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了
奈何自己绞尽脑汁,偏偏灵感全完,而现在却因为昨日的际遇,再加上身体被掏空之后的空虚感,以及跟花魁姑娘同呼吸共命运地在床底下躺了一夜。
终于在极度地羞耻与意冷心灰之中,灵感的火花陡然迸发。
花魁姑娘,此刻就伏低了身子,看着跟前这位名震天下的骚人墨客表率周大家,此刻正趴在自己的床底下奋笔疾书。
看着那落于纸上的字句,情不自禁地开始轻诵出声来。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指水飘绵送行色……”
伴着那位有着一副好嗓音的花魁姑娘的低吟浅诵。
周郎的脑海里边,再一次浮现了昨日在运河之畔,见到那些年轻人折柳相送的场景……
虽然此刻身体已经被掏空,但是脑中的灵感当真乃犹如泉涌。
一旁的花魁姑娘,痴痴地看着那些字句,看着这一首显得那样惆怅与悲凄的佳作。
哪怕是被这一首词扰动得内心酸楚不已,可是此刻又有强烈的狂喜仿佛要从胸中溢出。
“声名天下的周大家,居然在老娘床底下写出了这情深意挚,必定会流芳百世的名作。”
当周邦彦最后一笔落下,便身心俱疲地将笔往旁边一撂,径直瘫在了床底下。
原本就已经被掏空了身体的他,此刻灵感也仿佛被这一首词抽得一滴不剩,当真可谓是干透了。
……
而这位花魁姑娘,则是小心翼翼地抄起了这一份诗词原稿。
激动得眼泪花直冒的她,反复地咀嚼着这首精妙到极点的词,很快就明白了周大家所填的乃是兰陵王的词牌。
作为小地方的花魁,哪怕是地方再小,只要能够当上花魁的姑娘,好歹文学素养都有一定的造诣。
从此刻开始,自己这位名不见经传多年的小地方花魁,必然能够再创辉煌。
幸福地险些落下了泪水的她,娇声轻问道。
“周郎,不知这首佳作,可有名字?”
“柳,一字足矣……”整个人肉体与灵魂都被掏空了的周邦彦呆呆地看着床板喃喃地低声道。
“奴家谢过周郎所赐,奴家先去梳洗打扮,再来侍候周郎……”
欢喜无限的花魁姑娘闪电一般的速度消失在了屋外,兴奋到无法压抑的笑声。
回荡在闺房内外,生生把周大家给吓得打了个激灵。
清醒过来的周邦彦这才想起,老子还光着腚躺在床底下,这要是让人看到,那还了得?!
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太尉听闻陆教头有把好刀……
当日夜,在这座小城最大的勾栏内。
这一首出身周邦彦之手的大作《兰陵王·柳》,就被那位即便腰酸背疼,但仍旧拿出了十二分准备的花魁口中,低吟浅唱而出。
瞬间,整个勾栏界都直接轰动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周邦彦这位大宋骚人墨客的表率。
居然在这座位于大运河畔的小城里边,创作了一首足可以流芳百世的佳作。
昨天在运河边,原本想要离开小城,因为周大家的到来,而推辞了行期的那些年轻人们更是激动的恨不得手舞足蹈,以表内心之激动。
而此刻,因为心神尽耗,元阳尽出,实在没有精力出席的周邦彦。
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将自己那首大作重新抄录下来,又给那远在东京汴梁的师师姑娘,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
交给了自己那位心腹亲随,让他今夜即刻启程,无论如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东京汴梁,交到师师姑娘手中。
可惜,昨天同样一夜未眠,手足酸软,腰更是直不起来的心腹亲随只能硬起头皮答应了自家老爷的吩咐。
接过了书信之后,心腹亲随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老爷,小人若是去了,继续南行的话,那您身边可不就缺了人照应……”
周邦彦一想到自己昨天做一一夜精疲力尽的梦,醒来就感觉身体完全被掏空。
不禁有些悲伤地往椅背上一靠,颓然地摆了摆手道。
“老夫身体不大如前,怕是得歇息上一段时日,正好在此地等你。”
心腹亲随忍不住打量了眼老爷那副憔悴样,想想昔日自家老爷勾栏里边呆上几天几夜还能中气十足,精神抖擞。
而今不过一夜,就像是残花败柳一般,着实心生怜意。
“那就还请老爷保重身体,小人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嗯,去吧。”
……
陆谦快步来到了顶头上司八十万禁军都教头赵都教头跟前,恭敬一礼。
“不知都教头唤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是陆老弟,来来来,咱们边走边聊。”
这位平日里向来不苟言笑的赵都教头,此刻却笑得显得份外地亲切。
拍了拍陆谦这位武艺高超,很有能力,也很有事业心的下属以示亲热,这才问道。
“老弟既然认识状元公,为何也不跟老哥哥知会一声?”
“若不是昨个徐虞侯跟老哥我说起此事,老哥我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听到了这位平日里只会拿腔捏调,装腔作势摆出上级威风的顶头上司那亲切的询问。
陆谦一脸错愕地看向对方。“徐虞侯?”
