？”燕雨想打人，“这都已经把铁厂那边的问题揪出来一大半了，现在风起云涌的，你早点回来就好了。”
“关我啥事……这边有你坐镇不就是了？”
“很多东西，我确实不如你，还是你在这我安心。”
“你们俩够了啊！”刘俪文捂着肚子，“快走吧，饿死我了！”
一起去了吃饭的地方，陆令和这几位警官都一见如故，陆令看得出来，这几位人都很不错。
“没想到陆警官除了工作能力强，写东西更厉害？”吃饭的时候，李大队听刘俪文讲述陆令通过顶刊的风采，叹服道，“果然能人就是能人，做什么都行。”
“我不过是写点东西罢了。”陆令摆摆手。
“这可不是写点东西这么简单，我还写过小说呢！但是写了几万字，就彻底不知道怎么写了，看别人写的那么简单，自己一动手，啥也不说，”李大队笑道，“之前我认识一个警察，和明星同名，叫余文乐，长得也帅，能力也不错，而且还会写小说，据说稿费都赚了几十万！太羡慕了，好像在那个什么起点中文网写？”
“那地方是挺赚钱的，”陆令道，“我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遇到一个叫杨伟的，他在网上喊那种外围女，结果被骗了。我听说他一个月三四万，还只是普通作者。”
“厉害，那你们写这个论文，是不是被引用了，也有不少钱？”李大队问道。
“难说了，就怕这文章上了某网，我想看我自己还得花钱……”
“陆哥！”刘俪文打断了陆令，生怕陆令再说出什么真相来。
“嗯，没事，我们接着聊案子。”陆令咳嗽了两声，“对了，六个‘死士’里，我们打算发展配合我们的那俩人，怎么样了？”
“挺好，今天上的饭菜不如之前的，但是也好吃，我看他俩吃得还可以。尤其是有个菜，里面有肉味，当然，看不见肉，还比较受欢迎。”李大队道。
“那不错，看样子过几天都可能能接受类似于荤菜的菜，然后慢慢接受荤菜。等他们能吃牛羊肉的时候，也就能审问了。”
第574章 漫展
和李队等人吃饭，完全是为了增进了解，倒是没有怎么聊案子。
很多人对陆令都非常好奇，因为没怎么接触。陆令之前一直在监狱，出来后没多久就到处跑，现在终于算是回来了。
饭后，回到了自己队伍所在的办公室，燕雨问陆令：“向斌对于甘宏被抓的事情，也表现的不是很在乎吗？”
“嗯，但是这次看不准。”
“你都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陆令摇了摇头，“向斌预设了很厚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说吧，我即便跟他说‘你女儿其实没死’，他都不会第一时间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这就麻烦了，这么说，讯问其他人也没什么大用。”
“焦护国和他私生子那边，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他俩对于向斌来说，终究是个小人物。”陆令摇了摇头，“现在反倒是王一雯这里，我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刘俪文道，“上次我跟你去见了她，确实感觉挺厉害的，但是她受到年龄和身份的限制，能力有限吧。”
“六年前，东坡村的‘牙’之死，和王一雯就有关系，那年，她12岁。”陆令道，“牙的死亡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和覃子舟父亲那边的线路暴露了，进而被灭口。后来，廖峻的女朋友发现端倪回来调查，向斌安排了焦护国作为凶手，制造了车祸，掩盖了‘牙’的事情。‘牙’和覃子舟父亲的事情，我们后来怀疑，是涉及到了WY组织的情报工作。”
“这事早就知道了，但没什么意义吧。”寇羽扬道，“后面我查了很多网络上的东西，几乎都没发现王一雯有什么关联。她家甚至没办法上网，想上网都得去苏营镇的黑网吧。种种迹象表明，她12岁的那件事，属于巧合。”
“陆令，按照你的五阶层理论，王一雯是什么层级呢？”燕雨突然问道。
“成熟老练。”陆令道。
“这么低吗？”刘俪文有些不解，“按照你们的说法，她至少得有高深莫测那个水平！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的想法！”
陆令看了刘俪文一眼，接着看向燕雨：“她在骗我们，我是能看出来的。只是我没办法读心，也没办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凭借年幼作为手段，总是装傻，这次好不容易可以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询问她，但依然没问出来什么东西。”
“你说的差不多，”燕雨道，“我以前见过她，确实能看出来很聪明、很有想法，有时候也能看出来她在骗人，只不过能分辨真话、谎话这件事本身意义不是很大，毕竟她不是嫌疑人，没办法对她进行审讯。对了，现在游队那边还在监控她吗？”
“你也知道，没有手续，监控人很麻烦，也太费人力物力。这次，游少华等人找到了张进修，警告了一顿，还帮张进修找了个工作，张进修去袭击王一雯等人的概率很低。”陆令道。
“这么快吗？这个……游队能力这么强吗？你刚去提到要找张进修，他三四天就找到了？”燕雨有些不解。
“很快吗？”陆令一愣，仔细一想，还真的时间不长！
陆令那次离开游少华那里之后，去深州、上京、渝州、沈州，一共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在此之前，张进修出狱之后就是失踪的状态，除非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找，否则很难找到这个打零工的人。
但可能是运气好，游少华很快找到了张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