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219章

作者:张围

  张阳皱眉道:“要不你讨好一下高履行,以你的本事他一定会把你当作心腹,然后你可以在背地里捅他一刀。”

  许敬宗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远方,“张侍郎,在下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讨好高履行不是在下的作风,宁可就此脱去官衣,不做官了也不想留在他身边。”

  “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有气节的人。”

  许敬宗的神色又带着一些惭愧,“张侍郎错看我了,在下不是气节,这是良禽择木而栖,以高履行的才能比不上张侍郎一半,此人做不出什么功绩又为何要跟着他。”

  难怪许敬宗可以在历史上身居高位,这马屁实力简直了。

  又和三人聊了一会儿之后的事情安排,张大象继续留在礼部不过要歇息一些时日,张大素跟着许敬宗做事。

  第二日下了早朝的高履行听着李百药的汇报,许敬宗依旧称病不来礼部任职,张大象也告病了,就连张大素直言不想跟着做事。

  当初的礼部四人现如今一个不剩。

  高履行摔着眼前的东西,“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回高公子,近日正是换季的时候,还要注意身体,切莫着凉了。”一旁的新任礼部侍郎说着。

  “最近中书省又来过问吐蕃事宜。”

  听到吐蕃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高履行闻声看去说话的就是李百药。

  面对高履行的眼神,李百药低着头没敢多说什么。

  高履行拍案冷声道:“没有他许敬宗就做不好礼部的事了?”

  说完高履行看向礼部的众人,他朗声道:“我们礼部人才济济,马上送信给吐蕃松赞干布,勒令他马上放了我们的使者。”

  此刻高履行眼前还放着一份案卷,这份案卷上记录的就是张阳对突厥施行重税的方略,既是礼部之前的一项攻击,这也是为了钳制突厥的一种手段。

  “既然已经施行了重税不如再加一些。”

  听高履行这话,李百药当即开口,“万万不可,眼下的重税是当初突厥和张侍郎定下,如今要是更改会引起突厥的逆反,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这是当初张阳以权谋私留下的方略,难道还要继续留用?”

  李百药躬身道:“虽说是以权谋私的罪证,但也都是经过中书省商量才留下的,这件事不可轻举妄动呀。”

  高履行颔首道:“难道说我礼部如此多的人才,还比不上他一个张阳?”

  李百药看了一眼礼部的众人,“据在下所知这些人当初都是高公子的酒肉朋友,并不是朝中录用的人手,也不是从其他府衙调任过来,若论能力这些人真算不上人才。”

  “你敢顶撞本官!我乃礼部尚书!”高履行大喝道。

  “高公子只是暂代礼部尚书之位,而且还是许国公任命,如今朝中官员任免除了吏部还要经过中书省评议。”

  高履行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李百药神情不卑不亢,“就礼部尚书正式任免一职还要再议,至于这些高公子领进礼部的这些人还未在朝中任职,他们也更不入官册,若是人才早就可以入官册被朝中重用。”

  四周的人确实都是高履行的好友,李百药一番话像是脱光了他们的衣服,让这些又气又恼。

  高履行看着众人再看向李百药,“从此你不用在礼部任职了。”

  李百药直视着高履行,“不用高公子去找许国公来开革在下,在下自己走便是。”

  说完李百药当场脱去了自己的官服,官帽,官靴,光着脚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走出朱雀门。

  刚走出没几步,李百药就遇上了许敬宗。

  许敬宗递给他一件外衣,“如今天气凉,还是要穿一件。”

  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许敬宗叹道:“穿着吧,当初在礼部你我虽然相处不好,但不打不相识,我们至少和高履行不同。”

  接过许敬宗递来的外衣,李百药穿上外衣再接过许敬宗递来的一双靴子。

  两人在一处酒肆坐下,许敬宗让伙计上酒。

  酒水下肚,舒坦多了。

  许敬宗无奈道:“让百药兄弟受委屈了,当初就听闻了百药兄的才名。”

  李百药双手放在膝盖上,看了一眼朱雀门,“高公子年轻气盛迟早会吃亏,会闯祸的。”

  许敬宗喝下一口酒水,“其实只要高公子好好做着礼部的事情,至少不会犯错。”

