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异界研究科学 第404章

　　但他立刻赞同了弗兰妮·沙鸭的话，这一幕真假难分、虚实不定的画面，绝对会挑战人类的认知。

　　普通奥法师的扭曲之环，未必能挡住这股强烈的冲击。

　　“真正的大地瘢痕，从坑道入口处，就进入了神孽与大地融合后，形成的永恒不灭体。你所见的蛆虫，你所见的洞窟与坑道，就是整个永恒不灭体，也即是神孽！”

　　弗兰妮·沙鸭轻声说道：“是我们出手，将这条延伸到大地之上的触手，封禁起来，成为真实的坑道。”

　　“呼，难以想象！”

　　“是啊，我记得一百多年前，我刚刚晋升群星时，这里还未曾被封禁，我前来探索……就在我眼前，永恒不灭体挥舞触须，那一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面前的虚实难辨景象，已经足够杜克震惊，他着实难以想象，未曾封印的永恒不灭体，又是何等富有冲击力。

　　这种冲击力很独特。

　　让杜克联想到了拓扑学。

　　一条纸带弯折一面，然后两头连接在一起，便成为一条莫比乌斯曲面，蚂蚁能走过纸带的每一面，但却永远走不到纸带的尽头。

　　又或者是一个永远装不满水的克莱因瓶，或者一条看似上升实则回到原点的彭罗斯阶梯。

　　面前的永恒不灭体，就是这样一个挑战认知极限的怪物。

　　“规则在这里四分五裂，它，或者它们，真的很可怕。”弗兰妮·沙鸭摇头叹息，“如果它们还活着，即便是群星，恐怕也难以抵挡。好在我们面对的都是死去的神孽。”

　　也不能说死去，而是神孽与大地融合，成为了不死不灭的永恒不灭体。

　　“也许吧。”杜克不置可否。

　　死星黑荒大陆正在被神孽蚕食，灵星洪荒大陆、血星蛮荒大陆、气星寒荒大陆还有神孽活动迹象。而他身处的地星莽荒大陆，未必就真的躲过了神孽灭世的危机。

　　或许有一天，这处看似被封印的大地瘢痕，就会成为新的神孽发源地。

　　不过杜克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七塔联邦飞速发展，群星们对灵性奥法骄傲且自信，根本不相信什么灭世之说。

　　一个历史中从未留下过痕迹的倪克斯女神，说了几句玄乎其玄的话，根本动摇不了群星们的信念。

　　所以，一切还得杜克亲自出手。

　　“小艺，能分析出永恒不灭体的存在吗？”杜克在心底呼唤自己的九环小艺。

　　小艺迅速回应：“标本采集异常，永恒不灭体的存在，与小艺的数据库中现行数据有冲突……建模失败……建议主人进化奥器之眼，或者采集永恒不灭体样本研究。”

　　灵海之中，小艺本来可以建造任何数据的模型，但是唯独建造不了永恒不灭体的数据模型。

　　哪怕杜克命令它强行建造，建造出来也是失败品。

　　要么是一头肥大的、长满触须的蛆虫，要么就是通道向四周不断延伸、四通八达的大型洞窟。

　　无法将二者形象统一起来。

　　奥器之眼的虚影，在杜克的双眼之中闪过。

　　这件奥器已经与他融为一体，所以他的双眼就是奥器之眼，能够洞悉任何一种灵性奥法规则下的感知。但此刻双眼所看到的内容，与他的认知有着强烈偏差。

　　这种偏差，时时刻刻侵蚀他的五感、思维。

　　好在群星的抵抗力强大，才让杜克保持清醒，伺机从这种干扰中，找出灵性奥法的痕迹。

　　蓦然。

　　弗兰妮·沙鸭惊呼道：“小心点杜克，它醒了。”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见前方蛆虫与洞窟的矛盾结合体，陡然从身体上睁开了眼睛。

　　同一时间，杜克就感觉到，上下左右前后，洞窟与通道，全都长出了眼睛观察他。

　　然后脚下的通道，就如同一条触须，开始颤动。

　　紧接着杜克便感觉到自己被甩起来，但实际上他没有动，而是通道活过来一般从他身上擦过。

　　然后他便和弗兰妮·沙鸭，嵌进了岩石之中，一如天然长在了岩石之中。

　　“探索遗迹的常见情况，慢慢你就习惯了，走吧。”弗兰妮·沙鸭已经习以为常，挥挥手，岩石便消融出一条通道，连接上了永恒不灭体的触须，回到新的坑道中。

　　不等站稳，永恒不灭体又甩动自己的触须。

　　这一次，杜克站得很稳，坑道向哪里变化，他便跟着向哪里走动，所以并未再被嵌入岩石中。

　　“弗兰妮，如果我冲进洞窟中，会遇到什么？”

