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炁化三清
可见到刚才这一幕,玄虚也是有些担忧起来。
刚才十二州军队军气和血气的冲击,便是他也要避其锋芒,但这库洛在承受之后,却迅速恢复。
而玄虚只能看出对方并非恢复,而是另外一种状态,如此诡异的手段,让他怀疑自己能不能拖住这个怪物。
他一边继续观赏祭祀仪式,一边暗暗同其他人联系。
此刻已经到了秋官司寇上前,这一位主掌函夏邦禁,也就是法律、刑罚和治安等方面,因此他献祭的东西有一点点特殊,乃是一份份宗卷,以及一些记录。
其中宗卷指代的是去年一年时间里,函夏所有案件的记载,此刻献祭而上,等同于请诸神鉴定。
这也是函夏保证司法公正的一大手段,一旦宗卷内的记录和信息,同诸神以及函夏地脉记录有差别,都将呈现在帝君、诸神面前。
至于那些记录,部分是内部对于冤假错案的处理信息,部分是函夏去年新接手的太虚幻境。
当然,去年如果有针对某条律法的修改,也会在这个时候上奉。
这些东西,在祭祀之下,化作一根根细长的锁链,刺入虚空,发出阵阵铁索之声,稳固现有的法理。
同时,也有部分灵光落下,给与那些被冤枉之人更多的补偿。
此举对外的表现是弥罗等人法理运转更加艰难,函夏秩序更加稳定,同时去年一年太虚幻境融入函夏地脉带来的道则法理变化,也是逐步恢复,影响进一步降低。
依旧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冬官司空,奉上的是去年丰收的粮食,以及针对今年的规划工作。
粮食之上,凝聚着浓郁的愿力,至于工作规划,同秋官司寇对应的部分有所重合,即为针对函夏去年太虚幻境融入地脉之后,带来的地气和山体变化。
当然,眼前这些,现在都不值得在意。
众人都被冬官司空最后一件祭品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本书。
一本被诸多稻谷环绕着的书。
看到这本书,包括弥罗在内,全场所有函夏人都是站了起来。
钱志文更是苦笑道:“农家好大的手笔,竟然在这个时候献祭这样的东西。”
弥罗也是低声喃喃道:“我没看错的话,那书本周围的稻谷,并非实质,而是灵机自然凝聚而成,看样子,农家又要出现一位家主了啊。就是不知道是平、戎、声、寰、海、航中的哪一位。”
“声、寰、海、航,四位分别是在小麦、玉米、大豆、马铃薯四个方面有所成就,同稻谷不符合,应该是平、戎两位大贤。说起来,农家这一代可以说是诸神大战,一次性出来六位大贤,就是可惜他们个个忙碌于农田之中,情愿零零散散发表自己的看法,已经将一些成果告知他人,方便百姓慢慢学习,也不愿意花费时间去汇总成书。”
说到这里,钱志文敬佩道:“用他们的话来讲,他们是希望天下万民无需担忧食物,家主的位置不重要。至于著书立作或者青史留名,放在晚年就好。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某位被家里烦的不行,选择应付应付,否则就他们的成就,不该只有这点异象才对。”
“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毕竟他们的实验资料,六官和农家早就有备份,相关理论也是研究透彻,只是缺少他们亲笔写下,凝聚心意罢了。而在他们看来,与其花费一两年的心血和时间去做荣誉性大于实用性的重复工作,倒不如多种两亩地。”
说着,弥罗嘴角微微勾起。
作为十二世家之一的农家,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被视作丰收的象征,像现在函夏大地祭祀的稷神,据说就是农家的始祖之一。
而函夏百姓如此爱戴,信任农家的原因,在于其家主上位有两项前提。
其一坐稳从三品农业司司长,并确保任职期间,函夏农业没有任何非自然衰退现象,或出现储备粮不足的情况。其二是著书立作,完成一部能够让函夏大地农业有一定程度发展的作品。
二者只能做到一项的,最多成为代理家主。
因此,农家也是十二世家中,代理家主最多,正式家主最少的世家。
而现在,冬官司空代献书,显然是农家要有新的家主了。
这也是在场所有函夏之人,兴奋的原因。
弥罗可以感受到,从书本出现之后,海量的愿力受到牵引,向着此地汇聚而来。
第277章 稷神名
星星点点的愿力,好似浪花一样,源源不断的汇聚在北方天阙之上,原本应该是以星光、阴寒、壬癸水和冬季为主要概念的天空,染上了一片金色。
并且随着愿力冲刷,阴寒之中浮现出一缕温暖。
很快那愿力就是化作了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愿力滑过,稻浪滚滚,好似金色的海洋在海风的吹拂下,泛起金色的浪花。
一个满头大汗,衣角结上盐霜,皮肤晒得黑中透亮的青年,出现在其中。
他看着金灿灿的稻谷,笑着弯下腰,开始重复性一株株、一穗穗的辨认寻找他梦寐以求的混生在稻田良种,身上的汗水虽然越来越少,气息也同稻田相合,但每次弯腰抬头,他的面容便苍老一份。
“他这是耗尽心力?还是进行了某种交易?”
