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憨憨道人
“这次大主使罚去我们十万功德的由头,那一百多件堆积的案宗,谁有空去将其处置了?”荀卿院主问道。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于是荀卿院主又开口问了一遍。
这时界清真人才无奈地道:“院主,那些案宗最少的都已存放了三个月,而且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估计已经啥事都没了,咱们随便过一过,然后您这边盖印入册就可以了。”
“是啊,院主,界清真人说的有道理。”
“就这么办吧。”
“赞成。”
但荀卿院主却道:“不行,这些案宗必须全部一一查实并处置完毕,要是诸位真人自己不愿领命,那我就将这些案宗平分下去,你们各自负责一部分吧。”
众人面色一苦,但就在这时,方鉴却开口说道:“院主,不如就把这些案宗交给我吧,由我去处置这些案宗,也好趁此机会熟悉一下天法院的职司。”
在场的人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纷纷表示道:“好好好,这个提议非常好。”
就连一直摆着个淡漠臭脸的秦真人表情也一瞬间柔和了许多。
荀卿院主看着方鉴道:“你确定吗?”
方鉴点头。
荀卿院主道:“那好吧,这些案宗就交给你了。柯真人,下面你就带鸿清真人去拿案宗,并将我天法院职司及符牌令箭一一向鸿清真人说明,不要遗漏。”
柯孟清拱手振声道:“是,院主!”
随后荀卿便宣布道:“今日议事到此为止,各自散了吧。”
一瞬间,整个大殿内一道又一道仙光残影掠过,很快齐物盘周围的人便消失了一大半,简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现在方鉴终于明白,乐正真人说的天法院有人情味是怎么回事了。
第189章 方寸居
柯孟清将方鉴带到存放案宗的光箓殿内,说道:“此殿为我天法院存放所有案宗的殿阁,这里面的所有存放卷宗的书架都是由天工院特别炼制的。每一座书架都是内有介子空间,外有雷部禁制,必须持有‘天律金符’才能查阅。”
说到这里,柯孟清对方鉴道:“天律金符荀卿院主会为你办妥,我再和你说一下我们天法院的司职吧。”
“我们天法院总掌天庭所有的天条刑律,但你也知道,天庭所有的仙官以及道、佛两家修士,其实都有维护天道,执行天法的职责。而我们天法院,如果说他们是‘水’,那我们天法院就是水神,水怎样流,往哪里流,都要由水神来定。”柯孟清朝方鉴说道。
方鉴闻言目光一闪,道:“这么说来,天法院的权力很大?”
柯孟清闻言,脑袋微微扬起道:“不是很大,是非常大。天法院只有三个地方管不到,除了这三个地方以外,其余任何地方只要我们天法院一道符诏,就能干涉。”
方鉴问道:“哪三个地方?”
柯孟清领着方鉴一边走一边说道:“玉皇大天尊道场太微玉清宫,太上道祖的八景宫,如来佛祖的大雷音寺。”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兜率宫是太上道祖化身在天庭炼丹、办公的地方,而太上道祖的道场是在八景宫。
经过柯孟清一番详细的解释,方鉴终于明白了天法院所处的位置。
天条,并不是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够执行,天庭的所有仙官不论大小,道佛两家修士不论高低,都有责任维护天道法令,执行天律以庇佑苍生安宁。
而天法院的作用,就是代替玉皇大帝来给所有人解释天条,制定具体的刑罚并且有最终的解释权与绝对话语权。
同时,天法院还有权监督三界内外所有天条天律的执行,有权以‘纠法’的名义对所有部门、神仙、修士的执法过程、结果进行调查,并有再次判罚的权力。
“所以,我们天法院上面只有七个人。”柯孟清目光清亮地看着方鉴,然后清声道:“玉皇大天尊、四御大帝、大主使和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方鉴问道:“那如果天法院有错呢?谁来给天法院纠错。”
柯孟清闻言,顿时有些震惊地看着方鉴道:“鸿清真人,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必须马上从你的心里抛出去。”
方鉴没有再提这个话头,此时柯孟清已经带着方鉴在右侧一个书架前停了下来。
随后只见柯孟清从元神中召出一道闪着金光的方方正正的金符,他将金符往书架前一放,登时金符放出一道金光照在书架之上。
方鉴站在一旁,只看到那金光照在书架上,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金光里面的事物,那里完全是一片空荡荡的。
柯孟清笑道:“只有持有天律金符的人,才能看到书架里面的事物。”
随后柯孟清伸手一招,一沓厚厚的案宗顿时从那金光内飞出,然后落到了柯孟清手中。
“来,给你。”柯孟清将这些案宗全部送到了方鉴面前,方鉴也伸手将其接了过来。
“走,我再带你去挑一座居处吧。”柯孟清说道。
方鉴点头道:“好,有劳柯真人了。”
随后二人离开了光箓殿,在偌大的天法院中转了一圈。
最后方鉴选了一座环境清幽明亮,朴素淡雅的阁苑,然后将其命名为‘方寸居’。
“方寸居?”柯孟清看着眼前阁苑门楣上用法力烙印上去的三个大字,目光中有着一丝不解。
眼前这阁苑足有大殿一座,院落三座,环廊亭榭,楼台花圃样样都不缺,怎么看都不像是‘方寸’吧?
