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开荒
这位深藏不露的五品高手则面色涨红,无言以对。
就在丹赤灵暗暗羞恼,考虑是否不顾后果,直接掀桌之际,楚希声面色一缓:“念你初入西山堂,不知我堂口中规矩,这次就算了。我堂中上下一应人等,都需令行禁止!谁都不能例外。
丹坛主你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给情面!还有,看守峡道的兄弟们辛苦了,你要好好安抚赏赐,不能让兄弟们受了委屈。”
丹赤灵只觉胸口一闷,有吐血的冲动。
倒不是因楚希声把他当成部下训斥,而是楚希声的后一句。
什么叫‘好好安抚赏赐’?说的轻巧,你要给钱啊,就这么一句话?
难道是想让他丹家掏钱?
楚希声却话锋一转:“近年以九刀坞与白云寨为首的贼匪,屡屡出山劫掠,荼毒百姓,为祸甚剧,使得临山一带民不聊生,百姓逃亡,田土大量抛荒。
我西山堂既然拿了百姓们的平安钱,就不能坐视不理。这两家是我西山堂死敌,绝不能容许他们坐大。丹坛主,即日起你们丹家需在西山东麓的一线峡,南麓的野狼口,白云峡建立哨卡,每座哨卡不得少于三百人,必须封锁住西山的所有道口,不能容任何贼匪南下,否则我唯你是问。”
丹赤灵闻言暗暗冷笑,忖道凭什么?我只是当个坛主,薪俸赏钱都没得一分,你却要使唤我整个丹家。
就在他寻思着该如何不软不硬的拒绝时,却听楚希声语声悠然道:“我许你们家代替沈家与西山郡军,在道口收取过路费,算算你们家驻军的补贴。”
丹赤灵当即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他眉梢一扬,眼神惊异:“堂主此言当真?此事怕是不妥,不合朝廷法度。”
楚希声都懒得答话,眼含哂意的看着他。
丹赤灵也知这话问的多余。
西山堂的平安钱同样不合朝廷法度。
可西山堂还是照收不误,官府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知。
西山郡军在道口设卡收钱,也没有官府的许可,一样照收不误。
丹赤灵强按住了喜意,神色凝然,语气恭谨起来:“堂主,请问这哨卡还有什么规矩?”
西山南北六百里,东西七百里,内部还有着三座县城,西山的西北边则是苍梧郡。而这些地方,只有几条峡道通连。
所以这些路上的商队挺多的,秀水郡的那些镖局,有三分之一都在做西山峡道的生意。
他们丹家如真能在峡口设卡,一定能日进斗金。
铁旗帮西山堂大败沈家与西山郡军之后,也有这样做的资格。
想必沿途的客商不会有意见,无非是把给沈家的钱转给他们。
至于西山郡军,他们如有胆子出营,丹家自己的力量就可将之打垮。
不过丹赤灵知道楚希声,一定不会白白的将这笔生意交给他们家。
“所有过路费,丹家需得上交五成给堂口,你们也不能让西山的大股贼匪,踏出峡道一步。”
楚希声眯着眼,现出了几分笑意:“此外为平灭西山匪患,一应的商队都必须开箱搜检,其它的货物我不管,唯有粮食,油酱,酒醋,硝石之类,今日起一分一厘都不能进入西山。”
丹赤灵先是不解,可随后他就神色微动,猜到了几分因由。
之前他旁听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是真动了善心,同情那些西山猎户生活不易,想要对之网开一面。原来这位是另有手段,要用在这些猎户身上。
西山内部的几条商路都崎岖狭窄,满布泥泞,沿途商队几乎不做粮食与油醋的生意。
这些东西都沉重无比,要运到山里的三座县城,还有山对面的苍梧郡售卖,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所以那些商队携带的粮食与油酱,酒醋,硝石等等,基本都是售给距离较近的西山猎户,还有那白云寨与九刀坞等山匪。
丹赤灵忖道此子果然腹黑歹毒。
貌似仁义忠厚,其实一肚子坏水。
楚希声此举,简直是一举挖断这些贼匪与西山猎户的根。
粮食,油酱,酒醋都是日常生活必需之物,硝石更是硝制皮毛的必须品,没了这东西,皮毛会迅速腐烂。
这位楚堂主没打算对西山猎户动刀兵,却可逼着那些猎户来下跪求饶。
且理由冠冕堂皇,光明正大。
