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血红
两位帝子,一大群天王、大天君,去给一个毫无修为的红尘书生牵红线。
这等事情,在无上太初天,古往今来,自开天辟地以来,这也是头一桩。
“有趣!”秋桂王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他上前了两步,凑到了卢仚面前,手上多了一个酒壶,朝着卢仚手中的酒壶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大口喝了几口。
放下酒壶,秋桂王认真的看着卢仚:“那陆游,何等人也?若是可以,给吾介绍一二?如此绝妙好辞,他是如何写出来的?难不成,他是天庭文慧阁的某位阁老?是太初大帝御用的文臣?只是,似乎,天庭没这个人!”
卢仚只是微笑看着他。
陆游,何等人?
你吃了一颗鸡蛋,非常美味,非常滋补,你也没必要一定要认识那只下蛋的老母鸡罢?更何况,就算卢仚有意带着秋桂王去找那只老母鸡,以如今卢仚的修为,他也实在是做不到……
秋桂王很期待的看着卢仚。
外面大街上,有痴男怨女哭喊着,朝着这青楼的方向涌来,想要找到刚刚吟诗的卢仚。青楼的一大群打手挡在了门口,和那些男男女女推推搡搡,一时间好生热闹。
见到卢仚半天不吭气,秋桂王只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个没趣的人。也不知道,那几位当家作主的,为何要将你请来此处。”
“请来?”卢仚摸了摸后脑勺,以他的修为,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他的后脑勺上还有拳头大小一个颤巍巍的肉疙瘩高高肿起。卢仚怪笑道:“你们请客的方式,倒是斯文得很。”
秋桂王的眼神就变得很古怪,很有点危险。
原本因为那一首‘红酥手’,变得颇有点温软的目光,此刻也重新回到了那飘忽莫测,好似大沼泽中剧毒瘴气一般的幻变而危机四伏……很显然,秋桂王虽然凝聚了帝玺道果,但是他如今还处于被‘帝玺道果’影响掌控的层次,尚未完全的‘以本我掌控道果’。
他身上,有道韵不可遏制的外泄。
卢仚察觉到了秋桂王态度的变化,他笑了起来:“可见,你也是个记仇的。唔,你做的那些事情,本来就不光彩……勾结令狐氏,还有其他几大家的族人,挖自家亲爹的墙脚,偷偷摸摸、扣扣索索的弄点资源,帮自己成就大帝……”
秋桂王打断了卢仚的话:“换成我的话,我可不只是在你的脑袋上轰几下……”
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秋桂王沉声道:“‘亲爹’?嘿……挖墙脚……嘿……你知道什么?若不是这般,我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就大帝之位?以我的天赋、资质、心性、才华,我若是……”
悻悻然抿了抿嘴,秋桂王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好似要将心头所有的滞闷之气全都丢去九霄云外一般:“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卢仚立刻顺着他的话风往上爬:“我是不懂,我是不明白,所以,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你是太臰大帝的亲儿子,以大帝他的权柄,他若是愿意,你完全可以挑选一条更加强大,潜力更强的道,更加轻松的凝聚帝玺道果,证得大帝之位,为何?”
秋桂王原本就滞郁的表情,变得越发的阴沉,就好像一个埋葬了无数尸体的阴沉沉大沼泽上,一场雷暴雨正要降临一般……他身上,有一缕缕无形无迹,但是卢仚能轻松感受到的阴冷水汽漂出,水汽中,更蕴藏了一股股可怕的毒素。
那是沼泽瘴气,混合了无数腐烂的尸体,无数腐烂的草木,无数毒虫毒蛇等物在其中繁衍交合、喷吐毒液,各色各样可怕之物混杂一起,经过了污秽泥浆无数年酝酿发酵后生成的可怕剧毒。
不仅仅毒性巨大,而且无比污秽,最擅长污染神魂,玷污肉身。
卢仚皱了皱眉头,向后退了两步。
“秋桂王……”一个轻柔的声音从游廊尽头传来:“让这位法海大师……嘻,让这位卢仚公子,过来吧。”
那厢里,一盏宫灯突然亮起,淡黄色的灯光洒落,照亮了一名身穿水绿色长裙,生得文笔精神、很有点飞扬之气的明丽少女。
那少女的发际线有点高,是以显得额头极其的宽阔宽广,灯光照在她的额头上,明晃晃的颇为耀眼。
秋桂王见到这少女,周身涌动的毒气顿时一收,悻然道:“哪里要这么麻烦?这厮,值得几位魁首这般耗费精力、耗费心神么?”