但当方鉴用法力变出两幅楹联时,柯孟清这才恍然大悟。
上联:渺渺方寸内,无法亦有天,为善不隐。
下联:茫茫方寸外,无天亦有法,为恶难容。
“好!”柯孟清点头赞道:“好联!”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时辰,这两个时辰中柯孟清只在方寸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虽然殿阁房屋众多,但天庭之上无尘无垢,根本不需要打扫,方鉴略微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了一下就住了进去。
不过没多一会儿,方鉴就被荀卿一道符诏唤去了天律殿。
“这是你的天律金符,只需将其收入仙官玉碟内,便自会与你的仙官玉碟绑定。”荀卿院主将一道金符送至方鉴面前说道。
方鉴接过金符,并依言收入了仙官玉碟之中,只见金符进入仙官玉碟后,瞬间便与仙官玉碟气机相容,绑定在了一起。
“这天律金符一共十二道,全都在我等天法官的手里。而且天律金符上达雷部,下达同僚。用它便可以与其他持有天律金符的天法官联络,并可以调动三界天兵以及风雨雷电等雷部神将及雷兵。”荀卿说完,看着方鉴道:“天法官权重责亦重,万万不可轻忽。”
方鉴闻言,当即肃声恭身道:“方鉴明白。”
……
在薛清霞回玉华观取功德的时候,岑碧青也抽空回了一趟阴榕山清风洞。
这些时日以来,她要么在凌霞山用‘鉴池’带着妖怪们栽种仙药,一边又要四处去找人推销凌霞山中的仙药。
总不能仙药长出来了不去卖吧?她和方鉴又是鉴池又是栽种,不就是为了卖仙药赚功德吗?
所以岑碧青这段时间几乎很少回清风洞,所以她这次回来,就准备把黑蛋带到凌霞山去,免得它独自一狗在这里孤单。
但是,刚刚回到阴榕山上的岑碧青却看到一个身穿襦裙,环佩铃铛的少女坐在高大的阴榕树下哭泣。
岑碧青眉头一皱,一眼看出这个少女是元婴境的修为,但此时她正坐在树下以手覆面大声哭泣着,所以一时看不清面容。
岑碧青落下山头,双脚踏风而行,瞬间便来到了少女面前问道:“你是?”
少女听到声音,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她那玉秀明媚的脸蛋已被泪水染花,但岑碧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咦?你不是定曲山木云洞内采菁真人的徒弟栾伶儿吗?”岑碧青惊讶地道。
定曲山木云洞就在阴榕山往西不远,平日里岑碧青与那采菁真人只是偶尔碰见会打个招呼,好几次也遇到过采菁真人带栾伶儿出山采药,所以也是眼熟。
但岑碧青话音刚落,却见栾伶儿突然起身跪拜在地,痛哭流涕地道:“求岑上仙救救我师父。”
“只要上仙救我师父脱灾,栾伶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岑上仙。”
“求求上仙,求求上仙了。”
栾伶儿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朝岑碧青磕头哀求。
岑碧青眉头紧皱,她先是用法力将地上不断磕头哀求的栾伶儿托住,然后问道:“你师父怎么了?”
栾伶儿泪流满面地抽噎道:“我师父她被东天府抓走了,东天府还说要把她判罪问斩。可我师父并未触犯天条,她是被人陷害的!”
岑碧青听着栾伶儿杂乱的描述,当即眉头皱得更深了,东天府,也就是东胜神州天君府。
这个名字代表什么?代表整个东胜神州仙官系统的最高权力,采菁真人不过一个真仙,怎么会得罪东天府的?
第190章 岑碧青的侠义之心
见栾伶儿越哭越伤心,岑碧青不得不用法力将她扶起并轻轻安抚,然后问道:“采菁真人被抓走多久了?”
栾伶儿抽泣道:“已有三个月了。”
说到这里,栾伶儿更是悲痛欲绝地道:“这几日来我四处求见这里的附近的所有土地、山神,还有和我师父熟识的那些上仙,求求他们救我师父……”
岑碧青惊讶地道:“三个月?那采菁真人不会已经被……”
“不,师父赐给我的法宝之上还有她的气机,这说明师父她没有死。”栾伶儿说着,急忙从怀里取出一条水云袖道:“岑上仙您看。”
岑碧青神念往那水云袖上一扫,果然发现上面还有原主人的气机,而且这气机十分凝实,说明采菁真人至少还没有性命之危。
于是岑碧青又问道:“那你求见这些人,结果如何?”
