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婿 第205章

作者:丛林狼

  “走,看看去。”秦怀道穿过正厅,来到后院。

  后院一般都是主人居住之所,秦怀道见兄弟们打到现在还没有乱,还能保持以小队为作战单位往前推进,牢记团队作战的重要性,不再是乌合之众,心情大好,快不上前。

  罗英见一路过来没自己什么事,手痒的不行,低声说道:“薛大哥,你保护阿叔,我去看看。”不待薛仁贵答应,拎着刀冲进去。

  偷袭在悄无声息中展开,超前的战斗理念和方式将对手碾压,一边倒屠杀。

  秦怀道来到后院一个小院子里,看看四周,居然是练武场,旁边摆放着十八般兵器,还有石锁等,忽然听到里面有打斗声,还有愤怒的吼声,显然有人提前发现危险,丢给薛仁贵一个眼神。

  薛仁贵会意的点头,示意一支小队留下保护,冲了进去。

  没多久,一帮人出来,举着火把,押着一人,双手已经被卸掉,脱臼,痛得额头上满是冷汗,但咬牙忍着,倒也是条汉子。

  罗英身上被人划了一刀,但伤势不重,秦怀道上去看看,确定无大碍后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是这人实力不俗。”罗英郁闷地说道。

  “行啦,找点药处理一下。”秦怀道说着来到俘虏跟前,上下打量两眼,冷声问道:“聊几句?”

  “你是谁?”对方怒喝道。

  声音跟打雷似的,秦怀道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后说道:“别废心机了,大声也没用,几十名巡逻队都被干掉,房间里休息的也被干掉,还活着的就只有你一人,没人来救你。”

  “怎么可能,五百精锐,你到底是谁?”对方愤怒地问道。

  “我是你想杀的人,说说看,你又是谁?”

  对方打量着秦怀道:“不认识,为何对我动手?”

  “装傻就没必要聊下去了。”秦怀道懒得再问,对薛仁贵说道“一队外围警戒,一队守门口,剩余的补刀,搜查。”

  “明白。”薛仁贵马上安排,队伍再次行动起来。

  秦怀道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根铁棍,足有五六十斤重,轻松挥舞两下,漠然说道:“我这人不喜欢逼供,同样的话也不喜欢说两遍,现在我问,你答。”

  “凭什么告诉你?”对方梗着脖子喝道。

  “咚!”秦怀道一铁棍砸在对方膝盖上。

  对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起不来了,痛的直抽抽。

  秦怀道漠然说道:“私养五百杀手,按唐律,以某犯罪论处,你死有余辜。”

  “你是朝廷的人?”对方大惊。

  “总算开窍,说吧,你是谁?”秦怀道盯着对方,一副随时可能暴起的架势。

  对方怒吼道:“朝廷又怎样?朝廷也不能私闯民宅,无辜杀人。”

  “私养五百死士,你这可不是民宅,是谋反的老窝。”秦怀道冷冷地说道,大铁棍朝对方脚指头位置用力一戳。

  “啊——”

  对方惨叫出声来,感受到脚趾头粉碎,十指连心,如何能忍,痛的眼角猛抽,意识到眼前这人不同于其他朝廷命官,不会笑里藏刀讲仁义,是个一言不合就下死手的狠主,惹不起,低下头去。

  “不想说?”秦怀道漠然问道,见对方沉默不语,顿时没了兴趣:“不想说就别说了,杀了吧,反正也没指望问出点什么。”

  “我来。”罗英正好过来,一肚子火没地方泄,抽刀就要砍。

  对方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眼前之人的狠,既然私养死士形同造反,不应该带走,打入天牢,审判后再问斩吗?怎么现在就动手?

  天下谁能不怕死?

  强势、霸道、凶狠,不过是怕死的伪装。

  眼看着锋利的刀就要斩落,这人彻底慌了,赶紧喊道:“等一下!”