围观的库洛眼中浮现出一丝丝的诧异,他能够看出那田野中的男子,修为境界起码到了法相境,按道理在死前都能保持原本的模样。
但他不断衰老的样子,以及田中中越发沉甸的稻穗,显然是男子放弃了自身功法的某些特性,换取了另一方面更加强大的功效。
‘牺牲延年益寿的功效,或者定颜的功效,换取自身种植的稻穗成长更加优质,还是通过大量消耗心力,带动成果质变?这种做法,倒是有我成就传奇天命之后的感觉,可哪怕那时候的我,也不会为了区区凡人做到这一步吧。’
库洛无法理解,作为最年轻气盛的时期,此刻的他甚至无法理解突破后自己对于国家,对于土地的关心,自然更无法理解农家的理念。
看着那勃发的愿力,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若是能够将这些愿力汇聚,都足够一位半神尝试凝聚神职,荣升真神之位了吧。不过,我记得函夏似乎有很多丰收、农业的神祇,他应该也上不去……’
库洛正在思考,但他突然看到在稻田的边上突然浮现出一片翠绿之色,同时淡淡的神力缓缓落下。
在稻田的四周,走出一位位稷神的虚影。
东边走来的四位,身边同样有着稻谷,但稻谷并非核心,更多的是瓜果蔬菜,绿油油,肥嫩的菜叶上悬挂着晶莹的露珠,红彤彤的果实上放射着丰收的光辉。
南边的两位,同样有一片水稻,不过在水波之下,还有一群鱼儿缓缓游动,在明镜一样的水面顿时荡漾起了一道道波纹,带起阵阵稻香。
北边和西边的六位,身边同样有着各种各样的景象,有的身边挂着一串串玛瑙似的葡萄,有青有紫,各个晶莹透明,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有的身边生长着柿子树,一个个鲜红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高高的挂在枝头,将枝干压弯,看上去就要被折断了一样,还有的……
每一位神祇走来,都会让丰收的景象更加夺目。
他们是这一代十二州对应的稷神,一神掌管一州丰收,个个都是从三品的大神。
此时他们一一显现,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位后来之人。
几人目光交流,丰收的景象不断向着稻田靠近。
下方的弥罗忍不住笑道:“我过去一直以为传说之中,稷神抢夺农家家主的传说是假的,想不到是真的,不过平老日后要去哪里啊?我记得他可是出生成长于北方,祖籍偏向于南方,这些年为了种植和培育,更是东南西北都跑了个遍,最重要的两次实验,一次在东边一次在南边。”
“所以你没发现,那些动手的稷神,不会北方,就是南边,偶尔东方的会插手,但西方的基本在看戏吗?”钱志文笑着回应,有些感慨。
“我在浩然府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农家的前辈学习过一段时间,他说对于稷神而言,他们最期待的就是有人篡夺他们的神位,那代表着有人在他们的基础上,走的更远,更能够担任稷神的位置。一如当年第一代农家家主,在发现后继有人之后,便选择前往天外天,将人间放手给后辈一样。现在的稷神,也只是遵循着这古老的传统,希望有后继之人能够顶替自己的位置。”
说到这里,钱志文的面色也是变得有些奇怪。
弥罗看了一眼,便大概猜到了其中原因。
在函夏,稷神算得上是神道之中的异类,明明不是仙道修士,但一些思想上,却和仙道兼职神道的修士非常类似。
他们不介意身上的神位,甚至不介意后世子民将自己的传说,依附到继承人的身上。
对于这群稷神而言,似乎只要有人能够开辟新路,并且拥有足够的神力,保证五谷丰登就好。
至于他们自己,被人们遗忘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为此,历代掌管教育、文化、礼仪的春官宗伯也算是愁掉了不少头发,他们为了让人们记住历代稷神,甚至还特地进行多次宣扬。
