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做仙官 第611章

作者:憨憨道人

  如果没有方鉴在前面对着天庭、道门、佛门众大佬不断‘输出’吸引火力,玉皇大天尊又怎能毫无顾忌地连番改革天庭?

  虽然此次天庭对道门、佛门乃至于天庭内部的神仙都做了一定的妥协,但现在的天庭已经焕然一新,能够稳压道、佛一头了。

  想到这里,法海立时收起了怜悯之心,他目光坚定而冰冷地看着下方正在行进的车辇,内心暗自道:“对于定机这种败坏我佛门戒律之人,必须以霹雳手段予以惩处!”

  “鸿清真君。”法海这时朝方鉴问道:“何时破除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庇护,捉拿定机?”

  方鉴淡淡一笑道:“马上就可以了,你看。”

  说着,方鉴抬手朝前方一指,法海顺着方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李琰等人车辇前方十余里的一座山谷两侧,正埋伏着万余人手。

  这些人穿着黑色皮甲,手持刀枪,正隐藏在山谷两侧的密林中,而在山谷中央已经布设好了一大堆拒马、鹿砦。

  “这些人……都是凡人?”法海疑惑地道:“那定机可是玄仙道行,这些凡人又怎能……咦?这里隶属于长安府管辖,怎么会有这么多凶人聚集埋伏于此?”

  方鉴笑道:“这些人都是长安府内的流民,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是大唐官府钦定的‘反贼’了。那位靖安公主李琰名下有商铺三百间,庄园十七座,良田一百四十万倾,你知道这些财富都是怎么来的?”

  这种问题根本不用思考,法海直接说道:“民脂民膏。”

  “对。”方鉴点头道:“这里埋伏的一万多‘反贼’,其中有六千余人都是因为被靖安公主府强占良田而沦落为流民,最后走投无路,不得已聚众造反。”

  “但这么多人聚集,又在长安府眼皮子底下,长安府怎么没有发现?”法海问道。

  方鉴淡淡一笑,随后抬起右手,结成剑指,指尖霎时耀起道道清光。

  法海一见这清光,顿时明白了一切,“香火神力?”

  “对。”方鉴点头道:“凡天庭受香火神仙都有‘灵愿’神通,可以聆听众生‘许愿’,也可以用香火神力施展灵愿神通,助其许愿成真。方才这些人都在心中许愿,求神仙保佑他们此行顺利,所以我便用灵愿神通助成其愿了。”

  这也是方鉴成为混一诸天保护神,独享混一诸天香火的一大好处。

  “原来如此!”法海恍然大悟,“鸿清真君是要借这些人之手,来破除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

  “不错。”方鉴笑道:“专业的事,还要专业的人来。论对付人间皇帝,谁能比那些反贼更专业呢?而且人皇气运只对神仙妖魔等修士有效,对凡人可没有效果。”

  法海闻言,顿时一脸钦佩地道:“如此一来,只需拦阻那定机伤害这些凡人就行了。”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请法海道友亲自出手了。”方鉴说道。

  法海当即恭身拜道:“是,真君。”

  说话间,李琰等人的车辇已经进入了山谷之中,而当车辇被山谷内的鹿砦、拒马拦住去路时,护卫李琰等人的府军立时意识到遭遇了埋伏,府军校尉更是大喝一声:“护驾,有埋伏!”

  校尉话音刚落,山谷两侧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然后一万多大唐国‘反贼’举着火把浩浩荡荡从两侧密林中冲了出来。

  这时方鉴再次祭出一道香火神力敕放下去,口中神音振振道:“香火神力,引发孽业,该死者死,该伤者伤,该活者活,去!”

  话音落下,那道香火神力立刻散开万千光缕,落到了下方那些府军和造反的流民身上。这缕香火神力只在引发他们身上的孽业,身上孽业最重的难逃一死,而孽业轻的则会受伤,没有孽业的则可以在这一场大战中存活下来。

  随着下方府军和造反流民厮杀开来,法海也立刻飞身落下,他的目标是防止定机对这些凡人动手,虽然定机有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庇护让他无法靠近,但定机施展出来的神通法术和法宝,他却可以将其拦截,只要拦住了定机,那么破除李琰身上人皇气运的事交给那些造反的流民就行了。

第1008章 生民怨定机伏法戒

  “大胆刁民,本宫乃大唐靖安公主,你们竟敢刺驾,想造反吗?”造反的流民们付出了六千人死伤的代价打败了三千护驾的大唐府军,将李琰所在的车辇团团围住。

  但李琰却一点也不慌,她甚至在定机的陪同下走出车辇,站在车辇外的环廊上朝周围杀气腾腾的流民呵斥道。

  “呸!”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指着李琰道:“知道你是靖安公主,你要不是静安公主我们还不会来找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琰借着火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男子,见他身着粗布麻衣,脚穿草鞋,皮肤黝黑,当即冷笑道:“本宫怎会认得一个下贱的平民?”

