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汽水西瓜味
虽然类似那十几人这样坚持上百年的人出现的概率很小，但扩大到整个人类文明的范围内，数量就变得相当多了。
千万亿的人口，比起曾经地球上的居民数量膨胀了整整十万倍。
过去地球上与社会主流格格不入、特立独行的人就有不少，如今的时代就更是数量巨大，毕竟他们再也不必为了食物和生存而发愁。
像是这些黄袍光头一样只是禁欲和受苦并不算多么特别，比他们更奇葩的人还有不少。
比如太阳系里就有一个常年占据竞技场前列的楼主行为相当古怪。
他在得知真相之后不仅没有因为恐惧而离开，反而心安理得的留在了太阳系的人类文明腹地。
只不过他的人生理想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痴迷上了“π”这个数字。
作为一个重要的超越数，圆周率π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所有人都知道它不能用有限的数字精确地表示。
过去的计算机最多将“π”计算到了小数点后62万亿位，现在的量子计算机将这个数值又扩展了亿亿倍。
但这并没有多少意义，真实的物质世界存在物理极限。
普朗克长度10^-35米，普朗克时间10^-43秒。
超过了这个界限，或许还存在着其他未知的世界，但那已经与人类无关了。
就像超越可观测宇宙的未知宇宙，无法获得那里的任何信息，对人类文明就失去了意义。
对于大多数计算而言，只需要小数点后7位就足以满足精度要求。
但这个家伙就是迷上了“π”，几乎将所有的财富都投入了其中，只为了能算到小数点后面更多的位数。
拜这位仁兄的努力，π的精度又有了极大提升，古戈尔科技为此还在有些正式场合公开赞扬了他对人类文明作出的微小贡献。
李恒花费了7天时间为江越打造了一具新的身体，同样被埋在巴纳德b的核心处。
行星内部被他掏出了一个直径上百公里的空洞，用于安放这具新的分身。
顺便一提，那些他随手做出来的圆筒冰淇淋被他留在了江越的分身那里。
它们以后会被放到巴纳德星的快乐星球上，作为那里最初的幻灵。
两人悄悄地来、悄悄地走，没在巴纳德星掀起太多涟漪就踏上了旅途的第二站。
距离太阳8.7光年之外，一个由两颗红矮星构成的双星系统，鲁坦726-8。
两颗恒星的质量都大约相当于0.1个太阳，分别名为鲸鱼座UV与鲸鱼座BL。
它们围绕着质心在椭圆轨道上运动，两条轨迹形成了套在一起的双环。
在天文学中，那些亮度时常变化的恒星被称为变星。
其中有一类“耀星”，它们指的是几秒到几十秒内亮度突然增亮，经过十几分钟或几十分钟后慢慢复原的一类特殊的变星。
这些耀星大多数都是又暗又冷的红矮星。
它们平时的辐射光度只有太阳的万分之一至千分之一，但在闪耀时光度会在短时间内提升近百倍。
这种瞬时的闪耀本质上就是红矮星表面的耀斑爆发，但比起太阳上发生的要剧烈数百倍。
事实上，即使在比邻星那里发现了生命，修改了德雷克公式中生命行星数量的参数，仍旧有不少人不认同这个结论。
在他们看来，这种修改太过乐观了，比邻星的情况很可能只是数量众多的红矮星里的一个特例。
南门二一共才只有三颗恒星，其中有两颗行星上都发现了生命。
若是再算上太阳系里有生命存在的地球和木卫二，或许还要再算上曾经的火星，平均每一颗恒星有不止一颗生命星球，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反对者指责的就是那些人不严谨的态度，为了满足大多数公民对于外星智慧文明的好奇与向往，将宇宙宣传成一个到处都是生命的温和苗床。
比邻星同样是一颗红矮星，即使是如今也仍然有着相当活跃的耀斑活动。
事实上，比邻星b表面的大气层在长久的时间中依旧在被缓慢剥离。
再过大约10亿年，这颗星球表面的大气就会稀薄到不足以维持星球表面的大气压力和温室效应。
海洋和大气会逐渐消失，现存的生命会暴露在比邻星狂暴的耀斑中，迎来最终灭绝的结局。
比邻星b的寿命比起比邻星年轻得多，有许多学者认为这颗行星曾经是在星际空间中的大型流浪行星的碎块。
它或许因为某些原因破碎了一部分，后来才被比邻星的引力捕获，慢慢形成了如今的星球。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比邻星b为何仍旧保有着丰厚的大气层。
