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陨后驻舟
然而季诺澜听到后面有人咳嗽,却是被吓了一跳,汤勺里的汤都洒了。
“嘶!”
烫着她的手了。
秦宇连忙快步走过来。
“我有这么吓人吗?”秦宇无语道。
季诺澜翻了个白眼给他看。
“怎么你进来也没脚步声的?吓死人了!”
“我是看你做饭做得那么专注,就没喊你。”秦宇在水槽处洗手,刚才扯了藤蔓,那嫩绿的汁水弄了他一手。
“很烫吗?要不要去拿冰袋敷一敷?”秦宇问季诺澜烫伤的手背怎么样。
“不用,这段时间以来,我都习惯了。”季诺澜甩了甩手,无所谓道。
季诺澜这话是专门说给秦宇听的。
季诺澜的手白皙素雅,指甲也是健康的莹润色,她很少很少做美甲。
“对了,你手上又是怎么了?弄得绿油油的。”
“你还好意思问,你看看外面这个庭院,你也不打理一下,小心夏天来了,蛇鼠在里面安家!”
季诺澜被秦宇吓唬到了,身子像过电似的抖了一下。
“有蛇?”
“也许。”
“去你马的!就知道吓唬我。”季诺澜捶了秦宇两拳,还罕见的爆了粗口。
她真的很怕那种长条爬行冷血动物。
只是她虽然捶了秦宇两拳,却也还是被他说的人心惶惶,于是季诺澜便说道:
“那这样,我这饭菜也还没弄好,还不能开饭,要不你先去仓库拿除草机把院子整理一遍吧。”
季诺澜期待的看着秦宇。
秦宇满头黑线。
“季诺澜,你觉得我像是个大冤种吗?大晚上的,我来给你除草啊!再说了,我又不住这里了,我吃饱了撑得给你打理院子。”
“那你教我用除草机!我自己去!反正这里也在用文火炖着汤,还不能吃饭!秦宇你选一个,是在这里无聊的等着饭菜上桌,还是陪我去除草!”
“那我当然选择坐在这里等饭……”
秦宇话还没说完。
就被季诺澜扯着手臂拉到庭院里来了。
“哎!季诺澜我可是你的客人哈~你今天晚上邀请我来的,现在拉着我给你除草算怎么回事?”秦宇吐槽道。
季诺澜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走到控制别墅电路的总控制处,把电路开关都给扶了上去。
“唰!”
瞬时,整个院子都亮亮堂堂的了。
秦宇见状,心里十分无语。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任性,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死活。
她想做的事就立马要去做,她设置的目标就一定要达到。
季诺澜戴着袖套和劳保手套,推着除草机从仓库里出来了。
“喏。”季诺澜拍了拍除草机,示意蹲在别墅台阶上抽烟的秦宇快过来教她。
“还有,不准抽……”
季诺澜话还没说完,秦宇就把烟给扔了。
“算你识相。”季诺澜嘀嘀咕咕。
“我来吧。”秦宇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说道。
虽然不知道今晚季诺澜邀请自己来,葫芦里是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除草这种体力活,还是没必要让一个女人做。
“你去厨房里看着你的汤吧,别等我累死累活的除完了草,结果发现没一个菜能咽下去的。”
“怎么可能?只要是你教过我的菜,我都做的有模有样的了,绝对好吃!”季诺澜笑容灿烂。
顺便把劳保手套递给了秦宇。
二十分钟之后……
秦宇呼吸有点急促的进了屋。
要知道现在都快晚上八点了,他还没吃上一口晚饭。
早知道,就在公寓里吃完饭再过来好了。
秦宇现在只想穿越回一小时前,不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跟秦羽墨坐在一个餐桌吃饭嘛,怕什么?反正羽墨又不知道今天下午的事!
果然,劳动最能让人忘记矫情。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秦宇,已经没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了。
“你洗个手坐会,马上就好了!”厨房里,季诺澜开始端菜上桌。
红烧排骨、蒜蓉玉子虾、沙姜猪手、……水果沙拉。
总共八个菜,而且刚好就是秦宇教她的那八个菜。
秦宇坐在餐桌主位上,有点感慨。
她,真的会做饭了。
而且看着手艺还不错。
季诺澜笑意盈盈的走到秦宇身边来,白皙素雅的手从秦宇脑袋上扯下几根草屑来,帮他整理了一下有点散乱了的发型。
“看着还不错嘛。”秦宇说道。
“当然,你尝尝?”季诺澜也坐了过去,坐在秦宇的对面。
“那行,我尝尝,看看你做的怎么样。”秦宇抄起筷子说道。
季诺澜期待的看着他。
“一般般……但是能吃。”秦宇故意拉长声线。
季诺澜满头黑线。
秦宇边扒饭边问季诺澜:
“两个人,做八个菜,今晚是不是鸿门宴?”