  说完,李琰朝定机道:“用你的法术,杀了他们。”

  定机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行,我已经犯了淫戒,不能再犯杀戒了。”

  李琰闻言目光一冷,旋即讥讽定机道:“你既知自己已犯了淫戒,那又何必再忌讳杀戒?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大唐国的准驸马,不是佛门的高僧!”

  定机闻言一怔,脸上顿时露出了纠结犹豫之色,然而就在这时,下方那些流民已经大喊一声然后冲杀了上来。

  李琰见状二话不说抽出宝剑,一剑向下斩去,‘噗呲’一声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流民杀死,然后又是一剑斩下他的脑袋,剑锋一挑,那个流民的脑袋立时飞到了李琰手中。

  李琰直接将血淋淋的脑袋砸在定机怀里,然后满脸冷厉地道:“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你要是放不下你的戒律当初就别和我睡觉,现在不该犯的戒律你早犯了却又如此犹疑不决,婆婆妈妈,真不是个男人!”

  定机茫然地抱着手中的头颅,耳边听着李琰愤怒的话语,他心中似响起一道琉璃玉碎的声音,那是他的信仰,是他信奉了多年的戒律,现在破碎了。

  定机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眼睛也被手中那血淋淋的头颅给染红了。

  当定机抬起头来时,只见到李琰已经站在车辇外的环廊上与那些围上来的流民厮杀,李琰是有些武艺的,手中宝剑舞得凌厉异常,每次剑锋划过都会有一个流民身死。

  李琰杀得双目赤红,口中还不断厉声呵斥道:“尔等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也敢聚众造反?贱民就是贱民,缺衣少食不知好好耕织养家,却学人来造反,该死!”

  李琰这话无疑更加刺激了那些流民,只听得一个流民愤怒地喊道:“我等本是良民,好好在家耕田种地,种桑织麻,可你靖安公主倚仗势力抢占我等屋舍良田,逼得我们无家可归,无地可种!你更该杀!”

  “哈哈哈哈!”李琰大笑一声,道:“我乃大唐公主,天潢贵胄,你等不过平头百姓,夺占你们良田又如何?你们应该认命!不安静静当个饿死鬼,却像螳螂一样奋力舞动双臂来对抗朝廷,该杀!”

  但李琰一个人的武力终究有限,很快就被愤怒的流民们杀的力竭后退,朝一旁的定机喝道:“还不动手!莫非真要看我被杀吗?”

  定机猛然惊醒过来,他立刻抛下手中头颅,抬手一掌便朝那些流民拍去。

  只见得定机掌下法力涌动,一张巨大的手印陡然间从天而降,这一掌若是奏效,在场的数千流民都将化为齑粉。

  然而就在那大手印落下之时,一道金光佛印瞬间凭空生出,随后那金光佛印落下数千道金光,落到了那些流民的身上。

  当定机的大手印落下之际,那数千流民眉心立时佛光一闪,一道佛光咒印立时出现在流民们的眉心之上。

  那大手印落到那些流民们身上立刻便被眉心的佛光咒印化解,定机见此一幕,心头大惊,目光立刻朝四周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前方踏云立在半空的法海。

  “法海禅师?!”定机面色一怔,旋即又祭出法宝、施展神通朝那些流民打去,然而无一例外他的攻击全都被流民们眉心的咒印给化解了。

  这时流民们已经冲到了李琰身边,定机见势不妙立即将李琰护到了自己身后,但那些流民很快便将整座车辇拆烂,然后从四面八方将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流民眉心有法海的咒印,可以化解定机的攻击,而这些流民本身没有法力,那道咒印也不具备攻击性,所以李琰身上的人皇气运对他们不起作用。

  定机大感不妙,立刻仰起头朝法海道:“法海禅师,难道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吗?我自入道以来,一直勤心修行,侍奉佛祖,从未做过恶事,此番犯了淫戒,但也未曾伤害凡灵性命,还请法海禅师慈悲,饶恕我这一次吧。”

  但法海听完却淡淡地道:“戒律就是戒律,清规就是清规,你纵有百般说法,也休想逃过惩罚。”

  说到这里,法海侧身朝填上拱手一礼道:“再者说,此事已不由贫僧做主了。”

  定机朝法海行礼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清云缓缓落下,仅片刻之后便与法海齐平,青云之上霎时显露出两个身影来。

  当定机看到那个伟岸威严的身影时,整个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颤抖地道:“鸿清真人……不,鸿清真君!”

