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怜之使徒
就在这时，一旁的阿格兰似乎想到了什么，主动说道：“主人，我检查了前段时间送来的生物样本，我可以确定的是，那些军团成员都受到了污秽之血的侵蚀。换句话说，摩莉尔的新式异种，是利用我们的污秽之血制造的。”
罗德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的心中早有猜测，阿拉玛的回答无疑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一次大肆使用污秽之血，还是在冰冷湖畔的战场上，就连塔南也反受污秽之血的侵害，陷入异种的变化当中……没想到污秽之血竟然落入了妖术师的手中。”阿拉玛又分析道。
罗德则将头微微扬起，眼中露出更加深邃的光芒。地下世界的污秽之血，总不能是他们自行培育出来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在那场战斗结束后，残存下来的法师将罗德一方所使用的污秽之血保留下来，并与地下世界达成交易，将污秽之血给予了那些妖术师。
对于罗德而言，这可不是个有利的消息，他可不愿看到自己的敌人联合起来。若是摩莉尔与法师彻底结盟，当正面战场不可开交之际，愤怒的法师可不介意在不死军团的后方捅刀子。
想到这，罗德目光一凝，地下世界的妖术师，毕竟是从黄金年代的布拉卡达中分裂出去的，有着这等渊源存在，妖术师们与法师们的联合也更加顺利。
严格说起来，最初的亡灵法术也是经由布拉卡达中诞生，只不过被正统法师所不容。到了现在，想要征服布拉卡达的，不是那些地狱恶魔，而是以罗德为首的亡灵法师，以及以摩莉尔为首的妖术师。
以目前的局势，比起展现塔南的力量，报复那些连日中不断骚扰不死军团的法师，从而将他们彻底逼向摩莉尔那边，罗德更需要隐忍不发，封锁塔南恢复的消息，在最关键的时刻，打那些法师一个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罗德更需要做的，是令法师与摩莉尔之间心生猜忌，从而彻底断绝他们联合的可能。眼下的联姻，无疑是最佳的手段，哪怕只是放出消息，也足够让那些法师头疼了。
不过，罗德也并不排除妖术师们是动用另外的手段，拿到了污秽之血的可能，以摩莉尔的时光领域，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将拥有无数次收集污秽之血的机会，不过以她的性格来看，她亲自做这件事的可能不大，最多也只是交给手下完成。
单凭污秽之血的出现，罗德心底便迅速掠过种种阴谋，就连一旁的几人，也忍不住背后一寒，附近的温度仿佛下降了不少。
想起摩莉尔身上的时光领域，罗德深深一叹，有了那种能力后，摩莉尔可以说拥有着无数次试错的机会，哪怕这一次失败了，在时光领域中，她还能重新再来，而罗德不同，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经过对塔南的治疗后，我想我们对污秽之血的特性有了全新的了解。”就在这时，阿拉玛的声音打断了罗德的思绪，他将一个暗黄的小瓶握在手中，“这是改良后的血脉剥离魔药，喷洒在那些异种身上后，再由控制力绝佳的妖术师出手，便能彻底剥离污秽之血。”
罗德将那瓶魔药接过，阿拉玛又道：“如此一来，当新式异种失去那股令他们不断再生变异的血脉后，他们就和普通的异种没有区别，当他们阵亡后，他们将在您的死亡领域中，迎来全新的生命。”
罗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妖术师们研制出来的魔药后，他在正面战场上，终于不必受到新式异种的牵制，即刻便能推进到龙巢前：“你可以剥离污秽之血吗？”
阿拉玛摇了摇头，闪亮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很抱歉，主人，我可做不到这一点，那需要对于血液有着绝佳的操控能力，妖术师们没有法师那样精妙的控制力，而法师也不擅长这类的妖术。但有一个人能够办到，那就是您派来协助研究的杰雷弗。”
