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九徒
等于说。
满打满算留给我们从承市前往长白山脚下小村庄的时间只有两天。
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整个路程需要花费多久。
这期间还要想办法搞到钱。
时间容不得一点耽搁。
与崔先生这种闷葫芦争执完全没有意义。
两人下了车,沿着乡间小道,跑一段,快步走一段。
三黑子喘着大粗气:“老板,我跟你这么久了……这次实在太特么憋屈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说道:“别憋屈!吃得夹生饭,做得英雄汉!”
“等事情彻底了结,咱们再来跟田家好好算算帐、掰掰手腕!”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我?”
三黑子忙不迭地回道:“我就欣赏老板的自信!”
我:“……”
一个多小时之后。
我们总算来到了大路。
由于身上没有手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从天空日头来看,估计快下午三点。
这路上连一辆顺风车都没有。
我们只得迈开腿往城里快步走。
万幸的是。
半个小时之后,后面来了一辆金杯车。
那年代,金杯车比较流行,运人、装货、搬运,简直不要太好用。不过,多年之后,由于这车确实方便,拿来作为医疗用车比较多,还有人在网上唱“依维柯大金杯,拉完死人拉骨灰”,导致别人见到这车心里就不膈应,家用几乎绝迹。
我们不断地冲车招手。
但司机根本不鸟我们。
一急之下。
三黑子突然站到了马路中间,像金刚一样站着不动,硬生生将车给逼停。
司机打开车窗对我们骂骂咧咧。
我只得不断陪笑,让他帮忙捎我们一段去城里火车站。
抬手不打笑脸人。
司机也骂消气了,说我刚好要去火车站送货,你们要愿意帮我卸货,我就带你们去。
只要不给钱。
啥都行!
我们赶紧上了车。
车上全是冰冻的死猪肉。
我们坐在旁边,冻得不行,但也只得强忍着。
到承市火车站已经天黑了。
金杯车开到了车站旁边一家酒店,规模还挺大的,外表装修金碧辉煌,显得非常高档,司机吩咐我们将死猪肉运到后厨。
按我这么不要脸的性格,换平时也就直接跑了,不可能去搬猪肉,但答应了的事不做,属于“三步五严禁”当中的骗,只得耐着性子,花了半个小时帮司机卸载了猪肉。
我们正准备走。
结果后厨说做了工作餐,让司机来吃饭,司机见我们说话算话,对我们也有好感,叫我们对付两口。
我们从中午开始就没吃饭了,肚子也饿,便同意了。
几道菜当中有一道红烧肉。
我搬了那些冻死猪肉有点反胃,见到司机自己也不动筷,根本不敢吃,专干白米饭。
三黑子倒大口大口吃得满嘴流油。
所以建议大家今后出去吃饭别光看饭店的门脸。
有些开了几十年的苍蝇馆子,食材反而比大酒店要良心太多。
吃完饭之后。
两人来到了火车站。
虽然身上暂时没钱,但我们还是先去售票窗口问了一下情况。
我们此行目的地在吉省白市抚县。
最开始我们打算乘飞机,但从火车站拿到了附近机场的航班时刻表,发现最快的不是飞机,反而是火车。可承市到白市没有直达车,最好的一条线路是从承市到沈市,再从沈市转车到白市,白市再打车到抚县乡下。
今晚已经没车了。
但如果能乘到明天早上六点出发的那趟车,基本上在后天晚上就能赶到。
现在的问题是。
我们得先搞到住宿和车票钱!
第715章 赚钱不丢人
那年代坐火车逃票的比较多。
我本来想着逃票,但仔细一寻思,这事好像又触犯“骗”的禁条了。
三黑子说:“我觉得不要理会这么多,田家又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
以田家的势力。
这个还真说不准。
既然打算了好好合作,非到万不得已,还是先遵守约定为妙。
我让三黑子别着急,容我想一想办法。
两人出了售票大厅。
虽然是晚上。
但外面人还是比较多。
我见到旁边有几个乞丐在乞讨。
顿时灵机一动。
不能偷、抢、骗、赌,但借钱总可以吧?
下山之前,崔先生将我们电话和银行卡给收了,所以借钱只能借现金,我打算打一个电话给金总瓢把头,承市应该有老粮帮的堂口,让他马上派老粮帮的人先借一点钱来给我们花。
我向旁边一位年轻小伙借电话打一下。
先打给了陆岑音。
崔先生给她们带了新电话卡,尽管山上没电,但崔先生隔几天都会将她们手机电池扣下带到山下充电,与她们联系完全是畅通的,只不过她们能接不能打而已。
我先向她们报了平安,并让她们从通讯录里找到金总瓢把头的电话号码报给我。
拿到了号码之后。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金总瓢把头。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
金总瓢把头竟然关机了。
无奈之下。
我只得试一试这些乞丐当中有没有老粮帮的人。
来到了一位老乞丐面前。
我学着老粮帮互相见面的行礼方式,手搭肩,膝盖微曲,鞠躬。
老乞丐见状,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寻思有戏,既然不能骗人,只好直接提名号、目的:“这位老前辈,我是你们老粮帮金总瓢把头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
老乞丐探出头,耳朵凑过来,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只得再讲了一遍。
老乞丐闻言,点了点头:“嫖?去找那女的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一位中年大妈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朝我们走了过来,低声问:“两位小哥,休息不?”
三黑子说道:“一边去!”
中年妇女吓得立马走了。
老粮帮这条路我们只得暂时放弃。
在站前广场转悠了一大圈。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八点。
我见到了一位老头,旁边放着一个大水壶,身前摆着一副象棋残局,纸壳牌子上写着:“输棋付十元,赢棋赚三十元。”
这是简单的街头残棋骗局,主要分为“清盘棋”和“混盘棋”两种,前一种相对骗术简单一些,后一种则有专门的托,具体残局如何行骗,此处不赘述,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查一查资料。
当年九儿姐为了锻炼我的思维能力,与我进行象棋、围棋对弈太多了,破这种街头残局,我不要太会!
老头见我来了,像老棋谜一样朝我拱了拱手,让我来一盘。
我也不客气,上去就跟他干。
不一会儿。
连破了他三盘残局,赚了九十块。
围观的人阵阵叫好。
老头额头汗都冒出来了,神情显得非常生气,加到两百块一盘,问我还敢不敢来。
我寻思来得正好。
你加到一千哥们也不怂。
等他摆好了棋。
我略作思考,三下无除二,将军。
老头见状,突然收起棋盘,撒丫子就跑。
三黑子抬手一下将他给抓住了。
互相一争执。
完犊子。
来了两位公门人,不仅将棋盘给缴了,还说我们是骗托,开了一张没收单,把我赢来的钱当成诈骗资金给没收了,让我们赶紧走,否则严肃处理。
我无语到了极致。
一切归零!
三黑子劝我:“老板,玩棋算不算赌?”
我挠了挠头:“应该……不算吧。”
三黑子说:“可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玩钱啊,玩棋、玩扑克、玩麻将,有区别吗?”
我突然想起了孔乙己的话:窃书不算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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