  “哼!”方鉴目光落到了定机身上,随后发出一声冷哼,这一声冷哼带着无尽神威朝着定机落下,定机整个人浑身一僵,随后直接被方鉴的神威压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

  而随着定机跪倒,周围的那些流民一拥而上,顷刻间便将靖安公主李琰按倒在地。

  感受着周围流民们的愤怒和杀气,这一刻李琰终于慌了,她挣扎了两下毫无作用,然后便抬起头来朝定机喊道:“定机,救我。”

  然而那些流民很快便将靖安公主给押到了一边,然后直接将她继续按倒在地,靖安公主吃了一嘴带血的泥,顿时感到难受至极,只听他她大声喝骂道:“大胆,你们这些贱民竟敢以下犯上!我是公主,你们这些贱民,贱民!”

  “定机,你在干什么?快救我!”骂完后靖安公主大声呼喊道。

  这时那些流民抬起头来看向了方鉴和法海,他们此刻也明白是这两位‘神仙’帮了他们,所以纷纷向方鉴、法海行礼参拜,然后开始哭诉靖安公主所犯的罪恶。

  然而定机此刻也朝方鉴说道:“鸿清真君,我愿意随您回天受罚,但请您放了靖安公主吧,求求您了。”

  方鉴无动于衷,定机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哀求,“鸿清真君,求您看在大唐国人皇的情面上,放了靖安公主吧,我甘愿上天庭受罚。”说完又是一阵叩拜。

  方鉴看着苦苦哀求的定机,淡声言道:“天律森严,并无情面!”

  说完,方鉴指着靖安公主对那些流民们道:“此人由你等处置。”

  “不!鸿清真君,靖安公主是凡人!你不能用天律处罚她!”定机顿时急了,连忙大声说道。

  方鉴淡淡地道:“大唐国子民造反杀公主,跟天律有什么关系?对了,法海道友,这位靖安公主可曾辱骂过你?”

  法海点头道:“她的确喝骂过贫僧。”

  方鉴颔首道:“这就归我管了,《天条·生民律》第十一条:诸生民恃势毁坏寺观,毁僧骂道,侵害良民者,减寿。再犯而甚者,灭形,殃及七祖。靖安公主除‘毁坏寺观’这一条外,别的都犯了。”

  说完,方鉴指着脸色惨白的李琰道:“现在,本神依照《天条》,判处大唐国靖安公主李琰灭形之刑,即刻行刑。”

  方鉴话音方落,周围的那些流民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去,手中的大刀带着家破人亡的仇恨直接朝着李琰狠狠劈落。

  只见得一片血光纷飞下,靖安公主李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那些流民给剁成了肉泥。

  然后一个流民将靖安公主破碎头颅上的两颗眼珠挖了下来,转身朝定机砸了过去,“给,这是你的公主!”

  两颗血淋淋的眼珠砸落到定机身上,定机双手颤抖地捧起尚有余温的眼珠,突然面露崩溃之色,仰天长啸。

  “佛祖!你为何如此绝情!为何渡我不渡她啊!”定机悲怆地向天嘶吼着。

  方鉴听到这话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朝法海说道:“你们佛门弟子都是这样吗?什么渡我不渡她,渡她不渡我,明明是世外修行人,哪来的这种贩卖悲情的歪风邪气?”

  法海也是气得浑身颤抖,他径直飞落下去,厉声朝定机喝道:“孽障!佛法是怎么说的?众生皆是佛!渡人先渡己!你连自己都不能渡,还想渡别人?休在这里嗔怨佛祖!坏我佛门清誉!”

  法海说完,直接抬手打出一道佛印将定机拿下,将其收入真言符箓之中,然后驾云而上,飞到方鉴面前拜道:“此番多谢鸿清真君相助了。”

  方鉴摆了摆手,然后朝法海道:“你要将他带回齐律院惩治吗?”