  李百药苦涩地笑了笑,“派使者前往吐蕃就已经做错了,一步错步步错,现在的高履行太急功近利,虽然是张侍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咳咳……”听到这话,许敬宗一口酒水呛在喉咙口不停咳嗽着。

  李百药忧心道:“至少张侍郎为人谦逊,办事手腕强硬,在礼部与各国来往手腕不强硬不足以立足,事到如今又何必纠结这一官一位。”

  许敬宗给他倒上酒水,“当初白药兄弟与大安兄之间也有矛盾。”

  李百药笑道:“大安缺少历练,年少不更事,好好教导一番将来不会差。”

  想起当初派人揍了李百药一顿,许敬宗坦然道:“其实当初揍你的人就是在下安排的,就是为了让邹国公家三兄弟出一口恶气。”

  李百药愣了愣,突然又笑了,“既然有过节,你又为何这般待我,还请我吃酒。”

  许敬宗拱手道:“我们张侍郎有句话说得很不错,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张侍郎虽然没把高履行放在眼里,至少也算是敌人,百药兄弟与高履行反目,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李百药摇头,“下官不想参与朝堂争执。”

  许敬宗笑道:“这不是朝堂争执,不过是交个朋友而已。”

  李百药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多谢。”

  许敬宗又给他倒上酒水,“如今看来不用张侍郎动手,这个高履行就会自取灭亡。”

  三碗酒水下肚,李百药站起身主动付了酒钱,“告辞了。”

  许敬宗拱手道:“不送。”

  看着李百药离开,许敬宗皱眉自语道:“文人的风骨呀,不想着转变也是一件坏事。”

  张阳在家中正在鼓捣着纸浆一边听着王婶的讲述,“李百药主动脱去官衣不干了?”

  李玥吃着柿子目光看着手中的书。

  王婶整理着竹丝,“确实是这样的,和高公子发生了争执。”

  这种事情不难打听,说不定现在已经传遍了朝野。

  李玥又咬下一口柿子,“得罪了高公子就得罪了高士廉,李百药的仕途也到此为止了吧。”

  张阳捞起一些纸浆仔细观察着,“倒也不见得,高士廉不会一直身居高位,朝中迟早会有人取代他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别样的学识

  李玥疑惑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取代许国公?”

  小熊趴在柴房间呼呼大睡,它最喜欢木屑的香味,可能和熊喜欢住树洞有关,或许它就是出生在树洞之中,这也是它出生闻到的第一种味道。

  这对小熊来说是最亲切的味道,或许它被猎人抱走之后便再也没好好闻过这种味道。

  看着小熊趴在木头上腹背起伏的模样,就连呼吸它都很用力。

  张阳拿着一根木棍搅拌着纸浆,“陛下手中的才俊众多,高士廉年纪大了,他的很多理念也老了,如今陛下正值壮年也是他大展宏图的时候,他需要一个更有活力的朝堂。”

  “夫君的意思是时也势也?”

  王婶安静地听着夫妻俩论述,这种安宁的日子让人感觉踏实,尤其是看着公主殿下的气色越来越好,现如今看起来和外面的姑娘一样。

  驸马和公主时常会谈论很多事情,有时候会讨论如今关外的局势,有时候也会谈论朝中变化,有时候更会说起其他的地方山川。

  这让王婶心中更加笃定,张阳确实是一个很有学识的人,这种学识也让公主殿下慢慢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是好的,能够让公主殿下更明白这个世间是什么样的,人心是什么样,如何在这个世道生存。

  别人想不明白的问题,公主殿下可以用张阳的理解方式去想明白事情,就像是帮助魏王殿下写出括地志的纲要,用公主殿下的话来说这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原本是张阳为了完善造纸技术这才看各地的卷宗,顺便编撰出了括地志的纲要。

  一边记录笔记一边看书,再把一些重要的内容摘抄出来。

  别人是为了想明白一件事才去翻阅卷宗,李玥则是边看边学,在翻阅卷宗的过程中,将一些重点全部划了出来,这就是划重点的好处。

  一种奇特的学习方式。

  后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将一本教科书的所有重点都划出来,将整本书吃透这是必备的学习技能。

  除了一些非常折磨人的学科,整本书都是重点怎么划?

