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鲇鱼头
“那要不干脆我送你辆汽车算了——”罗克想标新立异,这年头汽车便宜得很,前几天小斯刚买了一辆。
说出来有点让人伤心,开普四个殖民地,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小斯这一辆戴勒姆轿车。
这辆车是小斯买来玩的,为了伺候这辆汽车,小斯从戴勒姆公司雇佣了一个司机,一个维护工程师,以及两名维修工。
也就小斯这种财大气粗的家伙,才舍得这么不计成本的投资。
其实车本身放在这个时代还是不错的,30匹马力的发动机,有前车灯、挡风板、双门5座造型,小斯爱不释手,罗克却嗤之以鼻。
什么玩意儿!
毫无工业美感,根本没有个性可言,整车造型丑的一逼,买车还要雇佣一个维修团队,这是得有多脆弱!
哦,戴勒姆公司就是未来的戴勒姆·奔驰,1926年,奔驰和戴勒姆合并,依靠德意志银行建立全德统一的汽车工业康采恩。
“拉倒吧,你还不如送我一匹宝马!”亨利语出惊人。
罗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亨利说的就是马,吃草的那种马。
“行,我送你一匹最好的宝马。”罗克哭笑不得,亨利说的马是赛马,和那个罗克印象中的“宝马”是两码事。
赛马在英国算是传统运动项目了,因为赛马衍生出一系列比赛和规模庞大的马彩,约翰内斯堡的金矿主喜欢赛马,其实是用赛马这种方式进行赌博,一匹优秀的赛马价值上万镑,比一辆汽车可贵多了。
晚上罗克在家里宴请亨利,欧文也来蹭饭,罗克以一敌二毫不逊色,在酒桌上把亨利和欧文全部撂倒。
第二天一早,亨利和罗克一起去紫葳镇,参观这个菲利普·马蒂尔达口中的“居民区典范”。
菲利普·马蒂尔达参观过紫葳镇之后,对紫葳镇赞不绝口,他也是志向远大,表示要在约翰内斯堡周围,发展最少20个紫葳镇这样的小镇,并且要把紫葳树种满约翰内斯堡,将紫葳树命名为约翰内斯堡的市花。
市长先生大概是没想到,紫葳镇之所以有今天的样子,罗克的不计投入是关键,外人看来大概都觉得罗克是个傻子,又是送农场,又是送房子,恨不得把那些教授和农场主当祖宗供起来。
实际上这些教授比祖宗可难伺候多了,现在的约翰内斯堡就是文化荒漠,要让一个城市有底蕴,有可持续发展可能,就要提高居民的文化水平,单纯的会读会写是不够的,还要学会融会贯通,这时候就能体现出教授的价值来。
至于农场主,这其实是一笔好生意,罗克从来没有往外白送农场,一英亩土地,罗克从约翰内斯堡市政府买过来,大概也就是一个先令的样子,然后把农场当做工资低给工人,一英亩农场大概要卖上一英镑左右。
一英镑等于20先令,算算就知道这里面的利润有多大。
当然这个生意,也就只有罗克才做得来,亨利现在也在囤积比勒陀利亚周围的土地,但是买到手里却送不出去,哪怕当做薪水抵给马蒂尔达金矿的工人,工人们还要求洛克金矿做担保,所以亨利伤心得很,罗克一英亩地卖一个英镑,亨利一英亩卖十个先令都卖不出去。
“紫葳镇的居民,大多是约翰内斯堡警察局的警察,以及紫葳医院和紫葳公学的职工,这就保证了紫葳镇居民的基础素质水平,至少没什么人随地大小便、随手扔垃圾什么的,每天晚上,紫葳镇居民会把垃圾放在固定的垃圾中转站,镇政府雇佣清洁人员,直接把垃圾运到远处的废弃矿坑里深埋处理,单单这一点,约翰内斯堡和比勒陀利亚就做不到。”罗克还是很骄傲的,在卫生方面,罗克的要求很高,效果当然也很好,每个来到紫葳镇的人,都会很快爱上这里。
关于卫生,对于此时的大多数城市来说绝对是个悲剧,连大英帝国的首都伦敦都是著名的“雾都”。
听上去还挺不错的是吧,虚无缥缈的很有几分仙气儿。
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年头的工业动力还是蒸汽机,取暖做饭什么的不是用煤炭就是用木柴,产生的烟雾不经处理就这么直接排放在大气中,也就是这年头没有PM2.5测量,否则伦敦这样的城市都要被打上“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标签。