  “是的。”法海说道:“依我佛门戒律惩处。”

  方鉴点了点头,道:“虽然齐律院归我统辖,但我寻常并不会干预你们行使职权,但对于定机,我认为不可轻恕。”

  法海点头戴:“鸿清真君请放心,贫僧绝不会心慈手软。”

  “那就好。”方鉴点头说道。

  随后法海便告别方鉴返回天庭去了,而此时下方传来了山呼叩拜之声,方鉴低头看去,却见那些流民正在朝自己叩拜。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下方那些流民,然后袖袍一挥,只见一道神光腾起,立时罩住方鉴和黑孩儿消失在了天空之上。

第1009章 应旧诺元魔降大劫

  大唐国,兖州府府城西南方的一个小村庄,大柳庄。

  原来的大柳庄如今已经变成了大柳镇,镇外的竹林和小溪已经不再如以往那般清幽宁静,现在每天都有大量的行人客商在这里路过,曾经静谧安宁的大柳庄也变成了喧嚣热闹的大柳镇。

  “老爷,您来这里做什么?”黑孩儿朝方鉴问道。

  方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来到了大柳镇土地祠外,稍稍放出一缕神威,下一刻土地祠中霎时飞出一道神光,当神光中的人影显现出来后,方鉴脸上立刻涌现出了笑容。

  “苏晏道友。”方鉴朝眼前的土地神笑道。

  大柳镇土地神苏晏先是一愣,待看清眼前之人后顿时一惊,然后连忙稽首拜道:“下官苏晏,拜见鸿清真君。”

  方鉴笑道:“道友不必多礼,未曾想时隔二百多年,大柳镇的土地神仍然是你。”

  苏晏闻言也笑道:“如今大柳庄变成了大柳镇,我的香火贡品也多了起来,这土地神做的倒也还算惬意。”

  方鉴点点头,然后说道:“当初我许了一个承诺,只是事务繁忙,以至于耽搁了两百多年,现在回来履行承诺也已经完了。”

  苏晏闻言,当即问道:“鸿清真君是回来看刘宏业的吗?”

  “对。”方鉴说道:“他现在已不在人世了吧?”

  苏晏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刘宏业活了一百一十九岁,不过他在去世的前一天,将一封书信在土地庙前焚烧,是给真君你的信。”

  刘宏业,就是当初方鉴在大柳庄认识的那个小孩子,方鉴在离去时承诺他‘桃熟时归’,而现在虽然也是桃熟时节,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了。

  方鉴听到苏晏的话,当即朝苏晏问道:“信在哪里?”

  苏晏连忙取出那封信呈递给了方鉴,方鉴接过信件一看,发现竟然很厚,他打开一看,顿时只见里面上百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记录。

  方鉴开始一行行仔细阅读起来:

  “大方哥已走半年,现在已经开春,马上桃子就要熟了,过两天摘些桃子让娘做几坛果酿,等大方哥回来就给他喝,他一定会喜欢的……桃子都吃完了,大方哥没有回来……”

  “大方哥已走一年半,桃子又要熟了,正好去年酿的果酒还在,一年醇酿味道好极了,这一次大方哥肯定要回来了……大方哥还是没有回来。”

  “……”

  “大方哥已走五年,今年桃熟时他会回来吗?我有点记不清大方哥长什么样了……五年前酿的果酿好香啊,大方哥你再不回来我可就喝掉了哈。”

  “……大方哥已走十年,爷爷去世了,我想大方哥。”

  “大方哥已走十五年,大方哥,我成亲了,新娘子很美,叫‘玉娘’,那坛十五年的果酿香味越发醇厚了,我留给你。”

  “……十六年,我买了三头猪养着,明年大方哥肯定回来,我要和他一起喝酒吃肉。”

  “……十八年,那三头猪已经肥的不行了,养不下去卖掉了,三头猪卖了三倍的价格,可以买两头牛和五头猪了,继续买来养着,等大方哥回来。”

  “……二十五年,玉娘给我生了一个女儿,太好了,我也有孩子了,现在圈里已经有十五头牛和二十头猪,今年大方哥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只能再把它们卖掉了。”

  “……三十年,我有儿子了,也是玉娘生的,她真好,大方哥,有这样的妻子我很幸福。”

  “……五十年,大方哥,我已经有万贯家财了,本来都是想给你攒牛肉和猪肉的,没想到把自己给攒发财了,大方哥,你现在还好吗?”

  “……六十五年,大方哥,我爹娘在这一年相继过世了,不过他们都活了九十九岁,看到了五世同堂,爹说他这辈子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