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鲇鱼头
所以威廉·坦普尔对约翰内斯堡警察局发起的舆论攻势,真的不能细琢磨。
阿德也知道问题很严重,但是目前的这种情况,阿德其实也是没办法。
身为总督,阿德的工作不仅限于教育和治安,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人心所向才是阿德考虑的主要问题,教育和治安都得靠边站,阿德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不可能这么多工作都齐头并进。
但是教育和治安也不能放任自由,没有良好的治安,就没有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教育更关系到南部非洲长期的稳定,如果不能顺利同化布尔人,那么布尔人迟早还要找麻烦,所以阿德现在想起威廉·坦普尔就有点牙痒痒,自己的本职工作没做好,还把手伸到警察局,真是——
所以阿德就当没听出,罗克想要追究威廉·坦普尔责任的意思。
“不管你们怎么样,先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如果以后再有类似事件发生,那么你们就都回到自己的封地养老去吧!”阿德发狠,这对于亨利来说或许是个威胁,对于罗克嘛——
说实话,罗克听到阿德这么说的时候,内心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惶恐,而是欣喜。
现在的约翰内斯堡,如果没有这十几万华人,对罗克的吸引力还真不如尼亚萨兰。
在尼亚萨兰的几个月,罗克内心真的是非常满足和放松。
在约翰内斯堡,罗克不管要做什么,都要受到市政府和总督府的节制。
在尼亚萨兰,罗克就没有任何顾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征求某人的意见,不需要考虑某人的反应,更不需要顾忌其他人的目光,短短的几个月内,罗克已经爱上了尼亚萨兰,到返回约翰内斯堡的时候,罗克心情居然比上坟都沉重。
走出总督府的时候,亨利还是有点小着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回头修改下《治安管理条例》?”
亨利是真被阿德的威胁吓到了,和欣欣向荣的尼亚萨兰相比,法瓦尔特除了水泥厂就是钢铁厂,亨利可不想下半辈子除了炼钢就是烧水泥。
“为什么要修改?现在的《治安管理条例》很合理,总督也没说让咱们修改。”罗克才不愿意修改呢,现在的《治安管理条例》对于华人来说很完美,罗克没必要自找麻烦。
其实开普敦也有类似《治安管理条例》之类的规定,之所以罗克不愿意使用,是因为其中有大量针对有色人种的歧视性规定,这些规定在德兰士瓦版本的《治安管理条例》中都被一一删除,所以华人才能在德兰士瓦如鱼得水。
“可是总督说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咱们俩就麻烦了!”亨利是关己则乱。
“哼哼,总督确实是这么说了,那就禁止类似事件发生。”罗克会“不折不扣”执行阿德的命令,当然对于阿德的命令,罗克和亨利在理解上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总督的意思是说,如果再有人在报纸上大放厥词,那么就把报社封掉,然后抓捕相关责任人,总之,一个月别想跑。”罗克杀气腾腾。
“总督真这么说了?”亨利有点懵,好像和罗克见得不是一个总督。
“对,就是这么说的!”罗克信誓旦旦,回到约翰内斯堡,罗克就开始着手收拾威廉·坦普尔。
当然在那之前,罗克先去找的是欧文。
“为什么威廉·坦普尔的文章会出现在《自由报》的报纸上?”罗克不认为欧文是威廉·坦普尔的同谋,但是一个失察的罪名逃不掉。
“我不可能在报纸发行前,先把所有的文章都看一遍。”欧文真的很冤枉,自由党的党魁也是很忙的,审核文章那是报社主编的责任。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报纸还是很厉害的,看看现在焦头烂额的利奥波德二世,就是因为英国人莫雷尔和凯斯门特发表一系列文章,淋漓尽致地揭露了利奥波德二世在刚果自由邦的暴行,才引起国际社会的震惊,进而引发国际社会对刚果自由邦的关注。
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利奥波德二世百般抵赖,还组织了一个多国调查团前往刚果自由邦,调查事实真相。
虽然现在还没有调查结果,但是事情能发展到这一步,也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那就找个能在报纸发行前,有时间,有精力,能够分辨出哪些文章对我们有利,哪些文章对我们不利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罗克这是在搞新闻审查制度,这和自由主义的大环境并不相符,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实施新闻管制真的很有必要。
“洛克,我们不能那么做,别忘了我们就是自由党。”欧文也是天真,难道自由党打着“自由”的旗号,就不能做任何反对自由的事了吗?