  “嗡——”

  刀锋劈落,斩断头发,却在对方脖子上停下,割破表皮,一抹鲜血溢出,再晚上一点点,就必死无疑。

  对方一阵后怕,感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赶紧说道:“我是范阳卢氏请来的武术教头,教他们刺杀之道。”

  “所以你是一名杀手?”秦怀道反问。

  对方赶紧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拿钱干活罢了,也没作恶。”

  秦怀道乐了:“你一个杀手,居然说没作恶?”

  对方低下头去,沉默不语,秦怀道继续说道:“范阳卢氏的人呢?”

  “交代一番就走了,让我专心训练,等候命令。”

  “风雨楼的人吧?”秦怀道追问,见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惊诧,虽然掩饰的很好,继续说道:“说说吧,风雨楼据点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不是风雨楼的人。”对方赶紧说道。

  “不想说?”秦怀道盯着对方,目光冷厉如刀,带着看透人心的气势:“神剑山庄对吧?”

  对方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慌乱,低下头去。

  秦怀道心中有了答应,继续说道:“给我一个让你活命的理由,否则,死!”

  “你——”对方大惊,愤怒地看着秦怀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也配合了你问话,何必赶尽杀绝?杀了我,范阳卢氏肯定不会放过你。”

  “不杀你也不会放过,这个威胁不够。”

  对方乱了方寸,急忙说道:“我可以给你效命,我能打,擅长刺杀。”

  “雷武是你什么?”秦怀道忽然话锋一转。

  对方脸色大变,死死盯着秦怀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应该想怎么才能活命,告诉我雷武下落。”

  对方赶紧说道:“不知道,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哪儿。”

  “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价值?”秦怀道逼问道,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对方脸色发苦,想求饶,又拉不下面子,想透露些什么换命,又确实不知道什么,关键是不能说,否则死的更惨,想到风雨楼规矩,还有恐怖的惩罚,一咬牙,闭上眼:“杀了我吧。”

  “只要你说出风雨楼其他据点,可以活。”

  “说了死的更惨,杀了我。”对方声音沉重,多了几分死志。

  没人不怕死,但有比死更可怕的除外。

  秦怀道见对方不敢说,也想到什么,但不甘心,好不容易抓到个活口,对罗英说道:“打晕了带出去慢慢审。”

  对方一听要带回去,而不是当场斩杀,组织看不到尸体肯定会怀疑背叛,急了,忽然用力往横在脖子上的刀用力一扭。

  “噗嗤——”

  锋利的刀锋撕开脖子颈动脉,对方倒在地上,带着某种解脱,声音虚弱地说着什么,秦怀道蹲下,凑耳过去:“梅花堡,如果可以,救我妻儿,叫沈梅。”

  秦怀道听得真切,也懂了对方心思,对风雨楼的手段多了几分认识,宁死也说,这得多凶残?郑重点头:“好!”

  对方惨然一笑,闭上了眼。

  秦怀道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是条汉子,也重情义,可惜走错路了,将铁棍丢在旁边,让人一看就知道刑讯逼供,宁死不从,这么做能确保风雨楼不会动其家人,大丈夫言必行。

  “不要动现场,走吧。”秦怀道转身离开。

  众人跟着出来外面院子,一个个搜查小队返回,找到五十万贯银子,没有发现书信等有力证物。

  一行带着五十万贯银子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天亮前,队伍回到秦家庄,秦怀道将人遣散回去休息,和薛仁贵、罗英三人联手,找了个隐秘地方将银子埋了。

  府上虽然缺银子,但还不至于断资金链,这笔银子留着备用。

  埋好银子后,三人返回一个小院,毫无睡意,干脆烧了堆篝火,拿些肉烤来吃,一边闲聊庄上的事,将自己打算以秦家庄为中心,将四周打造成工业区的构想说了一遍。

  两人听不懂什么叫工业区,但清楚一点,就是以后会有很多工坊,需要很多人,一番畅谈,不知不觉天色放亮,秦怀道叮嘱道:“罗英,由你负责,秘密从附近各县找流浪乞丐送往茶山,少年则集中秘密训练,老人和妇人则帮着打理茶山,小孩弄个书堂,找人教识字,但不得透露出去。”

  罗英吓了一跳,这是要造反不成?

