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最典型的就是手榴弹,用李云龙的话说,就是:“咱的手榴弹那是一炸两半,这玩意在战场上净耽误事!”。
这话说的没错,其实一炸两半还算好的了,有的手榴弹炸响之后就崩出一个小缺口,就像破了的罐子似的。
在战斗中,有时明明将手榴弹抛到鬼子脚下,“轰”的一声眼看着鬼子被炸在烟雾里,但鬼子除了咳嗽几声脸被熏黑之外屁大的事都没有。
但由于八路军实在没什么装备,部队还是不得不用这种手榴弹。
于是就有了李云龙那句话:“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有总比没有强”。
究其原因,其实就是铁的质量太差无法进一步加工……一加工不是碎就是裂,你也拿它没辙。
要是用这“白心韧化技术”提升了铁的质量,那是不是说手榴弹就可以打上凹槽其质量也可以提升一个层次了?
除此之外,地雷是不是也可以提升一个层次?
另外还有子弹壳,是不是也不需要可怜巴巴的在战场上捡然后“复装”了?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前两者是可行的,子弹壳的加工对铁的质量又有更高的要求,白心韧化技术还是力有未逮。
掷弹筒的仿制可以说是目前兵工厂的头等大事,就连张万和也不敢有半点疏忽。
于是包括张万和在内的几个主任基本把手头的事放下了,优先弄火炮和炮弹。
翻砂铸形这个步骤比较快。
其实如果到了正规的生产步骤还是要谨慎的,因为炮弹的尺寸大小要与火炮口径能对上,否则大了塞不下,小了密封性不好影响射程。
不过此时的主要目的是验证“韧化”是否可行,所以这方面暂时没有要求,大概的设计了一下然后就在二分厂整出了五十几个炮弹壳。
然后将炮弹壳一个个排列在方炉内,覆盖上细砂,准备点火时才碰到一个难题。
“咱们怎么知道炉温啥时候到950度呢?”五金问:“总不能用手去试试,看看温度是900度还是1000度吧?”
“观察火的颜色。”二分厂主任张若中在这方面有些经验,他回答道:“色彩结合亮度可以大致判断炉温,不过必须得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二分厂就有几个。”
“那还愣着做什么?”张万和说:“去把这几个老师傅都调来。”
张若中应了声,就安排人去喊了。
苏欣对此有疑虑:“厂长,不是我不相信这些老师傅。人为看火肯定有误差,同样的火让每个师傅来看都不一样,何况老师傅就这么几个……”
“这好办!”张万和心急火燎的说:“让老师傅带几个徒弟,另外,拿个小本本把亮度、色彩变化等要点一个个都记下来。谁要是留一手,我张万和跟他没完!”
也难怪张万和会这么说,老一辈的铁匠许多都是一代传一代,靠的就是经验,更像是一种民间手艺而不是工业技术。
但年轻一辈的技术员尤其是苏欣,他们的思维方式就不太一样了。
他们要的是仪器、是精确、是数据……而不是只凭老师傅大手一挥:“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吃的盐都比你们吃的饭多,听我的没错!”。
正在众人犹豫的时候,王学新的一句话就解决了这问题。
“哎……我说。”王学新:“苏欣同志刚才不是还这熔点那熔点的,找一个熔点950度的东西搁里头不就得了?”
“说得对啊!”五金重重的挥了下拳头:“熔点950度左右的东西搁里头,熔了就代表温度到了,没熔就代表还得加热。好办法!”
“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张若中愣愣的望着王学新,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张万和,问:“厂长,那……咱们还要不要老师傅啊?”
“要,怎么不要了?”张万和没好气的回答:“老师傅要,王学新同志的办法也要。”
接着张万和就乘着王学新帮工人填砂时,用手指点了一圈手下那一干主任,压着声音批评道:
“你们这一个个的,啊!这还主任呢,技术人员呢,高材生呢!丢不丢人哪?”
“人家小东北一个当兵打仗的都能想出办法。你们却拿这事没辙。”
“这要是传出去了……咱兵工厂的面子往哪搁啊?”
“到时你们也就全别干了,让小东北来不就成了?”
苏欣一双睛睛眨吧眨吧的望了望王学新,暗道这个小东北真是够机灵!
之前要说是他见过鬼子用这技术所以知道得多也就算了,可是利用熔点来测温度的办法……就不是常人能想得到的了!
至少她这个高材生一时半会也没想到。
见王学新走了回来,张万和赶忙收住了嘴,然后“嗯哼”清了下嗓子,像没事的人似的将音量转为正常:“那个,嗯……啥东西熔点950度啊?”
苏欣想也不想就回答:“银,961.78度!”
哟,都精确到小数点了。
王学新心下一阵佩服,不愧是复旦的高才生,这都能背下。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这其实是苏欣的特长,是张万和让苏欣管理三分厂的原因之一。
张万和没有迟疑,马上下令道:“找几个银元来,动作快!”
