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之使徒
第879章 揭露 一
在罗德看来，塔顶虽然存在着数量较多的亡灵生物，只不过在面对埃里克时，这些亡灵生物能够起到的作用依旧有限。
一旦真正的战斗开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手段的话，塔顶的这些亡灵生物，恐怕瞬间便会被埃里克全部消灭。
按照罗德对传奇法师的了解，在种种职业特长的加成之下，传奇法师施展的法术，所能够造成的破坏，将超过常规的一切事物，这一点，在一些大范围的高阶法术上，体现的极为明显。
在罗德的印象中，当法师的阶位来到七阶，成为了真正的传奇法师后，便能够按照自身的需要，对效果固定的法术，做出一定的更改，让法术的效果，符合当前的需要。
有关这样一种特殊能力，罗德曾在罗琳的身上，有着极为深刻的感受，而在前世的游戏中，罗德对此也有着完整的体会。
罗德相信，位于半空的埃里克，显然便有着这样的能力，令法术的效果产生变化，不再局限于法术的基础能力。
在罗德的印象中，哪怕在整个布拉卡达内，能够在施法能力上胜过埃里克的法师，或许也没有多少，只有极少数存在于魔法行会中的法师，才能做到这一点。
出于这一点，在罗德看来，塔顶上聚集的这些亡灵生物，如果没有什么防护的话，只需要埃里克释放一道亡灵杀手，甚至都不需要其他的高阶法术，便能够将其清理干净，顺带连死亡能量也完全净化。
在强大的法师手中，以往常见的法术，往往能够展现不同寻常的能力，阶位上的差距，注定了这一情况的出现。
前行的过程中，罗德的视线，也放到了此时依旧想要见自己的山德鲁身上。
望着越来越近的山德鲁，罗德明白，自己能够察觉到亡灵杀手对亡灵生物的威胁，山德鲁没有理由察觉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山德鲁依旧敢于让这些亡灵生物来到塔顶聚集，显然有着不惧埃里克的手段。
在罗德的感知当中，随着他的前行，塔顶周围的死亡能量越来越浓郁，并且这种变化，尚且没有停歇的趋势。
在此之前，当罗德感知到死亡能量的异常变化时，还以为是由亡灵生物的大量聚集导致，又或许是与山德鲁手中神器的力量，有着一定关联。
但在此时，通过感知中发现的种种异常，罗德能够确认下来，死亡能量的存在，与他原先预计的这些事物，或许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从周围出现的大量死亡能量中，罗德注意到，产生这些死亡能量的源头，并非来到此地的亡灵生物，而是他所处的招魂塔。
通过对死亡能量的细致感知，罗德发现，这些死亡能量最开始传出的位置，正是招魂塔表面，那一道道的法术仪式。
由于身处塔顶，前行的过程中，罗德无法像之前一样，直接看到塔壁上的仪式纹路，但通过自身的感知，罗德也能够想象那边的场景。
周围众多的死亡能量，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什么引导一般，凝聚在招魂塔的周围。
罗德注意到，塔顶层的表面，原本是没有仪式纹路存在的，罗德最后所见的仪式纹路，还是在通过阶梯来到顶层时的塔壁上。
但在这一刻，靠着自身的感知，罗德却能够从顶层表面，察觉到法术仪式运转的痕迹。
也正是这一切情况的出现，让罗德能够确认，此时存在于塔顶周围的死亡能量，是通过法术仪式聚集而来。
在罗德的感知中，聚集而来的这些死亡能量，在法术仪式的作用下，开始产生特殊的变化。
四周的死亡能量，不再以一种纯粹魔法元素的形式存在，而是逐渐有了实体，在大量死亡能量的聚集之下，招魂塔的外围，尤其是顶层区域，都被一层巨大的半透明黑纱所覆盖，处在塔顶的罗德，能够清楚的感知到这一点。
眼前所出现的种种变化，自然早已引起了罗德的注意，罗德相信，位于半空的埃里克，自然也明白这些死亡能量意味着什么。
让罗德感到在意的是，即便是注意到了下方的种种变化，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埃里克似乎并没有进行阻止的打算，而是任由山德鲁做出种种战前准备。
罗德注意到，当这种种的变化产生后，埃里克再度望向山德鲁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神情当中，也不复之前的平静。
