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斤顶
高洪明点点头:“如果这份情报属实的话,那就没错了。”
“可他们图什么啊。”
黄怀民不解道:“这几年小鬼子攻打中条山已经不下十多次了,哪一次不是铩羽而归,这些小鬼子怎么还不死心?”
看着黄怀民不解的目光,高洪明心里则是暗自叹息,再联想到历史上的中条山之战,就连自己身边的人看到情报后都不相信日本人能攻下中条山,更何况远在重庆的那些高官呢。
他并不怪黄怀民的怠慢和不解,总的说起来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几年日军已经连续对中条山发起了十三次攻击,每次都是无功而返,长此以往不论是中条山的守军还是重庆政府都已经麻木了,这才有了老蒋会放心大胆的将卫立煌这位一战区司令长官召回重庆软禁,还将号称中条山铁柱子的第4集团军孙蔚如部主力调走。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是因为国军从上至下的松懈,这才导致这场败仗的发生。
其实,高洪明之所以想起中条山之战,也是因为前些天调查处送来的这份情报,当他看到中条山这个词后,这才回忆起那场令无数国人惋惜悲愤的大败仗。
虽然高洪明已经记不大清楚中条山战役的具体内容,但有一点他却记得很清楚。
在这场战役里,华夏军队伤亡四万四千多人,被俘三万七千多人。
而反观日军,阵亡六百余人,受伤两千多人。
八万对三千。
两者伤亡人数相差数十倍,难怪战后会被愤怒的委员长称为这场战役是抗战以来最大之耻辱。
“长官,您认为这一次国军会输?”看到高洪明沉默不语,黄怀民试探着问了句。
高洪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场战役国军岂止是输啊,简直连裤衩都输没了好不好。
只是这样的话他又不能明说,心里别提有多堵了。
黄怀民沉吟了一会,对于高洪明的眼光他是很信服的,莲台民团这一年多来在他的带领下取得的胜利足以让最苛刻的人闭嘴,那一份份沉甸甸的战功是丝毫做不得假的。
“团座,既然您已经做出判断,为何不上报阎长官,请阎长官上报重庆,让中条山做好准备呢?”
“上报?”
高洪明先是轻哼一声,随后叹了一声:“连你都不相信,你认为重庆方面会相信么?再说了,我又以什么身份上报?”
对啊!
黄怀民也不禁哑然,这一年多来高洪明虽然屡立战功,消灭的日军数量足有数万,但每次国内的报刊也只是报道了几天后就没了下文,不仅如此高洪明至今也只是一位民团团长,他的名字至今都没在军政部的军籍名单上。
黄怀民当然清楚,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无非是被重庆方面给压住了。
原因很简单,你一个地方民团动不动就消灭数千甚至数万日军,这样一来置数百万国军将士与何地?莲台民团打得越好消灭的鬼子越多,就越证明国军的无能。
莲台民团能打也就罢了,最关键的还是高洪明不仅拒绝了重庆方面的招揽,还跟八路军走得太近。
有了这层原因,重庆方面的各界大佬很有默契的一起出手压制高洪明和莲台民团的新闻自然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里,黄怀民有些气馁道:“既然如此,您做这些准备又有何意义?”
高洪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老黄啊,话虽如此,但老话说得好,唇亡齿寒,中条山距离咱们也就四百多公里,一旦打起来你真的以为咱们能够置身事外吗?”
“嘿!”
黄怀民只感到时间荒谬之事莫过于此,明明预感到了中条山的危机,但却连示警的资格都没有,但却可以预料到中条山战役一旦打响,他们肯定会被惦记上,这种无奈和憋屈甭提有多难受了。
“好了,别想太多了。”高洪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甭管是民团还是晋绥军,亦或是中央军,都是华夏的国防力量,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将小鬼子赶出华夏。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马踏东京,将咱们的战旗插上富士山,让小鬼子彻底品尝战败的苦果。”
“但愿如此吧。”黄怀民苦笑一声,在他看来能把日本人赶出华夏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马踏东京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1941年5月1日莲台县
得益于莲台民团,如今的连台县成了附近最有名的适合居住的地方,不仅周围的土匪绝了迹,就连日军也不敢轻易过来,是以吸引了许多外地的百姓。
今天,一名身材窈窕容貌艳丽,身穿旗袍的女人提着一个行旅箱走到了城门口,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住了。
“姓名?从哪来?来这里做什么的?”
