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憨憨道人
……
离开雷部之后,方鉴又重返下界去了,不过第一站却是来到了南天府。
因为他要知道南天府对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南天府的处理结果和方鉴对商洛山神的处罚一样,南瞻部洲地陆之上所有仙官,三百年内不得晋升官品神职。
可以说霍平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毕竟凭他一己之力就让南瞻部洲数千万仙官三百年内升不了职。
至此,符散一案可以说是彻底结束了,而有了南瞻部洲这件事的教训之后,东胜神州、西牛贺洲、北俱芦洲三大天君府以及东岳府、北岳府、西岳府都开始了极为严格的自清自查,毕竟霍山君一家十三口性命都搭了进去,好不容易做到这么高的官职,可不能就这样阴沟里翻船了。
接下来就是长安府城隍娶亲的事情了,方鉴又回到了落雁观,不过长安府城隍和邙山鬼王也因为符散一案受到了不小的波及,所以现在长安府城隍娶亲的声势远远没有之前那么浩大。
甚至当方鉴在落雁观等了三天之后,发现那‘九座凤楼’的工程竟然停了下来,而长安府一切法事解仗的事务也全部重新开启了。
当郑虚灵告诉方鉴这个消息的时候,方鉴也是有些无奈,但没办法,符散一案实在是牵扯太大了,邙山鬼王和长安府城隍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就在南瞻部洲,所以两人已经不敢再乱来了。
“看来他们是怕了。”郑虚灵和方鉴相对而坐,略带恭敬地说道:“真君神威,光是道出尊名便足矣震慑宵小了。”
方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笑道:“他们以为自己‘悬崖勒马’,我就不处理了吗?”
郑虚灵没有问方鉴要怎么处理,因为这不是他一个散仙该问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道:“此番承了真君的情,有了充足的符散后,我已将那个道心生魔种的修士给拿下,并已解送至南天府了。”
这些道心生出魔种的修士被解送到南天府后,会被直接关进天狱里面,首先是以‘度化’消除魔种为主,若实在无法消除魔种,且其人又作恶多端,那就只能用雷火灭形,盼他下一世再好好修行了。
因为前面紫微大帝早已说过,那些受七情六欲影响,平日里私欲重,作恶多的修士道心更容易诞生魔种。
那些躲在山里清修,无欲无求,或者善德广大的修士,道心极其纯澈,坚毅坚韧的修士,是很难诞生出魔种的。
饮过茶后,郑虚灵便起身告辞,离开落雁观又投入了抓捕那些魔种修士的事务之中。
而方鉴则起身驾云而起,直接朝长安城外的邙山鬼蜮而去。
邙山,位于长安城北,故又名‘北邙’,不过说起来这个邙山还有一段特殊的历史。
当年的邙山其实在洛阳城北,但后来大唐国定都长安,唐世祖李道神驾幸洛阳时,见邙山巍峨,帝气深厚,又是道门的洞天福地,故而祈天告地,请将邙山移至长安,以为大唐帝陵之所在。
南岳大帝见他如此虔诚,便显圣告于李道神,如果大唐国能在他手中维持五十年盛世,平民百姓衣食无忧,就可以应他之愿。
于是此后的李道神兢兢业业,宵衣旰食,勤政爱民,终于打造了一个长达六十年的盛世,另外十年是在他死后仍然继续维持的盛世。
故而在李道神累死的前一个月,南岳大帝下诏搬山,将邙山从洛阳搬到了长安城北。
一个月后李道神因劳累过度驾崩,终年七十八岁,而他也成了大唐国第一个被葬在邙山的皇帝。
此时的邙山鬼蜮阴府内,邙山鬼王正在苦口婆心地劝他的姐姐泉阴公主。
这位泉阴公主并非是阳间帝王之后,而是因为她弟弟是邙山鬼王,所以沾了弟弟的光,获得了一个阴府公主的散衔。
“人家钟馗嫁妹就风风光光的,凭什么我嫁给一个天庭五品仙官,就要这么小家子气?”泉阴公主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满地说道。
邙山鬼王耐心地劝解道:“钟馗嫁妹那是报恩,而且他妹妹和他妹夫都是凡人,你和孙雁凌能一样吗?听小弟的话,咱们低调点把这婚事办了就好。”
泉阴公主冷哼一声,扭过身去道:“你们要恢复神府公务我不反对,但九座凤楼必须建好,迎亲流程不能变,我就要风风光光的出嫁!”