这一情况的发现，让罗德对于埃里克，有了一些新的看法。罗德意识到，对于曾经的山德鲁，埃里克显然没有只将其当成一名普通的学生。
回想起自己曾在魔药竞赛中，见到埃里克的场景，罗德回忆，在当时众多高阶法师汇聚的学院盛会中，埃里克身上所穿着的，依旧是没有任何装饰的灰色法袍。
在罗德的印象中，包括自己在前世，见到埃里克时，他所穿的，也是那种样式的法袍。
但在此时，来到迪雅面见山德鲁的过程中，埃里克却一改以往，选择一身极为正式，同时也最能彰显身份的打扮，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他对山德鲁的认可。
罗德相信，正是这种认可的存在，让埃里克即便意识到山德鲁做出的战前准备，依旧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没有在刚刚见到山德鲁时，便立即出手，施展最为强大的法术。
意识到埃里克的这一行为后，罗德再度望向埃里克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些不同。
回想起布拉卡达境内，埃里克在众多法师中，都有着极高的评价，哪怕是传奇法师，都会在心中认可这一点，罗德也明白为什么了。
就在罗德观察埃里克的过程中，位于他的头顶，这道由死亡能量构成的半透明黑色屏障，也已经完全成形。
屏障的存在，将半空的埃里克，与塔顶的亡灵生物全部分隔开来，只不过并未将视线遮挡。
而在此时，罗德也已经来到了山德鲁的不远处。
第880章 揭露 二
在距离山德鲁尚且有着一段距离的位置上，罗德主动止住了自身的脚步，没有继续前行。
位于罗德身后，一路监督他前行的维德尼娜，也随着罗德的动作，在这里停了下来。
选在这个位置止住脚步，罗德自然有着自身的考虑。
罗德明白，由于法术的施展极为便捷，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一般的法师在交谈的过程中，都会刻意空出一定的距离，越是强大的法师在对峙时，便越是看重这一点。
此时，罗德所选择止步的位置，在他看来，无疑是最契合自身的位置，既不会让山德鲁对自身产生太大防备，又不会因距离太远，导致找不到施展禁魔球碎片的机会。
由于山德鲁这一命令的缘故，此时的罗德，便有了足够的理由，能够来到他的身旁。比起在四周防备的吸血鬼，罗德相信，一旦禁魔屏障施展开来，自己也是能最先靠近山德鲁的存在。
当罗德在此站定后，山德鲁终于将自身的视线，从半空中的埃里克身上移开，转而望向了罗德。
罗德敏锐的察觉，山德鲁似乎想要靠着这一举动，从自己的身上确认一些什么，但很快，山德鲁便重新将视线移开。
在这个过程中，通向塔顶的阶梯处，依旧有着源源不断的尸巫涌出，似乎要将整个塔顶填满才罢休。
比起最初，塔顶的亡灵生物，数量明显变多起来，即便再有新的亡灵生物到来，也不过是数量上的变化，无法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此时，山德鲁也不再等待，望着上方的埃里克，轻声说道：“老师。”
一旁的罗德，同样将山德鲁的话语听在耳中。让罗德感到在意的是，比起之前，山德鲁的语气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不再是那种在神器的加持下，不将一切放在心中的冷漠，其中更多蕴含的，还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利用我的身份，骗那些英雄替你收集神器时，怎么没有想起，我是你的老师？”
听到埃里克的问话，山德鲁罕见的没有回答。
罗德注意到，山德鲁虽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不过他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某种神光，证明他对埃里克所说的骗取神器一事，显然没有那么在意。
“老师了解过，无尽长夜仪式吗？”山德鲁转而问道。
山德鲁的询问，无疑让埃里克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纠结于之前的问题，回答道：
“布拉卡达的黄金年代中，亡灵法师所创造的法术仪式，用于将他们自身，转化为亡灵生物一般的巫妖。”
“我记得，这个问题，你在学院时曾经问过我。”
埃里克的回答，直接传到了塔顶上的生物耳中，场中的罗德，同样了解了话语中的含义。
