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棒 第75章

作者:晴了

授今科状元高璋从六品的起居舍人,还有从八品的军器监丞。

重要的是,圣谕里边,根本就没有明确的差遣,这样一份圣谕,着实让蔡京这位大宋执宰看得头疼。

而其余的进士授官,与历界科举并无什么区别。

唯有这位才十一岁的状元,实在是太过特殊化了点。

揣摸了半天,蔡京绝望地发现,自己摸不清楚官家的路数。

最终只能抄起了这份圣谕,前去面圣。

官家赵佶仿佛早就知道蔡京会来一般,笑眯眯地等着蔡京陈述完他的疑惑,这才言道。

“爱卿有这样的疑惑倒也正常,而朕之所以这么做,究其原因,就是咱们这位神童状元太过年轻。”

“若是授以实职,以那些积年老官吏,焉能将这位还是个孩子的状元放在眼里?”

在殿内足足呆了半柱香的功夫,蔡京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垂拱殿。

迎着殿外的烈日,蔡京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份圣谕,想到了方才官家的言行。

这让蔡京心中甚是震惊于官家对于这位神童状元的看重。

官家解释看似很有道理,说是为了避免这位过于年轻的状元公过早接触政务,出现问题,坏了这位神童状元的形象和名气。

并且还举例,那位元献公晏殊十四岁得赐同进士出身之后。

被真宗皇帝授为秘书省正字,让其在秘阁读书近一载,第二年召试于中书,事后转任太常寺奉礼郎。

好吧,这也算是有先例,可问题在于,去秘阁读书有先例,官家却别开生面。

让高璋成为起居舍人,为的是要亲自教导其读书,亲自培养。

这绝对是大宋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事,蔡京抚了抚自己花白的长须,不禁有些庆幸。

幸好,高璋那小子,是真的年纪太小,才十一岁,哪怕是官家对其亲厚又能如何?

总不能过上三年五载,就想要把自己取而代之吧?

这可是大宋,而非是一千多年之前的大秦。

等到关于高璋的授官旨意,经由这位蔡相之后,传扬开来之后。

那些早就已经习惯了官家各种骚操作不断的臣子们除了表示心累之外,就再没有其他表示。

毕竟,官家的做法着实没什么毛病,毕竟让十一岁的高璋去干啥?当开封府推官吗?

怕是这孩子坐到椅子上,都还没有公案高,怎么维持官员体面,怎么维护朝廷威严?

想到了这,这位蔡相爷险些控制不住乐出声来。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那同样是今岁科举同进士出身的六郎,蔡相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黑线。

官家也十分亲切地询问了蔡相,你家老六你准备让他干点啥,直说。

最终,蔡相爷认真地考虑了自家老六是什么材料,又想到了方才官家的举例。

最终,自家六郎也得到了秘书省正字的授官,接下来的日子,让这个六郎前往秘阁读书。

希望他能够在这样的大环境里边接受知识的熏陶,至于实任差遣,还是以后再说。

……

入宫,听宣读授官旨意,谢过皇恩,然后满脸欢喜的官家赵佶就安排高璋立刻穿戴官袍。

起居舍人为从六品,喜提红袍一袭。完美地避开了健康的大自然色泽。

大宋在元丰改制之后,青色官服被摈弃不用,七品包括七品以下的官员,只能身穿绿色官服。

六品以上的官员,则是身穿绯色官服。四品以上的官员,其官服颜色还是紫色。

打量着身上这套特别订制款的红色官服,不由得想到了亲爹的紫色官服。

倘若脱下来摆放在一起,当真就像是小孩子穿的玩意,这让高璋的心情有些低落。

想要长到亲爹那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自己怎么也还得努力好些年。

没办法,十一岁,还在吃涨饭,至少得吃到十八岁才结束。

穿戴齐整,晃了晃帽子上那两条长长的帽翅,高璋觉得自己的形象,一定很卡通。

不然为什么昏君师尊,还有那宦官杨戬二人在看到自己之后,全然都咧着个嘴没个正形。

官家赵佶,打量着接受了授官的高璋这身穿戴,总有一种看到小孩子穿自家大人袍服扮演大臣的喜感。

“不错不错,这一身官服,可是照着你如今的身材做的。”