卢仚眉头一挑,秋桂王这话,可就不中听了。
嘿,他自认,自己还是很有点价值的,没看到太臰大帝和白娘子都对自己颇为青睐么?虽然说,那一份青睐,更多的来自胤垣身上,但是能有胤垣这么个极品,奇葩的结拜兄长,这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啊!
卢仚向秋桂王笑了笑,轻声道:“你似乎,对太臰大帝颇有意见?‘亲爹’?嗯,难不成,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反而是你的杀父仇人不成?有空,给我说说,我这个人,最喜欢听人讲自己身上的恩怨情仇,悲欢离合了。”
卢仚笑着,顺着游廊向前走去。
秋桂王背着手,目光森森的盯着卢仚的后背。沉吟许久,他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还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值得几位魁首这般下力气的?”
嘟囔了一句,秋桂王眸子里泛起一丝好奇之色,他屁颠屁颠的,紧跟在了卢仚身后,一并来到了游廊尽头。这里,原本已经无路,但是随着那绿裙少女轻轻一挥手,灯光一个闪烁,游廊就凭空多了一节,尽头处多了一扇朱漆宫门,正无声的冉冉开启。
绿裙少女向卢仚点了点头,朝着秋桂王翻了个白眼,娉娉婷婷的走进了门户中。卢仚和秋桂王也紧随其后,刚刚进门,就有大片如水的日光洒了下来。
外面,正是明月高悬。
而这门户中,却是一方完整的山川河岳,有红日高悬,青天白云中,几只极大的白鹤正冉冉展翅。
这是一处,佛韵氤氲的小世界。
卢仚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充斥在虚空中,浓厚犹如实质的佛门道韵。
耳边,有暮鼓晨钟声响起,有红尘之气在翻滚。只是,这里的红尘之气和卢仚用四大天柱布下的色欲天大阵中的‘红尘末法’气息迥异,这一方小天地中的红尘之气,鲜明而灵动,充满了‘积极昂扬’之气,充斥着‘磅礴昂然’的勃勃生机。
卢仚睁开眼睛。
四面是水,前方是山,山峰……赫然是一尊古佛的佛骨遗蜕,正盘坐在天水之间,双手结印,面容带着一丝慈悲之意,无神的双眸,正俯瞰着卢仚。
四周碧波万顷,赫然是一方大湖。湖面上,白帆点点,有渔人正在小船上撒网捞鱼,更有人在船头点起了炉火,烧得一锅鱼汤浓香四溢,甚至都随着风飘到了这座古佛遗蜕所化的湖心小山上。
一如这一方小世界中充斥的佛韵,这个世界,很鲜活。
“刚刚那一首红酥手,很好。”甜美悦耳的声音从古佛结印的手掌上传来,卢仚抬起头,就看到这座古佛遗蜕所化的大山‘半山腰’处,结印的手掌中,赫然是几座草庐。
一名身穿白色羽衣,皮肤下隐隐有一缕缕白金色火光缭绕的少女,正站在佛掌边缘,笑吟吟的看着卢仚。
“来?”少女朝着卢仚招了招手。
“来!”卢仚腾空,一步踏上佛掌。
第980章 灵山,大雷音(2)
一上佛掌,卢仚就是一愣。
佛掌之上,自有乾坤,在山脚看去,这佛掌也就是数亩大小,上面光溜溜的,杵着几间草庐,就连树都没有一颗。但是上来后才发现,这佛掌之上,居然有千里广袤,自带山川河岳。
其后,奇峰突兀,被七彩佛光闪烁,通体金灿灿的山峰浑然一体,透出一股子金刚不朽的韵味。那山峰隐隐呈琉璃质地,内部有无数繁复的花纹好似大江大河深水中的暗流波纹涌上来,层层叠叠的,透着一股子奇异的灵韵。
在这一座灵山之下,百花吐蕊,奇香扑鼻,遍地绿草,到处都是一株株枝繁叶茂的菩提树。这些菩提树粗壮魁伟,好似一尊尊金刚力士驻守四方。那叶片呈金绿色,每一片叶片上,都天然生长出了一枚枚纤细精巧的文字,记录着一部部秘传的佛经。
那菩提树上,还结了菩提子。
这菩提子就和世俗红尘所见的不同了,一颗颗或者绿豆大小,或者蚕豆般大,最大能有成年人拳头直径的菩提子,生得须眉如生,有手有脚,尽是一个个小沙弥、大和尚、菩萨罗汉的造型。
这些菩提子被风吹过,就齐齐口诵佛经,氤氲的梵唱声在四面八方化为肉眼可见的金云灵霞四处滚荡,莫名的让人心神镇定,通体清凉。
这些山,花,草,木,也就罢了。
在那山脚下,树丛中,一座极其规整,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能有数百重大殿楼阁的古寺,正巍然矗立。这古寺所有的建筑都呈现出古朴厚重的古铜色,一座座宫殿楼阁造型极其的古拙威严,好似一尊尊佛陀盘踞在地。
有些楼阁内,有香烟飘出,有宝光隐现,卢仚站在远处,能察觉到,一些楼阁中有细微的脚步声、说话声、书页翻动声、衣衫摩擦声,显然,这古寺内有颇多人存在。
这些,也都罢了。
让卢仚诧异的是,那古寺正门的门楣上,高悬一块金字匾额,正中端端正正书写了四个大字——大雷音寺!