对于埃里克了解无尽长夜仪式的起源这一点，罗德并未感到意外。
罗德知道，这种与布拉卡达历史相关的情报，也只有类似于埃里克这般知识渊博的法师，才能有所了解，甚至知道的比典籍上更为详细。
对于山德鲁为何会在这种场合中，向埃里克提到无尽长夜仪式这一点，罗德心中才感到几分意外。
联想到之前在第二个位置定标处，刻在墙壁上的无尽长夜仪式，罗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罗德看来，山德鲁在这一场合中提到这一点，显然有着他的目的。
将视线放到场中的山德鲁身上，罗德很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那老师知道，存在于巫妖身上，最特别的一点是什么吗？”
山德鲁这一次的询问，无疑令埃里克皱了皱眉。
“最特别的一点？除去常规的所有方面，应该是巫妖不会腐朽，能够长久存活的能力。”
罗德注意到，山德鲁在听到埃里克的回答后，神情当中，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山德鲁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种罗德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猖狂而狰狞的笑意。
在头顶黑色屏障的笼罩下，罗德的视线，似乎也变得不真切起来。
恍惚之间，在罗德的视线中，山德鲁的半边面孔，依旧维持着这种笑意，但另外半边，却仿佛褪去了一切血肉，黝黑的眼窝中，仅剩骷髅般的半边头骨。
这种情形，仅仅只在罗德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一瞬，等到罗德缓过神来，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不会因为时间而腐朽，据我所知，除了巫妖外，还有一些生物也有这样的能力，分别为由纯粹元素构成的生物、超脱一切的神，以及这两者的结合。”
埃里克的神情，隐隐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想表达什么？”
山德鲁没有顺着埃里克的话语说下去，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无尽长夜仪式的核心功效，便是用死亡能量，替换亡灵法师原有的躯体，正因如此，仪式最后所产生的巫妖，无论施展什么法术，都会受到死亡能量的影响，无法利用纯粹魔法元素。”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以灵魂之火作为核心，经过无尽长夜仪式转化的巫妖，同样也能被称为元素生物，属于土系元素生物的分支，死亡元素生物。”
听到这里，无论是埃里克还是罗德，神情都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已经听出，山德鲁话语中的意味。
“无尽长夜仪式，能够将常人，转化为元素生物，那么利用其他的法术仪式，同样能够达成类似的效果，将常人转化为各种类型的元素生物。”
“与此同时，由于纯粹元素生物的特性，法术仪式在赋予被转化者强大施法能力的同时，还会赋予他不会腐朽的能力。”
听到这里，埃里克想要将手抬起，只不过他抬起的手，依旧传来轻微的颤抖：“你是说……”
山德鲁面色一沉，冷声答道：“不错，格温马格努斯，如同迪雅当中的巫妖一般，仅仅是法术仪式后的产物。所谓法师之神，不过是笼罩布拉卡达的一场骗局。”
第881章 存在 一
山德鲁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般，在场中所有生物的耳边炸响，所有对布拉卡达有所了解的存在，都明白这番话语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埃里克，在听到这番话语后，神情当中，同样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身为布拉卡达当中，了解过法师之神种种事迹，甚至对其有些敬仰的传奇法师，山德鲁的这番话语，无疑给埃里克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就连罗德，突然从山德鲁口中，得到这些极为关键的信息时，心中的观念也开始出现一些变化。