　　“什么都遇不到，永恒不灭体已经不是真实的怪物，只是一些破碎规则。而且有用的破碎规则，都被我们拿去感悟灵性奥法了，剩下都是不可名状的残渣。”

　　“我能试一试吗？”

　　“唔，如果你想，当然可以，一只幼年期神孽形成的永恒不灭体，基本上无害。”弗兰妮·沙鸭说道。

　　只有找到灵性之泉啃食，并且进入成熟期的神孽，才能形成大地瘢痕，真正意义上永恒不灭。

　　幼年期的神孽，“营养不足”，形成的大地瘢痕很脆弱，很容易被当成无主的龙灵卡，被群星们提取破碎的规则，然后瓜分干净，久而久之就像3号变异林一样，渐渐自我净化。

　　杜克闻言，不再迟疑。

　　直接冲进了洞窟之中，恍惚之间，周围一切通道与触须都消失不见，只有纷乱的气流。

　　向他周身吹拂，又被瞬发的不灭之握所阻挡。

　　杜克回头一看，弗兰妮·沙鸭看着很近，却感觉着距离遥远，时空在这里都不稳定了。

　　“小艺，加大功率，分析一切！”

　　“好的，主人。”

　　他猛然一个转身，一团如火焰一样的气流直奔他所在的位置呼啸而来，杜克转身闪过的同时，忽然福至心灵，直接探手深入其中，将这团火焰气流给截胡下来。

　　似乎什么都没抓住，但是张开手掌，一块不规则的水晶静静躺在手中。

　　“好运的家伙。”弗兰妮·沙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就是破碎的规则晶体，没想到几百年过去，不知道多少群星光顾过这里，竟然还没将破碎规则掏空。”

　　“哈哈，灵性爱我！”杜克大笑一声，直接捏碎手中的水晶。

　　然后一道淡淡的信息，便在心头流过，给杜克带来的感觉，好似刚刚读完一本书，学到了很多好东西。

　　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但扎扎实实的提升了他对灵性奥法的认知。

　　之前一些不是很扎实的理解，也在此刻得到了强化，明晰了前因后果以及本质。

　　“哟呼，厉害了！”

　　“很有趣不是吗。”弗兰妮·沙鸭走过来，也伸手抓了一团气流，奈何张开手，手里面啥也没有。

　　“是很有趣。”杜克立刻开始了新的气流抓取。

　　有弗兰妮·沙鸭陪同，他也不怕危险，就在这处永恒不灭体中，肆意的捕捉气流，寻找破碎的规则，不过老半天都没搜索到一块，看样子灵性的爱也不持久。

　　不过在里面寻找久了，他对永恒不灭体也渐渐熟悉起来。

　　危险并不多。

　　主要是一些碎散规则之力所化的气流，会对五感和灵觉冲击，偶尔永恒不灭体也会虚实转换，将杜克陷入时空深处迷路。

　　但终究只是幼年期神孽，被开采了上百年，以及羸弱到快要消散，泛起不几点浪花。

　　“呼。”半晌后，杜克与弗兰妮·沙鸭一道，离开了洞窟。

　　“收获如何？”

　　“除了第一块破碎规则，后面一块也没捞着。”

　　“能捞到一块，已经是你运气极好，灵性深爱于你了。”弗兰妮·沙鸭失笑道，“莽荒大陆上的大地瘢痕很多，每一处大地瘢痕每次去，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二收获。”

　　“我懂，以后对灵性奥法的认知跟不上了，就去大地瘢痕中逛逛。”

　　“以你的天赋，认知大概不会跟不上。”

　　“这可未必。”

　　聊了几句，两人便快速穿过触须坑道，因为这些坑道都被封印了，所以不需要考虑虚实变换的问题，一路顺遂离开大地瘢痕。

　　登上悬浮在头顶的七环号破风舰，回归奥法圣城。

　　与弗兰妮·沙鸭别过，杜克回到圣者水晶宫，便让人不要打扰自己，进了翡翠杜英树冠中的修炼室。

　　此次大地瘢痕一行，感悟颇多，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仔细回忆起来，其实，永恒不灭体更像是一种……高维度的产物。”杜克结合两个世界的见识，试图给大地瘢痕进行定义，“比起万物来说，永恒不灭体多了一条维度。”

