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更俗
以往大越都是知州兼领兵马都监司,实际使得中书门下省对地方州兵的影响更大,枢密院通常只掌握禁军调度指挥权。
为此,刘献之后,荆北将不再委任新的经略安抚使,而直接委派兵马都部署,接受枢密院的垂直管辖。
目前襄阳方面,是属意王番到荆北出任兵马都部署司,主持地方兵马整编之事……
第二十一章 处置
月色洒在石阶之上,有如覆上一层白霜,令叫更觉清寒。
厢殿之中,烛火通明,朱沆从淮川驰归,连一口气都没得歇下,就被召入宫中;周鹤、高纯年、顾蕃、胡楷、许蔚、文横岳以及即将出任荆北兵马都部署的王番等人,也都紧急进宫听取淮上最新的动态。
“微臣离开淮川时,民众悉已渡河撤入南岸,靖胜侯坐镇淮川,有楚山精锐两千、残卒乡兵四千余人,敌军虽然再次迫近,却不敢再仓促进攻,于淮川城北结下大营,不断调入人马、物资过去,也紧罗密鼓打造战械。”
朱沆坐于绣墩,缓着气将淮川最新的情况禀于建继帝及诸相,
“靖胜侯坐镇淮川,不虞出什么问题,但叛将岳海楼此时往真阳调集人马、粮草,楚山精锐仅有一万余众,难以兼顾两端,淮川还是要放弃掉。潢川、光山亦不能守,靖胜侯主张宣威军在光州之残部,皆撤守九里关,只要青衣岭、楚山城、石门岭不失,虏兵在这个冬季就不敢举大军进袭九里关……”
“还是太凶险啊,九里关一破,往南就是荆北腹地,既无兵也无险据守啊!”周鹤皱着眉头,担忧说道,“虽说虏兵不会大举进袭九里关,但也会派出一两万人马渡河牵制淮南、淮上的侧翼,没有楚山精锐峙守,仅依赖宣威军残卒,恐怕还是有隐患啊!”
“宣威军残部,徐怀委以何将主持?”建继帝问道。
诸多事,徐怀都已写入奏章,但这会儿众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看徐怀托朱沆携归的奏章,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询问朱沆来得方便。
“徐怀举荐都虞侯陈子箫任天雄军第六将,”朱沆担心在座有人不熟悉陈子箫,介绍道,“陈子箫原乃契丹汉将韩伦,犯事被贬,天宣二年奉萧林石遣入中原,于桐柏山落草为寇;天宣五年阴附蔡府私吏郑恢、董其锋,掀起匪乱,天宣六年受招安赴岚州任营指挥使。第一次北征伐燕,陈子箫为萧林石密谋,重挫天雄军。陛下起兵渡河守沁水,靖胜侯率部远袭太原,陈子箫皆积极联络萧林石部助阵——其人能力、手段都是过人,也知兵善战。之后归于靖胜侯麾下,但与楚山众人有隙,一直没有机会领兵……”
桐柏山匪乱,从头到尾都是郑恢、董其锋及陈子箫等人的阴谋,却使桐柏山死伤数万众,很显然徐怀麾下、主要出身桐柏山的嫡系精锐,是不会服庸陈子箫统领的。
周鹤、高纯年对陈子箫不甚熟悉,而陈子箫以往种种也只是各奉其主,他们也信奉“入华夏则华夏之”的准则。
而恰恰是陈子箫过往种种,叫他们觉得陈子箫当得起“能力”、“手腕”过人这个评价。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徐怀选将没有问题,但是宣威军残部到底还剩多少战斗力,实在令人堪忧。
商议来商议去,众人这时候也不想给楚山太大的压力,令其死守潢川、光山等城,最终决定从右宣武军调两厢兵马去驻守位于九里关以南的安州孝昌城。
这样一来,即便九里关、信阳有什么闪失,也不至于彻底的手足无措。
不过想想从陕西、河洛,再到淮上、寿春,一处处战火正燃,形势危急,没有一处令众人看到希望,气氛也是压抑之极。
谈到这里,建继帝着周鹤、高纯年等人先告退歇息,单留朱沆在宫中说话。
“微臣归襄阳,听说诸公意思是要将刘献流贬崖州?”朱沆猜到建继帝单独留他是为处置刘献之事,先张口问道。
如何处置刘献轻敌失军之罪,谏台及中书门下省有权奏议,徐怀作为外将,需要避讳。
因此建继帝才叫朱沆私下里问一问徐怀的意见,不会传诏征询,徐怀也轻易不会对此事上奏表。
“是啊,论其罪,流贬崖州都是轻的!”赵湍坐在龙椅之上叹气道。
好不容易以为只要熬过这个冬天,至少襄阳形势会有所改观,却不想淮上第一仗会败得这么惨。
这不也证明淮王赵观无视襄阳的诏谕,弃守徐、宿,使韩时良部撤守泗州,是正确的吗?