紫葳镇的卫生条件良好,其实侧面也证明紫葳镇的工业程度较低,整个镇子都没有什么工业可言,连个火车站都没有,污染也就谈不上。
亨利明显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只看到紫葳镇光鲜的一面,所以就连连点头。
“这里将来就是咱们的票仓了,如果德兰士瓦不进行民选就算了,如果举行民选,这里的人肯定不会把票投给布尔人,他们现在的生活和布尔人没有任何关系。”罗克对于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
“这儿的情况还不错,比勒陀利亚的布尔人现在还是有点多。”亨利有点尴尬,但是这不是亨利的问题:“你在约翰内斯堡,可以把布尔人拦住约翰内斯堡之外,比勒陀利亚不行,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布尔人还要求追究在战争期间残害布尔人的责任人呢,虽然追究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还是得收敛。”
这就是痴心妄想了,战争期间都是什么人在“残害”布尔人?
远征军!
甚至都不是什么“残害”,战争期间的战争行为,各种没底线都是很正常的,布尔人现在的作战方式其实已经无限接近“超限战”,那么远征军司令部当然也可以用“超限战”反击,所以根本谈不上谁对谁错,各为其主,打不过不要怨天尤人。
“比勒陀利亚现在有多少布尔人?”罗克心情沉重,最近这段时间,罗克很少去比勒陀利亚,不太了解比勒陀利亚。
“二、三千吧——”亨利给出个含糊其辞的数字,真实数字应该比这个高得多。
“比勒陀利亚不是在重建吗?”罗克有点好奇,受约翰内斯堡启发,其实比勒陀利亚也几乎是将整个城市推倒重建,连最著名的教堂都给拆了,听说下一步还要拆阿德居住的正义宫,这个力度不可谓不大。
“重建也需要一个过程,那些返回比勒陀利亚的布尔人在战争爆发前都是农场主,他们是回来争取赔偿的。”亨利有点郁闷,比勒陀利亚周围的农场,现在不是被亨利买走,就是被小斯买走,所以这俩才是主要的“罪魁祸首”。
“布尔人要求1000万镑的战争赔偿,总督府只承诺100万,而且还不是赔偿,而是补偿。”亨利颇有些快慰,看看阿德是怎么砍价的,一砍就是百分之九十。
“呵呵,一千万,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罗克失笑,就战前布尔人那点财产,砸锅卖铁都不值一千万。
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战前大多数布尔人的财产都在农场里,但是农场本身也值不少钱,参考现在华人经营的农场就知道,农场的土地,还有那些牛羊牲畜,加起来确实值不少。
只可惜现在这就是笔烂账,要赔偿损失,就要拿出损失的证据,布尔农场主无法证明他们战争中损失了多少财产,远征军司令部肯定也不会承认战争中有劫掠行为,所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双方都不满意。
但是即便不满意,谈判也要艰难推进,尽早结束战争是所有人的共识,不仅仅是英国政府撑不住,布尔人更撑不住。
战争爆发后,很多布尔人逃往临近的德属西南非洲,以及葡属东非。
德属西南非洲当地的赫雷罗人正在叛乱,德国人自己都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布尔人。
至于葡萄牙,他们能做的只是给布尔人提供一个栖身之所,还是为了布尔人口袋中仅有的那点钱,布尔人不能坐吃山空,否则最后肯定被葡萄牙人扫地出门,所以布尔人迫切的希望早日返回家园。
“你得小心点,要是布尔人知道现在紫葳镇这么美丽,你猜他们会怎么做?这里以前叫什么来着?”亨利提醒罗克。