“不过小高爱卿你如今还在长身体,想必用不了多久,又要再订做才是。”

“……”高璋除了谢过皇恩浩荡之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毕竟量不量身高体重,量不量胸围腰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起点相当的高。

从六品,这可是无数读书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起点。

高璋穿戴齐整,甚是满意的官家赵佶抬起下颔朝着杨戬打了个眼色。

不多时,殿内的宫娥宦官都识趣地纷纷退到了殿外,只留下了杨戬作陪。

刚一坐下,官家赵佶先是认真地询问了高璋那日他如何在市井之地,智惩那些无赖地痞诈骗团伙。

高璋看到昏君师尊既然如此有兴趣,自然也乐意展示自己的语言艺术,来对自己仗义直言,勇于斗争的精神进行一定的美化。

听得这位昏君师尊眉飞色舞,连声称妙不已。

等到高璋讲完了故事,赵佶又让高璋去欣赏他之前所作,这几日终于完成了上色工序的那幅《翠鸟鸣春图》。

之后,又带着高璋去欣赏了出自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两位瘦金体大家的书法作品《少年中国赋》。

就在师徒二人发展到挥毫泼墨,准备练习瘦金体的当口。

有宦官赶来奏禀,说是有官员有重要政务面见官家。

已经在宫中浪了差不多半天光景的高璋终于向官家辞行,缓步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感受着那喧闹的市井烟火气,高璋足足愣了有好几息才反应过来。

难以置信地扭头看了一眼宫门内,又看了眼自己的官服,冷静下来的高璋认真地捋了捋。

进去穿衣,吹了趟牛逼,搞了一会艺术,这就完事了?正经事呢?

“公子,公子……您居然穿红袍?!”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何止是认识,老夫还跟他肩并肩一起过

此刻富安等高府家丁已然屁颠颠地蹿了过来,围拢住了这位穿着崭新官服的公子高璋,惊呼连连。

看到这一干家丁亲随那一张张震惊的脸,还有那一声声大惊小怪夸张的叫唤声。

瞬间就吸引了不远处那些东京汴梁的老百姓们,很快,此起彼伏的过来看小状元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越来越多的百姓朝着这边涌来,看到了这一幕,高璋直接就急了眼。

好在富安等人也查觉到了势头不对,赶紧将马车给搞了过来,等到高璋往车内一钻。

一干膘肥体壮的高府家丁护卫,乘着人群尚未完全堵塞道路,终于蹿离了宫门范围。

饶是如此,坐在马车里边的高璋,听着马车后方传来的喧嚣与尖叫,还有一只砸进马车的绣花鞋,满脸的心有余悸。

幸好跑得快,不然又会被陷入女性用品的包围圈中。

高璋翘起手指头,提溜起这只至少得有四十码大脚的绣花鞋,满脸嫌弃地将它扔到了车外。

老子还是个孩子,这帮小姐姐、大姐姐、阿姨、老阿姨怎么就那么不懂事。

算了,不计较,这是一位很有道德底线,又很有绅士风度的状元公的风度。

但是接下来,自己应该干点啥?应该怎么干?