这么想,也凿实叫人愤怒、沮丧。
“徐怀如何说?”赵湍又问道。
“徐怀说刘献失军罪大恶极,但他为陛下分忧之心拳拳!”朱沆说道。
“……”赵湍苦笑道,“这哪里是替朕分忧?是嫌朕颅顶白发不够多啊!”
“胡虏第一次南略,刘献输粮输兵,皆在诸路之上;胡虏再次南略,刘献集结二万兵马,奈何汴梁有诏,不得于行。陛下及诸将吏初至襄阳,行陋居简,刘献使其子携器皿锦被及钱帛十数船以慰陛下,”朱沆说道,“不瞒陛下,微臣此时宅子里睡的锦被,还是刘献所赠,微臣要是替刘献说几句话,陛下不会认为是微臣有私心吧?”
“你觉得当如何处置?”赵湍问道。
“刘献失军之罪不可轻饶,陛下当将其贬为庶民,令其居襄阳宅中反省其罪!”朱沆说道。
“都贬了也不合适,他是科举取士,也是凭他自己能力考出来的,那就给他保留一个进士出身,其他都捋干净了,令其居家省罪!”赵湍作出决定,又问侍立一旁的乔继恩,“你觉得如此处置刘献如何?”
“陛下英明!”乔继恩说道。
乔继恩在赵湍身边伺候,当然清楚赵湍气恼之余,还是不想对刘献下手太重。然而宣威军覆灭的影响太恶劣,对襄阳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士气打击太大。
当然了,宣威军覆灭,对淮上等地的守军影响更为直接。
倘若楚山及舞阳将吏对刘献失军之罪愤怒不已,赵湍即便再想给刘献留一线,也只能“挥泪”了。
流贬崖州,看似还会给刘献安排一个团练使、团练副使的虚衔,然而万里遥遥,实际上是完全掐断刘献复起的可能,说不定还会早早病亡于瘴疬之地。
现在嘛,哪怕是真将刘献贬为白身,但只要留在襄阳,等形势稳定下来,等世人对宣威军覆灭之事淡忘了,想要再起用刘献,那也只是一纸诏书的事儿。
……
……
刘献确实想着据光州抵抗胡虏,除了两万多兵马外,潢川、光山、淮川及九里关四城(关),官储粮食总计高达五十万石。
除开给南撤疏散的民众,按口总计放出小二十万石粮食外,其他三十多万石官储粮,统统经水路转运信阳。
刘献在光州储备如此之多的粮食,主要从荆北诸州走陆路经九里关南下运来,其间动用大批的骡马,此时犹有上万匹骡马留在潢川、光山等地。
许亢作为荆湖北路转运副使,专司粮草督运之事,运军也是他直接掌握,但除了襄阳下旨,明确着九里关以南地域,并由楚山节制、调度,许亢也不觉得荆北监司态度强硬,真能从徐怀手里将这些粮食、骡马讨要回去,甚至还会恶了关系。
淮川、潢川、光山虽说也算淮水中上游流域,但水势要比桐柏山里的淮水浩荡得多。
楚山船运及造船业,原先也就信阳、罗山以及位于汝水之滨的新蔡有一些规模,但仅在信阳有一家小型造船场。
徐怀从信阳、罗山及新蔡搜集数百艘舟船,实际上连能较大规模投送骑兵的舟船都没有几艘——主要还是战马所占用的空间太多,需要船舱深阔,这种战船需要有大腹舟船改装。
徐怀年初返回楚山,就有心筹建水军,但也就紧急改造出一批中小型排桨战船,还不足以编组成规模的水军战力。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楚山并无擅长水战将领,甚至熟练的水手船夫都没有几人。
徐怀在周桥新建船坞,除了缺少匠师外,造船木料砍伐下来需要阴干三五年才能造船,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打造全新的大型战船。
