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扒家猴子
光子木偶思索了一阵:“多试试,总能找到最佳引爆方案~”
“这个世界哪里有空间给你试这么多次?!”
“银河很广袤~总能有方法~”
争吵还在继续,桑德崖恍然,在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时间段科技猎人找到艾山山,原想她是皇帝的妃子,某种程度也代表皇帝的意志,自己只需配合就好。
但还是不行,牛头人看了眼海妖身上覆盖着的珍珠般鳞片,心想还是皮肤光滑的人要来得更好。
桑德崖轻咳:“抱歉,恕我打断二位的商讨;猎人们,艾小姐都这么说了。”
无毛牛头人能在这,自有一套震慑科技猎人的手段;刚才还和海妖大声争执的他们忽然变成蔫了的白菜:
“只是,我们确实是为效率考虑~桑德崖先生,你们军团也需要早日找到织褛吧?”
“军团的意愿向来是以左先生和他的家人为重。”
科技猎人哀叹,也不敢再争执,光子木偶在被操纵中消失。
而桑德崖终于在正因听见“左吴家人”这个词而撇嘴的艾山山面前立正:
“艾小姐,殊有惭愧,这段时间我还没问您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海妖也叹气:“哪有什么指示?我就是想来逃亡者号躲清静的,带着金棉一起;谁知道那些科技猎人会像闻到血的鲨鱼一样缠上来的?”
桑德崖鞠躬:“是,我以后会加强对他们光子木偶的监视。”
艾山山摆摆手:“不必……等等,不会是左吴叫你这么做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总指挥麾下的兵士,这是我应尽的责任,如是而已。”桑德崖的手掌按向其胸前徽章。
而金棉嗤笑:“把你的绒毛刮光也是你的责任?”
“当然,百分之一百的是。”
第二百二十一章 眼前
左吴算是姗姗来迟。
薅来的摆渡星舰终究不能指望他的性能,为这点路程再骑着姬稚来场盛大的跨越又太过奢侈——
上次姬稚凭借自身脚力,在极短的一段路程中超越了创神檄文波动扩散的速度,从而救下了身手有些废弛的艾山山。
只是之后,和左吴独处也让人马娘忘了疼痛;事后检查,姬稚才发现自己不知断了多少肌腱和骨头。
她还以为这般疼痛是初享欢愉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来着。
无论如何。
摆渡星舰远远望见了逃亡者号,即将按预定程序接驳;在此之前,科技猎人又向艾山山和桑德崖做了些谄媚的恳求。
结果只弄得艾山山心烦意乱,让她跳进古画晴空中驶入太空,调整心情,以及准备进行她为自己制定的魔鬼训练。
训练。
之前在那场爆炸之时,自己已经迟钝的身体只能徒劳地张着嘴,看着白色辉光愈发接近;虽被姬稚和左吴救下,但那份屈辱海妖已经不再想体验第二次。
自己以前可是机驭团训练营的优等生,过往的辉煌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自己有这么个潜力。
只是要找回昔日的状态势必会在练习中无比狼狈,海妖不想让左吴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拉着金棉躲到太空就是这个原因。
自己一直是个英姿飒爽的骑士不是多好?无论是驾驶造物,或者骑姬稚又或者骑他。
嘁。
莫名燃起了斗志,艾山山拽动线缆,让自己与古画晴空的神经连接建立;
绝美造物是极好的陪练,只要在神经连接和物理操作间加入一些延迟和代码,就能模拟出无比凶险的处境。
艾山山想克服心魔,每天必练的场景就是那天在罐头工厂,创神檄文亮起辉光的一幕。
初级目标是自己成功逃跑,往上些则是在姬稚冲刺的途中便与她汇合,再高一点则是自己去救下列维娜。
而最高级,就是在这模拟场景中剥夺掉左吴和姬稚的所有主观能动性,由海妖自己驾驶古画晴空冲刺两个来回,把所有家人救下,然后欣赏左吴呆滞的目光。
就好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太空广袤,用来做锻炼场地绰绰有余;操作被加入了延迟的机甲上下翻飞,神经连接的模拟中,全是那一瞬的真实情况。
按照记录,当时的自己是让机甲胸前的驾驶舱打开,两腿自其中垂下,又杵着腮帮,看着那波动自屠宰场的另一边愈发接近的;
而模拟练习中,所需的对策也无需多说,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适应那抹白光,然后翻身进入驾驶室中,开始本该是烂熟于心的操作,如此而已。
练习开始。
可艾山山发觉自己的状态依旧不太好。
眼睛适应强光的速度比想象中要慢,翻入驾驶舱时还磕到了膝盖,哪怕这一切都是经由神经连接带来的幻象,那抹钻心的疼痛还是无法马上克服。
这影响到了海妖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时间在叠加的错误中飞快流逝;海妖咬着牙关,已经可以预见这次训练注定失败。
真是丢人。
自己还是没能逃脱那个狼狈的自己。
忽然。
古画晴空在太空中急停,然后将模拟训练强行中断;虚幻和现实交织着袭向海妖的脑海,让她在眩晕中差点吐出昨天的晚饭。
她恼怒地敲了下机甲操作面板:“古画晴空!你在干嘛!我……我这次本来肯定能成功的!”
