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行者
张百岁思索片刻,最终选择相信姜尘,相信眼前这位多次创造过奇迹的年轻人。
【好,你那穿梭之法,必消耗不小,老夫手中有七颗百年灵参,你一并拿去,以备不时之需。】
【记住,安全第一!】
姜尘接过七根灵参,虽不过几斤重,却觉得这些灵参格外沉重,心头生出一丝温暖,亦关心写道:
【老屯长您呢,司马伦手持神器,您有把握短时间内,将其斩杀吗?需要我中途赶回来支援吗?】
张百岁大笑,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地写下豪迈言语:
【不必了。】
【放火你来,杀人我来!】
【霜刃尘封三十年,今夜把君示!】
字里行间,尽显昔日辽东战场之上,令女真蛮将闻风丧胆的“无生剑鬼”的风采!
姜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色,心中笑道:
“是了。”
“当初我晋升将阶的时候,所对付的普通老年青州斗将,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
“教诛之道大成!”
“处于全盛状态的老牌荒野校尉啊!”
一想到这。
姜尘不再犹豫,瞬息间就燃尽了体内绝大多数气血,眼睛一闭一睁,就穿梭百余里山地,来到乱泉山外围。
距离酒谷县,不过数里之遥。
“呼~”
姜尘长舒一口闷气,快速服用掉四根百年灵参,随后迈动双腿,快速奔向酒谷县城。
然而。
让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当姜尘纵身一跃,跳过七丈高的酒谷县城墙之际,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还没动手,酒谷官仓内,就有人凄厉大喊:
“走水了!”
“救火,救火!”
随之而来的,是整个酒谷县,都可看得一清二楚的熊熊烈焰,浓烟滚滚。
轰!
火龙烧仓!
那熊熊大火好似化作一头发疯的火龙,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官仓内的宝贵食粮。
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偌大黑夜,染成了赤红的天。
这般恐怖的场景,顿时让城内诸多百姓,惊恐万分,皆变了脸色,四散奔逃。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尘心中惊骇不已,第一次遇到了完全无法掌握的场面,随后,他回过神来,以天眼纵观全城。
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当见到此人之后,姜尘瞳孔骤然一缩,万万没想到放火者竟是此人。
乱世第一因!
王干炬!
而此人身后,还有足足数百血巾反贼,皆一刻不停地诛杀着试图救火的衙役与百姓。
“等等!”
姜尘猛然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若王干炬来了此处,那岂不是说——老屯长那边,没有“气数混乱”的环境加持?
……
此等冲天火光,就连乱泉山,百里外的火牢关,亦勉强能够看得清楚。
一众反贼见此情形,皆大喜过望,朝关外大吼道:
“王将军已尽断汝等官贼之粮道,还不速速退兵?”
青凉军营内,诸多武卒见此情形,尽显骇然,强烈的不安感,在他们之间飞快传染。
张百岁迅速禀告于将军营帐:
“二位武侯将军,酒谷县粮仓燃起大火,姜校尉已先行一步,前去营救,能突破五百西凉铁骑的守卫,绝非泛泛之辈,恐怕……”
“是那天灾鼠祸,出手了!”
闻听此言。
卫安国眼中生出一丝贪婪之色。
虽气血仍有些亏空,但他早就受够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寻常武侯状态,渴望狩杀一头武侯级妖物,助他修行。
但——
但荡妖中郎将最为艰难的,便是第一桶金,也就是第一头妖侯,卫安国转过身,如姜尘猜测得那般,向身旁的辛龙子,请求道:
“辛将军,请助某一臂之力!”
第317章 命运支流,罗教变数!
