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征士兵
第三十五章 接风洗尘
洛佩斯中将这边调查到的情况，应该说依旧很难判断。
这并不是说鹰酱不知道顽军有“保存实力”的想法，实际上他们很确定顽军有这想法。
因为从情报人员那传来的消息都是：
“自从三月十四日的双流空战后，顽军已完全放弃了与敌人空战的意识！”
“他们的飞机一直都在躲避，更多的是坠毁大转场逃跑的路上而不是因为空战！”
“飞虎队至今还没有出战，他们更希望集蓄足够的力量再发起反击！”
……
看到这些情报，顽军“保存实力”的想法是不言而喻了。
但洛佩斯还考虑到另一个问题：“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们又能有什么选择呢？八路军？不，他们说不定也一样有保存实力的心理，而且他们的基础还比顽军差得多，我们如果支援八路军，发挥的作用只会更少！”
杜立特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当他到西安时只停留了一夜想法就完全改变了。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顽军的战斗力，也不是因为他洞察了顽军保存实力的想法。
杜立特其实是对的，他一直以为要看到这些没有一段时间的生活和战斗是看不出来的。
杜立特之所以会改变了想法，只是因为素有“腐化司令”之称的指挥官在西安给杜立特及他所率领的飞行员“接风洗尘”。
“腐化司令”怎么给杜立特接风洗尘就不用多说了，一个个穿金戴银的富家小姐及夫人，另外还有各种美酒佳肴，在一个极为豪华的大厅中举办了一场西式舞会……
“腐败将军”生怕殆慢了杜立特和飞行员，于是在这舞会上花了许多心血，甚至还动用了关系购买了连杜立特都很难弄到的上等鱼子酱和法国萄萄酒。
但是……
“腐败将军”怎么也没想到，恰恰就是他这种自作聪明才坏了顽军的好事。
杜立特在吃着这些食物时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可不管顽军是怎么对华夏百姓，什么华夏百姓吃苦而这些贪腐将军却在穷奢极欲……这与他无关。
问题是杜立特还想到一点：
顽军的物资难道不是由鹰酱增援的吗？
就算不是增援是贷款，但他们不应该把这些资源用在战场上吗？
他们口口声声说这不够那不够，但当官的却在这里喝着法国葡萄酒吃着鱼子酱，贵妇千金一个个穿着的都是贵重的珠宝……
那么，鹰酱增援他们的物资还剩下多少会被投入到战场去？
反观八路军，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因此，杜立特一回国，就马上把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向上级报告，这最终也扭转了鹰酱把飞机增援顽军的想法。
因为就像杜立特说的：“先生们，如果我们把飞机增援给顽军并希望顽军把这些飞机用在战场上给敌人打击……我们能如愿吗？显然不会！这些飞机到顽军手里，很可能不会出现在战场上，而是被那些军官当成私人飞机，又或者变成私人武装保护其自身安危！这是我们想要的吗？”
然后杜立特又补充道：“如果把飞机增援给八路军，的确存在基础差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发挥出战斗力的问题！但你们不要忘了两点：一，华夏营长就是一名八路军，华夏营长可以给我们的航空兵提出建议并发挥出作用，这就说明他们对空战并非一无所知，甚至还有可能在顽军之上。试问：顽军能对我们提出类似的建议吗？能仅仅只是几句话，就改变了我们整个空战的态势由被动转为主动吗？”
说到这里，杜立特还环顾了一下辩论会上的将军们。
将军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华夏营长”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这同样也证明了八路军有能力组织起一支航空兵并让其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杜立特接着说道：“二，八路军是一支装备落后得多的部队，只有没有才会觉得珍惜，而且八路军强调官兵平等，他们的指挥官跟士兵一样过着艰苦的生活，他们与士兵一同奋战，这一点我们可以轻易从情报人员那得到验证。所以，就不存在把飞机变成桌上的鱼子酱或是贵妇身上的金子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的飞机能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杜立特说到这时就两手一摊：“所以，我们还需要考虑吗？”
于是就真的不需要考虑了。
因为任谁都知道，就算支援给八路军迟些发挥战斗力，也比交到顽军手里无法发挥战斗力要好。