以比邻星在估算中的生命早期活跃耀斑活动，比邻星b的大气层在千万年之内就会被完全剥离，根本不应该长时间稳定存在。
这种争论仍旧没有结束，至今已经持续了上百年。
如今人类能够直接研究的恒星与行星数量还是太少，很容易把某些特殊情况当作常理，构造出一个与实际情况偏差巨大的理论模型。
在李恒两人到来的时候，这两颗距离太阳系最近的耀星有一颗正在释放出巨大的光和热。
鲸鱼座UV表面绽放出巨大而明亮的斑点，那些耀斑比起太阳表面的耀斑还要庞大明亮。
太阳耀斑的大小一般在3亿平方公里以上，与整个地球的表面积大小相近。
它能够在几分钟之内释放出相当于百亿颗氢弹爆炸的能量，足以把整颗地球的大气都吹飞。
鲸鱼座UV平时的辐射光度只有太阳的万分之一，但在释放耀斑的时候光度会提升百倍。
这些巨大的耀斑面积超过十亿平方公里，会在十几分钟之内以亿亿亿瓦的功率向宇宙星空释放大量高能射线与带电粒子。
一次耀斑释放的能量就足以将整个地球的海洋加热沸腾。
以比邻星b与恒星的平均距离为725万千米计算，这颗行星会接受来自红矮星耀斑亿分之一左右的能量。
再算上星球磁场对于带电粒子的偏转保护作用，只有十亿分之一的能量会到达星球表面。
这大约相当于一次9.2级地震，或者十亿吨TNT爆炸释放的能量。
对于一整颗类地行星而言，这个能量数值不算太大。
但像鲸鱼座UV这种活跃的耀星，每隔两个小时左右就会爆发一次耀斑。
就算这些耀斑中只有千分之一在爆发时正对着轨道上的行星，长久时间累积下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若是比邻星b处于鲸鱼座UV的轨道上，那即使这颗行星的大气层比地球厚重五百倍，它也会在千万年内就丢失掉全部的大气。
比邻星b保留下了大气和海洋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如今却被宣传成了一种普遍现象，也难怪有不少学者对此相当不满。
这些都是科学界的争论，李恒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
随着时间推移，等到万年、十万年之后，他的肢体将会遍布整个猎户悬臂。
结果究竟如何，慢慢等着就行了。
他和江越把第二站选择在这里是为了另一件事。
在鲸鱼座UV纵横数万公里的橙红色耀斑之中，两人行走于这片生命的死亡地带。
李恒对着跟在身旁的江越道：
“还记得耀世双星吗？”
戴着墨镜的江越微微点头，那是78号轮回世界里的两个强者，名声仅次于李恒曾经扮演的剑阁阁主。
李恒现在提起这个名号自然不是指的轮回世界里那两个廉价的仿冒品，而是指的她本体江小草原型故事中的那两个强者。
在《一世之尊》原著中，法身人仙便可算是仙人，出入青冥、碎星拿月都是等闲。
李恒随手拨开前方上千公里高的喷流继续前进，边走边道：
“构成人格的记忆当然重要，但在这个物质宇宙里，这并不是关键。”
“我可以随手做出千百万个完全符合原著性格描述的耀世双星，但他们的力量却只能跟78号轮回星球里的伪劣产品比拟。”
“只能打爆一座山峰的法身人仙，这算是什么耀世双星。”
力量是这些幻想角色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没了那份力量，空有对应的记忆和人格，做出来也没什么意思。
即使世界上真的出现了一个从书里跑出来的角色，空有记忆没有对应的力量也只会被人当做精神病关进精神病院。
江越此时却是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你现在已经很强了，但若是想要支撑起这两人登场时表现出的力量，你制造轮回星球的速度就必须放慢。”
“更何况以你追求完美的性子，既然决定要把这两人制作出来，恐怕不会愿意给他们的记忆加上枷锁，或者出手干扰他们的想法。”
“也就是说，你不会告诉他们，你是他们力量的来源。”
“这两人可都不是愿意居于人下之人，一个是从背叛和杀戮中成长起来的魔道巨擘，一个是被人皇剑认可的在世人皇。”
李恒现在的力量刚刚达到23级，在保持收支平衡、且周围有足够氢元素的情况下，可以完美掌控的能量极限大约相当于一千颗太阳的能量输出。