顺着阿拉玛的讲述，罗德也将视线放到一旁的血色法师身上，失去了那身血色的法袍后，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学徒，浑身上下没了那种摄人的气势，眼神也愣愣的。
罗德摇了摇头，单从打扮来看，恐怕谁也想不到，杰雷弗竟然是场中除罗德外，击杀生物数最多的那个人，他的血液魔法可以说专为收割生命而诞生，也难怪他会被关在布拉卡达最严密的监狱中。
从阿拉玛的讲述中，杰雷弗竟然是唯一一个，能够配合血脉剥离魔药，清除污秽之血的人，这也不禁让罗德多看了他几眼，看来让亡灵大军推进的希望，便蕴藏在他的身上了，哪怕之前的算计不成，罗德仍有殊死一战的机会。
第2529章 血脉剥离
“你能清除污秽之血？把你的能力，展现给我看看。”
罗德朝杰雷弗说道，同时心念一动，一名吸血鬼从门外走了进来乖乖站好，罗德则拿出一个暗红小瓶，将瓶中承装的还在起泡，看上去就令人深深忌惮的血液，从吸血鬼的头顶淋下。
在罗德的命令下，吸血鬼一动也不敢动，很快异状就发生了，他那早已死去的躯体，在这一刻竟然恢复了活性，他的肌肉迅速膨胀，血肉交融间不断消融重组，一张张全新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身体各处。
附近的妖术师们忍不住后退几步，即便他们早已熟知污秽之血的性能，但看到生物在自己的面前异化时，仍然忍不住心头一惊，担心不断挣扎的吸血鬼，将血液甩在自己身上。
就连罗德也不由得眼神微眯，污秽之血远比他想的更加难缠。
如果说招魂术，是将死者变成亡灵生物，那么污秽之血的功效，则是将死者重新变成生者，但不是转世重生般的复活，而是将其变成扭曲且没有神智的血肉异种。
就连亡灵生物，也难以抵挡污秽之血的功效，当他们的身躯被污秽之血侵染，他们原本半死亡身躯将重新复苏，变成一半亡灵，一半异种的鬼样子，就像原先的塔南那般。
除此之外，污秽之血中附带的强悍生命力，也让任何程度的攻击，都难以将新式异种真正杀死，他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仅仅只是一段会不断扩大融合的血肉，唯一杀死他们的办法，是将现有的血肉全部消灭，或用尸巫王的死亡之云侵蚀，或用地狱烈焰焚烧。
靠着污秽之血的难缠，摩莉尔这才得以抵御罗德的不死军团如此之久，一度让罗德无法在正面战场上取得任何优势，不得不寻找其他的办法。
现在，听说杰雷弗能够解除污秽之血的侵蚀后，罗德在高兴之余，也不仅升起几分疑惑，为了将这份能力运用在战场上，罗德需要事先检查一番，于是便叫来了刚才的吸血鬼。
明白了罗德的意思后，杰雷弗摩拳擦掌的走上前去，来到了吸血鬼的面前，他拿出了一个暗黄小瓶，当中承装的正是血脉剥离魔药。
“这种魔药的产量如何？”望见那瓶魔药，罗德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
阿拉玛叹了一声：“由于魔药工厂损毁，除非让我们手动炼制，不然血脉剥离魔药短时间内无法继续补充，现存的数量，大概只够还原数千名新式异种。”
“数千名吗……”罗德点了点头，大概了解了这个消息。
对于拥有海量异种的妖术师而言，这个数量可以说杯水车薪，仅仅还原数千名新式异种，恐怕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但敌人可不知道这个确切的数量。
而在场中，杰雷弗将瓶中的魔药泼洒了吸血鬼身上。吸血鬼发出一声嚎叫，身上原本膨胀起来的血肉，在魔药的浸润下，现在纷纷皱缩下去，魔药对于污秽之血，本身就有着一定的克制能力，杰雷弗则看准时机，施展起他最擅长的御血奇术。
吸血鬼皱缩下去的血肉一旋，像拧毛巾一般挤出了几滴沉暗血液，这些血液本来会继续进入吸血鬼身体中的其他部位，继续在他的体内流转，但是现在，它们却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力量的吸引，非但没有回归吸血鬼的身体，反而漂浮起来，像是一滴散开的露珠，不过却是由血液构成。
看到这一幕，罗德不禁点了点头，杰雷弗对于血液的控制能力，就连罗德也难以企及，只有常年累月的练习，才能达到如此程度，罗德猜测，换成系统内的等级，他的御血奇术至少有着Lv20的程度，那已经是单项法术的顶级。