  秦怀道迎着罗英的目光,坦然说道:“罗英,咱们是一家人,有些话从未跟你提过,今天说透,圣上文才武略,是明主,但后面接班人未必,何况大唐看似繁华,实则危机四伏,咱们做这一切但求自保,未雨绸缪,懂吗?”

  “不太懂,但我知道跟着阿叔就对了。”罗英摇头。

  让一个武痴懂政治,确实有些为难,能信任就好,问道:“你跟我一段时间,也算出生入死,家中长辈怎么说?”

  罗英的父亲已经战死,长辈算起来只有一个,罗通,也就是罗章的父亲,罗英想了想,说道:“大伯找我问过一些事,我没敢直说,挑些能说的含糊过去,罗章哥交代过,但大伯之后再没问过,反倒是联络一些旧部过来,进了护山队。”

  “那就是支持。”秦怀道大喜,罗通可是个猛人,情商不高,但武力几乎无人能敌,虽然颓废多年,一旦恢复雄心,绝对天下惊。

  不过,罗通因屠炉公主之死被李二削去“殿下”官爵,革职在家,相当于软禁,无圣意不能启用,不然,可以忽悠过来帮忙。

  不过三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当打年纪,却被迫在家,想想都悲哀。

  秦怀道打消念头,叮嘱道:“茶山成立护山队,如果有人来调查,就说五十人,实则暗中训练五百人,和护庄队一样,顿顿有肉,养好了才能打,留下的十万贯拿去,天一亮就走。”

  五十万贯只埋下四十万贯,罗章反应过来,没有拒绝银子,想了想,问道:“煤山那边怎么办?”

  “找个你信得过的人负责,以后你坐镇茶山,一定要低调,一旦暴露,后果你懂。”秦怀道叮嘱一句。

  罗英赶紧答应,秦怀道看向薛仁贵:“薛大哥,护庄队保持三百人即可,不能再增加,这儿毕竟离长安近,容易暴露,三百人分散烧烤吧、府邸和工坊,问题不大,再多圣上会猜忌,你明天通知赵书文,扩大工坊。”

  “那需要人手。”薛仁贵提醒道。

  “周边招募佃户,他们租别人的田中,每年收益并不多,图个温饱,而且家中人多,田就那么多,不少闲着,这三天必须处理好,三天后动身。”

  薛仁贵会意的点头,罗英很好奇三天后去干什么,见秦怀道没有说的意思,打消念头,问起了罗章:“阿叔,路快修好了吧?”

  “还得一个月以上。”秦怀道随口应道,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匆匆离开。

  等赶到城门口时,正好开城门。

  顺利入城,在路边吃了点东西来到交通部官衙,刚在办公衙房坐下,水还没烧烤,李德謇匆匆过来,行礼后说道:“大人,今天早朝圣上点你名,让你去一趟,看着像有事,另外,监察府侦查司的人要不要撤回来?”

  侦查司的人正在追查当初带吐蕃军入境地人,现在案情明了,是范阳卢氏长安偏房干的,家主被炸死,卢建生也死了,但秦怀道不打算放弃,叮嘱道:“继续追查,找到所有带路人,并查明都是谁大开方便之门,叛国者决不轻饶。”

  “遵令!”李德謇也没打算放过这些人,不过是来看看秦怀道的态度,追问道:“那范阳卢氏的人怎么处理,关了半个月了。”

  “结案,写一份文书呈报圣上,由圣上裁决,不过提一嘴,不要明说,就说歹人攻击烧烤吧,造成巨大损失和伤亡,已由护国公府赔偿,是否朝廷给予一定补偿。”秦怀道叮嘱道,给李二打工提心吊胆也就算了,凭什么损失自己承担?

