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是李世民 第532章

作者:张围

  骊山下的宅院。

  媳妇正在家中给孩子们上课。

  见老师正在试着轮椅,张阳急忙出门走上前,“这个轮椅可还好用?”

  张公瑾缓缓点头,“老夫现在走不了多久,想要多看看外面的风景,也只能靠这个东西,不服气也不行呐。”

  病情虽说没有恶化,可这种病终究会一天天地拖垮身体,就像是一个心血管不行,往往会连带拖累身体的其他脏腑。

  师母推着轮椅责难,“当年就劝你不要去北征突厥,你非要去,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张阳接过轮椅,“师母,我陪着老师走走。”

  张公瑾的夫人落寞地点头,“也好。”

  阳光嗮在身上的时候,老师闭着眼,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刚刚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又去见陛下了?”

  村子很小,谁今天去做了什么,一打听就能知道。

  张阳推着轮椅,“您的弟子掌握着大唐与诸国的邦交,就算是我再不搭理朝政,还是需要向陛下商议,再者说这些事情也关系到骊山以后的发展。”

  “还是西域的事吗?”

  “老师知道昭武九姓吗?”

  “听说过,倒没见过这一族的人,自后汉中原大乱,以为他们这一脉已经断了。”

  “其实他们这一脉的人都还在,而且还在西域成了通商的商客,我需要打通西方的商路,眼下丝绸之路仅仅贯通西域,我想让这条商路沿着波斯一路向西,从世界的另一头带来更多的财富。”

  张公瑾忽然笑了,“以前没觉得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与老师说这些雄心壮志,感觉有些丢人。”张阳推着轮椅走在村子的小道上。

  一路上的村民都躬身行礼,大家淳朴的眼神中也带着善意。

  张阳又道:“就说眼前的,我想要控制他们,陛下想要杀光他们。”

  “陛下雄心壮志,玄武门的事情发生之后就饱受指点与骂名,也亏陛下心性坚韧,忍受着这些骂名,一心想要创立更大的功绩,向世人证明他比李建成更适合坐在太极殿内。”

  “正因为如此,陛下需要顾全大局也不敢懈怠,善待当年李建成手下的旧臣如魏征,善待前隋的宗室大臣如杨师道。”

  张公瑾将身体重量完全放在轮椅上,“轻徭薄赋,修养民力,隐忍多年了,现在朝堂已经稳定,高士廉离开之后朝中权力才算是真正落入了陛下手中。”

  “当陛下不再隐忍的时候北征突厥,开创科举,修氏族志,每一刀都挥向了当年的敌人。”

  听着老师的话语,张阳感慨道:“当年老师也不容易吧。”

  张公瑾点头,“是呀,不容易,隐太子李建成还有许多的残余势力,当年陛下还未登基,我们这些人为了铲除这些势力,没少杀人。”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说着前尘往事,说起当年一说就是好久。

  没有打断老师的话,张阳安静听着。

  张公瑾皱眉道:“打算与陛下如何安顿昭武九姓的人?”

  沉默片刻,拿起挂在轮椅边的水囊递给老师,张阳发愁道:“陛下有了打算,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若不臣服,杀之也无妨。”张公瑾解释着:“吐蕃可以有郡守但不能有赞普,只要松赞干布还在统领吐蕃一日,吐蕃就不能真正的意义上归入大唐,你可明白?”

  “老师说的是,就算是如今的吐蕃人心散尽,松赞干布还是吐蕃合法的国君,既然要成为大唐的州郡,就不能有国君存在。”

  张公瑾看着远处的风景,“其实陛下一直在克制,陛下要做明君,若不是念着心中还尚存仁慈,或许把松赞干布杀了。”

  再看一眼身后的张阳,张公瑾又道:“看看现在的你,老夫算是明白陛下为何不杀松赞干布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老师这么一说,张阳顿时醒悟,“可恶的天可汗,终究是在利用我!”