但最后这些举动大多都是被先代稷神否决,用他们的话来讲。
“我等已经离去,无法为农民提供帮助,若是为了区区虚名,让人们继续祭祀我等,以至于继承之人神力不足,反倒是罪过。”
最后,春官宗伯也没办反,他只能退而求次,尽可能将所有稷神都塞进庙里,并且直言传承关系,并且在所有涉及到神道更替,或者是涉及到神道的高等教学之中,掺杂一些历代稷神的故事。
而将历代稷神进行区分,算是涉及到农业和神道大多数考试的必考题,区别只是这次考试选中了某一州,或者某几州的区别而已。
而神道名字本身是有一定力量的,加上被继承之后,通常名字的一部分也会被跟着一起继承。这也就导致历代稷神的名字非常相似,加上本身继承关系,以及四周愿力的影响,非常容易混淆。
当初为了将这些神名全部记下,并且完全分类弥罗是选择了直接作弊,用宝镜记录,宝卷记载。
时至今日,他想要确定某一代稷神的名字,还是需要看一下宝卷内的记载。
弥罗开挂作弊尚且如此,可想而知钱志文当初学的有多痛苦。
第278章 六玉器
钱志文显然也不大想回忆当初学习和背诵历代稷神的可怕回忆,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四官祭祀之后,便是天地二官祭祀,不过今年的祭祀因为和食仙赛合并一起,会有些许差别。”
“收尾吗?按照过去的惯例,祭祀结束之时,便是天官将贡品献祭给天外天的帝君和诸神万圣的时刻。但这一次,既然和食仙赛合并,贡品是分两次祭祀,还是等到食仙赛之后统一献祭?”
弥罗对此,也有些好奇,毕竟对于这次祭祀的具体流程,六官是一个字都没有泄露,大家只能按照过去的惯例进行猜测。
不想钱志文也是摇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这个级别也不是很清楚,我们看着就是了。”
说完,钱志文看着下方地官开始颂念新的祭文。
伴随着悠扬宛如从太古时代传递而来的古老歌谣,四官祭祀供奉的力量顿时凝聚在一起。
边上刚刚停顿片刻的上万乐师再次齐奏,听着毫无违和的节奏变化,弥罗不由惊叹一声:“不愧是函夏十二州选出来的顶级乐师,如此变化,竟衔接的如此自然。”
边上的钱志文也是点了点头,唯有眼眸之中流露出的些许赞叹,显露出他对于乐师的表现惊讶。
毕竟,这一次齐奏比起原先直接演奏要惊险不少。
音本是无形之物,由人心而起,感于物,形于声。
函夏祭祀之乐本是以人心,借乐器,发出声响,向天外天诸神万圣,帝君真君祈愿的一种方式。
万音合鸣的祭祀之乐,也是一种科仪,甚至也可以称之为音阵。
而阵法一物,蕴含镇之意,将无形之音,赋予镇意,难免如旋风化激流,惯性大幅度增加。
在这个金虹城中钟鼓之声依旧,处于前音刚绝,余音尚存的时刻,乐师齐声变调,说得夸张一些,就是这些乐师,在同同金虹城钟鼓阵法的残劲碰撞。
但他们却借助前后顺序变化,或是以横笛,或是以竖萧,再或是金钟玉磬,筝琴相伴,好似阶梯一般,让激流缓缓下落,于重重妙音之中,转入地官司徒的祭文节奏。
随着金虹城阵法变化,四方四官手中的器具光明内敛,在一声声钟鼓乐器之身中,吸纳二十八星宿之力,整合四方法意。
东边春官宗伯手中器具光辉,收纳角、亢、氐、房、心、尾和箕,合文气而凝聚成一方通体呈现淡青之色,上端尖锐,下端平直,其上似有龙纹搭配的长方形玉圭。
轻轻晃动,文气翻滚,指引函夏未来变化,展露出函夏勃勃生机。
南方夏官司马手中器具光辉,凝聚井、鬼、柳、星、张、翼和轸,收拢遮天蔽日的血气,以及十二州兵将的军气,化作一方通体赤色,呈长方体状,一端斜刃,一端穿孔,搭配凤纹的玉璋。
此物浮现之后,兵戈铁马之声衰弱,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加危险,就像是内敛的兵器,看似平常,却更让有心人警惕。