真要这么简单,那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争议了。
第184章 做大死
《自由报》的主编布兰特·巴特勒是一个标准的英国人,再来到约翰内斯堡之前,布兰特·巴特勒在英国本土的《每日纪事报》工作。
布尔战争结束后,布兰特·巴特勒来到约翰内斯堡,模仿《每日记事报》,在约翰内斯堡创办了一份叫《约翰内斯堡人》的报纸。
约翰内斯堡的情况和英国本土截然不同,因为约翰内斯堡的大多数人是华人,英语口语都不够熟练,报纸更是没几个人看得懂,所以布兰特·巴特勒创办的《约翰内斯堡人》根本卖不出去,创刊之后只发行了五期就草草收场,然后布兰特·巴特勒被欧文看中,成为《自由报》的主编。
平心而论,作为主编,在不考虑经营状况的前提下,布兰特·巴特勒的工作是合格的,在他的领导下,《自由报》的销量节节攀升,逐渐成为德兰士瓦境内最大的报纸,甚至在开普敦也有人阅读《自由报》。
当然了,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传媒从业人员一样,布兰特·巴特勒也是自由主义的坚决支持者,所以当威廉·坦普尔把那篇文章交给布兰特·巴特勒的时候,布兰特·巴特勒几乎没有犹豫,就把那篇文章刊登在《自由报》的报纸上。
站在《自由报》的角度上,布兰特·巴特勒确实是成功了。
威廉·坦普尔的文章成功吸引到全社会的眼球,警察局的执法尺度成为全社会热议的焦点,威廉·坦普尔的文章发表后,自然也有人站出来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为警察局辩护,布兰特·巴特勒欢迎这种层面的交流,所以对所有的投稿来而不拒,威廉·坦普尔又在《自由报》上连续发表多篇文章继续攻击警察局的执法水平,成功将原本只是在报纸上的辩论,变成一个全民热议的话题,《自由报》的影响力在这个过程中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销量节节上升,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让布兰特·巴特勒没想到的是,随着热度的升高,原本只是对警察局执法力度的辩论,逐渐开始向约翰内斯堡是否存在对白人歧视的讨论,这个倾向终于让布兰特·巴特勒感到恐惧。
谁都知道,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局长是如日中天的尼亚萨兰男爵,他和自由党的党魁欧文关系莫逆,即将成为市长马蒂尔达男爵的女婿,和马蒂尔达家族的另一成员法瓦尔特男爵亲如兄弟,在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现在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而这又是布兰特·巴特勒绝不愿意看到的。
《自由报》的报社位于自由党总部旁边的一栋两层楼房内,楼房是报社编辑们的办公室,楼房后的院子里有印刷机、仓库、以及印刷工人的宿舍,布兰特·巴特勒的办公室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以前布兰特·巴特勒来到办公室之后,总是要首先看一看办公室阳台上的几盆蓟花和水仙,浇浇水、松松土什么的,这两天,布兰特·巴特勒明显放松了对蓟花和水仙的照顾,水仙的叶子都有点蔫,但是布兰特·巴特勒却没有注意到。
“主编,这是坦普尔先生命人刚刚送来的文章,希望能刊发在明天的报纸上。”布兰特·巴特勒刚到办公室,编辑德里克就急匆匆拿着一份稿件来找布兰特·巴特勒。
