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1881:西部传奇 第28章

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不过在混流氓圈这方面,小墨菲显现出他得天独厚的天赋,很快混成了头头。

此刻的他,正在冶金厂的后院里,聚集了一帮手下。

“明天议员演讲的时候,你们只管跟着吆喝就行,然后,中午,记着,中午,和去年一样,一起冲进唐人街,给我狠狠地给那帮还敢回来的黄皮佬一点教训,抢到的,都归你们。”

吃到了甜头的流氓们纷纷点头,去年的那件事儿,原以为要进去蹲个一段时间,结果反而是那帮华人被逮进去关了三天。美其名曰保护他们的安全。

墨菲吩咐完之后,双手插着口袋,吹着口哨,走出了冶金厂。

这一切对他来说轻车熟路,最关键的,他又要有钱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自己的那个姘头应该还没开始接客,等会儿要让她爽一爽。

他按照之前的约定,穿过两条街,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个街区。

在街角处的阴影处,他看见了那个带圆顶礼貌的男人,男人看见他,直接转身走进了巷子。

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熟人之后,他也低下了头,加快步伐跟了过去。

男人把他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袋子,丢给了墨菲。

“事情就安排好了吧?”男人问道,他摘下帽子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个男人正是鹰钩鼻子林奇在办事处遇到的平克顿侦探——丹尼尔。

“一切OK了。”墨菲把纸袋子的口打开,向里面看了一下,又舔着嘴唇把手伸了进去。摸了一下,嘿嘿地笑了起来。

丹尼尔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天天要跟这种人打交道,实在是不太体面。

可随后,他发现一把枪,抵住了他的腰,而墨菲的笑容,也变为了惊恐,因为他的腰,也被枪顶住了。

“啪,啪……”一个带着牛仔帽的人拍着巴掌从巷口拐了出来。他的脸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之下,可他的声音,却透露出丝丝地寒意。

“做得一手好交易。”

丹尼尔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他立马说道:

“这里就靠着街区,如果你们开枪的话,你们……唔,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嘴被塞进了一块布,脑袋套上了一个亚麻袋子,他和墨菲很快被捆成了猪仔。

飞鸟和肖恩抬了两个木箱子进来,把这两个人塞了进去,墨菲还在挣扎,却被陈剑秋一脚踩了上去。

连续踩了两脚之后,箱子里不敢再有什么动静。

肖恩走到巷口,示意牛三和几个跟来的人把箱子抬上了板车。

“去郊外的废弃仓库。”陈剑秋小声对牛三吩咐到,自己和肖恩他们,重新钻进了巷子,拐了几道弯,从巷子的另头,避开人群,跑了出去。

这个仓库是陈剑秋他们昨天从丹佛大学回来的时候发现的,就在离铁路不远的边上,不知因何废弃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斑驳的墙壁和锈蚀的屋顶。

过了一会儿,牛三和他们的板车,也一并到了。

“牛三叔,你们把东西搬到仓库里就先回村子吧,接下来的事情,等我通知,一定要小心。”陈剑秋叮嘱道。

肖恩和飞鸟从板车上抽了一个虎口钳和一把扳手出来,和牛三他们一起把箱子搬进了仓库里。

牛三带着何洪生他们驾着板车离开了。

陈剑秋把爱尔兰人直接从箱子里拖了出来,捆在仓库的柱子上。而丹尼尔,则绑在了另一根柱子上,爱尔兰人对面。

他扯下了丹尼尔头上的亚麻袋子。

丹尼尔此时显露出一个平克顿侦探的素养,他没有挣扎,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

“是你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么?”肖恩把塞在他嘴里的布取了出来,问道。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沉默。

“我的同事找不到我的话,很快会通报警局的,他们也会很快找到这里,更何况,骑警还在丹佛没有走。”

丹尼尔平静的说道。

“去年的事情,也是你们做的么?”肖恩知道自己的老大想问什么。

丹尼尔依然不做回答。

飞鸟拿起了地上的老虎钳,准备给眼前这个人来点狠的,可丹尼尔瞥了一眼,轻蔑地笑道:“这玩意儿我用起来比你都顺手,逼供是我们的必修课。”

陈剑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话,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丹尼尔。

他突然拔出匕首,一刀捅进了旁边爱尔兰人的心脏。

又准,又狠。

爱尔兰人嘴被布塞着,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身体在疯狂地扭动,血从胸口的伤口流了出来,漫得满地都是。

陈剑秋一把扯开了他头上的亚麻袋子,爱尔兰人的临死前的表情惊恐至极。

然后他猛地欺身到丹尼尔的面前,扯着他的头发厉声逼问道:“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跟着你们的不是我!”丹尼尔被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镇定被恐惧所取代。

说杀就杀,爱尔兰人一句话没说就死了,下一个,恐怕就轮到自己了。这人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去年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我,组织和杀人的是爱尔兰人,授意的是艾德温。”

“艾德温是谁?说!”

“是丹佛的议员,我只是帮他找人,收钱办事!”丹尼尔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陈剑秋那把带血的匕首,已经伸向了他的脖子。

“他住在哪?”陈剑秋的直视着丹尼尔的眼睛,眼神里仿佛有刀子可以杀人。

“城西的丁尼生大街32号,那栋白色的大房子。”

陈剑秋把匕首从他的脖子上拿了下来,在他的西装上擦了擦血。

这个男人又恢复了平静,那种有点让人寒冷的平静。

“你们在这里看着他到明天早上,凌晨的时候,带着那个爱尔兰人的尸体到城西等我。”

“那这个人呢?”