杜立特马上就把这个决定告诉孙尔威：“我们已经做出了决定，飞机将会增援给八路军，让他们做好准备吧！”
孙尔威就第一时间通过电话转告李云龙。
确切的说不是“第一时间”，孙尔威第一时间是冲出办公室闯进王学新的指挥部，开心的大叫：“王，我们胜利了，我们得到飞机了！”
王学新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还真落到自己身上，以至于他在听到这消息时还愣了下，问：“真的吗？你确定？”
虽然王学新从理论分析上看，鹰酱应该把飞机给八路军而不是顽军，但问题是历史并非如此，所以他不确定。
“当然！”孙尔威哈哈大笑：“我非常确定，是杜立特中校……不，是杜立特准将亲自发电报告诉我的！”
此时的杜立特已经由中校升为准将，这种跨度是其它人十几年都很难完成的，杜立特轰炸东京回国后就完成了。
不过这也是应得的，因为任谁都知道这个任务是九死一生。
然后孙尔威才用电话通知李云龙，并对李云龙说：“李团长，你们应该像计划书写的那样，开始修筑机场并储备燃油了。另外，你们还应该准备一些后补飞行员的人选。”
“对对对！”李云龙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他高兴的回答：“你们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放下电话后，李云龙就对通讯员喊道：“快，去把政委叫来，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李云龙这一乐，就把卧室里炕桌上偷的小半碗酒给忘了。
第三十六章 恩惠
赵刚一进门，李云龙就嘿嘿笑道：“老赵，好事，天大的好事！鹰酱那总算肯把飞机支援给咱们了！”
赵刚听着眼睛一亮，又惊又喜还带着些怀疑的表情，问：“真的？鹰酱那边真的同意了？”
这事虽说赵刚从头到尾都有参与，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大的信心，原因是他考虑过一个问题……小东北说是说把鹰酱落后的飞机支援八路军，这话是没错，问题是八路军没飞行员。
如果八路军没飞行员全部都需要依赖鹰酱飞行员，那跟鹰酱自个开着飞机上天作战有啥区别？
顽军虽然存在“保存实力”的问题，但人家的部队里吃过洋墨水的人多，而且以前就有飞机有飞行员储备，飞机一到手用不了多久就能飞上天作战了，能省不少事。
这一对比，八路军就一点优势都没有。
但想归想，赵刚当然不会点破王学新坏自个的好事，朝这方面努力也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
谁想到这飞机居然还真能落到八路军头上。
这让赵刚有些奇怪，鹰酱那到底是怎么想的？
赵刚不知道的是，杜立特也想到这个问题……这世界没人是傻瓜，这么浅显的道理作为世界工业最强的国家当然会考虑到。
然而，鹰酱却被王学新之前在空战方面体现出的能力给震住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鹰酱对华夏不了解，以为八路军像顽军一样也有飞行员的人才储备。
另一方面，则是杜立特觉得：既然鬼子在华夏的机型都是落后的，那么鬼子飞行员应该也不是最优秀的飞行员。
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鬼子优秀的飞行员几乎都派往太平洋进攻鹰酱去了，至于华夏……八路军没有空军，顽军空军不敢应战，那鬼子还需要把优秀的飞行员留在这吗？
既然是这样，鹰酱派往华夏的飞行员也不需要多优秀，这些飞行员原本就很难在太平洋战场上发挥作用，派往华夏战场牵制鬼子又何乐而不为？
于是这个计划就水到渠成了。
“真的，当然是真的！”李云龙拍了拍胸膛，说道：“孙尔威那家伙打电话来的，说是让咱们可以按计划书展开了。不过被你这么一说……鹰酱不会是逗咱们玩儿吧？”
“这倒不会！”赵刚回答：“逗咱们玩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除了失信于咱们这个盟友，他们还能得到什么？”
“对对对！”李云龙高兴的摸着脑袋：“那就是真的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鹰酱这诺言没兑现，咱们也就是造一个机场再做些准备，费不了多少功夫，以小搏大，值！”
李云龙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的就带着赵刚往卧室走，旦凡有重要事情要商量，两人都会避开指挥部这人多嘴杂的地方……这不是信不过指挥部的指战员，而是能保密就尽量保密。
不过才刚走进卧室赵刚就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炕桌上的酒碗。
李云龙早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此时顺着赵刚的眼神看去，暗道：“坏了坏了，这下露马脚了！”