对于罗克来说,一位教育委员会的委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自由报》的编辑来说,一位教育委员会的委员还是很有分量的,约翰内斯堡并没有新闻委员会,和文化有关的所有机构,严格来说都是教育委员会的下属机构,所以威廉·坦普尔的文章,才能一字不改的发表在《自由报》上。
当然了,《自由报》的情况和其他报社又有所不同,因为和自由党的关系,如果布兰特·巴特勒不允许威廉·坦普尔的文章出现在《自由报》上,威廉·坦普尔也拿《自由报》没办法。
“还是评价警察局的吗?放这儿吧,我们不能再刊登类似文章了,现在的情况已经失控,我们不能再参与其中推波助澜。”布兰特·巴特勒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普通人或许不知道阿德把罗克叫到比勒陀利亚骂了一顿,布兰特·巴特勒肯定知道。
实际上,在欧文提醒过罗克之后,《自由报》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和警察局执法尺度有关的文章,欧文对于报纸的理解还不够深刻,布兰特·巴特勒作为传媒从业人员,当然也知道所谓“言论自由”的真相。
“不是,这不是评论警察局执法力度的文章,而是关于公学的文章。”德里克明显已经看过文章,眉头皱得有点紧。
“紫葳公学?我看咱们的坦普尔先生是要疯了!”布兰特·巴特勒听到威廉·坦普尔送来的文章和紫葳公学有关之后,连看文章的心情都没有。
“不是紫葳公学,而是公立学校。”德里克愁眉不展,他的孩子就在公立学校上学,当然知道公立学校的弊端,不过这个问题明显不是一两篇文章能够解决的。
布尔战争结束后,英国政府就开始在德兰士瓦和奥兰治推行英式教育,在奥兰治,英式教育受到布尔人的强烈抵制。
在约翰内斯堡,因为紫葳公学,英式教育倒是没有受到抵制,但是绝大多数约翰内斯堡人对紫葳公学之外的其他学校没兴趣,所以这才是约翰内斯堡教育行业最大的困境。
道格拉斯是教育委员会的主席,但是威廉·坦普尔才是公立学校的具体负责人,所以布兰特·巴特勒能理解,威廉·坦普尔为什么把目标对准了公立学校,紫葳公学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总督府和市政府多次给紫葳公学专项拨款,也严重影响到了约翰内斯堡公立学校的发展,这才是威廉·坦普尔真正担心的。
果然,看似威廉·坦普尔在文章中根本没有提及紫葳公学,只介绍了公立学校的现状,并对公共教育的未来表示了一番担忧,但是字里行间,无不在影射正是因为紫葳公学的存在,才影响到公立学校的发展。
“这家伙已经疯了,他这是想让咱们给他陪葬——”布兰特·巴特勒把手中的文章撕得粉碎,然后扔到桌边的垃圾篓里。
德里克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布兰特·巴特勒没有陪着威廉·坦普尔发疯。
“调整一下报纸的内容,最近的报纸上,不能再出现和政府有关的文章了,多刊登一些本土贵族的花边新闻,或者报道下奥兰治的重建,总之,我们现在要摆脱嫌疑。”布兰特·巴特勒及时调整,所有和罗克有关的新闻都不能出现在报纸上。
“马蒂尔达先生让您在一个小时后去见他——”德里克继续汇报,这里的“马蒂尔达先生”指的是欧文,不是菲利普。
“好吧,我就知道——”布兰特·巴特勒嘴里念叨着,心里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感觉。
下楼出门左转一百米,就是自由党的总部。
布兰特·巴特勒突然感觉自己是昏了头,自由党的总部距离《自由报》就是这么近,可以说《自由报》就在自由党眼皮子底下,那么前段时间布兰特·巴特勒哪来的勇气,把威廉·坦普尔的那篇文章刊登在报纸上?