大雷音!
大雷音!
卢仚心中涌出了一丝极度古怪的复杂情绪,他突然想要扒拉掉自己身上的衣衫,用胶水给自己浑身黏上猴毛,弄根棍子在这古寺的大门口舞弄几下。
大雷音!
大雷音!
这古寺,怎么能叫做这个名字?
而且,这匾额和那古寺本体,显然并非一体。那古寺虽然很有些年头,一砖一瓦都透着一股子岁月沧桑的韵味,但是很明显,这块很有点破破烂烂的匾额,更加古老,更加久远,更加的沧桑,那匾额上散发出的浓厚佛韵,更比那整座占地不知道数百里的古寺磅礴多少倍!
起码,万倍有余!
这一块被打得破破烂烂,上面密布着剑孔、刀痕的匾额,一块残破的匾额散发出的气息,凌驾了整座古寺,整座佛掌,整个佛陀遗蜕所化的大山,乃至外界的那一方红尘气息浓厚的小小天地。
“我佛,慈悲!”虽然已经恢复了俗家装束,猛不丁的看到这块金字匾额,卢仚依旧本能的双手合十,向那匾额深深的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这古寺,这佛掌,这佛陀遗蜕,这一方天地,卢仚自信,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依靠自身的‘勤奋修行’,追上这一切遗物的主人。
但是这一块匾额……
卢仚笃定,就算他手持烂陀佛果,就算他坐拥太初混同珠和三眼神人图这两件来历莫测的秘宝,就算他这些年奇遇无数,更因为胤垣的关系,被动的吃了好些软饭,但是在未来可期的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也追不上这块匾额代表的境界!
他和外面的这座佛陀遗蜕,相互之间的差距,大概隔了一座大洋。
只要卢仚奋力腾空,鼓荡风云,他就能横渡大洋,抵达这座佛陀遗蜕曾经抵达过的境界。
但是和这块残破不堪的匾额之间,卢仚和祂,相隔一个‘彼岸’。
人家已经抵达了‘彼岸’,而卢仚却连如何上路,都还没摸清楚。
差距太大,以至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卢仚端端正正的向那匾额叩拜行礼,随后盘坐在地,低沉的念诵起一篇经咒……不是他这辈子从极圣天、元灵天、两仪天,乃至烂陀佛果中学来的诸般佛经,而是一篇……一篇上辈子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很莫名的,卢仚就想要在这块匾额前,诵读这一篇经咒。
其他学来的佛门经咒,都‘配不上’这块匾额,唯有这一篇前辈子、这辈子,卢仚都不求甚解的《心经》,卢仚觉得,和这块匾额太登对了。
经咒响起,笑吟吟背着手站在卢仚身边,皮肤雪白,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可见白金色火焰缭绕的绝美少女就微微一呆。她抬起头来,朝着那块在阳光下依旧显得黯淡无光,但是无时无刻不向外界散发出滚荡佛韵的匾额望了过去。
那匾额,是异宝。
但是匾额的来历,少女并不知晓。总之,她和她的同伴继承了这座古寺之后,就从古寺的某一处楼阁角落里,找到了这块匾额。然后,她们觉得好,就将这匾额挂在了这座古寺门前。
很多年了,她们也曾研究过这块匾额,但是无论她们使用任何手段,这块匾额对她们的各种神通、秘术的试探,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此刻。
匾额亮了。
‘大雷音寺’四个大字放出灿灿金光,最终凝成一缕,端端正正的落在了卢仚眉心。卢仚身体一抖,他脑海中的烂陀佛骨,被那匾额喷出的金光一照,顿时开始瓦解。
无量佛韵,无量道,无法估量的佛门精髓,化为一缕缕灵光,极其主动的钻进了卢仚的神魂,融入了他的身躯。
烂陀佛果,完美继承。
曾经的烂陀佛果,是一本书,是一块碑,是一个记录文件,需要卢仚努力,从中翻阅、查找、学习、剖析对他有用的东西。
但是在这匾额的催化……不,不,不……
不是催化。
而是一种‘至高无上、不容反驳’的‘法旨’,一个‘位格’远远超过烂陀佛果的恐怖存在,通过某种冥冥中卢仚无法理解、无法描述的方式,透过无可估量的时间和空间,撕开了无数迷障般的因果和隔断,朝着卢仚这里,投来了一缕意识。