与异种生物变得庞大的身体而言，剥离出的这几滴污秽之血似乎无关紧要，仅仅只是让吸血鬼的一条手臂复原，杰雷弗自然明白这一点，继续着下一步的操作。
剥离出的污秽之血，悬浮在杰雷弗右手戴着的厚皮手套上，为了防止妖术师自身触及到污秽之血，附近的妖术师们早已想出了一系列防护的办法。
只不过，依照污秽之血的能力，哪怕是厚皮手套，也无法抵挡它的侵蚀，当污秽之血滴到手套上面后，手套上原本的毛皮将会瞬间活化，成为全新的异种生物，最多只能为妖术师提供一个缓冲时间。
与此同时，杰雷弗适时将左手抬起，一道略显不同的法术，经由他手中施展而出。
“那是……”罗德似乎看出了什么，不由得眼神微眯，而在一旁，附近妖术师望向杰雷弗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崇拜之色，如此精妙的施法技巧，可不是妖术师能够掌握的。
“御水奇术。”杰雷弗念出法术的名称，在他的操控下，本来泼洒在吸血鬼身躯各处的血脉剥离魔药，在这一刻重新汇集起来，仿佛一道水流构成的灵蛇，绕着他的身躯迅速盘旋。
灵蛇每经过的位置，杰雷弗都会如法炮制般挤出污秽之血，他一手御血，一手御水，同时施展两项需要精妙操控的法术，神情却泰然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张，隐隐显露出一股宗师气度。
想起最初收服杰雷弗时，他所做的自我介绍，罗德似乎明白，他为何坚持声称自己是水系法师，而不是别的什么职业。单论这份控制力而言，恐怕只有布拉卡达出身的正统法师，才有机会锻炼到如此地步。至少附近的妖术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随着污秽之血的逐步剥离，不一会，恢复过来的吸血鬼便出现在罗德面前，只不过他的状态差极了，浑身的血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看上去就像是被比蒙巨兽一脚踩瘪，又重新鼓了起来一样。
想要让吸血鬼恢复如初，还需要妖术师们的精细修复，就像之前的塔南那般，但他显然没有那个机会。
第2530章 步入正轨
“你做的很好。”
将杰雷弗的一系列操作，还有发生在吸血鬼身上的种种变化看在眼中，罗德也不禁称赞道，就算是他，也找不出杰雷弗操控上的不足之处。
“不过，想要将其运用在正面战场上，恐怕还需要一些准备，那些异种可不会傻站在那，等着你剥离他们的血脉。”想起正面战场上，那些极为难缠的异种怪物，罗德评价道。
若是杰雷弗在战场上展现出这份能力，等待着他的，将是各种妖术的狂轰滥炸，他将成为妖术师们首要铲除的对象。
“这个问题我们考虑过了，主人，魔像傀儡可以帮他进行防护，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施法转移。”妖术师阿拉玛回答道，“泰坦巨人傀儡便足以胜任这项任务。上次以暗箭袭击塔南的法师，就是藏在泰坦巨人傀儡的胸腔内，这才躲开了我们的探查。”
罗德点了点头，在亡灵国度中，不乏有着具备高深魔像傀儡造诣，能够制造出泰坦巨人傀儡的魔像大师。罗德本想安排这些法师，建造起属于他的魔像工厂，但在战争工坊遇袭时，那些魔像大师损失惨重。
仅存下来的魔像学者，在亡灵贤者的安排下，利用布拉卡达中现有的设施，在后方秘密组建魔像工厂。就在罗德与摩莉尔交战的期间，魔像工厂已经步入正轨，每周都会造出新的泰坦巨人傀儡。
泰坦巨人傀儡体型庞大，魔像大师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对其进行种种改造，其中最常见的一项改造，便是在泰坦巨人傀儡的胸腹处，开辟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供法师藏身其中秘密施展法术，又或是更加细致的操控魔像傀儡。
此前的战场上，法师中隐藏的神射手，就是用这招重创了塔南，他躲藏在魔像傀儡的胸腔之内，避开了亡灵法师的探测，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箭矢上附着的污秽之血侵蚀了塔南的身躯，也令罗德不得不选择牺牲部分手下撤退。