王学新这边是已经确定鹰酱增援飞机了，他甚至都在跟孙尔威讨论增援的机型。
“他们拟定好的机型是霍克81，你觉得怎么样？”孙尔威问。
王学新点了点头表示没意见。
霍克81就是鹰酱P40战机的外贸版。
鹰酱就别说霍克81这外贸版了，P40这原型机都看不上，这款战机在他们眼里是一款“哪方面都不出色”的战机，飞这款飞机的飞行员都会被认为是“运气不好”。
这同时也是鹰酱卖给顽军并装备“飞虎队”的飞机，单价高达45000美元……鹰酱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王学新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这个计划本身就是以“落后的战机”为基础的，想让鹰酱把先进的战机让出来……那就是想太多了。
孙尔威见王学新淡定的表情，就疑惑的问了声：“你知道霍克81？”
八路军连个会飞的东西都没有，而王学新看起来似乎对这款战机很熟，这让孙尔威有些奇怪。
王学新“哦”了一声，回答：“我只是听说，你们也是用它装备了顽军的，仅此而已！”
孙尔威点了点头，说：“王，顽军那边可是要花几万美元才买到一架这样的飞机，另外还有用高价雇佣飞行员，而我们给八路军的增援却是免费的！”
“非常感谢！”王学新回答。
嘴上这么说，王学新心里却不以为然。
如果对鹰酱没有利益，有可能让鹰酱这商业国家“免费”？
所以说到底，就是为了共同利益的合作而已，比如鹰酱增援华夏的贷款以及装备和物资，其实就是一边出装备一边出人对付共同的敌人，那到底是人更重要还是装备更重要？
这是鹰酱帮华夏打仗还是华夏帮鹰酱打仗？
国家间存在“帮”的情况吗？
孙尔威这话说的却像是给华夏恩惠似的。
不过王学新也明白，孙尔威这家伙就是喜欢时不时的显摆一下优越感，真要做起事来却是向着八路军这边……孙尔威似乎是被八路军给同化了，但从鹰酱那带来的优越感却很难甩掉。
王学新也不以为意，他问：“你们打算增援多少架？”
“还不确定！”孙尔威拿着电报回答：“他们还在讨论这个问题。”
接着孙尔威就抬起头望向王学新，说：“不过听他们的意思，似乎是要看你们的表现！你知道的，国内还是有许多人对八路军的战斗力抱有怀疑的态度！”
王学新笑了笑，这就是商人的本性。
所谓“看你们的表现”的意思，就是担心增援八路军的飞机发挥不了作用，比如增援一批就被打掉一批，再增援一批又被打掉一批……那就没有增援的必要了。
王学新暗叹一口气，此时的华夏还处在农业社会基本没有工业，自身弱小也难怪会被别人看不起。
“没有问题！”王学新说：“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王学新回答：“增援我军的飞机，必须完全由我军指挥，否则，我们宁愿不要这些飞机！”
第三十七章 要求
这是王学新第一时间考虑到的问题。
原因就像之前所说的，合伙做生意是没法做的，双方都会拆台并把责任推给对方，除非是将控制权交给一方而另一方辅助，否则十有八九都是失败的结局。
就比如这次鹰酱援助八路军的飞机……
以孙尔威此时的心态就不难看出，将来增援到八路军的那批鹰酱飞行员会有多嚣张。
如果无法获得这批飞行员的指挥权让他们服从命令，这些飞行员就将自行其事。
而犯了错后导致失败后又会为自己寻找借口，结果鹰酱方面又更相信飞行员说的……
这些都很容易推理到。
所以，王学新认为，这个空军计划难的并非机场，也并非飞机本身，而是文化、生活习惯以及作战方式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的军人如何协同的问题……这问题即便是日不落和鹰酱这样同根同文的军队都很难做到不出矛盾，何况是八路军与鹰酱。
孙尔威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王，你们根本就没有航空兵作战的经验……”
“很快就会有了！”王学新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孙尔威，如果这些飞行员由你们指挥，要是失败了，该算是你们的失败还是我们的失败呢？”
这话把孙尔威给问住了。
他刚才还告诉王学新，鹰酱对八路军的后续增援要看八路军的表现。
那么现在，如果这支空军飞机是鹰酱的，飞行员是鹰酱的，指挥权还是鹰酱的……
那战争的责任归谁呢？
难道战胜了就鹰酱的功劳战败了就是八路军的问题？
孙尔威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陷入一个主观的陷阱里，他以及鹰酱方面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认真分析起来却存在矛盾和不合理。
“好吧！”孙尔威点了点头：“我会把你的想法跟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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