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那匹马很快到了近前,马上的人翻身下马,气喘吁吁。
是平克。
“长官,出事了,又有一家牧场遭到了袭击。”
罗斯福面色严峻地和陈剑秋互相看了一眼。
看样子事情果然没有结束。
“在哪里?什么时候?”
“是帕森斯家的牧场,在印第安人保留区的边缘,时间可能是昨晚或者今天凌晨!”
嘶~
陈剑秋意识到,问题好像有点麻烦。
他突然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在考虑再三之后,他还是带上了飞鸟,和罗斯福他们一起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几个人很快赶到了那个位于保留区边缘的牧场。
“一家五口,无一生还,都被烧成碳了。”
罗斯福从还带着余温的残破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叉着腰站在屋子门口,看向整个牧场。
除了身后的那个木屋子,畜棚和仓库也被放火烧了。
栅栏里空空如也,羊群和马匹都不见了。
“谁发现的?”他问一旁的平克。
“一个路过的牛仔发现的,他打算今天去牧狗镇采购一些东西。”
平克沉着脸回答道。
“他看到这里着火了。”
“嗯。”
罗斯福看向了身边的陈剑秋,想问下他的看法。
陈剑秋蹲了下来,开始观察地上的痕迹。
地上的痕迹很乱,有马蹄印,也有脚印,不过明显被人故意搅乱过,一个叠着一个,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那个牛仔还说什么?”罗斯福转过头,问平克。
平克看了一眼陈剑秋身后的飞鸟,欲言又止。
“你直接说吧,不要有太多顾忌。”
罗斯福示意自己的这位属下直接说。
“那个,牛仔说,当时他在远处,好像看到有印第安人出现在牧场的附近,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勘察现场的一个警员手里拿着一个饰品一样的东西跑了过来。
这是一个骨制的饰品,用一根麻绳串着。
“长官,你来看看这个。”
警员把东西递到了罗斯福的手里。
其他的人也围了过来,只有陈剑秋拍了拍飞鸟的肩膀,走到了一边。
“是苏族的东西吗?”
陈剑秋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叼在嘴里,问道。
飞鸟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显然答案是肯定的。
陈剑秋自然不会劝飞鸟当印奸。
虽然印第安人一盘散沙,这支苏族部落肯定也不是飞鸟之前的那支,搞不好还是敌对的。
但上升到民族整体的角度,立场应该还是很清晰的。
陈剑秋吸了一口烟,单指掸了掸烟灰:
“放轻松点,不要一直哭丧个脸,难不成那个部落里还有你熟人啊?”
飞鸟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从饰品的样式来判断,那支部落的领袖,应该是我父亲的好友,坐牛。”
第三百八十七章 和酋长的会面
陈剑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剩下的烟头扔在了地上。
好家伙,这下有点麻烦了。
飞鸟跟他讲过,这位坐牛和他爹疯马是拜把子兄弟。
两个人拉着另外一个狠人,红云酋长,结成了苏族同盟。
三个人带着苏族的战士在小比格霍恩河谷(little boghorn river即著名小大角河)揍得美军满地找牙,直接弄死了“名将”卡斯特。
如今他们也被赶到了保留地吗?
真是英雄迟暮啊。
看飞鸟这架势,自己这边想要置身事外,怕是有点难了。
以他对罗斯福的了解。
这货在后来的美西战争里,自己组了一队骑兵,号称美国第一骑兵旅,杀向了古巴,和西班牙刚正面。
要真的是苏族干的,这人怕不是要直接拉起一队民兵直接杀向印第安人的保留地。
陈剑秋陷入了沉思。
“长官,要不还是算了吧,仅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拿那些印第安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另一边,平克挂着那副死马脸,对罗斯福说道。
罗斯福没搭理他。
他走到了陈剑秋的身边。
“你觉得呢?”
陈剑秋思索了一会儿,抬起了头。
他把罗斯福拉到一边,对他说道:
“是不是那些印第安人干的,我不好说。不过我不建议你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杀上门去。”
“那里地形复杂,印第安人们主场作战,你讨不到什么好处。”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罗斯福的镜片背后,目光闪烁。
陈剑秋指了指一边的飞鸟:
“这个人以前是苏族的酋长之一,让他联系一下那边苏族的酋长吧,我们找个地方见个面。”
“不,我直接过去。”
罗斯福扶了下自己的眼镜,英气逼人。
“不怕那些印第安人扣了你?”陈剑秋瞥了罗斯福一眼。
“那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扣我?或者直接杀了我?”罗斯福反问道。
陈剑秋嘿嘿一笑。
“如果我在,应该至少能保你一条活路。”
“那就对了。”罗斯福抚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我不信谁能在边境侦探社老板的眼皮底下动我分毫。”
说罢,他便向自己的马走了过去。
“平克,你们就不要去了,去镇里再调查调查,有陈先生跟着我,我很安全。”
罗斯福在马上对那些警察们吩咐道。
遭到袭击的牧场,原本就在保留区的边上。
所以陈剑秋他们出了牧场的大门,便直接向着印第安人的地盘而去。
飞鸟在前面带着路。
他很快便根据地上应该是印第安人留下的踪迹找到了路。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他们便到达了一片山岩的附近。
飞鸟勒住了缰绳,停下了。
“到了吗?”陈剑秋打量着周围。
前面的山岩阻住了去路,同时有几条岔道,再往里走,好像是一个小山谷。
“这里附近应该会有人巡逻。”飞鸟说道。
随即,他对着山谷的方向,用苏族的语言高声喊道:
“坐牛叔叔!我是飞鸟!请与我相见!”
飞鸟的胸中激荡不已。
时隔几年后,他终于又说起了母语。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声音在山岩中回荡着,等候着相同语言的回应。
“飞鸟?”
几个印第安战士从一处不起眼的山岩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身披着动物皮毛缝成的衣服,手里拿着老式的马提尼-亨利步枪,谨慎地靠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印第安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的神色很快由怀疑转为了惊喜。
“我艹,飞鸟,真的是你!”
飞鸟从马上跳下,冲了过去,和那个印第安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两人彼此之间用苏族的语言寒暄着。
“是我,我的好兄弟!”
“我还以为你死了!”
“差一点,不过还是挺过来了,只是我的部族只剩下我一个了。”
飞鸟和这个名为“斑鸠”的印第安人虽然在不同的部落里长大,但一起同白人战斗过,哪怕那时候他们还是孩子。
“坐牛叔叔还好吗?”飞鸟问。
“还是老样子,每天神神叨叨的。”
斑鸠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飞鸟身后的罗斯福和陈剑秋还有肖恩。
他露出了一丝警觉。
尤其是对戴着眼镜的罗斯福。
“他们想见一下坐牛酋长,有些事情,需要问一下。”飞鸟说道。
“那你们跟我来吧。”
斑鸠带着众人绕了一个弯,进入到了那片山崖之中。
他们向前走了一段路程。
再往里走,果然是一片小山谷而。
映入陈剑秋眼帘的,是山谷中央一片白色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