　　给自己倒了杯茶，杜克小口小口抿着。

　　片刻后，目光一闪：“这条维度，似乎是……时间！永恒不灭体的虚实转换，实际上是时间维度的改变！”

　　他清晰的记得，触须挥动之后，自己和弗兰妮·沙鸭便长进了岩石中。

　　这种嵌入，没有丝毫的凝滞与突兀，仿佛一切本就该如此，那正是时间的力量在发威。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沧海变成桑田，让生命盛开再凋零，润物无声。

　　时间。

　　“时间！”

　　杜克忽然想到什么，迅速激活杜克之星的第三个印记，他把这个印记，叫做时光回溯印记。

　　刹那间，周围出现了无数的奥法轨迹丝线。

　　丝线以他为中心，凝结出一枚巨大的蚕茧，蚕茧周围同样有无数向外延伸的丝线。

　　“嘶……”杜克磨了磨牙齿，“这时光回溯的景象，竟然与永恒不灭体有那么一丝形状相仿？”

　　永恒不灭体，是蠕动的躯体周围，缠绕着无数触须。

　　时光回溯，是奥法轨迹蚕茧周围，延伸出无数轨迹丝线。

　　透过现象看本质，杜克默默思索：“二者的区别在于，时光回溯的时间，无法改变过去与现在，而永恒不灭体的触须，却能切换真实与虚幻，借助时间改变现实！”

　　他随手点击一条奥法轨迹形成的丝线，然后拉出一团掩埋于时光长河中的景象。

　　看着模糊不清的景象，想的却是别的：“时间维度如果为我所用？”

　　但很快就摇摇头：“太难了，时间维度我很难把握住，那是神孽才能掌握的维度！”

　　不过。

　　下一刻他又笑了起来：“时间维度我把握不住，但是，奥法轨迹我却能清晰掌握！”

　　模糊的景象散去。

　　时间回溯的蚕茧丝线也随之消散，但是杜克眼中，却依然能看到无数的丝线，充斥在周围的空间之中。

　　这些，都是奥法轨迹。

　　群星的强大灵能感知，已经可以洞悉奥法轨迹，并在奥法轨迹的基础上，构建强大的神通手段。

　　“若是，我将奥法轨迹，应用于暗信之环呢？”他想到一种可能性，这个世界没有虚无的波，电磁波、灵磁波，甚至连光都失去了波粒二象性，只展示出粒子性。

　　准确说，不是波不存在，水波、振动波依然存在，而是类似电磁场不存在了。

　　杜克不知道也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所以暗信之环迟迟无法研究出成果，无线通信也始终只是个概念。

　　“但是我现在用奥法轨迹的纠缠，来代替电磁场，让奥法轨迹充当波来传递信息？”

　　“不行，奥法轨迹的纠缠，无法实现超远距离的信息传递……”

　　“但是我有光信之环，若是远距离通信交给光信之环，近距离通信交给奥法轨迹……”

　　“嘶！”

　　“可行，可行！”杜克越想越觉得理论上可行，“小艺，来，安排一下奥法轨迹实现暗信之环的可行性模拟！”

　　“好的主人，正在模拟中……”小艺的计算速度飞快，三秒钟后，便给出了模拟结果，“根据现有数据进行模拟，成功概率达到52.56％，其中模拟难点有十六处……”

　　“成功率超过一半，那就是可行了！”杜克握拳大笑，“干了，这就开始鼓捣新的暗信之环！”

　　……

　　暴风历4446年，杜克五十岁了。

　　也是在这一年，位于翠海市橡牙山的杜克贤者法师塔，塔顶加盖了五十米高度，从原本的三百六十五米，拔高到四百一十五米。

　　而这五十高度，就是名为“暗信塔”的实验造物，不是简单地楼层，而是一台准奥器。

　　嗡嗡嗡……

　　暗信塔中，机械轰鸣。

　　巨大的类似复制环一样的装置，在每一个楼层里面运转，无数穿着白色奥法长袍的实验人员，正在楼层间穿梭，时时刻刻监控每个环装置的运转数据，再进行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