  李德謇听懂了,会意的点头离开。

  秦怀道并没有马上进宫,一边品茶,一边沉思一会儿到奏对,对禄东赞起了爱才之心,这家伙掌握不少情报,说不定手上还有一张情报网,万花楼只是据点之一,一个国家的情报网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万花楼?要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如虎添翼,得想个办法保下。

  至于和范阳卢氏的仇恨,干掉长安偏方,五百精锐,还拿到五十万贯银子,也算出了口恶气,至于范阳卢氏族地总部,慢慢算。

  一番思索,秦怀道扣了茶杯离开。

  半个时辰左右,秦怀道在甘露殿见到了李二,殿内没有其他人,显然有事要密谈,打起精神行礼:“臣参见圣上。”

  “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怎么了?”李二问道,放下奏本起身,绕过御案上前,指了指旁边,自己率先坐下。

  秦怀道也上去坐下,就听李二说道:“训练的怎样,何时出兵?”

  “回圣上,训练尚可,需要休息一下,恢复体力,三天后出兵可好?”

  “可!”李二满意地点头,三天等得起,追问道:“听说你昨天回来,太晚,朕就没召见,听说烧烤吧被攻击一事了吧,说说你的看法。”

  “回圣上,臣回来后听说,觉得事情蹊跷,仔细思考后夜审禄东赞,禄东赞最后交代了一些惊天内幕,但太晚,就没急着进宫,还请圣上恕罪。”

  “无妨,说说,背后之后到底是谁?”李二脸色微变。

  秦怀道刚才已经深思熟虑过,以李二之才,事情瞒不住,还不如主动交代,免得引起猜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告诉李二有个好处,李二会全力追查,还会支持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心中念头闪过,秦怀道正色将审讯结果一一道来,说的很详细。

  李二也听得很认真,但脸色随着讲述阴沉的可怕,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凶兽,眼神阴冷,犀利,随时可能亮出利爪,知道秦怀道讲完,李二阴依旧沉着脸不语,大殿温度仿佛骤降,秦怀道沉默不语,等着对方做决定。

  好一会儿,李二忽然说道:“怀道,你如实说来,朕……是不是一个好君主?”

  秦怀道吓了一跳,这是一个送命的问题,说不是,就是找死,说是,那弑兄禁父算什么?这个时代的人将孝道可是放在第一位。

  但不回答也不行,回答晚了更不行。

  无数个念头闪过,秦怀道心中一动,郑重说道:“圣上,是不是一个好君主,得由百姓评说,历史评说,而不是少不分士族评定。”

  “朕要你说。”李二冷的可怕。

  刚才一番话后,秦怀道恢复冷静,思维疯狂运转,正色说道:“圣上,臣以为……是!”

  “可朝中不少人说朕……”

  后面的话秦怀道不敢让李二说出口,太敏感,赶紧打断道:“圣上,臣斗胆,圣上是做天下百姓的圣上,还是朝中人的圣上?”

  一席话,却宛如一道闪电,瞬间撕开李二心中的阴霾。

  冰冷的眼神多了些亮彩,李二笑了,带着几分如释重负,几分看透,满意地笑道:“没错,是朕一叶障目了,朕是天下百姓的圣上,不是朝中的圣上,朝中大臣要做的事辅助朕成为一代明君,而不是评价朕,倒是你看的透彻。”

  秦怀道也如释重负,这李二愤怒起来压力太大,一般人还真扛不住,附和道:“圣上说的对,圣君者,心怀天下,朝臣者,为圣上分忧,朝臣不忠,无才,无德,又有什么资格评定圣上,无论圣上还是朝臣,都是为这天下繁荣,百姓安康,所以说,是不是明君,得百姓说,历史评,而不是少部分人,不过……”

  “不过什么?”李二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