  张公瑾突然笑了,“你还年轻,陛下身边有如此多的谋臣,以你的年纪与心思,你斗不过他们的。”

  与吐蕃相比,西域本就是一个个闲散的小国,当中原强大时这些小国会依附,由中原主持西域事宜这些小国也会抱成一团。

  当中原混乱时,西域这些小国缺少统治者。

  他们就会割据一方,分而治之,长久的混乱便是这么来的。

  “今天与老师谈话收获许多。”张阳推着轮椅回到老师家门口。

  张公瑾缓缓站起了来,“无妨,老夫自己回去便可。”

  看着老师平稳走入院中回到师母身边,张阳这才回家,孩子们还在院子里玩闹着,李玥正在整理一堆纸张。

  张阳好奇道:“这聊斋不是都印出去了吗?”

  “我见这些故事卖得很好,长安城的读书人都要疯了。”李玥一页页地整理着,“想着留下一些,每天拿出去几篇卖,这样一来我们的印刷厂也能活过来了。”

  张阳站在原地,“这些故事我可写了半个月呢。”

  村子里的印刷厂能够活过来是好事,肥皂和布匹的生意都不错,就数印刷厂一直都没什么利润,一度陷入停工。

  “青雀一直让人在制造纸张,这三年来一直都没有停过,几个库房中纸张已是堆积如山,就给村子里的人用也用不完。”

  小武懂事地端上茶水。

  张阳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这些纸张生产出来先囤着,以后有大用。”

  李玥点着头,双手还在继续整理着,“夫君的心意我明白,我盘算过一册聊斋用不了几张纸,而且长安城读书人买了一册又会买第二册,这么多故事都是银钱呐,赚来的银钱重新补给印刷厂。”

  媳妇手握骊山财权,她精打细算,身为女主人她确实经营有道。

  “夫君之后想写什么故事?”李玥的明眸闪烁,眼神中都是期待。

  “不写了,江郎才尽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李玥那颗火热的生意心上,失落了片刻她又重新有了笑脸,“夫君说的是,故事本就珍贵,但是绝唱价更高。”

  不知道为什么,张阳心中泛起一阵辛酸,媳妇能够如此感悟是好事,她的眼光更长远。

  谁也不能阻挡她对挣钱的热情。

  皇帝的避暑之行,还在继续,这已经是第二个月了。

  此刻的长安城中,孙伏伽任职大理寺少卿以来尽职尽责,对那些悬案始终坚持不放弃。

  也就是在这种坚持下,大理寺总算有了突破,他们在城门口抓到了一个人。

  孙伏伽坐在堂上,眼前是一个证人,还有一个壮汉被押着入堂。

  “今年二月,西突厥使者安延偃失踪,大理寺查了半年,查到了些许线索,作案一共有七人,本官这里还有驿馆伙计的口供。”孙伏伽说着走上前,“这让我们大理寺查得好生辛苦,本官不明白能够走脱,为什么又回来了?”

  “家中母亲得病,自然要来看看。”那壮汉的嗓音洪亮。

  “你们的其余人手都在何处,那西突厥使者又在何处,你们好大的胆子!”

  壮汉瞪着大眼,“某家没有绑人,没有作案,离开长安城是去洛阳挣辛苦钱。”

  孙伏伽颔首道:“你还狡辩!证人就在堂上!”

  这个证人是使者驿馆门前的乞丐,他被壮汉瞪了一眼,哆嗦着低着头,“回少卿,小人那天睡在街上,亲眼看见这位壮士,扛着西突厥的使者离开。”

  孙伏伽又道:“你说你在洛阳,可有人证?”

  壮汉沉默没有答话。

  孙伏伽又道:“你说你没有作案,偏偏在西突厥使者失踪的第二天早晨就离开长安城,有这么巧合的吗!”

  那壮汉还是低头不言语。

  孙伏伽又喝问道:“你背后还有多少同伙,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话音落下,回应孙伏伽的还是沉默。

  “来人,将这贼人拿下,好好盘问。”

  “喏!”