“姐姐,这真的做不到。”邙山鬼王摇头说道。
泉阴公主听到这话,当即起身说道:“好,做不到是吗?做不到我就不嫁了,你也不要认我这个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弟弟,我明天就离开邙山,以后再也不来烦扰你这个鬼王。”
“姐姐!”邙山鬼王听到这话脸色微变,说道:“你就听小弟一句劝吧!”
“我不听我不听!”泉阴公主捂着耳朵叫道。
邙山鬼王眉头紧皱,叹了口气正要再劝,却听得阴府外突然传来一声轰雷,他心头一跳,转身问道:“外面在打什么雷?雨雷、旱雷还是风雷?”
“是法雷。”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邙山鬼王耳中,随后一队队邙山鬼蜮的阴兵列队进入阴府,手持兵器肃身而立,像是在迎接某位大人物。
邙山鬼王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沉,这些阴兵可都是归属他邙山鬼蜮统辖的,但现在却自动列队在此,连通报都没通报他一声,说明来的人官品极高。
很快,方鉴伟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邙山鬼王和泉阴公主的眼中,而方鉴身后的那一队雷兵又极其显眼。
“司法天神鸿清真君驾到。”一名雷兵大声喝道。
听到这话的邙山鬼王骇然变色,二话不说抬起右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飞快上前恭迎道:“邙山鬼王拜见鸿清真君。”
“嗯。”方鉴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径直走到了阴府大殿之上,在邙山鬼王的宝座上坐了下来。
“邙山鬼王。”方鉴叫道。
邙山鬼王又急速转身拜应道:“小王在。”
方鉴道:“怎么那九座凤楼修了一半就不修了?”
邙山鬼王瞬间冷汗涔涔,口中却飞快答道:“回鸿清真君,修建凤楼,停止神府事务,此皆小王昏乱之举,小王惭愧后悔至极,请鸿清真君降罚。”
而一旁的泉阴公主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但她也是个胆大包天不亚于霍平的主,竟然直接上前拜道:“妾身拜见鸿清真君,鸿清真君来的正巧,妾身正要请鸿清真君喝一杯妾身的喜酒呢。”
“不许胡言!”邙山鬼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朝泉阴公主呵斥道。
但方鉴却满脸笑意,说道:“这杯喜酒本君肯定是要喝的,既然凤楼不修了,那本君就为你们挑选一个更好、更大的地方来举办婚礼吧。”
“鸿清真君,您说的是真的?”泉阴公主顿时满脸惊喜地问道,鸿清真君大名她当然知晓,当即问道:“敢问鸿清真君,您说的地方在哪里?”
方鉴抬手朝天一指笑道:“雷泽,那里又大又宽敞,不仅人才多,说话又好听,在那里举办婚礼,真是倍有面子!”
“鸿清真君!”邙山鬼王脸色大变,急忙开口叫道:“求鸿清真君开恩。”
“拿下。”方鉴抬手朝泉阴公主一指道。
只见数道仙光闪过,五名真仙境的雷兵已经闪身上前,在泉阴公主愣神之际已将她拿下,缚仙索也直接捆在了她的身上。
“开恩?”方鉴站起身来,目光冷厉地看着邙山鬼王道:“你身为地府鬼王,竟敢动用权柄为自己谋私,值此魔孽横行之际,你竟然敢同意长安府城隍将整个长安府的法事解仗事务暂停三个月,好大的官威,好大的胆子!”
