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围
“哈哈哈!你们夫妻俩还不快快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夫妻俩人走入殿中就看到了李渊已经摆好了桌案,桌案上放着一副牌,他朗声道:“与二郎他们夫妇打牌颇为无趣,听青雀说过他和你打牌从未赢过,朕倒是要讨教讨教。”
先是看了看李渊的气色,张阳疑惑道:“此前在村子见太上皇气色不错,怎么今日一见气色又差了许多。”
李渊发着牌,“莫要多言,先打牌。”
牵着媳妇入座,张阳拿起自己的牌,稍稍一整理又道:“那请太上皇先出牌。”
李渊漫不经心拿出一张五。
从一开始轻松的牌局,一两局之后李渊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夫妻俩一直赢着钱,一串串铜钱全部送到了张阳和李玥的面前。
打牌的途中,张阳旁敲侧击讲述着棉布的事情。
李渊的心思都在牌局上,他一边点头道:“朕会注意的,你们俩夫妇正经经营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牌局一直进行到傍晚,张阳看着自己面前放满了铜钱,装了满满一大箱子。
一旁的老太监着急了,“太上皇呐,您殿里真的没有钱了,不要再玩了。”
“朕昨晚还看殿里挺多银钱的,怎么会没有了,是不是你们偷拿了。”
那老太监跪在地上,“老奴哪来的胆子呐。”
张阳和李玥默不作声一人一小箱铜钱带着离开了。
李玥小声问道:“皇爷爷不会真的没银钱了吧。”
张阳回道:“估计是他老人家想找个由头走下牌局,这才会故意发脾气。”
“和夫君打牌,皇爷爷实在是……”
这一次朝会也算是收获满满,至少赚了好几十贯。
带着小武一起回到家中,李玥就把俩箱子的铜钱倒了出来,然后带着小武仔细数着。
各国使者这一次也有不少要离开长安城的。
第二日,张阳站在城门口等着人。
壹号带着自己的队伍从长安城走出,看到张阳躬身道:“不知张侍郎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张阳纠结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拿下龟兹。”
壹号回应道:“龟兹的城墙很低,而且都是黄土浇筑,他们佣兵最多两万,不出半月就可以带人拿下,到了三月,长安城就可以得到消息。”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又要麻烦你了。”
“末将领命。”
听着他越来越熟练的关中话,还能熟练地用末将来回答。
张阳点头,“一路上注意安全,我在长安等消息。”
壹号带着人翻身上马,十几人的队伍一路朝西而去,还卷起不少尘土。
日子平静地过着,骊山的棉布生意越来越好,牛闯带着人正在渭南新建工厂,骊山的生产效率根本无法满足长安城的需求。
也有人想要花重金向骊山购买棉布的制作方法,都被李泰给赶了出去。
掌握着棉花的来源,再加上棉布的独门生产方式,眼下骊山的买卖就是无敌的,李泰抱着一箱箱的铜钱,躺在上面,“你们都不要拦着本王,本王就是要和钱睡在一起。”
到了二月的时候,小熊也恢复了活力。
小武拿着一个藤条编成的小球,扔向小熊。
小熊跳起来再用脑袋给顶回去,一人一熊玩得不亦乐乎。
张阳点头道:“让他多运动运动,你看看它都肥成什么样了。”
李玥收拾着一卷卷嗮好的纸张,眼看这天就要下雨了,“今天朝中送来消息,父皇要放了四百个死囚犯。”
张阳看着手中这卷营造志,低声道:“你父皇是为了一个贤名吧。”
“听起来是这样,父皇让这四百名死囚回家探亲,探亲之后再来长安城赴死,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就连我们梁祝的事情都被盖过去了。”
贞观七年,李世民放了四百名死囚犯,眼下又是耕种的时节,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希望他们回家看望亲人之后继续回来赴死。
力排众议,李世民需要贤名,为了做一个贤德仁义的皇帝,他还是这么做了。
张阳作为旁观者,一直看着这件事的进展,只等第二年他们会不会再回到长安城。