在欧文的办公室里,布兰特·巴特勒意外见到了一身戎装的罗克。
“勋爵,早上好。”布兰特·巴特勒主动向罗克问好。
“一点也不好,主编,你可给我制造了个大·麻烦——”罗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内心正在评估布兰特·巴特勒的价值。
对的,就是价值。
虽然罗克建议欧文换掉布兰特·巴特勒,但是欧文对布兰特·巴特勒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至于前段时间的失误,欧文宁愿相信布兰特·巴特勒是一时不察,所以欧文直接把布兰特·巴特勒叫过来,希望罗克能给布兰特·巴特勒一次机会。
在约翰内斯堡,没有人比布兰特·巴特勒更适合担任《自由报》的主编了,毕竟这里不是伦敦,要寻找一个合格的报社负责人并不容易。
罗克却不是这么认为,《自由报》作为自由党的党报,有着她的特殊性,根本不需要向其他报社一样挣扎求存,罗克需要的不是一个有能力的报社主编,而是一个听话,即便不是那么有能力的主编。
主要是听话。
“非常抱歉勋爵,我没有意识到会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是我的错误,我愿意承担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布兰特·巴特勒的态度还算诚恳。
“承担?你承担得了吗?”罗克果然毫不客气,布兰特·巴特勒被吓了一跳。
“刚才威廉·坦普尔又送来一篇介绍公立学校的文章,这一次我没有犯错。”布兰特·巴特勒拼命表现,哪怕这看上去似乎已经太晚。
“呵呵——咱们的委员先生终于知道做点正事了——”罗克嗤之以鼻,威廉·坦普尔死定了。
第185章 帝国男爵
不管威廉·坦普尔的出发点是什么,惹到罗克绝对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四月底,威廉·坦普尔被发现死在自己家中。
罗克和约翰内斯堡警察局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毫无疑问,罗克和约翰内斯堡警察局成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威廉·坦普尔是死于他杀,但是一时舆论哗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罗克和约翰内斯堡警察局制造了这次谋杀。
“对于威廉·坦普尔的死因正在调查中,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这件事和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绝对没有关系。”罗克在威廉·坦普尔死后,第一时间向菲利普汇报调查进展。
“我知道,我也相信威廉·坦普尔的死和约翰内斯堡警察局没有关系,但是其他人不这么认为,现在甚至市政府都成了阴谋的一部分,总督也在过问这件事,无论如何,洛克,我们都需要尽快查明事实真相。”菲利普也不相信罗克会如此无脑,罗克要报复威廉·坦普尔有的是办法,直接谋杀威廉·坦普尔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从一开始威廉·坦普尔攻击警察局的执法,到威廉·坦普尔的死,或许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是的,我保证——”罗克不推辞,这本来就是罗克的工作。
回到警察局,罗克马上把李德和高德叫过来。
马丁去了尼亚萨兰,乔·罗素去了布隆方丹,李德现在是助理警察局长,高德担任突击队长,现在是罗克的左右手。
“说说吧,具体情况怎么样?”罗克也是头疼,这两年,罗克得罪的仇家太多,布尔人、葡萄牙人、比利时人,任意一方都有充足的理由给罗克挖坑,所以罗克现在也没个具体的目标。
不过话又说回来,菲利普也没让罗克调查出事实真相,有时候事实真相真的不重要,菲利普要的只是一个结果,一个能让公众接受的结果。
“有点糟糕,威廉·坦普尔的社交情况很复杂,他在教育委员会的年薪是800镑,这个数字不算少——不过威廉·坦普尔的妻子没有工作,两个孩子都在本土读书,威廉·坦普尔是独自一人在约翰内斯堡工作,我们调查了威廉·坦普尔的财务状况,他每个月都要把钱寄回本土,本人深居简出,居住的房子是教育委员会分配的,表面上看似乎没有问题——”高德主要负责对威廉·坦普尔的调查,目前看来,调查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威廉·坦普尔的情况,代表了大多数约翰内斯堡官员的状况,要是按照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大多数约翰内斯堡的官员都是裸官,这和约翰内斯堡的情况有关,毕竟很多官员都是本土直接派来的,要调查他们的社交情况很不容易,最起码警察局没办法去英国本土调查威廉·坦普尔家人的情况。
“我们走访了威廉·坦普尔的邻居,以及教育委员会的同事和下属,目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希望能通过帝国银行调查威廉·坦普尔的财务状况,不过帝国银行对我们的要求并不配合,他们的理由是要对客户保密。”李德也有困难,帝国银行家大业大,似乎并不在乎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要求。
“帝国银行——好吧,这个问题交给我。”罗克也不知道通过帝国银行能不能调查出威廉·坦普尔的问题,不过有希望总好过没希望。
帝国银行在约翰内斯堡的总部就在距离警察局不远处的政府街116号,这里要说明的是,政府街一号就是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然后六号号才是警察局对面的市长官邸。
这并不说明警察局在约翰内斯堡的地位就高于市长官邸,而是因为约翰内斯堡是先有警察局,然后才有市长官邸,只是时间上的先后顺序。
作为英国最大的银行,帝国银行在约翰内斯堡的总部是一栋三层的白色大理石建筑,这栋建筑物的历史比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历史都要悠久,当初约翰内斯堡刚刚发现金矿,帝国银行就在约翰内斯堡设立了分理处,曾经有一度,帝国银行在约翰内斯堡的总部,就是约翰内斯堡的标志性建筑。
这年头的帝国银行还没有面对普通人开办私人业务,一般的中产阶级都没有资格在帝国银行开设户头,所以帝国银行总部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一整天下来,都没有几个人来帝国银行,进进出出的都是帝国银行的职员。
在约翰内斯堡,还是有很多人认识罗克的,所以罗克来到帝国银行,马上就有人迎上来打招呼。
“带我去找你们的经理,我有一个工作需要他的配合。”罗克看上去并没有不耐烦,毕竟帝国银行家大业大,如非必要,罗克也不愿意和帝国银行交恶。
作为英国的顶级银行,帝国银行背后也有后台,要不然帝国银行连这个名字都没有资格使用,罗克不想因为这点事和帝国银行交恶,如果帝国银行愿意配合,罗克还是希望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抱歉勋爵,我们经理现在很忙,如果您要找我们经理,那么请您提前预约。”工作人员的话差点让罗克笑出声,只是一个经理而已,派头居然这么大,比罗克还忙,这还有天理吗?