紧接着的秋官司寇、冬官司空手中器具光辉,也是分别凝聚了雕成伏虎形,配律法文字的白琥和半圆形,配山水纹路的玄璜。
四件玉质礼器成型之后,四方四灵之力,在地官手中汇聚,挤压其手中器具光辉,化作一个内圆外方,呈筒形,配十二州纹路和一道虚幻龙纹的黄琮。
轻轻摇晃,金玉碰撞之声响起,万丈红尘浮现,这正是地官准备的祭品。
地官司徒,主祭地,掌邦教,统人口、财政。
可以说,四官管辖之物,地官都略有涉及,也正好以黄琮承载青圭、赤璋、白琥和玄璜。
而黄琮承四器之后,天官手中的器具光辉也是凝聚出一方圆形中央有孔的苍色玉璧,其上布满了周天星斗的轨迹,配云纹,刚刚出现,便有无穷清气从九天之上垂下,使其熠熠生辉,同黄琮相互辉映。
‘这是……函夏天象运转图?不对,苍壁虽然蕴含函夏天象运转之妙,却需要黄琮配合,所以这是函夏天地乾坤法理图才对。六官这次这么大方吗?林师兄和王师兄没来,实在是可惜了。’
起身的弥罗在心中感慨一句后,仔细观察那苍壁,希望从中摄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同他一般的还有在场所有天一境以下的修行之人,他们纷纷起身,心神同那苍壁相合。
唯一的例外大概是库洛,这家伙虽然有等同于天一境的修为和力量,但面对苍壁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探出脑袋,瞳孔迅速充血,单片眼镜也是被细密的裂缝布满。
而弥罗这边,忍不住引来宝镜之力,观摩苍壁。
这一观摩可不得了,毕竟那苍壁并非弥罗一开始认为的天之真意,而是一种包罗和另类的承载意境。
严格意义上来讲,苍壁对应的概念和弥罗的弥罗妙有宝光非常类似,都是包罗万象之道。
因此,弥罗以宝镜映照真实的时候,便陷入一种近乎于神降的特殊状态。
他的心神超脱了物质的限制,进入了一方广大浩淼、无边无际的玄妙世界。
与此同时,弥罗身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缕玄光,初时还不如斗大的火光,可片刻功夫后,却迅速铺展开来,覆盖四方。
说来也奇特,这玄光似近实远,看似通透无色,却又仿佛蕴含万色,明明扎根于虚空之中,又有一种超拔物外的奇异感觉。
处在玄光之下的弥罗,也是被染上了一丝丝超凡的气息,此时的他虽然还在函夏,却宛如立在天外琼楼之上,处在缥缈云烟之中。
近乎无穷无尽的感悟、灵感、信息向着弥罗的心神倒灌而下,直接的似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爆一样!
亏得此时妙有境内三道清气浮现而出,摄来宝镜,将其倒影出的信息烙印在自身身上,而后随着自身转动,影响整个妙有境的法理。
这也是弥罗第一次见到三道清气出现消耗,他知道不好,但心神却有些不受控制的同苍壁相合,只能想方设法将种种力量注入宝卷之中,激活内里名字。
但这样还是不足,消耗对于增长,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并且,伴随着清气的消耗,弥罗心神之中的宝镜也是随之出现变化。
原本虚幻不定,非金非玉的宝镜呈现出些许玉石的之地,镜面上的蒙蒙清光,也是一点点变淡,背面密密麻麻纹路清晰可见的花纹,则是逐渐被苍璧上的纹路代替,那些好似神名,又似图案的纹路,隐匿入星辰和天象之中,甚至镜钮之上的弥罗真名也似乎受到了影响。
外界观察着诸多弟子变化的德妙道人,在见到弥罗身边出现神祇虚影、沙弥灵童、道人比丘的虚影时,还没有察觉到不对,等到这些虚影四周浮现出宝树、金莲、神国、净土的虚影后,立刻来到弥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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