丹赤灵却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他神色慷慨豪迈:“属下遵命!最多明日傍晚,这三座哨卡就可建成。丹某敢以性命担保,无论白云寨还是九刀坞,此后都不能踏出这三条峡道一步。”
他恨不得现在就返回家中,尽快抽调家将,组织人力。
这哨卡晚建一天,就少收一天钱,这可是好几千两的生意。
大约一刻时间后,楚家大堂内的众人纷纷散去。
议事一结束,舟良臣就扛着他的重剑,拿着鲁平原给的地址去西山砍人;丹赤灵也匆匆离去,飞骑赶回丹家庄。
不过陆乱离,刘若曦,李神山,魏阳与鲁平原等几个核心人物,却被楚希声留了下来。
魏阳的神色万分佩服:“还是堂主技高一筹,如此一来,堂里面不但可以多一笔收入,还可让那些猎户与贼匪吃不了兜着走。”
只要是稍有点脑子的人,此时都已看出楚希声的险恶用心。
这确比直接动刀兵要高明得多,还能让人无话可说。
陆乱离也盯着楚希声脑门看。
心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这家伙竟是如此腹黑。
亏她以前还一直以为这家伙心性纯良,是个单纯的美少年。
“堂主之策确实高明。”鲁平原同样赞叹不已:“不过我们需防那些西山贼匪狗急跳墙,以丹氏一家之力,只怕不是白云寨与九刀坞的对手。还有那些西山猎户,得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如果只是封锁米油盐酒与硝石,还没法将他们逼降。”
楚希声则暗暗好笑,这丹家深藏不露,别说是白云寨与九刀坞,加上西山郡军都不是他们一家之敌。
如果那些西山贼匪真敢强攻道口,那可就有乐子瞧了。
不过鲁平原说的后一个问题,倒是没有说错。
商队没法将粮食酱醋与硝石送入西山,不意味着那些西山猎户就没有办法了。
西山内部还有许多羊肠小道,实在不行还可冒着被妖族袭击的风险,强行跨越山林,携带粮食,油盐与硝石进山。所以封锁只能让他们生活困顿,没法把他们逼入绝境。
楚希声却胸有成竹,他笑着询问:“鲁坛主,我现在想要知道独臂刀李沧在何处?能否在三日之内,打探到他的行踪?”
如果鲁平原这边办不到,他就只能花大价钱去找吴媚娘了。
鲁平原不明其意,却不假思索的答道:“此事无需打探,此人应该就在古市集沧龙居。那是独臂刀李沧的酒楼,李沧每天都会呆在沧龙居的顶层雅座,监督打理他在古市集的各项生意。
那边地势较高,视野绝佳,可居高临下,俯视大半个古市集,是独臂刀李沧最喜欢待的地方。”
楚希声眉眼微扬,随后就拿起了案上的巽风震雷刀,往堂外走去:“走!大伙陪我过江,我们去古市集收一份欠帐。”
李神山与魏阳两人对视一眼,也毫不犹豫的拿起了兵器,哼哈二将般的随在了楚希声身后。
※※※※
李沧正在沧龙居的顶层饮酒。
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神思不属,心事重重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李沧在借酒浇愁。
让他发愁的人正是那位少年霸刀楚希声。
他没想到那个家伙,竟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崛起,成为排名六十位的青云天骄,近期之内风光无两。
也没想到此人会摇身一变,陡然间成为秀水郡有数的江湖大豪,称霸西山,实力雄厚。
更没想到连上官家与沈家联手,都拿楚希声无可奈何。
不巧的是,他恰与这位西山堂主有点过节。
知味居一战,正是他为白云寨及上官家牵线搭桥,促成白云寨对楚希声出手。
所以在得知昨日楚希声攻破闻家堡,重创沈氏之后,李沧就花费了几千两银钱,购买了大量关于此战的情报,试图了解其中详细。
随后李沧就从昨天夜里一直愁到了今天。
情况远比他先前以为的还要恶劣。
现在的西山堂,哪怕除去那位隐藏的五品高手,都不是他能应付的。
光是李神山与魏阳两人,就足以与他抗衡。
且世人只对西山堂的隐藏高手关注有加,却忽视了楚希声本人的实力增长。
他竟以睚眦刀意,镇压住了整个闻家堡。
当时堡内一应九品武修,都无法正常的行动,也无法使用弓弩;八品武修的战力,则被他的刀意压制,消减到不如平时的六成。
