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我在德风古道那些年 第361章

　　而在院落的另一侧，只见一名身着灰衫头戴兜帽的中年隐者，在指点一名少年练习剑法，少年一头白发被简单打理，那双碧色的眸子中，满是坚定与认真。

　　最为奇特的，还是少年手中那支剑，与蔺重阳自另一个时空带回的剑一模一样，在受其剑意影响化成苍书逐日之前，那支剑的名字唤作——

　　孤愤搏！

　　五道身影，男女老少皆有，在悠扬的琴声之中形成了一幅极为和谐的画面。

　　而一切的原由，还要从数年之前，蔺重阳收到的那封飞信开始说起。

　　天语不愧号称喜欢观察人心，虽然没能把蔺重阳研究得明明白白，但也有了足够的了解。

　　借着对蔺重阳的了解，他直接把自己那三位同志，给卖了个干干净净，并且，因为懂得蔺重阳行为处事的底线。

　　在帮了同志最后一把之后。

　　为了以防万一。

　　他又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于是，便成了天语技高一筹，把天始地终创造的庐舍也一并给拐跑了。

　　天物之泽的正式诞生，出乎所有人意料，不管是靖玄岛方面，亦或者六蚀玄曜方面，都只是根据天机启示进行推算，得知了一部分信息。

　　即：有兵器之灵降世，採鸿蒙奥秘之神，蕴化肉胎而生，号之不世物，是谓天物之泽。

　　事实上，根据天语所述，天始地终的生命形态与他们三人不同，他们三人只是没有人形，并非没有实体。

　　然后，各自以不同的手段，或是奇术，或是夺舍，方才能以人形在这世间走动。

　　天始地终则与他们不同，是纯粹的能量体，再加上牠比其他人更有野心，于是请天语帮忙，以其独有之术「鬼斧天工」为自己锻造庐舍。

　　于是，就有了第一支天物，唤作孤愤搏。

　　之后便是天始地终以自身能量，赋予孤愤搏以生命，成就了命萧疏，即初代天物之泽。

　　天物之泽的降世，没有任何异象，亦未产生丝毫波澜，在所有人都不知不觉时，一名全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

　　没过多久，天始地终最得意的作品，便被天语给截胡了，毕竟他也出了力。

　　当然，这并非是他给蔺重阳飞信的原因，不仅没有那个必要，时间也对不上，真正让他飞信求助的原因，是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人。

　　来自未来，或者说，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

　　其名——卧云先生·初行雁。

　　……

　　数年之前，天镜山

　　“天语！你竟敢背叛同志，背叛母族！”

　　赤、金、墨、银四剑轮转，随着不可置信的话语落下，将空间分割，将时间斩断，数道阵法紧跟其后，迅速完成对天始地终本源的剥离。

　　蝶知命叹了口气，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将面前的三支剑器，尽数投入即将完成封印之中。

　　随即，一旁剑谪仙与另外一道褐衫身影，共同催动一方散发清圣之气的黄玉宝鉴，将剥离而出的本源净化收拢，并对天镜山完成了最后的封印。

　　所有的程序皆完成之后。

　　“现在，说一下你所经历的未来吧。”

　　剑谪仙平复功体，看着蔺重阳将神皇、君子之风、涅槃、志圣配天四剑收回万壑松风，而后转头望向一旁回收黄玉方鉴的褐衫身影。

　　说实话，这种从未来回到过去的情况，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只是，根据对方先前所言，与其说对方是从未来回到过去，不如说，是从一个时空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卧云先生·初行雁，一个剑谪仙未曾听过，蔺重阳极为熟悉的名字。

　　“一切皆是因果，如今天始地终已经封印，我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初行雁闻言，面路悲色，抓着黄玉方鉴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缓缓开口：

　　“我所经历的未来，宇外群雄谋划成功，在中原最为虚弱之时，一支被蛊惑的利刃，与宇外之人里应外合，斩杀混沌诸王，抽离混沌五元，致使苦境天地失衡，陷入了九族绝、九洲灭的空前危机。

　　天机指引，让我回到一切的起点，便是想要避免此事发生。”