其实真不怪人家帝国银行的工作人员没礼貌,这年头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利用“预约”来规划自己的时间,别说是帝国银行的经理,就算是普通的律师牙医,要给他们送钱都要提前预约。
当然了,这里的“预约”也要分人,在约翰内斯堡,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要求罗克预约。
“现在预约行不行?”罗克知道自己贸然拜访是件不礼貌的事,所以现在还能心平气和。
说到“礼貌”,这和东西方习俗有关,在华人看来,预约是个很扯淡的事,但是在西方人看来,预约是对于他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所以这就是个习惯问题,看你怎么理解,不管怎样,约翰内斯堡现在既然是英国的一部分,那么做事就要按照英国的方式进行。
“抱歉勋爵,如果您要预约的话,请和总经理办公室联系——”工作人员也已经意识到不妙,越说声音越小。
罗克就不说话,只用恶狠狠的目光逼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很快就大汗淋漓。
说实话,要当面拒绝一位男爵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别说是在约翰内斯堡,就算是在伦敦,这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一位男爵,或许奈何不得家大业大的帝国银行,但是具体到帝国银行的工作人员,还真没有当面拒绝一位男爵的勇气。
更何况,这里是约翰内斯堡,罗克也不是那些家道中落的落魄贵族,真要把罗克得罪狠了,别说是帝国银行的普通工作人员,就算是帝国银行在约翰内斯堡的总经理,罗克也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别忘了,威廉·坦普尔才刚死不久,虽然罗克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不过在约翰内斯堡,风传正是因为威廉·坦普尔得罪了罗克,所以才会死于非命。
“请稍等勋爵,我马上去汇报——”工作人员不敢硬顶,把罗克请进休息室就坐。
罗克不着急,大模大样坐下来等待,唐恩招呼着工作人员上咖啡拿雪茄,罗克却没有心情,只把雪茄放在鼻子下闻闻就放下,咖啡也没有喝。
很快,大腹便便的总经理主动下楼,远远就向罗克快步过来,嘴里忙不迭的道歉。
“抱歉勋爵,实在是非常抱歉,如果您有需要的话,直接打个电话,我可以去警察局的——”
这个态度就很好,别管事情有没有办成,最起码罗克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
“你好尼尔森,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罗克不客气,和尼尔森以前本来就见过。
话说不管是在那个城市,帝国银行的经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担任帝国银行的经理,也大多都是长袖善舞,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店大欺客,相反罗克这样的人,多数情况下是客大欺店。
“勋爵,去我的办公室吧,我那里有来自古巴的手工雪茄。”尼尔森根本不问是什么事,对于普通警员的要求,帝国银行可以拒绝,对于罗克的要求,帝国银行还真没有拒绝的勇气,这完全是两码事。
“不用了尼尔森,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抱歉,我实在没有心情——”罗克真的没心情享受古巴的手工雪茄,这玩意儿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价格昂贵,但是罗克还不放在眼里,要抽雪茄,在自己家或者警察局的办公室不更好。
“当然,当然,我理解,勋爵,别着急,我马上让人把资料找来。”尼尔森不敢怠慢,帝国银行的客户资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秘密,但是对于罗克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别忘了,罗克可是帝国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