唯一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的，或许只有一旁的维德尼娜。
就在山德鲁说出这番话语时，维德尼娜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山德鲁身上，微微扬起的嘴角上，望向山德鲁的眼神中，更是有着止不住的热切。
只不过，对于山德鲁话语中所提到的，足以引起整个布拉卡达震荡的内容，维德尼娜倒是没怎么在意，她所关注的对象，只有场中的山德鲁。
传奇法师所具有的广阔见识，让埃里克经过短暂的惊讶后，便稳住了自身的情绪。
“无数的典籍中，都曾对法师之神有过记载。它的不朽，来自于神阶生物的种种能力，而不是你口中的转化仪式。”
“且不论转化仪式能否将法师转化为元素生物，就算能够做到这一点，法师之神能够施展四系魔法，就说明他没有受到元素种类的限制。”
“有关这些信息，你又如何解释？”
或许是受到山德鲁话语的影响，埃里克此时所说的，已经不再涉及山德鲁骗取神器一事，转而将话题完全围绕着法师之神。
听到埃里克的这番话语，山德鲁摇了摇头：“整个世界，除了布拉卡达的法师之神，你还听说过有其他的神阶生物存在吗？”
“即便是现存历史最为悠久，能够追溯到人类起源的天使，我也不曾听闻，在这些生物中，出现了真正的神阶生物。”
“是谁认定格温马格努斯为法师之神的？是他自诩的？还是你们这些法师封的？”
“至于他能够施展的法术种类多样，这更算不上什么问题。常规元素生物无法做到这一点，不代表每一种元素生物都不行。”
“我记得元素位面中的魔法与精神元素人，便能够不受限制的施展所有法术，想来他所转化的，也是这种类型的元素生物。”
说到这，山德鲁的神情不复之前的平静，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就连笼罩在招魂塔外层的死亡能量，仿佛也受到了他身上气势的影响，开始产生阵阵波动。
一阵强风吹过，由纯粹死亡能量构成的屏障，无法对其进行阻挡，山德鲁身后的斗篷，也随着这股气流不断抖动，一时间，山德鲁身上的气势达到顶点。
“从来就不存在什么神阶生物，无数年来，被所有法师当成信仰的，不过是布拉卡达中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随着山德鲁的这番话语，埃里克的神情也几经变换，从一开始的惊讶震撼，到后来的疑惑愕然，最后竟变得怒火中烧。
等到山德鲁的话语全部说完，埃里克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当初淡然的痕迹，他咬牙切齿，沉声说道：
“荒谬……”
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同样被一旁的罗德看在眼中，对于埃里克此时的反应，罗德也只能暗自摇头。
在此之前，或许是由于山德鲁所提供的情报过于震撼，当埃里克第一次发问时，罗德便从他所说的话语当中，发现了一些问题。
罗德注意到，当时的埃里克，虽说是对山德鲁话语中的信息提出质疑，但他话语中的假设，无疑是认可了山德鲁话语中的信息。
对于法术仪式的种种特性，身为学院院长的埃里克，自然有着比山德鲁更加深刻的了解，罗德相信，埃里克积累下来的种种有关法术仪式的知识，还不至于被山德鲁超越。
山德鲁能够根据法术仪式的知识，推测出法师之神的种种异常，埃里克只需稍加思索，自然能够判断出其中的真伪。
当山德鲁说出了自身的判断后，埃里克无法质疑法术仪式的原理，只能从法师之神的身份，以及布拉卡达一些典籍中记载的事项，来证明自身的观点。
这一情况的出现，无疑让罗德意识到埃里克心中真正的想法。而当山德鲁对埃里克的观点进行反驳时，罗德又有了新的发现。
罗德注意到，由于山德鲁所提到的事项影响重大，对埃里克以往的观念，产生了强大的冲击，埃里克的内心开始产生极大的波动。
在这种情况下，罗德所具有的英雄特长窥视之眼，无视了阶位上存在的差距，直接在埃里克的身上产生效果。
靠着自身这一独特的英雄特长，罗德也获取了埃里克心中的想法。罗德注意到，当时的埃里克，心中已经对山德鲁的话语，产生了一定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