栾伶儿咬唇摇头,泪如珠落道:“都说无能为力……只有浅山土地公愿意帮我向天庭递案申情,但自递上去后三个月来一直没有回音。”
岑碧青道:“如果是土地公往天庭递案的话,只能走值日神的路子,这样定然会经过东天府,也许东天府把你们递上去的公案给压了下来。”
栾伶儿哽咽道:“岑上仙有所不知,浅山土地公并非是向值日神递案,而是请了一位雷部雷公帮我们递的公案。”
如果说还有谁官职不高,但却完全不怕东天府的话,那就只有五个部门的人了:太玄都省、雷部、太玄司局、天枢都省、天枢都司局。
岑碧青闻言稍一沉思,道:“我并不清楚天庭的职司,但若是雷部递案的话,肯定不会发生意外,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只能是接到这个公案的部司将其压住了。”
随即岑碧青又问道:“那你是如何找上我的?别人都不能帮你,我又怎能帮你呢?”
栾伶儿泪眼朦胧地道:“是浅山土地公指点迷津让我来找岑上仙的,他说岑上仙在天庭太玄都省有门路,认识太玄都省中的四品仙官,所以让我来找您。岑上仙,我没有什么宝物能拿得出手,我师父以前也与岑上仙没什么往来。但是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她自幼将我带回山中朝夕教导,一饮一食,一穿一戴都是师父为我准备。今师父横遭大难,我不能弃她不顾。岑上仙,求求您帮帮我师父,我栾伶儿愿意为您做牛做马,一生一世服侍您。”
说完,栾伶儿再次朝岑碧青磕起头来。
这一次岑碧青没有阻止她,只是淡淡地道:“你找错人了,这件事我确实帮不了你。”
岑碧青对自己的能力有数,她唯一能依靠的最大后台,就是拜入黎山老母门下的姐姐白素贞。而且她也清楚,那日来找自己的天庭四品仙官完全是看在方鉴的面子上,自己与他根本不熟。
所以这件事,岑碧青是真的帮不上忙。
在拒绝了栾伶儿后,岑碧青便御风而起,绕过栾伶儿飞到了清风洞前。
栾伶儿被岑碧青拒绝后先是一呆,随即匍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母亲抛弃,无依无助的孩子一样。
岑碧青听着身后茫然无助的哭声,也只是轻轻一叹,然后挥袖打开了清风洞的禁制。
“师父哇!”禁制刚刚打开,一条黑色的毛发锃亮,同时有些肥嘟嘟的小黑狗一溜烟跑了过来,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岑碧青的怀里。
小黑狗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岑碧青皓白如雪的手腕,岑碧青一把揪住它的耳朵道:“都跟你说了,不要跟狗一样行不行。”
“我就是狗哇!”黑蛋委屈地道:“对了师父,我这几天老听到外面有人在哭,从白天哭到晚上,又从晚上哭到白天,好吓人啊。”
黑蛋说着,仰起头用一双明亮纯净的狗眼盯着岑碧青。
岑碧青看着这双眼睛,心头不由一阵触动,刚刚她在栾伶儿的眼中也看到了这种眼神,那是对至亲之人的羁绊。
而在后方哭泣的栾伶儿听到黑蛋这话,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扑簌簌掉落下来,在伤心之时却又十分愧疚。
她连忙站起身来,泪眼模糊地准备离开,但这时在她身后却再次响起了岑碧青的声音:“你等等。”
栾伶儿闻言身体一僵,随后猛然回过头去看着岑碧青。
只见岑碧青抱着黑蛋转过身来,朝栾伶儿说道:“你现在反正也没办法,不如先静下心来,跟我说说你师父是如何被抓的吧?”
“我……岑上仙……”栾伶儿闻言,顿时激动地语无伦次,眼泪更是决堤而下,到了最后她只能一个劲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岑碧青将栾伶儿引至洞府内落座,先让她收敛情绪,而黑蛋见到师父回来开心地不得了,在洞府内外跑进跑出欢快不已。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后,栾伶儿逐渐平复了心情。
岑碧青对她说道:“我先要告知你一声,我与天庭什么四品仙官并不相识,可能我也帮不上你师父,只能帮你想想办法。”
栾伶儿点头道:“岑上仙放心,伶儿不是那种蹬鼻子上脸,无赖死缠的人,上仙肯听我讲述,伶儿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岑碧青点头道:“好,那你说说吧。”
于是栾伶儿便将她师父被抓的前因后果一一讲出,事情还是因栾伶儿而起,三月前的一日她独自外出采药,不了却被三个元婴境的妖怪袭击。
她一人难敌三人,最终被打败擒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却不料被那三个妖怪给带到了千里外的一座庙宇内。
并且那三个妖怪既不打她也不骂她,只是静静地等着,不知等了多久,庙宇之外却传来了她师父采菁真人的声音。
栾伶儿当时十分欣喜,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师父来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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