“这是犯罪!”方鉴厉声喝道。
说着方鉴周身神威一放,玄仙境的邙山鬼王岂能扛住,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绑起来,携我批文送到秦广王处,交由秦广王处置。”方鉴写下一张批文交给一名雷兵说道。
那名雷兵接下批文,然后与另外六位雷兵上前,将邙山鬼王按在地上用缚仙索绑缚起来,接着便直接押着邙山鬼王往地府去了。
而邙山鬼王已吓得浑身发抖,根本不敢反抗。
“鸿清真君,我是无辜的,我只想风风光光嫁人,我有什么错?”泉阴公主看到自己弟弟邙山鬼王竟然说拿下就被拿下了,当即吓得大声喊冤。
方鉴走到泉阴公主面前,一双威严的神目注视着她,仅仅不到三息之后,泉阴公主便在方鉴的注视下怯怯地低下了头去。
“想风风光光嫁人,这本无错。但你不该以此影响到仙官神府的事务、职权,是可忍,孰不可忍!”方鉴冷声说道。
“带走,去长安府城隍庙。”
旋即,方鉴带着众雷兵,押着泉阴公主离开了邙山鬼蜮,直往长安府城隍庙而去。
第1036章 降城隍再临南岳府
长安府城隍庙,城隍孙雁凌等人战战兢兢地立在殿上,方鉴坐在最上首,目光就静静地看着他们。
很快孙雁凌等人便受不了了,被方鉴那样盯着,比直接判他们死罪还让他们感到恐惧。
一时间孙雁凌等人纷纷跪伏于地,向方鉴叩首认罪,但方鉴还是没有说话,就那样坐在殿阶之上看着他们。
这一下孙雁凌等众便更为恐惧了,哪怕现在方鉴直接判他们死罪他们都要轻松些,因为未知的下场比已知的下场更让人恐惧。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很快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孙雁凌等人内心早已濒临崩溃,如果再这样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绝对会崩溃的。
但方鉴似乎知道这一点,下一刻他开口了,“长安府城隍孙雁凌。”
孙雁凌霎时如闻天籁,本来已经快要崩溃的心这一刻瞬间被拉了回来,赶紧应道:“下官在。”
“你知罪吗?”方鉴问道。
“下官知罪,鸿清真君,下官有负苍生,有负这一身官袍,下官孙雁凌知罪。”说完,孙雁凌俯身跪拜于地。
方鉴道:“有罪就要罚,这是天法,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孙雁凌连忙说道:“请鸿清真君责罚。”
方鉴道:“《天条·仙官律》第十三条:凡天庭诸仙官神职以权谋私,或以一己私利停罢天地阴阳神府事务者,当以情节轻重处以刑罚,最重者为极刑。”
“你虽停罢神府事务三月,但中途悔改,且未造成任何祸灾,情节较轻……本君判你降品三等,雷泽服刑三百年,出来之后到地府做个阴兵吧。”方鉴淡淡地说道。
如果有不熟悉方鉴的人听到这个判决可能会有些疑惑,您这还叫‘轻’吗?雷泽服刑三百年,直接从五品仙官降到了八品仙官,从一个主宰一方阴司事务的城隍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阴兵,这还叫轻吗?
但身为仙官的孙雁凌却是直接大松了一口气,在方鉴这里,这就是最轻的处罚了,毕竟以往方鉴只要抓到触犯天条的人基本就是死刑起步。
“下官领罚,叩谢鸿清真君。”孙雁凌连忙叩拜道。
方鉴抬手一挥,写了一张批文送到一旁的雷兵手中,然后朝孙雁凌道:“至于你的婚事,本君也是个讲道理的人,去了雷泽允许你们夫妻二人继续办婚礼。”
“……”孙雁凌脸庞一阵抽搐,旋即再次拜道:“谢鸿清真君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然后方鉴便命雷兵持他的符诏批文将孙雁凌和泉阴公主带回了雷部,直接打入雷泽大狱。
随着孙雁凌与泉阴公主被带走后,方鉴又看向了殿内的那几个长安府城隍庙的判官以及阴司将军。
“你们明知道因一己私利停罢神府事务是触犯天条,为何不向南天府禀奏?”方鉴朝下站的城隍庙文、武判官及一众阴司将军问道。
这些人听到方鉴的责问,不敢狡辩,纷纷伏地请罪,方鉴又依天律将其等全部贬为阴兵、鬼差,依然在长安府城隍庙内供职。
而原本城隍庙内的那些阴兵、鬼差,方鉴倒没有为难他们,毕竟他们都只是最底层的仙官,官品最低、俸禄最低、所有苦活累活都是他们做,你不能强求他们去冒着危险举报上司,治他们的罪,不公平。
“是,下官等领罚。”文、武判官,阴司将军们俯首叩拜道。
旋即方鉴敕下符诏,直送太玄都省,仅仅百息之间,几人身上便有仙光闪过,随后他们身上的仙官袍服瞬间消失,连同仙官玉牒一起变成了九品鬼差规制。
就在方鉴处理完长安府城隍庙众人后,忽见城隍庙内一片阴雾腾起,随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城隍庙阴殿之上。
方鉴定睛一看,只见来人中为首的身着二品阴司仙官袍服,身形高大,双目如电,刚直不阿,大义凛然,正是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察查司判官‘陆之道’。
而跟在陆之道身后的,则是先前被方鉴敕命押送地府交由秦广王处置的邙山鬼王。
看到陆之道领着邙山鬼王到了阴殿之上,周围的阴兵鬼差们连忙行礼拜见,而陆之道则径直上前朝方鉴拜道:“下官地府察查司判官陆之道,拜见鸿清真君。”
方鉴笑问道:“陆判官,本君刚把邙山鬼王给你们地府送去,你怎么又给带回来了?”
