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赛克的忧郁
这招在过去屡试不爽。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以前是一个街头的魔术师,那个绳套根本奈何不了你,至于从椅子上取钉子这招……”陈剑秋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在乎。”
“所以,你还是把你的演技收起来吧,没有任何意义。”他说道。
托里奥垂下了自己的双手,和换了个人一样,不再说话。
这样的静默持续了十秒钟左右。
陈剑秋从桌子上找了一个铁杯子,杯子的底部写着布洛克的名字缩写。
他把雪茄的烟灰磕在了杯子里。
“我看过资料,你和你的五点帮并没有购入大量枪支和炸药的能力,可你不但发了枪,还动用了炸药。”
陈剑秋看着托里奥。
“不仅仅你们没这个能力,坦慕尼协会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你背后另有其人。”
托里奥微笑着看着陈剑秋:
“陈先生,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陈剑秋也笑了。
“我还查了火药协会这几个月在纽约附近的出货记录,给你们提供炸药的厂家,并非在火药协会内。这样的选项,可不多。”
“我问你并不是想从你这里知道答案,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人救不了你。”
“这个人无论是谁,目的是什么,如果不碍着我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和我做对的话,我只能提前替他哀悼了。”
托里奥和陈剑秋对视了。
随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个人对我说,让我送你去地狱,所以,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陈剑秋叼着雪茄,摇了摇头:
“不,你暂时不会去那。”
“伊丽莎白精神病院在西海岸做得非常成功,所以,我在纽约州也给他们投资了一座,希望他们能拯救一下东海岸的病人们。”
托里奥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而陈剑秋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
“相信我,他们在对付魔术师、骗子、工会领袖这些身份的精神病患者上,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
说罢,陈剑秋站起了身,向着房间外走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身后,托里奥的狂笑声响彻整个房间,久久没有散去。
在纽约市华尔街尽头发生的这场枪战,最终被描述为下城区某罪大恶极的犯罪集团对银行进行了抢劫。
伊斯曼作为被围在银行中最有头有脸的黑道人物,自然被拉出顶锅,尽管他其实里面最想投降的一个。
不过民众,尤其富国银行的股东们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们可从来没有被告知自己的大楼会被炸一个洞。
银行的高管们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劫匪们真的把金库给抢了,他们还能多报点账,以掩盖自己有些不可告人的事实。
但劫匪们并没有,他们只是在一楼搜刮了一些零星的财物。
就算这样,关于损失,市政府、银行以及保险公司陷入了无休止的扯皮之中。
除了面对银行,卡斯曼他们还要面对那些牺牲警员的家属。
因为布洛克的指挥,有5名警员死于这场枪战,8名警员重伤,轻伤的就更别提了。
市政府不得不面对悲痛欲绝的死亡警员家属。
政府不得不支付高昂的抚恤金,来平息市民的愤怒。
而众所周知,纽约市政府是没有钱的。
于是,市政厅的门口每天都会竖着牌子,更有家属希望该死的布洛克警长和市长去给他们的亲人抵命。
卡斯曼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他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会让布洛克这个蠢货去当警察局长。
正是后者征召了所有纽约市的警察,导致当天纽约市的抢劫案和谋杀案是平时的数倍。
紧接着,陈剑秋那些从金库找到的票据也被“不经意”的披露了。
普利策兴高采烈的用两个大版面来报道这件事情。
他非常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通过刊登“黄色新闻”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了。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其他报纸也不甘示弱。
关于坦慕尼协会的各种负面报道争先恐后地被爆了出来。
他们把持着市政,将政府的工程高价包给自己人,然后从中牟利;
他们收受贿赂,拉帮结派,在文官制度已经贯彻的今天仍旧将分肥制进行到底;
他们甚至伪造移民的公民身份,虚构选票,影响选举。
关于这些事情的报道,其实在很久之前就有过,但要么是被卡斯曼想办法摁下来了,要么就是零零星星不成气候。
但这一次,舆情如同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统统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这些报道,彻底将卡斯曼和他的坦慕尼协会推向了深渊。
市民们愤怒了!