“好像是叫克鲁格斯多普,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这里现在叫紫葳镇,未来永远都叫紫葳镇。”罗克才不怕那些布尔人,现在布尔人连约翰内斯堡都进不来,紫葳镇更是想都别想。
罗克为了保护紫葳镇做出了大量努力,其中就包括洛克金矿和鳄湾公司的护卫队,这两个地方的护卫队加起来有上千人,布尔人现在根本没有成建制的武装力量,所以软的硬的罗克都不怕。
一路闲聊,进入紫葳镇,首先经过的就是紫葳公学。
公学的铁栅栏外照例有携带警犬的警察在执勤,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保护学校的秩序不受影响,更重要的任务是检查所有试图进入紫葳镇的陌生人,在紫葳镇,警察有权随时对路人进行检查,如果说不清目的,没有正当身份,那么就会被带回警署进行进一步审讯。
对的,就是审讯,听上去有点侵犯权利的意思是吧?
这年头,没有人跟你讲权利,强权和暴力才是社会主流,布尔人不会跟祖鲁人讲权利,英国人也同样不会跟布尔人讲权利。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第72章 老朋友
亨利的婚礼比罗克想象中更快,罗克准备送给亨利的赛马还没到开普敦,亨利的婚礼就已经到了。
罗克送给亨利的赛马叫“赛场突击”,是一匹纯血的阿拉伯马,价格高达一万一千镑,是罗克委托温斯顿从伦敦购买的,温斯顿也因此声名大噪,有人传说温斯顿在开普敦期间发了大财,结果刺激到更多的英国人到约翰内斯堡来淘金。
这个结果让阿德和菲利普都非常高兴,德兰士瓦实在是太需要移民了,德兰士瓦移民局在伦敦《泰晤士报》连做一个星期的广告,所造成的轰动效应都赶不上罗克的一掷千金——
不止是一掷千金,这一掷,价值万金都不止,一万一千镑差不多折合80公斤黄金。
罗克作为主伴郎,婚礼过程中全程陪同亨利。
因为亨利的身份,德兰士瓦几乎所有政要全都参加了亨利的婚礼,连现任开普总督沃尔特·亨利·哈钦森也亲临婚礼现场,罗克跟着亨利大大刷了一波存在感,婚礼上的罗克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差点抢了亨利的风头。
这不是罗克标新立异,亨利的伴郎不是警察就是军人,个个都穿着制服,只有亨利穿礼服。
婚礼结束后,罗克骑马,伴随亨利的婚车返回亨利在比勒陀利亚的家,亨利使用的婚车就是小斯买的那辆戴勒姆,这是小斯给亨利的贺礼。
一路上,罗克看到了不少布尔人,他们成群结队的站在路边,用冷漠又仇恨的眼神看着亨利的婚车,零星几个按耐不住的,全都被混在人群中的便衣警察逮捕,大多数布尔人沉默不语,哪怕警察当街抓捕布尔人,他们也不反抗。
这种情况,让罗克暗暗心惊。
“对,那些布尔人就这样,他们不会直接反抗,就这么默默看着你,总督阁下低估了布尔人对大英帝国的仇恨,伦敦更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回到家之后,亨利才算放松下来。
“总督阁下应该知道的。”罗克不认为阿德不知道,阿德还是很有能力的。
“或许知道吧,总督现在的意思是大力发展德兰士瓦的经济,让这些布尔人过上比以前德兰士瓦共和国时期更好的生活,那样布尔人或许就会忘掉仇恨,接受帝国的统治。”亨利的语气并不怎么看好,阿德也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开普的布尔人会接受帝国统治,不代表德兰士瓦的布尔人也会接受。
距离英国从布尔人手中夺取开普已经百年,英国政府用了一个世纪,才让开普当地的布尔人接受英国统治。
哪怕过了百年之久,第二次布尔战争爆发后,尚且有很多开普境内的布尔人,越境前往德兰士瓦和奥兰治参加联军,对抗英国的殖民入侵,这个数字差不多是1.3万,占开普境内布尔人总数的十分之一。
所以,要想让德兰士瓦的布尔人接受帝国统治,那么最少也需要100年。