负责问话的下士语速非常快,看得出这些话他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廖雅权,上海人,来这里是因为有朋友介绍,来莲台中学当老师?”
“你是老师?”
年轻的下士打量了一下廖雅权,原本公事公办的脸微微一变,眼神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在这个年代,老师是一个相当受人尊重地位颇高的职业。
下士又问:“谁介绍你来的?”
“是上海圣玛利亚女子中学的校长司提娜夫人。”
下士虽然不知道圣玛利亚中学是什么学校,也不认识什么司提娜夫人,但一听这名字就有种高大上的感觉,加上廖雅权不禁长得漂亮,看起来还有一种落落大方的气质,于是他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廖雅权的皮箱后就放行了。
不过他在放行之前还是提醒一声:“廖老师,您去连台中学报道后,还是尽快去警察局办理常住人口登记,领取居住证,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是吗?好的,谢谢你。”
廖雅权嫣然一笑,朝着下士点点头,提起箱子朝城门走了进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没天理
黄安看着面前的廖雅权,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去年开始莲台中学就进行了扩招,在校学生从一千多人一下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生源的增加也意味着需要的教师数量也必须跟上,即便学校已经尽力招募了,但直到现在老师的数量缺口也依旧很大,面前这位廖雅权毕业于上海圣玛利亚女子中学,而且司提娜夫人在信中也对廖雅权颇为赞赏,看来这次学校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黄安脸上的神情更和蔼了,“廖小姐,请问您擅长什么学科呢?”
廖雅权微笑道:“我对语文、英语、华夏历史和西方历史比较擅长,希望能教授这方面的课程。当然了,如果黄校长实在为难的话,我客串一下生物学和伦理学也是可以的。”
“好啊。”黄安更高行了,“没想到廖老师还真是博学多才,这样吧……六班七班和八班还缺一位语文老师老师,不知您是否愿意屈就?”
“乐意之至。”
“那太好了。”黄安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右手:“有了廖老师的加入,咱们学校一定能培养出更多的优秀学生。”
“那就让我们一起合作,将莲台中学办得更好!”
今天的天气很好,蔚蓝色的天空异常美丽,这样的天气非常适合飞行。
伴随着一阵阵轰鸣声,一队绰号米切尔的B-25中型轰炸机排着略显松散的队形在两千多米的空中略过。
此刻,在飞行编队的公共频道里响起了黄怀民的吼声:“2587,你脑子装的是大便吗,还是你小时候被你爹打得太多,长大了这么想远离人群?
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了,你们是轰炸机,飞行的时候一定要进行密集编队,依靠群体的力量来抵御敌人的飞机,一旦脱离编队你只能沦落为敌人的靶子,明白吗?”
“长官,2587明白!”
“你明白个屁!”
黄怀民咆哮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老子只是说让你排成编队,你靠三号机那么近干嘛?难不成三号机里有人偷了你老婆,你就这么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耳麦里响起了嗤嗤的偷笑声。
“长官,我还没有老婆。”
“你也知道你没老婆啊,就你这动不动就想跟兄弟同归于尽的鸟样,活该你单身一辈子!还不赶紧收油门,白痴!”