淮川乃是水陆大邑,潢川、光山也皆临淮水,船运及造船业都要比楚山发达得多。
除开淮川等地舟船,徐怀这次将淮川等地的船匠、船工,都直接强征到楚山;淮川等地造船场的物料,也都一起运往信阳、周桥。
徐怀差不多等诸多总计可能超过两百万贯的物资,都清运一空之后,才最后率部撤离淮川,将一座残破之城扔给虏兵。
入冬以来,楚山全面进入战略防御,为保证前线的物资供应,内线建设被迫停止。现在从淮川等城撤出如此巨量的物资,楚山接下来除了保证前线作战需求外,内线建设也可以继续开扩下去。
不厚道的说,这次也可以说是“刘献跌倒、徐怀吃饱”……
第二十二章 拙计笨策
真阳南滨淮水,西邻桐柏山北岭、汝水从其北部、东部流淌而过,其地势西部乃桐柏山北岭、大复山(青衣岭)往东延伸的低岗丘山,中东部乃淮、汝等河流冲积而成的平原。
真阳在地理位置上,还是不及淮川、新蔡、上蔡等地重要。
不过,汝水发源于伏牛山东麓,夏季暴雨频繁,同时又汇入发源于大腹山、桐柏山北岭乃至嵩山东南麓多条支流,洪涝灾害极其频繁,使得汝水沿岸的召陵、上蔡、新蔡、淮川等地受害尤重,而汝南、遂平等县,其境内又地势低陷,每逢洪水,便积涝难泄。
相比较而言,淮水上游要温顺得多,这使得真阳大部受洪涝灾难要轻得多,堤坝、沟渠等水利设施也相当完善,乃是淮上最为主要的产粮地,人口最繁茂之时,将近二十万众。
而此时的真阳,四野星罗棋布的村寨皆是死寂,偶有炊烟升起,也仅有三五不忍客死异乡、留下来等死的孤寡老儿,坐在暮色中,神色麻木的望着长满荒草的田垄。
诺大的真阳城虽说民众早就纷纷逃亡而出,但此时集结成千上万的兵卒,却也显得熙熙攘攘。
仲长卿率侍卫驰马进城,看到城中院落围墙之间都彼此打通,被改造成军营;县衙外侧也推倒一片屋舍,另夯土修造了一圈高厚城墙,将县衙区域单独隔离出来作为内城使用。
“岳帅还真是小心翼翼啊,难不成还怕楚山军从犄角旮旯里反攻出来,反过来围攻真阳城不成?”看到这一幕,仲长卿身后一名部将嗤笑道。
仲长卿回头瞪了部将一眼,眼神阴戾的制止其胡说八道。
仲长卿来到县衙改成的行辕帅帐前下马,着人通禀后往行辕里走去。
衙堂之上,岳海楼、摩黎忽以及孟介、冯世兆、蒋昭德等将都已济济一堂,正议着事情。
楚山兵马将淮川城内的民众及物资悉数转移出去后,又将剩下不多的建筑以及县衙大院堆满薪柴一把火点燃,之后才从容渡河撤走。
占领淮川之后,摩黎忽就率赤扈骑兵渡过汝水,直接赶来真阳与岳海楼会合,仲长卿占得一座残城,率兵马驻入,还得部署防守,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迟了几天才赶来真阳。
衙堂当中摆放着两只高脚铜火盆,木炭烧得炽红,要比外面暖和多了。
仲长卿将御寒的裘袍解下来,交给侍卫拿着,他身穿明晃晃的铠甲,走进衙堂给岳海楼、摩黎忽等人见礼。
赶在徐怀率部从淮川撤走之前,淮王府就集结一批战船停靠汝阳,将葛钰所部两万守军撤走。
目前东路平燕军及燕蓟附从军,已经将进攻的方向调整回涡水沿岸,打算先拿下寿春对岸的下蔡城,彻底打通往淮南进军的通道。
他们这边拿下淮川城,也可以说极其顺利的拉开冬季战事的帷幕,但是太过轻易尽歼宣威军、拿下淮川城,也改变他们最初的作战部署。
最初他们以为刘献、傅潜之辈会死守淮川城,当时是想着仲长卿部从左翼牵制宣威军,岳海楼得以率冯世兆、孟介、蒋昭德等部能从容对青衣岭、楚山城展开攻势。