留给临时政府的时间肯定不到一百年,实际上阿德只在德兰士瓦待了一个任期,然后就离开德兰士瓦返回英国本土,到那时,布尔人就将卷土重来。
“他们是不会忘记仇恨的,至少这代人不会。”罗克对于时局有着清醒的认识。
战争结束后,布尔人的高层,例如路易·博塔和杨·史沫资,他们确实是愿意和英国和平共处,但是底层的布尔人不这么认为,战争对于底层的布尔人伤害很大,他们的亲人在战争中丧生,或者是不明不白死在集中营里,至少他们这代人不会忘记仇恨。
“你们在聊什么呢?”换下礼服,一身白色长裙的蕾西给罗克和亨利送来红茶,没忘记给罗克打招呼:“洛克爵士,你好。”
其实今天罗克是第一次见到蕾西,按照传统,亨利和蕾西在婚前也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和亨利寸步不离的罗克,也没有见到蕾西的机会。
“你好,法瓦尔特夫人,叫我洛克就好。”罗克礼仪周到,至少不会犯称呼上的错误。
亨利的爵位是“法瓦尔特男爵”,全称就应该是“法瓦尔特男爵亨利·马蒂尔达”,被称作“法瓦尔特勋爵”,蕾西嫁给亨利后,就是“法瓦尔特夫人”,这些称呼不能搞混。
“我知道,亨利经常提起你,如果我叫你洛克,那么你就叫我蕾西好了,你们慢慢聊——”蕾西性格开朗,告辞的时候还在亨利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呀,猝不及防的一把狗粮。
罗克感觉牙有点酸。
“为了蕾西,我们也要保证德兰士瓦的稳定。”亨利一本正经。
罗克知道亨利在说什么,亨利所指的当然不仅仅是蕾西,也包括:菲丽丝、欧文、菲利普·马蒂尔达,等等等等,所有和亨利、罗克有关的人。
“整个德兰士瓦我不敢说,至少约翰内斯堡我是可以保证的。”罗克不敢说太大,就比勒陀利亚目前这种情况,罗克还真不乐观。
“这就够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回约翰内斯堡专心挖矿。”亨利哈哈大笑,他现在有爵位,只要手里有黄金,到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呵呵呵呵,那你可要挖一个大点的地下室。”罗克没有亨利这么潇洒,在约翰内斯堡,罗克的牵绊比亨利多多了。
晚上在正义宫的餐厅里还有晚宴,罗克也终于得到阿德的单独召见。
“听说紫葳镇很不错。”阿德从紫葳镇说起,话说紫葳镇这段时间声名大噪,比勒陀利亚都有官员把孩子送到紫葳公学上学,已经有官员提议,要把铁路从约翰内斯堡延伸到紫葳镇,那么那些官员的孩子们就能顺利通过铁路往返紫葳镇和比勒陀利亚。
当然提出这个建议的官员,肯定不是以这个目的为借口,他们的借口是用铁路连通德兰士瓦的所有城镇,这样就能强化比勒陀利亚对德兰士瓦的统治。
还别说,阿德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战争结束后,德兰士瓦肯定要恢复经济,阿德的思路跟罗斯福差不多,同样是用大规模的工程建筑收拢民心,不仅仅要修铁路,而且要修公路,修建水利设施,设立学校,等等等等。
“只能说是还过得去。”罗克真不是谦虚,紫葳镇距离罗克的要求还很远。
“有没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复制紫葳镇的模式?”阿德的想法和菲利普一样。
罗克很想说不可能,但是又不想打击阿德,所以就颇有些无语的看阿德。
阿德也在看罗克。
“复制的可能性不大,约翰内斯堡农业协会把总部放在紫葳镇,那么就要把屠宰厂和肉制品、奶制品加工厂放到其他地方,约翰内斯堡也不需要太多紫葳公学。”罗克尽量挑能让阿德接受的说。
阿德不置可否,半响突然蹦出一句:“布尔人在回流。”
“我知道。”这一次罗克反应快。
“下个星期和平协议就要签字了,到时候所有游击队都会派人来,你也过来。”阿德看似漫不经心。
“好的。”罗克满口应承,内心却惊涛骇浪,这是——验明正身的意思吗?