“捆在这里。”陈剑秋拿匕首拍着丹尼尔面无血色的脸庞,“如果你的同事有幸找到你,帮我带个话,最好跟我们保持距离,不要轻举妄动,这次念经,下次,就要超度了。”

说完,陈剑秋转生走向明亮的仓库大门,没入一片阳光明媚之中。

第四十九章 吊路灯

丁尼生大街32号。

这是一所富丽堂皇的私宅,白色的两层洋房,被一圈铁艺栅栏围墙所环绕,铁艺上的雕刻栩栩如生,看上去有一定的历史了。

夜幕降临,可宅子二楼的卧室,却是灯火通明。

艾德温议员,正对着镜子,练习着自己明天演讲的内容。

“这些人,他们没有信仰,他们不会祷告,他们像蝗虫一样,占用我们的资源,你们的就业机会正在被他们占据,你们的……诶,什么来着?”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想不起来下一句,只能去桌子上去翻演讲稿。

艾德温在一众政客中实在是算不上言语表达出众的,和那些口若悬河的同行们想比,他无论是辩论,还是演讲,都经常成为政敌嘲笑的对象;他的能力也属实一般,之前从政生涯中提出寥寥无几的题案,也基本没有被市议会通过过。

不过他现在感觉自己掌握了密码。

去年的事件,让他在白人工人和市民中声望大增,今年,他打算如法炮制,让自己更上一层楼。

他的父亲曾是一名矿业大亨,而他则选择了从政。

和他的父亲不同,老人非常喜欢那些黄皮肤的工人,因为他们吃苦,耐劳,从不抱怨。

而在他看来,这些人木讷,懦弱,不可同化,为了选票,他宁愿这些人明天就从丹佛消失。

艾德温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会忘词,他索性把演讲稿揉成了一个纸团丢进了垃圾篓里。

反正明天有人帮着烘托气氛,气氛到了,说什么,说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约翰!约翰!”艾德温喊着管家的名字,“我睡衣呢?”

然而没有人回答。

艾德温觉得有点奇怪,约翰在他们家服侍了几十年,从来都是随叫随到,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打开了卧室的门,向外面的走廊看去。

走廊的尽头,是通往一楼的楼梯,那里,一片漆黑。

突然,从黑暗中,传来了脚步声。

声音有点清脆,是皮鞋或者靴子踏在楼梯台阶上的声音。

“哒,哒……”

“约翰,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穿皮鞋到二楼来!”艾德温有些生气,这种错误只有自己的那些客人会犯,后来,每一次约翰都会在一楼的楼梯处为他们准备好拖鞋。

今天怎么连约翰自己都开始干这种事情了,他脑子坏掉了么?

艾德温怒气冲冲地走向走廊里。

借着房间的光,他看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喂!快一点,别以为你在这里干了几十年,我一样可以把你开掉。”艾德温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那个人影走近了,他的手上拿着一套像是睡衣一样的东西。

艾德温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个人影的身形好像和自己的老管家相差甚远。

忽然,那个人影把睡衣向他扔了过来。

睡衣在空中展开,批头盖脸地向着艾德温罩了过来。

艾德温一下子懵了,他挣扎着想把睡衣掀开。

可他还没动手,耳边脚步声由远及近,陡然变得急促,紧接着,一把匕首划开了睡衣,划破了他的喉咙。

他的嘴被捂住了,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向外冒着血泡,艾德温感觉自己像是被水溺着,喘不上气,他尝试着用手去抓。

但他的手很沉,头很重。

很快,艾德温停止了挣扎。

第二天清晨,丹佛市议员艾德温和一个爱尔兰人的尸体,被发现挂在了城西的某个路灯上。

……

陈剑秋穿梭在丹佛的巷子中,两边的街道上,不断有丹佛的警员们向着城西跑去,他们行程匆匆,无心停留。

议员被杀,他们被通知立刻赶往现场,将城西戒严。

陈剑秋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出来吧,跟了我这么久,就不出来见个面么?”他转过身去,目光紧紧盯着巷子的拐角处。

一个扎着鞭子的年轻人从拐角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抱在胸前,神情倨傲。

“陈大人想见你。”年轻人说道。

“我不太想见他。”陈剑秋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如果有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被移送到丹佛的警察局了。”年轻人还以一脸气势凌人的样子,“跟我走吧,他现在就在唐人街边上的万福楼二楼。”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觉得眼前一花,之前还在他面前的男人突然转身消失在巷口的拐角处,他赶紧跟了过去,却再也找不到陈剑秋的踪影,仿佛蒸发了一样。

……

张大年一晚上都没睡好,昨天牛三带着人回来了,可是陈剑秋他们三个人却没有跟着回来。

他看了一眼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亚当,这人一副天塌下来都跟他无关的样子,自顾自灌了半瓶二锅头,然后就睡到了现在。

爱尔兰人召集人手,肯定是要有动作,可现在他却不知道陈剑秋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如果真有什么差池,自己怕是对不起死去的二夫人和英王。

“牛三!牛三!”张大年有点坐不住了,他披着褂子走出了大门,敲响了隔壁屋子的门。

天刚蒙蒙亮,屋里的灯亮了,牛三揉着眼睛打开了门。

“少主昨天怎么吩咐来着?”张大年问道。

“啊?少主说,要一切小心,等他通知。”

张大年哦了一声,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坐在堂屋里面,忧心忡忡。

时间过得很快,但对张大年来说,却是慢的不能再慢。

日上三竿,接近中午,还是没有陈剑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