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雨涵
众人乘坐灵梯，直上顶楼。
再往上爬一层便到了敲钟室，当中悬挂一口巨大的钟，通体由灵金打造，钟面镂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
一些消息灵通的记者，已经提前赶了过来，在敲钟室的角落里站定，拿着幻灯卡和笔记本，准备记录这个别开生面的敲钟仪式。
首席理事奥鲁奇，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须，振奋道：“自七塔联邦成立以来，无数奥法师先辈前仆后继，探索灵性奥法道路，为我们开创了如今的盛世，也留下了诸多宝贵记录。”
顿了顿。
他看向杜克，声音洪亮：“而今天，最年轻2环奥法师，最快晋升2环奥法师记录，由我们沉蛟市法灵塔的注册奥法师杜克所打破，这是黑蛟河地的荣耀，也是我们所有奥法师的荣耀。”
“一切，都是灵性的指引！”
他将敲钟的金属棒交给杜克，继续说道：“接下来，就由杜克亲自敲钟，告诉黑蛟河地，告诉沉蛟市的所有人们，一位杰出的奥法师，正在书写属于他的传奇诗篇。”
第二次敲钟，与第一次敲钟时的心态，已经有了截然的不同。
握着金属棒，缓步走到大钟面前，杜克回身，看了一眼周围一张张面带微笑的脸。
没有了第一次敲钟时的紧张，以及对未来忐忑不已的期待。
此时此刻他的心态足够沉稳，兴奋，但更多的是对未来胜券在握的一种掌控快感。
这注定不是他人生的巅峰，只是攀登高峰的过程中，一抹亮丽的风景而已。
下一刻。
金属棒狠狠敲打在大钟上。
嗡，嗡，嗡……
灵力加持下的钟声，从法灵塔开始扩散，一晃便飘出几十公里，依然没有丝毫衰减。
整个沉蛟市都被钟声所笼罩，家家户户都能听到钟声。
“听，快听，是钟声，法灵塔的钟声，有奥法师老爷晋升了！”市民们大声叫喊起来。
“又有奥法师老爷啊，咱们沉蛟市的灵性可真浓厚，这三四年间晋升三位奥法师了！”
“别忘了其中还有一位博学者，光之子杜克老爷！”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位奥法师老爷哦。”
“真是幸运，又有人中之龙得到灵性的垂青……唉，我也是灵性学徒，却连曲折蜿蜒的能量线都领悟不出来，多年依然在二星学徒停滞。”
“我准备订一份明天的报纸，好好了解一下这位新晋奥法师。”
对于市民们来说，敲钟仪式就是生活中的一条新闻，无非增加一点聊天的素材，实际上并无更多联系。
但是对于法灵塔的员工们来说，却激动不已。
每一次敲钟仪式，大家都能获得一个月的双倍工资，这样的福利，让所有员工恨不得每天都能敲一次钟。
奈何往往几年才能敲一次。
“你们说，这一次敲钟仪式，还能拿到双倍工资吗？”忽然有员工担心的询问道。
“为什么不能拿？”
“可是虽然敲钟了，但并没有新晋奥法师大人啊，只是几位理事大人为杜克大人安排的一次特殊仪式，或许并不符合法灵塔的规定。”
“这倒也是。”
“不至于吧，敲钟都敲了，不能双倍工资拿不到吧？”
部门员工讨论不出所以然，便鼓动部门主管：“威尔刚先生，您帮我们问一问，这次敲钟仪式，还有没有双倍工资拿吧。”
抖了抖衣服领子。
冥想法部主管威尔刚，乘坐灵梯去了顶层，准备亲自询问塔里的奥法师，今天这场敲钟仪式，到底享受不享受正常仪式的福利。
进了敲钟室，威尔刚便看到大钟下方，刚刚完成敲钟的杜克，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侃侃而谈。
“真年轻啊！”威尔刚心中感慨，“比起几年前晋升奥法师时，样子上并无太大变化，但是气度愈发沉稳，气场愈发强大了……灵性指引，让我见证一位天之骄子的成长。”
他还依稀记得，第一次与杜克见面时的光景。
那是在法灵塔门外，杜克在大门口徘徊，还是他把杜克领进了法灵塔里：“这么算的话，我还是杜克踏足灵性奥法的领路人呢。”
当然。