通过不正常手段坐上皇位的李世民,一直很在乎他自己的名声。
张阳带着李玥站在路面看着这些死囚犯一个个走出长安城,围观的路人也很多。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死囚犯就算是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但凡他们路过的州府郡县都要做好登记。
多少有点作秀的意思。
囚犯的事情刚刚落下,贞观七年的三月,又一件事刺痛了李世民敏感的神经,龟兹没了。
高昌带着三万兵马直扑西域龟兹城。
去年高昌就和西突厥打了整整一年的战争,早就经过战火淬炼的高昌奴隶,现在都是一个个骁勇的战士,和西突厥的战争中人口虽说一直在减少,可活下来每一个都是经验老到的战士。
之前的高昌使者并没有回高昌,也没有把李世民的旨意传给阿达兰。
为了报龟兹使者在太极殿的折辱之仇,高昌使者掠过西洲,带着十几个人与高昌的大部队会合,攻打了龟兹都城。
风雨飘摇的龟兹都城在守了三天之后,从一月十五大朝会那天,龟兹使者在太极殿折辱高昌使者,到二月中旬龟兹就覆灭了。
龟兹的使者那利还没到家,就听到了都城已经被高昌人占领。
听说领兵的就是太极殿的高昌使者。
等不及再回龟兹,那利当即折返寻求天可汗的帮助。
面对羞辱的时候高昌使者是沉默的,一言不发地忍着。
招惹这种人的后果很严重,人家回头就把你家给砸了,就连你家的国主全家都被押去高昌,这是把整个龟兹国都拿下了。
只是过了三个月,事情发生得让人猝不及防。
消息不断送入长安城,这也怪龟兹的城防太差,兵马参差不齐,一冲就散了。
人家整个高昌城全民皆兵,而且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这一次派出去的也是经验老到的老兵。
更别说带着怒火的高昌使者。
面对发怒的李世民,长孙无忌低语道:“陛下,此事发生得太快,臣以为这件事先就有预谋。”
尉迟恭指着地图道:“陛下请看!从长安城开始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赶到天山山麓,如果快马加鞭不停歇半月就够了,按照时间来推算,高昌使者确实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到天山与大军会合,高昌先在天山附近准备好兵马,等高昌使者与这支大军会合,之后再沿着乌孙古道一路直下,拿下龟兹,在二月中下旬的时候龟兹就已易主,如今才传来消息。”
长孙无忌点头,“看来这件事从大朝会之前就安排了,臣与尉迟将军的想法不谋而合,此次确实事先就有准备的,早在大朝会之前高昌就有了拿下龟兹之意。”
龟兹虽说是西域一个小国,可地处关键位置,李世民还在打主意,这么好的果实就落入别人手里。
李世民沉声道:“带话给草原的阿史那杜尔,天可汗旨意让他带东突厥的部族去高昌,朕要见见高昌真正的主人,一个月内这个幕后之人若不出面就让阿史那杜尔向高昌开战。”
自漠北薛延陀退兵,愚蠢的夷男可汗至今不知下落,蛰伏草原多年的阿史那杜尔也终于被天可汗起用。
第三百零八章 再大的风浪也会过去
等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一起离开,李世民一个人坐在昏暗的甘露殿中。
皇帝发怒之后一群宫女和太监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李世民看着西域的地图,直到长孙皇后缓缓走入殿中。
看着李世民的神色,长孙皇后微笑道:“陛下何必如此置气。”
李世民重新坐下来,“多少年了,许久没有遇见过被人在背地里算计的事。”
长孙皇后安静地收拾着甘露殿,李世民生气地砸完了东西之后,这里特别地乱。
皇帝发怒之后,这些宫女一动不敢动。
只有皇后一个人能够在发怒后的皇帝面前收拾东西。
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你觉得朕是一个眼里容不下一丝欺瞒的人吗?”
长孙皇后还是收拾着打碎的陶罐,还有散在地上的宣纸和一支支名贵的毛笔,“陛下身为皇帝,又是天可汗眼里自然容不下一丝欺瞒。”
李世民苦恼地扶着额头,“若朕不是天可汗呢?”