  李玥放下手中的卷宗,“夫君,这卷说文解字有记录造纸术。”

  说文解字是如今大唐传播比较广的书籍,也算是孩童蒙学的必修书籍,当年许慎编撰的一本书,也算是一种语文的工具书,一共有十多卷,流落在外的也有很多孤本。

  寻常夫子学的大多数都是都是前十卷,可以对照六书来专研。

  自汉以后不少文人的注解,相关的篇章很多,以至于现在流传的说文解字内容大多数都是重新注解过的。

  张阳望向李玥手中的书卷,“吴人取越竹,以梅天水淋,晾令稍干,反复捶之,使浮茸去尽,筋骨莹澈,是谓春膏,其色如腊。”

  竹纸确实是最好的纸浆原料,不然也不会受到后世士大夫的推崇。

  也不是没有试过麦梗,效果始终不好。

  从这段话中看不出什么,张阳倒是想到了桑麻纸。

  如今的稍微便宜的纸张用的大多数都是麻纸,那种纸张非常地轻薄,呈黄褐色,而且放久了之后质地也会变得很硬,并不好长期保存。

  麻纸也是如今产量最大的纸张。

  竹子是生长速度最快的植物之一,这导致了竹纸能够大批量生产的原因,因为原料并不缺。

  而在各类纸张的竞争有一样东西脱颖而出,几乎是打乱了整个造纸格局,那就是龙须草。

  龙须草又叫灯芯草,也叫蓑草。

  这也是植物纤维中的佼佼者。

  造不出后世那种雪白坚韧的纸张,能凑合用就行。

  只能从植物纤维方面入手。

  李玥放下手中的书卷,放松着自己的眼睛,每每看书久了她都需要闭上眼放松好一会儿。

  下午的时候夫妻俩把家里收拾了一番,从国子监借阅而来的书籍要归还。

  背着大书包,夫妻俩出了门来到国子监。

  国子监的夫子们对前来借书的夫妻都已熟悉,不在国子监听课倒是经常来借阅书籍。

  张阳望了一眼正在讲课的孔颖达,他正和一群孩子讲述农夫与蛇的故事。

  来到国子监的书房,张阳将借阅来的书籍放回原位。

  李玥还在这里找着书,对她来说这里就是一个宝库,自从可以来国子监之后,她对知识的渴望就没停下,数学题都有些日子没做了。

  “夫君,你看药经做什么?”李玥眨着眼好奇问道。

  “从典籍中找不到造纸术的蛛丝马迹,说不定可以从这卷本草论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本草论?”李玥的怀中还抱着一卷书。

  “找造纸术的秘方找到从六书找到药经也就只有我了吧。”张阳感慨地长叹一口气。

  李捂嘴笑着。

  正巧孔颖达也结束了讲课,他看着夫妻俩人走入书房,“驸马和公主殿下又来借阅书卷了?”

  李玥乖巧地行礼,“老夫子,我们之前借阅的书卷都已经放回去了,还请老夫子核对。”

  都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了,孔颖达自然是放心的,他抚须道:“不知道近日公主殿下和驸马都看了一些什么书籍。”

  李玥笑道:“最近看了尚书大禹谟一篇。”

  孔颖达点头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这是非常讳莫难懂的一篇。”

  李玥讲道:“秉承唯心,始终如一,当年荀子就有解,既道经有言,人心之危,道心之微。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坚持如一不改初衷。”

  张阳讲道:“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难见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

  听完两夫妻的回答,孔颖达笑道:“驸马与公主殿下的学识,或许朝中士人所不能及,甚至奇哉,年纪轻轻能够说出故虽上智,不能无人心,此等见解。”

  开玩笑那是南宋思想大家朱熹的见解能不好吗?

  张阳无奈笑了笑。

  孔颖达摇头叹息,深深看了张阳一眼,“可惜了。”

  张阳疑惑道:“老夫子的可惜是何意?”

  孔颖达转身抬头看着屋外的蓝天,“能够通晓道理的人,这等天赋落在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实属不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