到了现在，当这种潜藏之法用到了杰雷弗的身上，罗德却心怀顾虑，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妖术师的融合仪式？如果你藏在泰坦巨人傀儡体内，那些妖术师能直接将你和傀儡融合了。我见识过他们的融合仪式，到了那时，你将和泰坦巨人傀儡永远不分彼此，再也没有从中脱离的可能。”
听到罗德的疑问，杰雷弗主动说道：“不用担心，主人，我会事先将我的血抹在泰坦巨人的内部，当融合仪式开启后，我的血会先我一步与泰坦巨人融合，有了那些血液作为缓冲，我也有充足的时间用空间法术逃开。”
闻言，罗德也不禁露出赞许的眼神，他的手下已经将计划考虑的十分完善，根本不用他再来操心，如果真的有足以致命的危险，杰雷弗根本不会同意这么做。
到了现在，罗德的亡灵国度已经算是初具雏形，拥有种种独特才能的手下通力合作，罗德面前的两人，都算是各自研究层面的权威，当他们联手后，就算是污秽之血这样的诡异之物也能剥离，放在前世中，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旁，塔南听着几人的谈论，不禁打了个哈欠，他对于妖术师们的研究可没什么兴趣，尽管那是导致他陷入异状当中的罪魁祸首，但他却对妖术不屑一顾，就算那些异种生物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他一斧劈开的事情。
就在这时，阿拉玛似乎想到了什么，主动将视线看向刚刚苏醒的塔南：“塔南，你的身躯十分强韧，哪怕是跟经受多次改造的异种生物相比，也属于最强悍的那一种。如果有了我的妖术改造，你定能如虎添翼，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我更喜欢自己的身体。”塔南摆了摆手道。
“不，那只是因为你根本没尝试过改造带来的好处，你这么说当然不够客观。看看我，我的身上没有一处是我原本的身体，我却从中得到了无穷的力量。”说着，阿拉玛晃动起自身的金色长发，努力做出一个迷人的神情，而塔南只是鄙夷的看着他。
“在你沉睡时，我一直没有机会向你询问，你最想接受什么类型的改造？手臂？脊背？还是别的位置？”阿拉玛追问道。
塔南毫不留情的拒绝：“想都别想，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胆敢趁我陷入异化时，对我进行什么改造，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你真的不想接受改造？想想科尔格，他可是毫不犹豫就接受了妖术师们的改造，换上了那对钢爪。你的英雄特长远比科尔格更强，但就是缺少了一副类似钢爪那样听你指挥，能随心所欲操控的武器……”阿拉还想再劝，但看到塔南杀意腾腾的眼神后，还是闭上了嘴。
一旁，将他们的谈论听在耳中，罗德忍不住伸手扶额，阿拉玛好歹过段时间再问啊，塔南才刚刚从异化中复苏，面对那同为妖术手段的身躯改造，他会同意才怪了。
而在他们身旁，杰雷弗却并没有将视线望过来，而是独自看向一旁，始终沉默不语，完成了血脉剥离后，他便始终不发一言。
透过自身的窥视之眼，罗德注意到，杰雷弗的沉默，并不是他的心中在算计着什么，也不是陷入深思熟虑，反而更像是一种放空精神，从而超然物外的状态，比起法师的冥想，那更像是单纯的发呆。
罗德微微一愣，随即动用窥视之眼的力量，探查杰雷弗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就算是发呆，整个过程也会因人而异，有人在发呆的过程中什么也不想，让精神全然放松，从而达到类似冥想的状态，也有人是在做白日梦，意识完全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杰雷弗便是后者，这也为罗德施展窥视之眼提供了便利，随着罗德的意识探入杰雷弗的脑海，他的脸色也逐渐有所不同。
第2531章 往昔追忆
罗德很少全面动用窥视之眼的力量，探测手下心底最深处的想法，更多是将这份英雄特长，用在敌人的身上。
在一开始，罗德并不知道杰雷弗会想什么，对于操控血液的他而言，有什么是他所在意的吗？罗德也不禁猜测，也许在杰雷弗脑海最深处的画面，会是流淌的血河，或是血液构成的怪物等等。