“很遗憾,代理御主大人;据估算,您这次成功的概率不到百分之零点三,继续挣扎只会让我徒劳的辛苦。”古画晴空保持端庄:
“以及,若我不中断您的扑腾,我们就要和摆渡星舰亲密相撞了。”
艾山山愣愣,抬头,全景视窗发现了左吴的摆渡星舰;
男人在其中心有余悸,冲机甲竖起大拇指:“古画晴空,‘扑腾’这个词用得真不错。”
古画晴空不可能离逃亡者号太远,用于模拟当时状况而做出的机动动作也是围绕着附近转悠;
加之绝美造物为了结束海妖这次徒劳尝试,继而让自己可以偷偷懒,从而耍的一些小心思。
也难怪这么大一片太空,艾山山还会和左吴撞见一起。
海妖还有些晕乎乎,一方面是强行结束模拟练习的后遗症还没有消散,一方面是原本想偷偷努力的事被左吴直接撞破,很是气恼。
她的气恼从来是用冷冷的愤怒来掩饰,艾山山抱手,尖牙泛起寒光:
“怎么?左先生,若您是路过来视察你的部下和探险队的,那您可就走错地方啦;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只是想吹吹风,就不打扰了。”
左吴苦笑:“什么叫啥都没有?你不是在这里吗;再说太空里哪来的风。”
“哟哟,某人还知道我在这里的?”
“当然,除开探索虚空的事,桑德崖还有金棉也会定时和我说你的近况来着,和那些正式报告不一样,这些我可是天天在读……”
左吴理直气壮。
艾山山却忽然炸了毛:
“你说什么?!桑德崖在打我的小报告,连金棉也是?!他……他们怎么说我的?!”
左吴向后缩了缩,挤到了同样躲在他身后的黛拉,退无可退:
“桑德崖没说多余的,只是在分析形容你动作的专业名词;金棉也只是说你睡得很晚,起得却早。”
海妖松了口气,勉强维持自己那抹冷冷地笑:“这不是相当于什么也没说,你也……你也该什么都没懂嘛。”
左吴抓抓头发:
“确实,我什么都没懂;桑德崖报上来的那些专有名词我一个也看不懂,你早起晚睡的事金棉也说得很隐晦,还是列维娜她提醒,我才看出来的。”
列维娜被点到名,单手将黛拉抱到怀里躲到一边,不去影响左吴的发挥。
就连艾山山也因为男人刹那的停顿,对他接下来的话有了一些期待。
左吴继续:“我确实什么都不懂,尤其是桑德崖报告中针对你各种操作的专有名词,只是把它们设置一个自动朗读,助眠倒是很有用。”
“但是,就算是这样,有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就是桑德崖每次做报告时,专有名词越来越多,我助眠音频的时长也越来越长了。”
艾山山抿嘴,尖牙悄然隐没到小巧的嘴唇之后:“……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掌握的,需要用专有名词才能形容的技巧越来越多,你也越来越厉害了。”
左吴无比认真。
艾山山却将嘴捂起,深深吸气,否则她没办法遮掩从自己脸颊中悄然升起的笑颜。
原来自己的努力是有用的。
原来努力还是被人看见了,那人正巧也是自己最想让其知道的人。
可为了面子,海妖还是强装冷淡:“是吗?你想说的就这呀。”
左吴咧嘴,海妖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这样已经算是过关。
又随口和艾山山掰扯几句,左吴总算让摆渡星舰开走,去与心心念念许久的科技猎人们汇合。
看着摆渡星舰远去的背影。
古画晴空的驾驶舱中,端庄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嘲弄:“代理御主大人,您可真是好搞定。”
艾山山伸了个懒腰,也只有在古画晴空这位给其自己的人称代词尚且是“它”的伙伴前,海妖才会不那么注重面子,能说些真心话:
“那又如何?我爱听;嘿,古画晴空,如果是白艾斯对你说这些差不多的话,你会有什么反应?”