耀世双星都不是普通的法身人仙，根据原著的表现力，他们都有与更高一级的强者战斗的能力。
在李恒定制的标准战力等级中，这两人算是22级的强者，也就是完美掌控100颗太阳的能量输出。
具体而言，他们的力量能在24小时内打碎两万六千颗月球，或者打碎十四颗地球，破坏力相当可观。
第296章 神国
这句话让李恒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一向都不怎么发表意见的江越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反对的话。
被墨镜遮住了双眼，江越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接着用清冷的声音道：
“神明之中最强的我和剑仙也才勉强迈入18级的门槛，所有神明力量之和也只占你力量的万分之一。”
“你想要制造的耀世双星却会占到你10%的力量，而且你还不会告诉他们超凡力量的真相。”
“这意味着，在明面上整个人类文明也只有你一人可以压制他们，而且你们之间的力量差距看上去似乎并不算太遥远。”
“以这两人的性情，有很大可能对普通人出手试探你的力量与态度，甚至有小概率会选择对你动手。”
李恒此时也明白了江越的意思。
就算这两人对他出手，他也不会损失什么，大不了把这两人的力量收回。
或者直接把他们格式化，然后再做两个新的出来就是了。
但既然决定要做两个特别的新玩具出来，那他就不能过多的用这种掀棋盘的方式来重启游戏。
“你说的对，几百年都没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敌人，我都快忘记这种正常人的谨慎思考方式了。”
“自从林离这个我唯一看不透的家伙远离了人类文明的区域，我在这里就是无敌的，考虑事情难免有些错漏，也算是一种下意识的思维惯性。”
毕竟就算出错了他也不会真的损失什么，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游戏而已。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了江越一眼道：
“但你考虑更多的还是你那份报酬吧。”
若是他的力量空闲的部分太少，那江越就没法像是之前一样，每隔几年能得到一具新的分身。
江越没有否认，只是语气平静地道：
“虽然我是为了追求最终的真实选择了跟随你，虽然我只是你花了十天时间做出来的一个新玩具，但我确实将你视为养育我长大的师父。”
“在这世界上，你便是我唯一认可的人。”
“或许我比不上你那个不知是何人的宠物，但我对你的尊敬也远胜过那些对你只有畏惧、害怕甚至憎恶的神明。”
即使李恒在哪一天突然失去了力量，不再是如今这个神一般的存在，江越也仍旧会像现在一样尊重他。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李恒像是打扮洋娃娃一样换上一套新的时装，她自身也乐在其中。
一部分是因为李恒给她做的那些新身躯，但同时也会因为这件事本身而高兴。
这种像是洋娃娃一样被打扮的游戏会让她想起小时候的记忆。
在她刚刚被收养，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扮演着剑阁阁主的李恒就是这样打扮她的。
虽然这份唯一能称得上美好童年回忆的记忆也不过是从别人那里继承来的。
她真正的人生是从泡影世界里开始的，在那之前不过是一片虚无。
李恒听着江越难得的长篇大论，却没有按照正常的套路被她的真诚和尊敬所感动。
江越有句话说的很正确，他对“完美”有着相当程度的执着。
既然他在江越心中只能排到第二位，那这种尊敬对他来说就没多大意义。
或者，更确切的说，只有被他认为有意义的尊敬才会有意义。
这话似乎有些拗口，实际的含义就是，他可以任意创造全身心信仰他的人，百万亿、千万亿都可以。
所以关键并不在于他人对他如何看待，而在于他对人与物的看法。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而是重新回到了耀世双星的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