“嗯,不错,徐虞侯让老哥我过来寻你,说是有事要跟你好生聊聊。”
“无意中提起,你小子居然就是那日咱们太尉独子智惩市井无赖的证人。”
“而且状元公似乎对你印象颇佳,徐虞侯找你聊事,说不定你小子鸿运当头了,倘若日后高升,可莫要忘记老哥哥才是……”
听到了赵都教头的这番话,陆谦的内心也不禁有些惊喜交加。
可是终究还没见着那位徐虞侯,自然也不知道真伪,跟赵都头应付着,很快就赶到了徐虞侯处。
赵都头却连捞着进去的机会都没有,眼巴巴地看着手底下这位武艺超群的陆谦朝前大步而行。
而自己则是被守门的士卒给拦在了门外,只能悻悻地转身而去。
足足呆了柱香的功夫之后,陆谦这才顶着一张懵懂的表情,缓缓地走了出来。
方才徐虞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跟自己亲切交流的模样,让事业心很重的陆谦感觉如梦如幻。
最重要的当然不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笑脸,而是对方带来的消息。
喜好收藏各种上好兵器的高太尉从状元公那里知晓了自己是一位很有本事很有能力的教头。
且听闻了自己采办到了一把上好的宝刀,便托了这位徐虞侯过来,让他来寻自己。
吩咐自己明日携宝刀前往帅府,好好地让这位大宋太尉欣赏欣赏。
这对于已经花费了重金,好不容易才购下了一柄宝刀,正愁应该怎么跟状元公说明白。
请状元公高璋替自己引荐的陆谦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到犹如做梦一般。
一想到明日,自己就可以将那柄耗巨资搞来的宝刀,献给高太尉,以结好这位大宋太尉。
若是能得青睐,想来,自己的事业,定然能够更上一层楼。
一思及此,内心无比美滋滋的陆谦喜欢得差点乐出声来,恨不得直接转身飞奔回府。
向家中的美娇娘黄氏倾诉今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但考虑到明天就要去见太尉,倘若今日就得意忘形,旷工而去。
说不定会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万一传进太尉耳中,惹得太尉心情一恶,指不定自己的前途,就会由明转暗,着实不值得。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陆谦抖擞精神,朝着正在列队的禁军所在快步赶去。
……
第二天一大清早,黄氏就开始给夫君梳洗打扮起来。
看着高大英武健硕的夫君,经过了自己的精心装扮之后,越发地显得气宇轩昂,不禁满心欢喜。
“可惜今日早了些,家中也没有什么鲜花,要不夫君再等一会再出门。
妾身亲自去寻来,若是给夫君簪上一朵,想必更加好看。”
听到了娘子黄氏这话,陆谦不由得心中一暖,握住了爱妻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多谢娘子,让你多多费心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为夫还是早些前往帅府才是。”
陆谦终于怀抱着宝刀,挥手与那立身于院门口处的爱妻黄氏道别。
这才一纵身下座骑,朝着那太尉帅府所在的方向疾行而去。
清晨时分,街市上也没有多少路人,策马急驰的陆教头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就抵达了帅府所在。
将马栓好之后,陆谦这才解下了那悬在马背上的宝刀,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这才向着那守备在帅府门口处的禁军士卒迎面走去。
看到了这位怀中抱着一柄颇为惹眼的宝刀的健硕男子快步行来。
守门禁军士卒中的一位,已然上前一步,露出了一个殷切的笑脸。
“来者可是陆教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何人,胆敢擅闯白虎节堂!
陆谦跟随着这位禁军士座,行走在这建筑物密布的帅府之中。
只是这个时候,帅府内可没有什么人迹,只有时不时巡逻的禁军士卒往来。
抱着怀中的宝刀,一跟前行,七弯八拐,绕得头昏脑涨的陆谦,终于随着这位禁军士卒赶到了一处院子。
“你就在此地等候,莫要胡乱走动,我这便先去看看太尉来了没有。”
“辛苦这位兄弟了,那,哎哎哎……”
陆谦话都还没说完,这位脚步匆匆的禁军士卒已然消失在了不远处的转角。
独留下了陆谦一人,呆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边傻站着。
陆谦站在原地发了会呆,心想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重要的是这会子太阳高挂,日头甚毒。
陆谦左右一打量,就看到了前方的大房间,大门敞开。
算了,进去看看,哪怕是先寻个地方坐下歇歇脚也是好的。
陆谦捧着刀,晃荡到了这间大屋子跟前,迈步跨步进了屋子,若有所觉地一抬脑袋。
就看到了这位大屋子的面朝着大门的位置上方,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白虎节堂?”陆谦呆呆地看着牌匾,喃喃地念出了这四个大字。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谦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就看到了十数名身形魁梧的披盔带甲的武将,簇拥着一位须发花白,却犹自精神抖擞,老当益壮的披甲将领正朝着这边快步行来。
其中一人,下意识朝这边一看,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怀中似乎抱着一件兵刃,傻不愣登地站在白虎节堂之中,直接就毛了。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白虎节堂!”
其余披盔带甲的将领听到了这一声吆喝,都下意识地手扶腰畔刀柄,警惕地朝前看去。
“我,下官乃禁军枪棒教头陆谦,特奉太尉之命,前来送刀予太尉一观。”
那位须发花白的武将,毫不客气地直接拔出了腰畔的兵刃,厉声喝斥。
“此乃军机重地,外人绝不可无故擅入,汝一个小小教头,非但入内,还身上藏械。”
“来人,速速将他拿下!”
随着他的喝斥出声,那些武将们也都纷纷抄刀在手,目露凶光地向前进迫。
陆谦看着那些拔刀在手的铁甲武将步步进逼,差点就疯了。
老子真是送刀的,可这帮子武将明显一看就不像想讲道理的人。
陆谦只能憋屈地一声长叹,将手中的宝刀撂到了脚边,束手就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