绝美造物计算了一下,得出结论,声音闷闷:“我会兴奋到中控系统直接短路,内里也会冒出浓烟的。”
“是吧!所以你再笑我,有朝一日能再遇见白艾斯,我一定把你今天的话转述给他听!”
古画晴空沉默。
片刻后,发出的声音居然带了些海妖般的恼怒味道:
“代理御主大人,还需要进行预订的模拟训练吗?先说好,我以后可不会再为了安慰您而手下留情。”
……
科技猎人的光子木偶一直是以一团立体的阴影般的样子行动;
当然,若他们想,也可以将木偶依附于物体表面,以近乎二维的姿态光速逃逸。
所以。
听闻左吴的摆渡星舰前来,这木偶竟是第一个冲到那里,久久侍立,还弄出了不少分身,尽极谄媚。
倒让左吴生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自己回到了被军团绑架,当做即将登基的皇帝而侍奉的日子。
光子木偶躬身,像唱着一曲赞诗:“老板~多日未见;我这边进度一切良好,只是有件事需要您的首肯~”
“跟我说干嘛?跟桑德崖去说。”左吴抓抓头发:“桑德崖那边过不去的也没必要和我说。”
左吴当着甩手掌柜,对这儿的情况当然不如桑德崖了解,想必科技猎人也是想从这方面入手来忽悠自己。
他们又不像桑德崖一样有忠心绑定。
暗影构成的木偶张口结舌,咏唱般的话语都有些打结:“等等,您至少先听我们说完……”
“你们先听我说完,黛拉,过来。”
左吴一边牵起虫娘的一只手,一边往逃亡者号熟悉至极的内里走去:“我想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搞到以太龙原始基因的。”
黛拉也点头,两只小手分别竖起指头,指向构成自己两边脸颊的几片甲壳拼接处,这是她的酒窝。
一只手被左吴牵着,两只手做着这可爱的动作,最后剩下的那只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将自身捏成黑漆漆人形的暗影听着,回了下头,遥望向摆渡星舰旁慢了一步的两人,准确地说,暗影是在看钝子。
此刻,钝子在逃亡者号中张大双臂,对着人马娘吵吵嚷嚷,说着什么“你的副船长回来啦!”之类的话,甚至恨不得抱住星舰的墙壁狠狠亲下。
让姬稚嫌弃地向后挪了挪步子,觉得眼前的光头AI傻乎乎的。
左吴也这么觉得。
而科技猎人的光子木偶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首席先生的头发还是没有长回来啊。”
左吴转身,挑眉:
“……钝子的头发,在她身体的前任主人被我们抓住,想通过把自己的头盖骨连同大脑发射出去从而逃脱时,被一起烧掉了,迄今确实没有长回来的迹象。”
说起来,给黛拉体检时,左吴原本还想给钝子检查下头皮的;可是她光头了这么久,脑袋无比圆润,上面的洞也很特别而诱人。
若头发真的全部恢复,左吴反而会有些不适应。
当然,他现在提出这一茬,更多的是对科技猎人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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