  犯人被拿下了,案子总算有了些许突破,孙伏伽重新在正堂坐了下来,一直以来悬着的案子总算有了眉目,不负陛下重任,不负陛下所托。

  一个小吏匆匆而来,“孙少卿!孙少卿!”

  看来人慌慌张张,孙伏伽神情不悦道,“怎么了?”

  小吏回头看向大理寺外,“是礼部侍郎许敬宗带着西突厥使者安延偃来了。”

  孙伏伽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五百一十一章 把误会解释清楚了

  小吏吓得退后两步,“是许侍郎带着人来了,就站在门外。”

  孙伏伽来回踱步,心中摇摆不定,刚刚抓了一个好不容易有了突破口,此刻竟说西突厥使者回来了?

  案子到了这一步,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现在使者又出现了?

  心头万般疑惑,也要面对,孙伏伽再次坐定,“请进来。”

  “喏!”

  大理寺堂内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个许侍郎,带着西突厥的使者一起前来。

  孙伏伽板着脸,“许侍郎是何意思?”

  许敬宗先是行礼,“见过少卿,这些天除了大理寺在查这位西突厥使者的下落,其实我们外交院也在查。”

  孙伏伽尽可能地保持镇定,“如此说来……敢问使者之前到底是在何方?又遇到了什么事情,迟迟没有回长安城,却让我等上上下下忙碌半年,好一番查问!”

  安延偃正要开口,许敬宗便上前一步抢先道:“回少卿,这位使者离开长安城在外游猎,他对关中风光甚是喜欢,这才一直没有回来,滞留半年,他到了长安城之后才知道闹出了误会,便让下官带他前来,道歉并解释误会。”

  说完一番话,许敬宗微笑地面向安延偃,“这位使者,下官如此解释是否合适?”

  安延偃点头道:“正如许侍郎所言这般,下臣确实在外游猎忘了时日。”

  孙伏伽用力吞咽着唾沫,额头有汗水滑落,他一手攥紧拳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再看许敬宗淡然自若的模样,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很不好受。

  “许敬宗!你以为老夫会相信这些话吗?”孙伏伽站起身先是仔细打量这个使者。

  安延偃拿出西突厥使者才有的可汗国书,“下臣并不是他人假冒的,少卿可以打消疑虑了。”

  孙伏伽夺过国书确认,再拿出肖像确认,再是核对掌纹。

  事实就在眼前,他确实是消失了半年的西突厥可汗,不会假。

  孙伏伽收了收心神,“本官查问了驿馆,驿馆的伙计说使者夜里被人带走,这又是怎么回事?”

  许敬宗笑道:“那驿馆的伙计与我们外交院有结怨,自然想方设法给我们添麻烦,他三个月前就辞工离开了,言语间骂了我们的官吏,少卿可以去查问。”

  “如此说来是有人谎报了?”

  “多半是的。”许敬宗笑容谦和,“就连使者自己都说了,他是出去游猎回来晚了,少卿还问这些做什么?”

  孙伏伽气笑了,“身为西突厥可汗的使者,不以可汗所托之事为重,却出去游猎半年,许侍郎!你信吗?”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许敬宗看了看四下,“再者说使者喜欢如此办事,与下官有什么关系,既然误会清楚了,下官便带他先回去了。”

  “慢着!”孙伏伽揪着下巴的胡须喝道。

  “孙少卿,还有什么事吗?”

  “当堂就有人证说使者是被人绑走的,而且绑走使者的歹徒已被本官拿下。”

  许敬宗看向还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的乞丐,“是他吗?”

  孙伏伽点头,“正是。”

  许敬宗皱眉打量着,“敢问你真看到使者是被人绑走?”

  这乞丐先是看了看孙伏伽,然后缓缓点头。

  许敬宗又道:“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乞丐低着头,“是。”

  “什么时候看见的?”

  “三月二,夜里。”

  “什么时辰,什么地方?”

  “子时,使者驿馆的街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