　　在前来「过去」的过程中，他已与古老的麒麟族缔结灵契，如今最关键的一手已经改变，剩下的便需要他在付出代价时一并解决了。

　　除去天始地终之外，另一个关键，便在那昆仑灵族。

　　剑谪仙闻言，参考久远前好友给予的信息，以及先前蝶知命告知的情报，很快便对先前的猜想进行了验证。

　　当节点发生改变，后续的一切都会改变，进而诞生全新的未来。

　　他询问道：“先生穿越时空的代价是什么？”

第661章 天物之泽，道境玄宗

　　针对“卧云”的情况，蔺重阳倒是有些推测，因为他经历的类似之事比较多。

　　换句话说，他的经验也比较丰富。

　　从极其久远之前，冽红角的到来；到血河战役时期，两条不同的时间线融合；再到他通过鎏金时计前往另一个时空；厉族之战末期，天之厉的圣王之魂与这个时空的天之厉融合；以及天魔告知，他曾有幸通过空之元，前往另一个时空。

　　再加上卧云回到“过去”的情况。

　　时间线不知从何时开始，向着他所在的这个时空，在进行收束。

　　所以，在见到对方的第一时间，蔺重阳便通过剑界的存在，联系了好友剑谪仙。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剑界愈发完善，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之后，自然可以借助剑界，以剑意进行沟通联系，哪怕相隔无尽山川。

　　等到好友到位，他们先是与卧云进行了简单交流，随后才开始着手，处理天始地终之事。

　　核心在于，是将天始地终彻底解决，还是借其之手促成天物之泽降世，毕竟，只要斩断天始地终对天物之泽的影响，便能多几位潜在的友方。

　　此举，无疑非常划算。

　　只要提供材料，让蝶知命能以「鬼斧天工」之术将剩于的天物铸出，天物一事，剑谪仙一肩担下，他有这份胸怀，同样有这份魄力。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天始地终，蔺重阳压阵，牠没有选择的权利。

　　计划完成，行动随之开始，后续之事与众人排布的计划一般无二。

　　至于所谓的“九族绝九洲灭”，不管是他，还是剑谪仙，都没有太过担心，因为他们掌握的情报更全面，中原的储备战力更可称得上武德充沛。

　　在此前提下，哪怕其中一部分信息与卧云所言对不上。

　　但是，对不上就对了，毕竟他们所处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时空。

　　“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代价，因为那同样是改变的其中一环，等时机到来，我需要放弃人族的身份进行轮回转世，灵族，方是此身归宿。”

　　初行雁轻叹，将相关之事坦然告知，他心中非常清楚，在自己转世之后，几人在未来同样会因为天始地终走到一起。

　　筑中孤愤搏，凤麟天下游，地狱嶙峋骨，剑闲一百月。

　　四支天物之泽的命运，已经迎来改变。

　　他对全新的未来，满怀希望。

　　“这是之前允诺先生的兵戎之源。”

　　说着，初行雁行至蔺重阳面前，催动手中的五方天鉴，将一团褪去猩红的能量取出，交给对方。

　　所谓兵戎之源，乃是以五方天鉴净化天始地终之本源所得，能够对天始地终原本的力量，起到克制作用，也能牵制降世的天物之泽。

　　同时，这也是天始地终的不同之处，其乃真正的天地能量开智，虽非近神之灵，却也有其特殊性，方能契合那“生老病死”。

　　蔺重阳与蝶知命按照计划，切断了天始地终对已经孕化的“老”之天物产生的影响，并以相同的手段完成了“病”、“死”、“生”三件天物的铸造。

　　只待将来天命应现，他们便能孕化降生，迎接全新的命运。

　　这份兵戎之源，便先前说好的报酬，蔺重阳希望以其为核心，为儒圣明德一脉再留一份底蕴。

　　“劳烦了。”蔺重阳收起万壑松风，而后接过那如星河般璀璨的能量，将其封存收起。

　　在这阴差阳错之下，六蚀玄曜因为忙着深寰地宇方面的事情，放弃了天物之泽的争夺，反倒是给了初行雁与剑谪仙布局的机会。

　　天镜山一事忙完，剑谪仙邀请初行雁前往靖玄岛商议后续之事，同时也为他提供落脚点，蝶知命则将他截胡的幼年命萧疏，介绍给了蔺重阳。

　　这是他结合对方行为处事的底线，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毕竟，命萧疏的诞生他可是出力不少，可以称为是他的后嗣。