宣威军主力在焦陂尽歼,他们比预想中更为顺利的拿下淮川城,那仲长卿这部人马,不可能整个冬季就驻守淮川城,啥事都不干。
然而作战部署要如何调整,诸将却有不同意见,大部分人还是主张集结主要的骑兵人马,会同仲长卿所部渡过淮河,进攻九里关、罗山、信阳等地,迫使楚山不得不分兵于东翼,方便主力更轻易攻打青衣岭、楚山城。
岳海楼多次遣人到淮川,询问仲长卿的意见,仲长卿却没有急着回应。
这个冬季第一场寒流已经席卷河淮大地,池塘已结有薄冰,再有半个月,淮水就有可能会冰封,他们得现在就做出新的决定,以便尽快调整部署。
“接下来要怎么打,我多次遣人问你意见,你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待仲长卿坐下,岳海楼开门见山的问道。
“徐怀从淮川撤走,丢下一座残城,连一栋整饬的院舍都没有留下来。城中一片残墟,却要将这么多兵马安顿好,我也是实在分身乏术、忙得焦头烂额,难以思虑太多,还请枢帅宽囿。至于要怎么打,一切全凭枢帅与那颜将军定度,长卿誓死相随。”仲长卿坐定几案后,朝岳海楼、摩黎忽拱手说道。
虽说汴梁众臣拥立李汲为帝,建立大楚王国,他们名义上也是大楚王国的将吏,但大家心里都清楚,接下来的作战部署要如何调整,他仲长卿说了不算,甚至汴梁都没有最终的决定权,最终还得请示镇南宗王府。
这边的情况,仲长卿相信俱已传禀宗王府了,他与其多费唇舌,还不如等宗王府定下大策之后,再细思具体的作战方略。
“二皇子已传令,这边如何打,悉由汴梁及岳帅定度,我这次奉令率部过来给岳帅助阵,诸事皆受岳帅节制,”摩黎忽说道,“仲将军有何想法,还请知无不言。”
见众人都朝他看来,仲长卿苦笑道:“其实枢帅早有定计,又何需我言?”
“我有何定计,我都不知道?你且说来。”岳海楼装糊涂问道。
“王孝成在世已可以说是名将,徐怀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用兵之道,可以说是已臻至‘存乎一心’的境界,桐柏山卒对他又忠心耿耿。”
仲长卿说道,
“桐柏山之乱,我是亲历者,之后此厮随王禀赴岚州,天雄军覆灭,独其得利,而得守朔州;王帅南略,宣武、骁胜两师俱灭,此厮又得以全身而退;待其助南朝新帝守巩县、攻沁水、千里奔袭岚州、太原,用兵之道神出鬼没。焦陂一战,我们并没能竞全功,也是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淮川。我是自视远远不如此厮的。倘若要我为枢帅出计谋,我是万万不敢班门弄斧,与此厮比拼计谋的,唯有用最笨的办法或许最为妥当、最为安心,然而这最笨的办法,却也未必能攻进桐柏山,二皇子那边或许不会满意……”
“你也太长他人志气了吧!”冯世兆不满的嘀咕道。
他们也都在徐怀手下吃过亏,但冯世兆不觉得畏之如虎,先丧了自家的志气。
“什么最笨的办法?”岳海楼示意仲长卿说下去。
“枢帅常言,西军势弱,党项势强,又无骑兵之利能与党项骑兵争锋,不得以行浅攻进筑之策,”仲长卿说道,“我能想到的笨办法,也是枢帅所授,就是在确山、真阳及明溪河沿岸多造坚垒,于明溪河道之中立大桩、阻舟船,并多建浮桥连络两岸,明溪河右岸更需要谨慎对待,最好以层层营垒往楚山城下推进;攻城时则多造投石机,日以继夜轰砸之!”