半个小时后,第二轰炸中队最后一架轰炸机终于在跑道上停了下来。
从飞机上下来了五名机组人员,他们分别是飞行员(机长)、投弹手/导航员、无线电操作员/机枪手、机枪手。
由于一下增加了八架运输机和二十四架,再加上原先的一轰炸中队和两个战斗机中队,如今的飞行大队拥有的飞机数量犹如滚雪球般的达到了九十多架。
可以这么说,如今莲台飞行大队拥有的空中力量早已远超了远在重庆的中央空军。
但是伴随着飞机数量的增加,原先修建的一号机场已经不能容纳那么多飞机了,不过好在高洪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早在两个月前他就下令工兵营和民工又修建了两个机场,这才将犹如滚雪球般膨胀的飞行大队安置下来。
当着五人走下飞机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停在跑道旁的威利斯吉普和黑着脸站在跑道旁的黄怀民。
看到黄怀民后,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个人赶紧小跑着来到他跟前,立正敬礼。
黄怀民打量了一下站在中间的那名黑脸飞行员冷笑道:“鲁义龙,你飞得不错啊,好好的轰炸机愣是让你开成了醉猫,训练了这么久连节流阀都拿不稳,他们四个摊上你这么一个机长也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我现在怀疑,团座将这架价值近三十万大洋的轰炸机交给你是不是他这辈子做出最错误的决定?你看看你开飞机的样子,我就是让一头猪坐在你的位子上说不定都开得比你好!”
黄怀民一边咆哮一边蹬着鲁义龙,由于两人的距离过近,他的口水几乎喷了鲁义龙一脸,而后者能做的就是低下头,避免被洗脸。
这场臭骂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黄怀民这才停了下来,最后撂下了一句话:“如果到下个月一号,你还是开成这个鸟样的话……鲁义龙你就回家种红薯吧,老子的飞行大队不养废物!”
看着远去的黄怀民,五名机组人员这才松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黄怀民回到塔台,刚一进门就看到高洪明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怀民,你对这些小伙子是不是太过苛刻了,要知道他们接触这款轰炸机还不到一个月,总得给他们一点适应的时间啊。”
黄怀民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将大半杯茶水喝光,喘了口气粗气后才说:“团座,您当我愿意当这个恶人啊,轰炸机的驾驶难度虽然略逊与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但他们的生存环境可要比战斗机还要恶劣。
在没有护航战斗机的情况下,编队飞行就是他们存活下来的唯一方法。一旦离开编队,飞机的存活率几乎为零。
正常情况下,从刚接触一款新飞机到能执行任务至少也得半年世间,可我瞅您这架势,他们随时都有上战场的可能,我要是不对他们狠点那就是害了他们啊。”
“是啊!”高洪明默默点了点头。
随着调查处对中条山进行的深入调查,一条条情报也汇总到了高洪明的手上,里面的情报愈发的让高洪明担心,中条山情况之糟糕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高洪明发现,中条山的守军居然和日军做起了生意。而且这些人胆子非常大,倒卖粮食、药品、弹药也就罢了,甚至连军事情报也敢透露给日本人。
这正应了马克思的话: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敢将绞索卖给绞死他们的人。
看到这样的情报,高洪明震惊之余也感到格外的悲哀,如今的国军从上到下几乎烂透了,这样的政府若是不亡那才是没天理了。
第二百八十章 非人力所能挽回
伴随着日军部队的调动,中条山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而中条山的守军即便神经再大条也感到不对劲了,一封封电报犹如雪片般飞向重庆。
重庆方面也是有些慌了神,赶紧电令阎锡山,勒令他加大对中条山的支援,只是收到电报后的阎锡山却将电报纸扔进了废纸篓。
“欺人太甚……蒋中正欺人太甚。”
办公室里,阎锡山猛的拍着桌子,“何敬之无耻,金宪章、张济贪胆小,这两人全都应该拉出去枪毙!”