　　与其等到将来，手上沾无辜之血，被对方斩于剑锋之下，不如从一开始，便选择全新的人生。

　　对于此事，蔺重阳自是乐见。

　　他先前与宗佛所言，只是表达自己的态度，不会在这方面退让妥协哪怕一步，并非是想要强行让整个宇宙，迎来绝灵时代。

　　人的性格总是喜欢折中，譬如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是如果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等到将来天下靖平，海晏河清，他将识界的问题解决，并通过积累的经验，完成虚神界的建设。

　　以虚神界为平台，很多问题，便不再是问题。

　　关于切磋战斗方面，都能放在虚神界解决，不会再影响到苦境本土，更不会伤及无辜，其中勃勃生机的景象，定然远胜乱世江湖。

　　一应之事，他皆有规划，剩下的，便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在随蝶知命接上年幼的命萧疏之后，三人一同前往天下一品，蔺重阳有一些事情，需要再次麻烦自己的好友。

　　然而，到达天下一品后。

　　他不仅没能麻烦好友，反而被好友拉着帮忙。

　　好友接到了一个很大的单子，来自苦境之外的境界——道境，玄宗宗主通过道门的关系，自备了大量的材料，找上了好友。

　　自弃天帝降世，道境的幸存者在数百年间，已经完成了对那方寸之地的重建，异度魔界方面也在休养生息，并未入侵。

　　他们在两界之间设下封印，着手培养后辈，在将来的某一天，道魔之战必会到来。

　　……

　　时间回到现在。

　　天下一品，随着留下的剑令被触发，琴音亦戛然而止。

　　“山明林广曙钟响，微渺难掩颂儒声；闲居寥落格物旷，风尘无事独明澄。”

　　手指按在琴弦之上，蔺重阳顺着感应，抬眼向远方望去，而后将目光收回，望向不远处摇着折扇的好友。

　　另一边，感受到好友的目光，江南春信真元轻吐，将桌上的两支长剑归鞘，立在院中，而后缓缓出言：

　　“这段时日多谢蔺兄，如今白虹与明玥双剑已成，乐器中最复杂的怒沧琴，也已完工，剩于几件便无需太费心力了。”

　　这一单中，最主要的便是剑与乐器，其次是一些与阵法相关的小物件，有好友奏曲帮忙，能够让他将全部心力投入，不浪费客户提供的材料。

　　毕竟，剩余那部分的材料都算他的出手费，自然少报废几次胚子最好。

第662章 九鼎碎片

　　江南春信不是没试过录制神儒玄章，毕竟是万象真藏标配，德风古道特产，他作为当时的总设计师对此还是有些研究的，也有那个设备。

　　但是，录制的效果跟蔺兄本人比起来，一直都有着不小的差距，这是必然之事。

　　玄宗宗主更是与他隐晦的提及，道境的对手非人力可敌，不然也不会带那么多珍贵材料。

　　这便代表着，这一单不仅量大，而且质量要求同样很高，若非是走道门的关系，再加上那位宗主确实风骨极佳，这一单他其实不太想接。

　　没办法，剑界之事，耗费了他太多心力，针对好友提出的需求，他们数人联手，互相配合。

　　在这个过程中，还得学习了解一下其他人的铸术风格，一来一回远比单独一个人更耗费心力。

　　做出成品还不行，不仅要降低铸术要求，还要降低铸造成本，因为要考虑可持续发展，再加上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自然不可能一直做这些，顺便为后人铺好路。

　　故而，在经过反复调整之后，方才拿出最后的成品。

　　也就是当下的那些信号塔，学名叫剑塔。

　　经历过加班与著书，剩下的部分他那徒儿也能解决，大不了去不工山找紫老弟，订一批能走流水线的部件，剩下的由论剑海进行组合。

　　综合来说，铸造难度比他们第一次的成品，那是降低了很多很多。

　　正当他与冷滟回到天下一品，准备先休息上一段时间，然后再一同去游历江湖时，订单上门了。

　　一般来说，若是陌生人请他铸剑，很难得到好脸色，更何况是这种特殊时期，他必定会将人直接扫地出门。

　　但若是朋友介绍托付，或者求剑者乃是心怀天下的侠义之人，哪怕辛苦一些他也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倒贴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