“这算什么方略?”蒋昭德等人都忍不住叫起来,问道,“仲将军可知这些部署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恐怕等我们推进到楚山城下,这个冬季都已经过去了!”
西军用浅攻进筑之策,乃是没有其他压制党项骑兵的手段。
虽说西军用此策压制党项人,可以耗费十数年时间才初见成效,之后才一直沿续下来。
而现在明明是己强敌弱,又何需用这种笨办法?
再说了,依仲长卿之策除了耗时缓慢外,更主要是他们随赤扈人南下,一路烧杀掳掠,只知破坏而不知建设。
岳海楼出领许陈颍三州之地,看似地盘不小,但大半民户在他们率兵马抵达时都已逃亡,又或者被他们沿路屠杀。
岳海楼年中才决定约束军纪,予颍水左岸民户休养生息,但这时候还没有出成果。
因此,他们所能调集的物资,其实非常有限。
还有一点就是,其他兵马都频频取得进展,他们用这种笨办法,这个冬季压根就不要指望能攻入桐柏山,镇南宗王府会对此满意?
“怎么可能指望这个冬季就攻入桐柏山呢?”仲长卿反问道,“襄阳目前堪称名将者,仅徐怀此厮一人,其他人最多能算得上良将,枢帅与我等倘若能将其缠在桐柏山难以脱身,待诸路兵马夺得陕西、河洛、淮南,最后困死楚山,也算得上殊功一件。”
众人听仲长卿这话,只是摇头。
岳海楼看向摩黎忽,说道:“我欲用长卿为前军主将,那颜将军以为如何?”
第二十三章 守慎
岳海楼作为大楚枢密使,许州、陈州、颍州、蔡州节度使,要兼顾四州军政事务以及整个淮上防线的兵马调度,没有办法时刻在前线盯着,因此需要一名前军主将作为战场指挥。
不过,仲长卿如此保守,岳海楼却还要用仲长卿为前军主将,冯世兆等将就有些不乐意了,都朝摩黎忽看去,希望他能另荐他人。
“二皇子常说曹师雄、曹师利是汉臣里少有的豪杰人物,我起初也是小视之,其在徐怀手中,也确实屡屡损兵折将,曹师利更是身败人亡,怎么能谈得上豪杰?宗王府很多将领也对曹师雄不满,太原之役失利,不少人都主张免去曹师雄岚州刺史、清顺军节度使之职。二皇子召集诸将,反复推敲岚州、太原诸战种种细节,却并无查出曹师雄在岚州应对有何不妥之处,我当时奉命率部驰援太原,却在太原北损兵折将,为楚山兵马击退,最后还以有功论赏。”
摩黎忽将诸将神色都看在眼底,微微皱紧眉头,跟岳海楼说道,
“二皇子使岳帅督战淮上,只是担忧诸将躁进,仲将军有此持重之言,可以当前军主将!”
第一次南征,摩黎忽率部随诸降附军南下,便有监军之义,对岳海楼、萧干、曹师雄等人及其部将都有很深的接触。
因为有清顺军的底子,曹师雄所部原本战斗力最强,岳海楼所部战斗力最弱,偏偏曹师雄所部几次遭遇的都是楚山精锐,连遭重创,曹师利等大将也身授命陨;
萧干所部稳扎稳打,连年征战,此时却是能拉出三四万能战之兵,年中之后也连续攻陷荥阳、虎牢等重镇,从东翼威胁洛阳。
上一篇:人在港综,你管这叫卧底?
下一篇:重生南非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