长孙皇后笑道:“是天可汗,在天可汗的雷霆之怒下势必流血成河,这些欺瞒之事自然可以抹去,但如此一来天可汗为了贤名所做的一切都会东流,在世人眼中那是一个严苛的天可汗。”
“若只是一个父亲或者叔伯,兄弟,还要加以疏导,反之则会成为众人生疏的对象,再无亲朋好友高坐,再无真挚的笑颜。”
皇后的话语很慢,在甘露殿中缓缓道来。
李世民的怒意也渐渐平息。
长孙皇后又道:“即是天可汗,放眼天下有谁能够与之匹敌?这便是帝王,有威严与震慑又有能够俯瞰世间万千生民,陛下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皆是世人的准则和标榜。”
长安城又到了雨季,李世民的话语也传遍了朝野。
张阳听程处默讲着,心情很是复杂,皇帝急眼了后果很严重,还要阿史那杜尔带着他的东突厥部族去攻打高昌,这李世民什么时候和突厥阿史那杜尔勾搭上的?
现在回想起来也难怪当初阿史那什钵苾可汗过世之后,立小可汗结社率,这个做伯伯的阿史那杜尔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以为他真的乖乖就范了,原来天可汗在暗中捣鬼。
这就像打牌,看着李世民出牌很稳当,鬼知道他手里有没有几张大牌藏着。
从玄武门的事情开始登基,在历史进程上,贞观一朝不论李世民的儿子女儿造了几次反,都被轻而易举地抹平,而他自己还是皇位永固。
不要和皇帝讲武德,皇帝才是最不讲武德的那个。
烦闷地踢开脚边的石头,张阳觉得自己的好心情都没了。
禄东赞冒着雨跑到一处酒肆,向店家买了一坛酒水。
张阳眼瞅着讲着,“大相兄,你怎么还在长安城?”
禄东赞尝了一口酒水,“长安城繁华又有这等美酒,怎么舍得离开,天可汗怒问高昌主人何在,这等大事没个结果在下也不想离去。”
前来朝贺的使者们都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大唐当然不能赶着这些使者离开。
人家想留想走反正都是各国使者自己的事情。
“我觉得你应该给松赞干布多带一些酒水过去。”
“你这话说得不错,带一些回去,赞普喝了这点美酒就会更想攻打大唐了。”
张阳揣着手对程处默讲着,“你说这么一个时刻想要攻打大唐的家伙,怎么能够让他在长安城活这么久。”
程处默摸着下巴的胡渣琢磨着,“吐蕃这种苦寒之地,能够养出多少兵马?怕不是一群将士连甲胄都穿不起。”
张阳点头,“我也如此觉得。”
瞧着禄东赞提着一壶酒美滋滋地离开,张阳又道:“看着这个家伙的日子过得这么滋润,我怎么浑身不舒服呢?”
程处默点着头,“要不要揍他一顿?”
“可以,注意分寸。”
“麻袋一罩脸他还能看到是谁揍的不成?”一边说着话刚要走出酒肆,程处默一回神转身又道:“差点忘了,最近听说有一伙倭国人押着一车的货物已经过了潼关。”
“是银矿吗?”
“多半是,据说是看得很严实,白天黑夜都不带离开的。”
“派人去盯着。”
“明白。”
贞观七年刚刚开始,发生的事情不少。
先有李世民大刀阔斧想要各州府开办官学为了科举铺路,氏族志和括地志也在编撰的路上,还有高士廉离开朝堂,朝中诸多官位发生了变动,封了一堆新晋官吏,不少跟随高士廉的老臣也离开了朝堂。
张阳来到东宫当值,刚刚走到东宫殿前就见徐长吏与张大安正在争论着。
好像是因为徐长吏想要为太子引荐一个人被张大安拦下了。
张阳若无其事从两人身边路过。
徐孝德连忙上前拿出一卷书,“张少师,此乃颜师古所作汉书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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