之前就已经有了预案的高璋思来想去,觉得正经事有各种搞法,就按自己最擅长的搞,先去搞市场调研。

搞完市场调研,将自己的做事思路给捋出来,往昏君师尊跟前一撩,看对方的反应再走下一步棋。

“富安,没有人追了吧?”高璋的嗓音从马车里边响了起来。

“没有了,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先回府,我得换一身衣服,这么穿出去,实在是太惹眼了点。”

“公子英明,毕竟公子您名声太大,要是这么继续在街上溜达的确容易出事。”

富安满脸羡慕地说道,指不定又会被那些居心不良的女子骚扰。

其实自己也很想被骚扰,可惜,自己没有公子那样的才华,更没有公子那般俊美的脸蛋。

……

运河之上,一艘轻舟,正朝着南方缓缓而行,周邦彦这位大宋骚人墨客的表率。

此刻正立身于舟头,虽然距离他被贬谪出京师还没过去多久,可是这些日子的忧心忡忡,以及呕心泣血的搞创作过于伤神。

让他原本只是飞霜的两鬓,已然又白了数分,脸庞上的皱纹,也越发地显得浓密了起来。

脸上眼中的悲怆之色,愈加地显得深浓。

眼看着渐行渐远,离开了繁华的东京汴梁,而自己再怎么绞尽脑汁。

却总是找不到灵感,创作出一首令人黯然神伤,沧然泪下的流芳之作来表达情感。

听到了身后边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周邦彦一歪脑袋,看到了亲随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老爷,喝点鱼汤吧……”

闻着那飘来的鱼汤味道,周邦彦胃中一阵翻涌,这些日子,天天鱼,顿顿鱼。

让这位昔日在东京汴梁花天酒地,十天半天几乎饮食不会重样的勾栏老司机。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鱼腥味给熏成一条咸鱼了都。

“不了,你用就是了,这几日以来,天天鱼汤,老夫实在是吃不下了。”

“老爷,这可不行,您昨个都没吃多少东西,再这么下去,万一病了那可怎么办?”

“唉……咦,前面岸边有座城镇,船家,一会在前边靠岸。”

周邦彦刚叹了口气,正准备将就一下,可是当他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城池映入眼帘,顿时两眼一亮。

老子今日无论如何一定要吃点好的,一定不吃水里游的,哪怕是吃不到两条腿的,四条腿的也要吃。

看到老爷如此迫不及待,亲随打量了眼手中那早就吃腻了的鱼汤,往那运河畔一洒,回首吆喝了起来。

作为老爷的亲随,肯定要跟老爷同甘共苦,不然怎么好意思称自己为心腹。

伴随着吆喝声,船家摇橹,这艘轻舟,开始缓缓地朝着运河河堤靠了过去。

而这城郊之处,风景秀丽,两岸垂柳丝丝,不远处,还能看到一座驿站,而在驿站那里,还有株梨树,梨花尚未尽谢,犹挂于枝头。

还有一些年轻人,似乎正在岸边折柳道别。

周邦产刚兴冲冲地迈步踏足了河岸,就听到了那些年轻人正在高谈阔论。

听闻乃是关于今岁科举之事,不禁精神一振,可当他听到了那些年轻人言及神童状元之时。

周邦彦满脸不可置信地大步上前。“几位,老夫方才听闻你们言及今岁科举状元乃是一位神童,敢问可知状元姓名?”

看到周邦彦虽然老了点,憔悴了点,但是一身浓浓的儒雅之气。

这些年轻的斯文人倒也没有冷眼以对,其中一位站了出来朝着周邦彦一礼。

“这位老先生,我等也是方知,今岁科举状元乃是高璋高珪璋。

据闻年不过十一,还是一个孩子。却作出了一篇足可流芳百世的文章……”

听到了高璋这个名字的那一瞬,周邦彦脑中闪过了一幅幅画面。

自己撅起腚,看到了师师姑娘床底下的孩子正冲自己露齿一笑……

自己与高璋肩并肩地躺平在师师姑娘床底下,听着床上的动静……

那一幅幅的画面,显得那样的活灵活现,历历在目。

就那个孩子,才十一岁就钻师师姑娘床底下的孩子,居然成为了大宋开国以来,不,是自有科举以来,最年轻的状元。

没想到啊没想到,跟自己在床底下肩并肩的少年郎居然成了状元……

一干正在道别的年轻人看到了这位老先生呆若木鸡,僵立在那里没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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