“可是,若血巾军夜袭军营,该如何是好?”辛龙子倒是乐意帮忙,但平叛才是头等大事。
张百岁当即道:
“以老夫的能耐,阻挡武侯一时半刻,应当不成问题。”
卫安国亦渴望拥有一头妖侯级驯兽或灵性幻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辛将军放心,你我二人联手,也将那王干炬,几乎打空了气血,此人今夜,必定蛰伏于火牢山休养生息。”
辛龙子仍然有些犹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却在此时。
营帐帘布被拉开,走入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他额头左部盖上了一层薄巾,最多见得七分长相,令原本近乎完美的面容,多出了几分阴鸷。
此人,便是丞相嫡子,司马伦。
司马伦眼底却闪过一丝邪异。
但明面上,他却露出灿烂笑容:
“卫安国将军乃国之栋梁,若能捉得天灾鼠祸,无疑是为我大卫武朝,增添了一分宝贵力量。”
说话间。
司马伦从怀中取出一个由颅骨打造而成酒器,笑吟吟道:
“有此物在,可保证青州军无忧。”
这便是柳传智遗留下来的准神器。
智伯骨酒杯!
本该由卫安国亲自保管,但不知为何,却落在了司马伦手中。
此刻,它已经物极必反,从储存水鬼洪水本源的酒器,转化成火属之物,可焚杀一切!
张百岁顿时放下心来。
这波稳了!
原来司马伦的真正底牌,便是智伯骨酒杯。
以自己的实力,暂时抵抗住一件刚刚复苏的准神器,然后诛杀司马伦,绝无问题。
司马伦微笑道:
“我乃天子使臣,天然具备掌控此物的威权,内里器魂,也愿意臣服于我,各位将军请放心。”
卫安国亦道:
“辛将军,你该放心了吧?”
辛龙子见军中有神器庇佑,亦松了口气,同意了卫安国的请求。
很快。
二位武侯秘密遁走,以惊人的脚力,步如疾风,势若闪电,飞快前往酒谷县捉杀天灾鼠祸。
片刻后。
夜深人静。
静悄悄的军营之中。
张百岁确认二位武侯遁走数里后,当即提起了华盖剑,掀开门帘,向司马伦所在的营帐走去。
脚步轻盈到了极点。
行刺!
复仇!
张百岁耳尖微动,听到了阵阵诵经之音:
“佛言: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名曰沙门。常行二百五十戒、进止清净,为四真道行成阿罗汉。阿罗汉者,能飞行变化,旷劫寿命,住动天地。次为阿那含……”
这几十年来,亦渐渐有西方梵教东传,张百岁听得这些文字,便知晓是《四十二章经》。
但念经诵佛,就能消解你们司马家的罪吗?
可笑!
张百岁冷笑一声,心中升腾着仇恨的火焰,提着尘封三十年的锋刃,欲以司马老贼的嫡子血液,为其开锋!
“霜刃尘封三十载,今夜把君示!”
说完。
张百岁踏步前冲,似一颗火流星,猛然闯入司马伦的营房,然后,见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情景。
“来了?”
司马伦盘膝坐于床榻,神色淡然,似早就猜到了张百岁行刺之事。前一瞬,他还是念诵佛教的纯善僧侣模样。可一瞬之后,却似是披上人皮的邪魔,猛然撕下画皮,露出了足以惊怖世人的血腥獠牙。
张百岁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你知道我要来?”
司马伦望着张百岁错愕的神情,狰狞一笑:“我司马家,最擅长的技艺,从来都是……藏拙啊。”
张百岁眸光一扫。
这才注意到司马伦身边,除了智伯骨酒杯,还多出了一物,似乎……也是一件神器!
一物是智伯骨酒杯。
而另一物。
则是一根古旧青铜短刀,颇为神秘,散发着幽沉微光。
旁边还有几根散落的竹简长条,让张百岁生出些许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之间,他也回想不起来。
“两件神器……”
张百岁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深深悔意,深刻意识到,今夜行刺之事,不过是司马家布下的陷阱。
自己纵有滔天本领,也绝无可能同时对付两件神器!
一念及此。
张百岁心中发狠,周身气血勃发,脚趾猛地踩穿了布靴,重重踏在地面,随后迸发出近乎恐怖的反作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