“鸿门宴也没见你食欲不振呐!”
“废话!你去除草试试看!”
“你放心!我没在饭菜里下毒,吃你的吧,有事吃完再说!”季诺澜无语道。
……
饭后。
两人瘫坐在餐桌两侧。
“呼~”秦宇长出了一口气。
饱了。
既然饱了,那就该谈正事了。
“我……我这三个月一直没怎么联系你,是因为我在培训。”季诺澜轻声说道。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季诺澜你真是会骗人!还说什么我每天教你做一道菜,五百天后就离婚,现在差不多快四个月过去了,我的任务进度还停留在8/500!
照这个进度下去,我还不如直接等分居两年后,自然离婚呢,还省得要我教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做菜了。”
秦宇对季诺澜可谓是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那是因为我也没想到,培训要这么久嘛。”季诺澜嘀嘀咕咕的。
“算了算了,你赶快说正事吧,我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大晚上的帮你除草我真是脑子进水了。”秦宇催促道。
“好……那我说正事。”季诺澜搓着手,语气有点发虚。
“明晚,我们单位有一场欢迎晚宴,我想你陪我一起去,而且,记得戴上咱们的结婚戒指,以证明咱俩的感情很好。”季诺澜看着秦宇,小心翼翼道。
季诺澜说完,别墅里的空气都安静了。
秦宇甚至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问题了。
“为什么?”秦宇不解。
“事情很复杂。”季诺澜娓娓道来。
“还记得去年有一家三流小报爆了咱们的离婚新闻吗?当时我委托了李常洛叔叔把那篇文章下架了。
李叔帮了我这个忙,但是他也知道咱俩的婚姻出问题了。
然后……今年正月里的时候,李叔就让他儿子李治廷来跟我相亲了。
我当时大骂了那个李治廷一顿,然后应该是那些话被李治廷那坨臭狗屎加工转述给了李叔和李姨听。
李叔倒是没对我说什么。
倒是李姨,也就是李常洛的妻子,她怨恨上我了,这个李姨十分溺爱李治廷那坨臭狗屎,李治廷这些年在欧洲那些事,李叔能丝毫不知情,李姨可谓是功不可没。
本来到这也没什么。
但是不巧的是最近我们单位那位神秘的新任副台长上任履职了,而那人,就是李姨。”
季诺澜苦笑着说完。
秦宇全程皱着眉头:“那为什么要我跟你去参加晚会?那个李姨既然对你不爽,那你找老季啊,他总还有点关系人脉的,这个李姨原先一直是新闻系统的,而你跟老季都是广播系统的,虽说都是魔都传媒系统里头的,但是你们父女俩在这里面耕耘了那么多年,总不至于怕了一个新来乍到的老妖婆吧。”
“当然不是怕,只是她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一上台就提议台里这次选拔管理层要尽量选拔家庭圆满幸福的,说是身为管理层,一屋不扫,又何以扫天下。
她这个提议有点扯,但是这毕竟是她刚上任提的一点小意见,台长也不好反驳。
所以,明晚的欢迎宴会其实也就是干部的家庭观察会,如果你不陪我去,那后果……”
季诺澜揉了揉眉心,看样子十分疲惫。
“那就算我帮了你这一次,那以后呢?她就会放过你吗?”秦宇问道。
“等我坐到那个位子上去了,那她想再对付我那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她是新闻派出身,但我们台长则是广播派,所以到时候她还有没有心思来搭理我都不一定呢。”
“季诺澜,生活在这种充满了人事斗争的地方,你很享受吗?”秦宇皱眉问道。
“可是我现在只剩下事业这份寄托了,不是吗?”季诺澜定定的看着秦宇。
秦宇季诺澜两人相顾无言。
“帮我,秦宇。”季诺澜握着秦宇放在桌上的手,轻声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如此任性、脾气又大、跟你生活的这五年我还过得那么压抑……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帮你?”
秦宇反问道。
“帮帮我,秦宇同学,这道微积分题我一个人解不了。”季诺澜如此说道。
[帮帮我,诺澜同学,这道微积分题我解答不上来。]
这句话,是十八岁的秦宇跟十八岁的季诺澜说的第一句话,在辛香兰的课堂上。
“呵……”
然而秦宇听闻此言,却是气极反笑。
“季诺澜你是要把我们唯一一点美好的回忆都要拿出来利用是吗?”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了?”
“为什么我跟你的关系中,为什么一直都是我在付出?”
“就算是离婚,我也谦让着你。”
“你说分居两年后离婚,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