甚至,那位不可思议的恐怖存在,或许已经陨落,或许已经湮灭……但是祂依旧以这等不可思议的手段,和卢仚产生了一瞬间的‘因果牵连’。
在这一瞬间,一直以来,就连太初大帝、太臰大帝、太瞐大帝都无法感知,无法察觉,无法窥破的‘太初混同珠’,都微微萦荡,通体放出了夺目的光华。
那位可怕的存在,透过卢仚的身体和脑海的遮挡,真真切切的‘看清了’‘太初混同珠’。
一点微弱的灵光从卢仚脑海中滋生,这一点灵光融合了卢仚的一缕神魂,然后轻轻柔柔的烙印在了‘太初混同珠’上。
于是,卢仚突然就和太初混同珠产生了曼妙的联系。卢仚突然有一种如臂使指、血脉交融的神奇感觉——太初混同珠,终于,真正的,彻底的,‘绝对’的,成为了卢仚的‘私人所属’。
在那一点灵光的加持下,太初混同珠彻底的和卢仚的神魂、血肉、命运绑定。
祂已然彻底的化为卢仚所有,从此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嗯,错了,是太初混同珠好,卢仚会更好……若是卢仚受到了伤损,会先用太初混同珠的本源顶上!
更奇异的时,在这‘法旨’的‘命令’下,在这大雷音寺门口,诵读除了前世《心经》的卢仚,彻底的掌控了烂陀佛果,明悟了烂陀佛果,吸收了烂陀佛果,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透彻了烂陀佛果。
整个烂陀佛果,其中的所有法,所有道,所有智慧,所有明光,已经超脱修为的约束,跨越境界的局限,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巨力代替卢仚,‘补足’了原本卢仚需要耗费漫长岁月、无数精力去追求‘烂陀佛果’这一无上太初天佛门至高成就的所有‘代价’,让卢仚自身没有任何的‘付出’,就全盘的融合了‘烂陀佛果’。
一个宏大浩瀚,充满了不可思议伟力的声音,在卢仚耳朵边响起。
这声音,更是在卢仚脑海中,在他的神魂深处直接炸响,一如一道开天辟地的神雷,撕开了卢仚心头、神魂、灵智深处,前世今生的一切迷障,一切迷惑,破碎了他周身的一切迷雾和混沌,照亮了他的灵和肉。
“善哉!”
“尔可速来!”
六个字,烙印在了卢仚的神魂深处。那是一缕信息,一道天机,一线因果……卢仚缓缓站起身来,冲着那匾额深深行礼。一条路在他面前浮现,但是以他如今的修为,如今的实力,甚至连踏上这条路的资格都没有。
就好像一个凡人面前,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他欢天喜地准备上路的时候,却无奈的发现,自己身高八尺,而这金光大道的路基,就有十万八千里高!
“不可思议!”卢仚微微一笑,放下双手,看向了站在身边,皮肤白皙、姿容绝世的白衣少女:“这位道友……您下手可真够温柔的。”
卢仚指了指后脑勺,那颗还在高高鼓起的血疙瘩。
出手的人,用力很猛,也就罢了。
他用来砸卢仚后脑勺的器具,起码也是一件帝兵……是以,卢仚在那青楼苏醒,到现在也有一点时间了,但是任凭卢仚调动血气冲刷,这颗血疙瘩依旧鲜明的矗立在他后脑勺上。
嗯,卢仚融合了烂陀佛果,得到了无数的佛门精义。
但是这种提升,是知识、底蕴上的,是智慧、灵性上的,和他的修为,和他的肉体强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是以,该肿胀的后脑勺,依旧肿胀。
卢仚很有点恼火的看着抿嘴微笑的白衣少女:“在云槎岭,那等情况下,那老熊尊和青帝要玩命哩,诸位要带走元舙太子,在下定然是全力配合的。何必背后敲闷棍呢?”
少女微笑,右手一挥手,一缕白金色神炎喷出,在虚空中化为一方火镜。
镜光闪耀,露出了一个小小山谷,内有一座精巧禅院,阿虎等一批跟着卢仚前往云槎岭的老兄弟,正在禅院中一脸苦兮兮的打坐参禅。在他们身边,有一名头皮剃得溜光的枯瘦中年禅师,手里拎着一根戒尺,正绕着阿虎一行人转来转去。
上一篇:综武:人在酒楼,捡尸王语嫣
下一篇: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