然而，当罗德真正动用窥视之眼的力量后，这才知道，原来他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存在于杰雷弗心底的画面，是一处寒冷无边的雪山，除了他之外，这里还有一名肤如凝脂，比白雪更加苍白，正披着天蓝色长裙的女子。
兴许是阿拉玛与塔南的争执，勾起了杰雷弗的回忆，在他内心深处的记忆中，他正在和那名女子因某件事而争执不休。
“那些埃拉西亚人来势汹汹，他们知道你父亲失踪的消息，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我可以将他们全部解决。”回忆中的杰雷弗拍着胸膛保证道。
女子只是伸手，抚过他的脸，眼中闪过几分哀伤：“你不能就这么抽干他们的血液，我们需要另一个方法来寻求和平。只要魔法行会还在，那些埃拉西亚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我要看着他们践踏布拉卡达？这是我们的家园，我的老师将它带向辉煌，当老师失踪后，我绝不会让这份辉煌没落下去。在我的魔法面前，那些埃拉西亚人根本不足为惧。”杰雷弗的语调略显急促。
“但那不是长远之计，你可以杀死埃拉西亚的士兵，但当天使来临，你又该怎么做？那些布拉卡达人又该怎么办？”女子发出叹息。
杰雷弗摇了摇头：“那些埃拉西亚人背信弃义，你父亲还在时，他们与我们达成和平协议，但当你的父亲步入虚空，就此失踪后，他们便立即撕毁协议。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长远之法，只有将那些埃拉西亚人打怕了，让他们提起我们的名字就感到畏惧，他们才会学乖。”
“不，你不能这么做。”女子脸上的忧虑更甚，“埃拉西亚人是为了布拉卡达的魔法而来，我的父亲还在时，他在法术上的造诣无人能及，仅凭一己之力击溃天使军团，让那些埃拉西亚人心生战栗的同时，也为他们带去了深深的贪念。现在我的父亲离开了，如果我们愿意放弃一部分的利益，便能保证整个布拉卡达的和平。”
杰雷弗捧起女子的脸，凝视着她的双眼：“想想你的父亲，艾丽卡，他将整个魔法行会，将布拉卡达的辉煌都交到了你手中，难道你想看到这份辉煌因你而蒙尘吗？如果你的父亲还在，他绝对不会同意布拉卡达主动求和。”
“如果我的父亲还在，那他也绝不会同意我的另一个计划。”
面对杰雷弗的劝说，女子却目光坚定，眼底深处闪过几分智慧的光芒：“布拉卡达临近的军队，反而是我们发展的契机。在议和会议上，我将提出在世界各地建立魔法行会分会的计划，第一站就是埃拉西亚。埃拉西亚人想学会我们的法术，那就得遵守我们的规矩，让我们在他们的土地上建立魔法行会分会。”
顿了顿，她接着道：“通过这种方法，我们将打开魔法行会的扩张渠道，靠着其他生物对魔法的贪念，假以时日，魔法行会将遍布整个大陆。到了那时，情报、财富、权力皆归我们所有，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享有无尽的繁华，不用再拘泥于布拉卡达雪域，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
听完女子的话语，杰雷弗想要反驳，却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语，只好说道：“但那不是你父亲希望的。格温，我的老师，我比你更加了解他的想法，如果他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同意建立魔法行会分会的计划，他和埃拉西亚人之间，有着深深的仇怨。”
“他一直不喜欢你……我还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女子有些失落的说道。