他们感觉自己被耍了。
你市政府是被选出来的,应当是代表选民们的利益的,可居然花着纳税人的钱,干着畜生的事儿。
纽约市不但没有变得更好,反而乌云密布,不见光明。
是个人都不能忍。
在这一点上,美利坚的公民们从来不惯着那些政客们。
他们走上了街头,开始进行游行抗议。
面对这汹汹民意。
纽约社会的名流和聪明人,纷纷开始和坦慕尼协会划清界限。
而民主党的政敌,共和党的议员们,也开始干活了。
他们都蛰伏了很久。
政治讲究一个借势。
如果这个机会不把握住,那白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客了。
他们在市议院里,发起了对于市长和卡斯曼议员等人的弹劾。
与此同时,法院也开始立案。
纽约市一名叫做阿图罗·霍普的共和党检察官,开始以贪污罪起诉卡斯曼等人。
法庭上,他拿出一本账本。
上面详细记载着坦慕尼协会中很多不为人知的利益往来,和票据的原件形成了证据的闭环。
卡斯曼彻底没辙了。
在这一点上,他比不上陈剑秋那位新墨西哥州的老对手斯科特,甚至比不上加州的那位斯通曼州长。
他和他的坦慕尼协会一点办法也没有。
亦或者说,他们早已经把一切当做了理所应当。
所以,当墙突然倒塌的时候,他们中没有人有能力去扭转自己的命运。
他们在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买单。
卡斯曼和市长等一干人等锒铛入狱,坦慕尼协会瞬间土崩瓦解。
由于共和党的名声同样不怎么样,新的市长由一名无党派人士担任。
西奥多·罗斯福先生被重新任命为纽约市的警察局局长。
他把整个警察局的人员几乎重新换了一遍,同时进行考核,招入了大量的有色裔警员和女警员。
在边境侦探社的帮助下,警长先生加大了对于下城区黑帮的打击力度。
五点帮头目进了精神病院,骨干死走逃亡伤;伊斯曼被抓进了牢里,两个帮派剩下的成员做鸟兽散,在罗斯福的打击下不成气候。
唐人街的李希龄老老实实向警局投降。
他之所以能在唐人街称王称霸,完全得益于之前的警局对唐人街不闻不问以及他与坦慕尼协会的关系。
陈剑秋甚至都没有去唐人街见他。
他派了李四福过去。
纽约唐人街按照旧金山的模式进行改造,关烟馆,戒得了的安排新工作,戒不了的滚回太平洋那一边去。
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纽约的治安变得好了起来。
而纽约警察局长罗斯福也因为政绩斐然而被调任联邦海军部任职。
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跟陈剑秋有些关系,所以他一直待在纽约。
他从小阿斯特的手上买过了那栋豪宅。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再质疑卡米拉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和私有空间而杀的人了。
一家人在纽约过得很惬意。
可有一个人却不是很开心。
在共济会的私人沙龙上,约翰·洛克菲勒坐在桌子边,一言不发。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大亨之间的赌局
“我早跟你说过,没事不要去招惹陈剑秋,他羽翼已丰,你动不了他。”
摩根叼着雪茄,看着报纸,悠然说道。
和上次的私人聚会相比,沙龙里少了爱迪生和豪克。
前者因为在直流电和交流电的大战中彻底落败而被摩根撵出了通用电气公司,去新泽西州挖矿了;后者则破产跳了海,献身给大自然喂了鱼。
摩根和洛克菲勒从来没有因为两人的陨落而感到悲伤。
对于失败者,共济会向来是冷酷无情的。
有用的才叫工具人,没用的,那就是垃圾。
谁会为垃圾不见了而惋惜?
沙龙里多了两个人,一位是一头卷发,叼着烟斗的作家。
他的笔名,叫马克·吐温。
马克·吐温在很早的时候就因为其显赫的名声加入了共济会,并且与共济会中各个成员保持着非常深厚的私交。
比如,J.P摩根先生。
他今天来沙龙,其实应邀来品鉴摩根先生刚从哈瓦那搞来的上好烟丝的。
而另一个人,则留着考究的胡子,头发一丝不苟地倒向后面,一身绅士的打扮。
他的名字叫小奥古斯特·贝尔蒙,一个德裔的美国人。
光提这个名字,可能一般人都不是很熟悉。
可要是说到他背后的主子,在那个年代在欧洲可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罗斯柴尔德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