这种想法他只敢在脑海里想一想，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听了一会杜克的采访，他找到了人群中的菲丽贝尔理事：“理事大人，这次敲钟仪式，一应福利跟往常一样吗？”
菲丽贝尔淡然回应：“当然，敲钟仪式就是为了与民同庆，分享奥法师的荣耀。现在杜克的荣耀自然整个法灵塔都能参与分享，一应福利会和往常一样发放。”
“那我就放心了。”威尔刚松了口气。
像他这样的“公务员”，虽然收入不低，不缺吃喝，但能多一个月工资，谁又会嫌多呢。
眼看着采访结束，杜克等人已经下了楼，威尔刚也回到自己的部门，将福利照常发放的消息，公布出来。
这一下。
部门办公室里，欢呼声四起。
“杜克大人万岁！”
“愿灵性永远眷顾您，指引您，杜克大人！”
“希望杜克大人年年都来法灵塔敲钟，如果能月月来就更好了！”
“天天来岂不是更好？”
一名年轻员工说道：“我来法灵塔工作的时间短，四年时间却能享受三次敲钟福利。而且两次来源于天之骄子杜克大人，一次福利来源于天之娇女基丽雅大人，啧啧，愿灵性指引两位大人！”
“天之骄子和天之娇女，还真是登对啊！”
……
联合塔，顶层五塔会议中心。
奥秘之藤的顶芽努力向着阳光的方向生长，巨大的圆形会议桌周边，五位大奥法师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基斯顿·怒涛，威廉姆斯，埃尔文，史蒂芬·翼虎，以及伯努利。
“翠海市绝不能为一家一户掌握，伯努利，你的条件确实不错，与黑玉鲎龙达成协议，减少开拓战争的损失，但一条黑玉鲎龙，还不足以让翠海市成为你的辖区。”威廉姆斯冷声说道。
伯努利淡定回应：“一地双市，以黑蛟河地的规模，很难支撑起来，若不能快速平定，外地市肯定会插手过来，届时，各位未必能保证在翠海市的利益。”
“呵呵，大言不惭，你不也是外地市的人！”史蒂芬·翼虎不客气的说道。
“我不一样。”伯努利表情不变，“我已经加入黑蛟河地，奥法圣城也批准了我发起开拓战争，我的利益与各位其实是一致的。”
“好了，史蒂芬，外地市这种称呼，以后就别对伯努利喊了。”埃尔文打着哈哈，“不过伯努利，翠海市的利益上你太贪心了，这座新城市绝不能由你来承建。”
“我还贪心吗，灵矿由着你们挖，并且翠海市下辖区域，灵矿开采权都交给希必地，让出这么大利益，我已经够有诚意！”
顿了顿，伯努利又气呼呼的说道：“我连灵性之泉里的那只上古之灵，都愿意放弃，难道还不够吗？”
“区区一只上古之灵，也能拿出来说事？”史蒂芬·翼虎又嘲讽道。
“区区一只上古之灵？”伯努利气得想笑，“你的法师塔有上古之灵吗，翼虎家族出现过上古之灵吗？这是上古之灵，不是小精灵，作为塔灵，它就是家族传承不朽的保证！”
这时，一直眯着眼任由几人吵来吵去的基斯顿·怒涛。
忽然开口了：“好了，上古之灵是我要的，伯努利，原本即便翠海谷成为你的封地，这只上古之灵也是要拿出来的。”
“为什么？”伯努利不服气，“您的怒涛家族已经有一只了！”
“不为什么，这只上古之灵已经被我送人了。”
“您……您送给谁了？”伯努利不死心，继续问道。
基斯顿却冷笑起来：“我送给谁了，这需要向你报备吗，能同意你踏足黑蛟河地，已经是我对你的仁德，不要得寸进尺！”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继续讨论。”
基斯顿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眯着眼睛，任由几位4环大地奥法师吵来吵去。
他是5环海洋奥法师，等级高一级，还是奥术师方向，实力就是他能看戏的最大底气。
“黑蛟河地的灵性不足，翠海市想要拒绝外地市的干涉，与黑玉鲎龙达成契约是最好的解决途径。我已经与黑玉鲎龙以及整个黑玉蝎族群，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伯努利大声的说道：“一旦亚龙加入，我可以保证，这就是补全黑蛟河地灵性的最终环节！”
恰在此时。
一声悠扬、绵长、稳重的钟声，嗡嗡嗡传来，穿破联合塔的墙壁，让奥秘之藤的顶芽都随之震颤。