陆之道连忙说道:“启禀鸿清真君,下官奉秦广王殿下法旨,送邙山鬼王前来赴任。”
“哦?”方鉴眉头一挑,道:“赴任?”
“是的。”陆之道说道:“邙山鬼王段在道已被秦广王殿下削职一品,贬为长安府城隍。”
“就这样?”方鉴诧异地道。
陆之道言道:“鸿清真君容禀,秦广王殿下说了,段在道若能在一千年内做好长安府城隍,并能每次通过地府每十年一次的考核,一千年后便能继续做仙官,如若不能,只要有一次考核无法通过,便即刻褫夺一切仙官品级职权。”
“哦。”方鉴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你请你回告秦广王道友,就说本君也会时常关注考核的。”
“是。”陆之道闻言,当即躬身拜应道。
随即段在道快步上前,朝方鉴躬身拜揖道:“长安府城隍段在道,拜见鸿清真君。”
方鉴面带微笑站起身来,走下殿阶来到段在道面前笑道:“这个城隍,你做不做得好?”
段在道闻言,连忙拜道:“回鸿清真君,若下官做不好长安府城隍,甘当天法。”
“好。”方鉴点头道:“本君也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你以后还做不好这个长安府城隍,就连十八层地狱都没机会去了。别说秦广王道友,就算东岳大帝来了,你也难逃神形俱灭之刑。”
段在道心神一凛,当即肃身稽首道:“是,下官定当谨记鸿清真君教诲。”
接着方鉴又朝陆之道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此间事了,本君便不久留了。”
段在道和陆之道连忙拜道:“恭送鸿清真君。”
……
方鉴处理完了长安府城隍之事后,便又骑上三太子往南岳衡山去了。
来到南岳府外时,却见到下方明蕊夫人一行人从南岳府仙门内退了出来。
明蕊夫人、水仙公主以及霍苓、霍卿、霍琳五人走出南岳府仙门,而她们身后则是来送行的易谦一家。
易谦带着自己的妻子锦玉仙和女儿易笑紧随其后,当他们走到南岳府仙门外后,明蕊夫人转过身去说道:“易道友、锦道友,今日送别之情,我等铭记于心,今后定当厚报。”
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以往他们霍家任何一个人出行,前后都由无数天兵、仙女拥簇,而如今一朝跌落凡尘,就连南岳仙宫里追妖的狗都不正眼看她们了。
“其实做个散仙也好。”易谦的妻子锦玉仙看着明蕊夫人一家道:“至少散仙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这仙官看似尊贵,却处处都要受那天条束缚。”
易谦看了自己妻子一眼,然后朝明蕊夫人道:“道友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传书报信,能帮的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明蕊夫人听到这话,心中非常感动,当即便带着水仙公主、霍苓、霍卿三女朝易谦恭身一礼道:“多谢易道友(易将军)。”
而一旁易笑和霍琳也手拉着手相视而立,两个小女娃的眼中都蓄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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