其实真不是,谈判旷日持久,英国政府的军费在增加,布尔人在集中营里苦苦忍受,当布尔人不再坚持国家独立之后,实际上谈判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都是些细枝末节问题,当阿德把补偿的标准提高到300万镑之后,布尔代表很痛快的接受了这个方案。
但是布尔人代表还要求获得全体国民的授权,于是这几天,开普游击队的代表们正在赶往比勒陀利亚,身患重病的斯泰恩总统不能在合约上签字,于是德威特将军被任命担任二十四小时的代理总统,实际上,奥兰治方面已经签字了,只剩下德兰士瓦共和国。
签字之后,和平就将真正降临,远征军会逐步撤出德兰士瓦,远征军司令部承诺会尽快结束军管,临时政府就将真正发挥作用,英国人和布尔人的斗争也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作为约翰内斯堡和比勒陀利亚两地的警察局长,罗克和亨利到时候会身负重任,阿德要保证德兰士瓦的稳定,必须要依靠罗克亨利手中的力量。
至于到时候德兰士瓦的驻军,那都是开普殖民政府组建的殖民地部队,里面有很多布尔裔成员,所以基本上是靠不住的。
罗克和阿德正在聊,阿德的秘书快步过来,在阿德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阿德听完有点小摇头,起身的时候没忘记罗克:“走吧,咱们出去看看,说不定你还认得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
罗克一头雾水,在德兰士瓦,罗克除了亨利,几乎没有朋友。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宴会大厅的气氛有点凝重,两拨人泾渭分明,在大厅中对峙,周围的警卫都有点不知所措。
“都放松点,朋友们,战争已经结束了——”阿德表面上风轻云淡,脚下一点也不轻松:“我来介绍下,路易·博塔——洛克爵士。”
路易·博塔!
确实是老朋友了,当初在开普境内的一面之缘,罗克印象深刻。
路易·博塔身材不高,一脸大胡子令人印象深刻,他的眼睛大的异乎常人,面相就跟传说中的张飞差不多,豹头环眼,燕颔虎须。
罗克搜肠刮肚,也没把面前的路易·博塔和印象中的那一队人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起来。
所以罗克主动伸手:“路易斯,你好,我是洛克。”
路易·博塔很艰难的抽动了下嘴角,算是笑了笑,伸手握住罗克的手:“你好,洛克爵士。”
路易·博塔的手很粗糙,掌心的茧很明显,特别是虎口处,一摸就知道是常玩枪的。
但是路易·博塔的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指甲里也没有灰泥,半月白很明显,他虽然穿着礼服,但是仿佛能闻到一身的硝烟气息,和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格格不入,就像是闯入瓷器店的公牛。
“祝贺你,法尔瓦特勋爵,请原谅我的不请自到。”路易·博塔向亨利伸手表示祝贺。
亨利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路易·博塔,没有及时伸出手来。
罗克低声咳嗽一下。
亨利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握住路易·博塔的手:“没关系,欢迎你路易斯,请原谅我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