史蒂芬·翼虎一听，顿时大笑起来：“可笑可笑，伯努利，你不是说黑蛟河地的灵性不足吗，你听，这是什么，是法灵塔的钟声，我黑蛟河地又诞生一位奥法师！”
威廉姆斯也跟着笑起来：“杜克、基丽雅，再加上这位新晋奥法师，四年晋升三位奥法师，灵性在我！”
伯努利脸上激昂的表情尬了一下，四年晋升三位奥法师，这样的频率，的确很难用灵性不足来形容。
不过他修养深厚，很快就调整过来：“比起外地市，黑蛟河地的灵性确实不能说少。”
他诚恳地说道：“但是诸位，一地双市，一旦翠海市建立，黑蛟河地这点灵性确实够呛。我与黑玉蝎一族达成契约，翠海市便有了守护屏障，几十年、上百年后，翠海市便能固若金汤。”
“不听不听。”威廉姆斯摇着头，“总之，我还是要猎杀黑玉鲎龙，沉蛟市的血海深仇，不能不报！”
史蒂芬·翼虎点头：“是极。”
伯努利便看向埃尔文，埃尔文打个哈哈：“再议再议，别着急啊。”
看了半天戏的基斯顿·怒涛，伸了伸胳膊：“行了，改天再议吧，我去打听打听我黑蛟河地，刚刚晋升的小家伙。哎哟，对着新人总看不够，对着你们这些老脸，是一刻钟都不忍直视。”
于是一次会谈，就这样无疾而终。
伯努利出了会议室，似乎也没有那么激昂了，乐呵呵的背负双手，跟在基斯顿身后：“首席执政大人，让我也看看黑蛟河地的新人，这您不会藏着掖着吧。”
“呵呵，随你。”基斯顿打个哈欠。
很快就有联合塔的工作人员，接到了法灵塔传递过来的准确信息，上前呈报道：“首席执政大人，伯努利大人，据法灵塔报告，本次敲钟仪式，并无新晋奥法师。”
“什么？”基斯顿皱起眉头。
伯努利却笑着眯起了眼睛：“没有新晋奥法师啊，那法灵塔敲钟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
基斯顿闻言，哼了一声。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说道：“据报告称，此次敲钟仪式，是因为1环奥法师、博学者杜克，晋升2环奥法师，打破了七塔联邦的最年轻2环奥法师记录，和最快晋升2环奥法师记录，特此举行。”
“唔！”这下轮到基斯顿脸上笑开了花，“当真，杜克这小子晋升2环奥法师了？”
“报告上的确如此呈现。”
“哈哈，好！”基斯顿大笑，“最年轻2环奥法师，最快晋升2环奥法师，整个七塔联邦的记录，被我黑蛟河地的小娃娃给破了！”
他一把搂住伯努利：“走，我带你去见见我黑蛟河地的年轻小辈，让你看看黑蛟河地的灵性，都跑哪去了！”
伯努利脸上的笑容尴尬：“这不必了吧，我见过杜克。”
“那不行，得去，我们作为灵性奥法道路上的前辈，对于后辈一定要不吝于鼓励和提携！”基斯顿紧紧搂住伯努利，又转身吆喝，“威廉姆斯、埃尔文、史蒂芬，同去同去！”
埃尔文三人快步跟上，于是一同去了。
……
彭罗斯法师塔。
彭罗斯正在给基丽雅·怒涛上课，作为基斯顿的后辈，基丽雅即便没有天赋，彭罗斯也不敢敷衍了事。
上起课来，比教授杜克认真多了。
“这个回路结构，必须在充分做好灵能勾勒的前提下，进行连续的绘刻，才能让能量线保持稳定。”彭罗斯一边在稳态环位仪上操作，一边细致教学，“听懂了吗？”
基丽雅点点头，又摇摇头：“大致听懂了，但又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这个回路……”
听着基丽雅的疑问。
彭罗斯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心中却微微感慨：“这才是正常教学，老师耐心教，学生不懂就问，不像某人……”
然后他就想到，之前教授杜克的时候，基本上他随便敷衍的点了点题，准备留着让杜克不懂的地方进行提问。
然后。
杜克就点点头，表示会了。
并且偶尔的确会提问，但却是举一反三的反问，有些问题搞得他作为导师，第一时间都没法回答出来。
两相对比，愈发觉得还是教点普通人更好，心情放松。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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