所以西山堂才能够顺风顺水,以极其轻微的伤亡拿下闻家堡。
之后楚希声剪除西山郡军三百骑的过程,更让人心惊。
那是西山郡军的精锐,全员九品,且修炼了皇道秘法,气血贯通,神念交联。可一样被楚希声的刀意镇压,全员崩溃。
李沧百分百确定,楚希声的睚眦刀意又增强了。
此子的战力与日俱增,每一天都有变化。估计最多半年,他就可列席七品。
李沧头疼万分,早知如此,哪怕上官龙戬再怎么逼迫,他都会对楚希声避而远之。
毕竟他们间的恩怨,无非就是楚希声斩了他两个擂手,让他输了几座擂台,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李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当日的那桩事,自己做的隐蔽,楚希声无从得知。
也就在李沧又将一杯烧刀子倒入嘴里,体会着喉咙里的辛辣烧灼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脑仁一炸,仿佛有一只神兽睚眦,蓦然闯入到他脑海,在里面翻江倒海。
“睚眦刀意?”
独臂刀李沧的瞳孔收缩,本能的就生出了惊惧之意。
——那个家伙,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李沧本能的就往西面窗边扑了过去。
那边临江,他修的正是水系功法,只要入了江,楚希声就拿他无可奈何。
不过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昂藏大汉,正在这个方向等着他。
此人跃空而起,手持大枪,猛地一枪挥砸,封住了李沧的去路。
独臂刀李沧认得这个面具人,正是西山堂的阳字坛主魏阳。
昨日在闻家堡,此人以一己之力,压制了七位七品武修;将之一一诛灭。
此人今日展现的战力,则更胜于前。
那一枪砸来的时候,就仿佛一只巨狼在仰天长啸,意图吞天!要将李沧吞没入内。
这分明是北方神策都,由霸武王所创的极招‘噬日’,配合神策都独有的战图‘夜狼吞日图’,可在一瞬间发挥出超过自身修为一品的战力。
独臂刀李沧心神骇然,他长刀前劈,同时身影不可思议的由前扑转为后退,疾掠闪逝。
随着‘锵’的一声响,李沧的右臂与长刀都被对方的大枪撞开,那枪力余势未尽,在李沧的脸上割出了一条三寸长的伤口。
此时他想要往西面闪身,却被这边一股剑意遥空锁住。
那是李神山,此时就立在东边的窗栏旁,严阵以待。同时一声大喝,震荡数里:“铁旗帮西山堂在此办事,无关人等就给我滚!”
北面则是两个少女,其中一位身穿绣着月季花纹的纱裙,容颜娇俏。
——那是陆乱离。
虽然此女修为只有八品下,可不知为何,李沧感觉此女比之另两位还要更加危险。
另一个则是容貌清秀,穿着朴素的青衫,手持双刀,给人的感觉,也危险之至。
他的注意力,却被从南面跃上来的少年身影牢牢吸引。
此人身姿颀长,五官清隽俊逸,有着一双让人难忘的狭长丹凤眼,眼底里正蕴着几分笑意。
他肌肤则白皙得近乎透明,没有半点血色,一副风吹即倒的病弱之态。
独臂刀李沧看着此人,心脏不自禁的一阵悸动:“楚希声!”
他吐了一口浊气,眼神凝冷:“敢问楚堂主,李某何处得罪了你?竟不顾江湖规矩,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围杀李某。”
李沧心里则暗暗焦急,这沧龙居的四楼,还有着他的众多护卫,还有高薪聘请的一位六品武修,为何没有动静?
就在下一瞬,他脸上的血色就全数褪尽。
他感应到一道气机,从四楼撞出,随后如苍鹰般往远处逃遁。
那个家伙拿了他那么多银钱,那么多的丹药。居然临阵脱逃——
不止是此人,还有几个七品武修,也紧随其后,散向了四面八方。
楚希声见状哂然一笑:“也难怪别人想要逃,阁下都能干出将手下擂手的尸体丢去喂狗这种事,别人除非是脑子进水,才会为你出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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