“你是魔法行会的现任会长，我可没资格阻拦你。但作为老师的学生，我和他有着同样的立场，我绝不会同意埃拉西亚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他们想要我们的法术，那就靠自身的实力来拿，而不是我们拱手送上，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面对女子带着几分哀伤的眼神，杰雷弗侧过头，不去看她那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不，别这样，就算是我求你了……”艾丽卡抓着他的手臂，口中哀求道，“想想我们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蠢事。”
“如果你把法师们的奋勇抗争，说成是蠢事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杰雷弗目光坚定，言语间丝毫没有被女子的哀求所影响。
他挣开了女子的手，独自一人行向飘落的大雪之中，身形最终被风雪彻底吞没，而留在原地的女子，似乎预感到了他的下场，则发出几声抽泣。
“杰雷弗，你喜欢什么样的妖术改造？你的发质实在是太差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差的头发，就像是几百年都没进行过打理一般，要不要我给你换上一头飘逸的秀发？”
就在这时，阿拉玛的话语，将杰雷弗的思绪打断，也令原本还在发呆的他清醒过来，心底浮现的记忆瞬间消散，转而变成了一系列杂念。
“不用了，我的头发很好……不过如果你拥有精灵的黑发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刚刚还沉浸在过去回忆中的杰雷弗，下意识地就想开口拒绝，但经过仔细的思索后，他还是改口道。
杰雷弗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被困在监牢当中的数百年时光里，他可没机会打理，也许现在是时候补偿它们了。
罗德施展的窥视之眼，也因此而受到影响，无法从杰雷弗的记忆中，探查更多他曾经的事迹，而罗德神色不变，就算是杰雷弗在他面前走过，也无法察觉罗德刚才探查到了什么。
第2532章 格温弟子
无意间看到杰雷弗内心深处的记忆，罗德心中也泛起几分疑惑。
对于身为法师之神女婿的杰雷弗，最后为何会被关进幽深监牢一事，罗德心底充满了深深的不解，按理来说，以杰雷弗的能力，还有布拉卡达人对于法师之神的尊敬，最后怎么也不可能落到这一下场。
就算杰雷弗犯了错，也轮不到其他人来处置，除非那人，本身就和法师之神有着深深的关联。也许杰雷弗被关进监牢的原因，和罗德在他心中看到的那些事情有关。
想到这，等到几人的闲谈结束，杰雷弗也在阿拉玛的推荐下，选择了一头黑灰色，看起来发质异常飘逸的精灵长发后，没等他在妖术师的帮助下换上，罗德便将其叫到一旁，说道：“你知道我的英雄特长是什么吗？”
“嗯……”杰雷弗露出思索的神情，罗德的这个问题，一时间还真的将他难住了，“那应该是一个重要机密，您的麾下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曾听您的其他手下猜测过，他们有的猜您的特长是将他们唤醒的死亡领域，有的猜您的特长和古老的吸血鬼英雄一样，是那对蕴藏诅咒的猩红之眼，您其他的手下说法不一，我也不知道谁是对的。”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都猜错了。”罗德摇了摇头，“属于我的英雄特长是窥视之眼，我可以看到潜藏在他人心灵深处的想法，探查他们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杰雷弗面露震撼之色：“那样的话，主人不是能看穿任何对手的想法，知晓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有那么容易。”罗德的嘴角抽了抽，“窥视之眼的生效条件，是对方的阶位远低于我，或是心中对我没有多少防备，作用在敌人身上，反而没有作用在手下身上更有成效。只有当敌人的神情恍惚，心灵露出破绽时，窥视之眼才能发挥最大功效。况且在战斗中，就算我看穿了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也会面临来不及变招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