看着怒不可遏的阎锡山,孙楚和刚赶到克难坡的王靖国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能把习惯隐忍为上挂在嘴边的阎锡山气成这个样子,这件事自然是小不了。
因为就在昨天,二战区暂编第二师在师长金宪章和副师长张济的带领下脱离了晋绥军,投向了中央军,要知道暂编第二师可是阎锡山花了大力气才组建起来的,现在居然就这么投向了中央军,这如何不令他愤怒。
“长官,既然这事已然木已成舟,咱们在这里生气也是没用,眼下咱们最应该做的是要如何弥补暂编二师离开造成的影响。”
“是啊长官。”王靖国也附和道:“这件事闹得太大,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人笑话,咱们不如大度点,主动给各部队发去电报,说暂编二师的离开是得到您同意的,目的就是加强中条山那边的防御,如此一来既显出了您的大度,又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尽管在盛怒之下,但阎锡山并没有失去理智,思索了一会后才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这一次是他们赢了,不过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头呢。
既然他蒋某人不仁,那就别怪我阎某人不义了,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有他们求我的时候,这个时间不会短的。”
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几声,脸色格外的阴沉。
王靖国和孙楚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长官,您是说中条山那边?”
“那是当然。”何应钦冷笑道:“最近几个月日本人在中条山调动频繁,根据情报,光是上个月日军就集结了不下六个师团的兵力,这么多人总不会是来观光的吧?
可笑重庆那帮人还在为日本人是佯攻还是真打而争吵,最让我感到不解的是他居然还把卫俊如(卫立煌)给软禁起来,以至于直到现在一战区连个当家做主的人都没有,我预料此战必败!”
别看阎锡山跟日本人开战的时候是十战九输,但这次他的眼光却是异常的精准。
1941年五月七日,在得到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攻击位置后,远在北平的岗村宁次下达了发起攻击的命令,4个师团的日军与傍晚时分突然一齐出动,由东、西、北三面“以钳形并配以中央突破之方式”对中条山地区发起了突然进攻。
而且为了牵制国军不让其增援中条山,在岗村宁次的要求下,日军还另外集结了七个师团的兵力在华夏的东南沿海首先实施封锁,用以牵制国军兵力。
为了掩饰此次进攻,这段时间日军还频繁的调动军队,并制造种种谣言,为的就是为了确保这次代号为“中原会战”的第14次大规模进攻能顺利达成。
日军此次会战的目的是:“消灭和扫荡蟠踞在晋豫的中央军主力,消灭其在黄河以北的势力”,“扩大和利用这次会战的战果,借以确保华北安定。”
不得不说,日军这段时间的行动确实将中条山守军弄得晕头转向,战役一开始东线、西线和北线的日军攻势势如破竹。
战斗刚打了不到一天,截止5月8日,国军便弃济、孟两地、垣曲县城、中条山北泗交村陷,5月9日,日军便攻占五福涧,王竣、陈文杞和梁希贤三位将军殉国。
到了第10日,封门口沦陷。
短短三天时间,中条山各处关隘纷纷沦陷,一时间全国震动,蒋委员长更是连续给阎锡山发电,责令他立刻出兵驰援中条山。
只是还在为几天前刚被挖了一个师的阎锡山正是满腹怒火的是时候,又怎么可能为了老蒋把自己的家底投入进去,于是乎他便给重庆发去了一个电报,声称驻山西的第一军调动频繁,有进攻克难坡的迹象,实在抽不出兵力驰援中条山。
看到阎锡山的回电,委员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气归气,但中条山却不能不管,一旦中条山失守,日军便可以直扑西安,一旦西安也沦陷,重庆便会直接暴露在日军的兵锋之下,到时候他连睡都睡不安稳,搞不好就得再次迁都。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老蒋立即电令在西安巡视的何应钦,让他马上接过中条山的一切防务,务必将日军不能越过中条山一步。
接到自家老板命令的何应钦傻了眼,此时的中条山经过日军的打击已经完全乱了套,许多部队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甚至一些军师长都跟部队失去了联系,你让他怎么挽回败局。
虽然急得差点就抹脖子了,但该干的事还得干,谁让大老板发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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