八路军虽然穷,但几块银元还是有的。
找来后将银元分成几小块,放置在炉内的不同位置……这是为了保证炉内不同位置温度一致。
接着就是长时间加热同时注意别让银块熔化就成了。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一点不简单。
因为这方炉得日夜不停的烧,还得时刻观注炉内的银元是否熔化,不小心化了不但要降低温度,还要再往里加银快以便继续观测。
张万和打趣道,这都像是太上老君炼仙丹了。
张万和将人手分成了三批轮流看护,每批至少都有一个老师傅一个主任。
老师傅用来看火,主任则是直接对炉火负责并随时可以调动足够的人手应急。
多出来的那个主任则负责兵工厂的正常运作。
其实说是三批,张万和这几天基本都没睡,时不时的就在炉前走来走去,还边走边搓手。
苏欣偷偷告诉王学新:“我来兵工厂大半年了,还从没见过厂长这么紧张。”
第34章 子弹改地雷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王学新被分到苏欣一组。
其实王学新觉得自己不太需要参加这种轮班。
告诉他们原理就成了,其它的事比如看火焰色彩、亮度之类的他又不懂,有老师傅在就没王学新什么事。
但张万和却是死活不答应,他不满的批评王学新道:
“我说你这个同志,怎么连这点积极性都没有啊?”
“年轻人哪,就是多吃点苦,不吃苦怎么成长呢?”
“你说你不懂火焰不懂烧炉,我也没让你烧炉哪!”
“你只需要在旁盯着,这盯着盯着,说不定就想起什么来了呢?”
“我可跟你说啊,你可是从你们团长那借来的,说不准还要给装备租!”
“你这工作态度可不行!”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张万和哪是为了图他看什么炉或是想起什么东西!
张万和跟李云龙是老乡,大别山出来的,虽然不像李云龙那样牛逼哄哄的山大王思想,但跟李云龙一样是鬼精鬼精的。
安排人手看炉时张万和心下就寻思着:
这小东北是个人物哪,不但给出了仿制掷弹筒的新思路,还给出了钢材韧化技术……
只这一下就几乎把兵工厂能生产的所有装备都推上一个新层次了。
人才哪!
兵工厂就需要这样的人。
可这要是想把小东北调过来,那李云龙能放人么?
才跟他借几天就跳起脚来骂娘了!
想来想去,张万和就“嘿嘿”一笑,问着警卫员:“苏主任是哪一组?”
“报告厂长,第三组!”
“把王学新也安排到第三组去!”
“是!”
于是王学新就只得赶鸭子上架到第三组上工看炉火去了。
苏欣待人很亲切,称呼其它几个主任都是吴叔、张叔的叫,称王学新就有点没大没小的喊“小王同学”了。
王学新对这称呼不太满意:“咱俩你大还是我大啊?这小王小王的,喊得怪顺口的啊?”
苏欣“哦”了一声:“要不这样,小王同学。我叫你同志,你叫我主任?”
王学新“呃”了一声,赶忙回道:“小……小王同学好啊!亲切,喊同志就生份了,是吧!”
心下却暗道,这辈份怎么就越来越低了,就没个好的!
苏欣对工作是没话说,一丝不苟。
她给每发炮弹壳和方炉都编号,然后时间、炉温变化情况等等都记得一清二楚,还交代别人也这样记。
王学新好奇的问:“你这么记了有啥用?”
“你不懂!”苏欣头也不抬一下,一边在记录本上写着一边回答:“这些是实验数据,等弹壳出炉,就可以通过对比质量以及数据,找出问题根源,下一次韧化就不会再这么盲目啦!”
说的还真像是那么回事,王学新撇了撇嘴,暗道这或许就是学霸和学渣之间的区别!
苏欣记完了,就把本子和笔往旁边一丢,说道:“我说小王同学,反正也没什么事,说说你的战斗经历吧!”
王学新“嗨”一声,回答:“那有啥好说的,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就是为了活命,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着了!”
苏欣呵呵笑了起来。
这话苏欣是相信的,就像王学新稀里糊涂的整出了韧化技术一样。
同时苏欣还有些意外,这要是别人,就算是稀里糊涂的打了鬼子,哪会说什么“为了活命”这样的话,早就吹到天上去了!
然后苏欣又想起了“卖猪肉”那个梗,就笑得更欢了。
“笑啥笑啊?”王学新搬了张木凳坐在炉火前伸出手去暖和,转头问了声:“小苏同学,听说你学的是机械制造,那不应该是去一分厂吗?怎么到三分厂当主任了?”
一分厂是机械制造和装配的,王学新认为这更符合苏欣的专业。
苏欣搬了把木凳坐在王学新旁,回道:
“一分厂有吴叔打理呢。”
“吴叔原本在五金厂时就是技术员,经验丰富,对那些机床也熟。”
“我只学些皮毛缺乏实践和经验。”
王学新“哦”了一声,大学生好像都存在这样的问题,理论学的是多了,但实际操作不足。
王学新不知道的是,苏欣这其实是谦虚的说法。
苏欣的父亲就在私立复旦大学任教,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学以致用而且有条件接触机械,所以并非对机械不熟悉。
苏欣之所以没有在一分厂其实是张万和的意思。
主要原因是吴为民带来的几张机床属于兵工厂的长板,其它几个分厂都是短板。
这使一分厂轻轻松松就能完成兵工厂的需要,于是就没必要派苏欣去。
而苏欣所在的三分厂,才是几个分厂中任务最重的地方,尤其需要像苏欣这样工作细微到极致的人。
苏欣感叹道:
“三分厂的责任重大啊!”
“我们可以说是兵工厂的最后一道关了。”
“比如子弹,有裂痕可能导致炸膛、子弹太小密闭性不足影响射程,弹壳变形火药容易受潮从而打不响等等……”
“每一个毛病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每一次疏忽都有可能害死一名同志而放过一个鬼子。”
“还有可能影响战士的信心和士气,甚至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王学新“哎哎……”了两声:“这越说越大了还,你咋不说自个拯救宇宙了呢?”
“拯救宇宙?”苏欣疑惑的望向王学新。
“呃,就是……没啥!”王学新有些尴尬:“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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