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我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茅台,顺着包房窗户正好看见了经过的一队绿皮兵,我快步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问了一句:“哎,你们团长呢?我这儿来了几个朋友,叫下来一起喝点啊?”
我希望通过表象的事态发展,来试探中实际事态发展的程度。
绿皮兵给我的回答是:“许总,我们团长昨天就开车走了,还没见他回来呢。”
他去接鲁强了。
可屠家哥俩却先赶到了边境线,把人弄了回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眼下的西古应该在边境线附近用尽一切办法的在翻那个蛇头,他这个当哥的要是得不到自己弟弟的下落,能放得下心么?
“哥。”布热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老乔醒了。”
……
我不能乱,更不能慌,此时此刻我要是流露出哪怕一丝对事态发展的无法承接性,以老鹞鹰为首的这帮人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服我。
“行,我这就过去。”
转过身,我尽量控制着面部表情说道:“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迈步走了房间。
可就在这几步的距离里,我在余光中瞧见桌面上的人开始露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老鹞鹰在看戏;
屠家哥俩在紧张;
其余人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而老乔。
当我回到二楼办公室,将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叙述了一遍后,他却冲我点了点头,只说了个:“我知道了。”说完,就披着毛毯走向了门口。
“哎,对了……”老乔突然在门口回身看了我一眼:“姜汤不错。”
“布热阿,今天你跟我走。”
一瞬间,我能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情绪,就像是小时候期末考试前,家里不善言辞的父亲看着我出门的表情。
他在期待。
可他在期待什么?
我正在思量间,抱着手机头也不抬跟随着老乔出门的央荣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好的啊。”
就是他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我!
老乔怎么可能不知道鲁强的身份?
是,他可能之前不知道,但在那次圆桌会议之后,还能不知道么?
不可能,那叫卧底啊!
直到今天他都没放弃查胡子的事,会不核实鲁强?!
那姜汤不错是什么意思?
是我和西古的交恶,我们俩的交恶就会成为他最放心的苦口良药。
还差点什么……
对了!
这才是老乔对我的最后一次试探,只是这一次,他试探的不是我的忠诚,而是我在这种事态下,处理事件的能力!
我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他凭什么将货交给我,让我带着老鹞鹰这群人钻进深山里?到时候哪怕我是铁打的,也得让这群要钱不要命的江湖人把我嚼碎了……
他,又怎么能放心呢?
姜汤,我他妈的就是姜汤,表现的好,老乔就能药到病除。
王八蛋,你可真会病啊,你但凡精神一点,我也不至于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艹!
……
呲!
当我将车停在了勐能县的名表店那一刻,我抱着一捧美金走了进去。
将所有美金都放到柜台上后,我冲着里面的表店老板说了这么一句:“老板,要劳力士,金的!”
第178章 每年一车
民间传说獒在犬类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称呼,正所谓九犬一獒。
而九犬一獒的意思,则是指当母狗下了九个狗崽子之后,自从断奶、长牙那一天开始,就把这九个狗崽儿放入地窖。
从这儿开始,就有两种说法了,一种是只留下那个身强体壮到将其他狗崽儿熬死的那个,所以叫獒;
另一种说法则是,狗崽子们会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互相残杀,直到最凶狠的那个活下来,以其他狗崽儿为食。
这两种说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清晰可辨,养过狗的都知道,刚刚长牙的狗崽儿根本没有搏杀能力,用那小牙去咬死其他同类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这依然阻挡不住第二说法的风靡,因为性和暴力是人类永远无法避开的主题。
所以,残忍的从来都不是故事,是人。
是那个用道德、善良、美丽铸造出了华丽外衣,行走在普通人群当中,鹤立鸡群的那个人。
他被人羡慕,他被人嫉妒,他被人顶礼膜拜,而这个人,在现阶段我的人生中,叫老乔。
“喂?”
夜幕下,不停施工的别墅区终于平静了下来,而我,却在这个时候拿起了电话。
我在挣扎。
如同每个坏人在变坏之前都会恐惧刀把一般的挣扎,不同的是,这是我挣扎的最后一次。
“我还有机会么?”
嘟、嘟、嘟。
对方挂断了电话。
那一秒,我踏实了,真真正正的踏实了,看着正在泛起亮光的手机屏幕甚至笑了出来。
手机,是我入夜之后新买的,电话卡也是新的,这是我唯一一次当好人的机会,所以,在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后,诉说了一切。
我说了我是谁,怎么被骗到这儿的,还重点强调了我手里没有人命,当天在林子里,是大老板实在看我下不去手,用手握住了枪把冲自己脑袋扣动的扳机。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家人能活下去。
可从那一天开始,我却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家人的任何消息。
我在明知道答案的情况下去问:“能不能救我?”
我以为会得到一个‘我们无法跨境执法’或者是‘这件事我得向上汇报’的答案,没想到的是,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可我依然感谢他,感谢他能听我把这些话说完,在问完最后一句‘我还有机会么?’之后,才选择挂断,而不是在我说出第一句的时候。
其实,最难的还不是这些。
最难的是我满头是汗的回到家中,火急火燎的冲我妈说:“妈,你别怕啊,我听说今天晚上这儿会有战乱,一会儿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只能趴在卧室的床缝里,我不叫你千万别起来。”的时候。
我这辈子好像没给老太太带来过任何幸运,而我人生中的每一次不幸,都得她和我一起承担。
哦对了,那个电话号码。
我知道那个电话号码,是老鹞鹰被吓破了胆之后的谨慎,他把‘夜秀’所有员工的信息都整理好后,在开业当天与礼金一起交给我了。
他的意思是,‘夜秀’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可以一分钱不要,但,也绝对不会趟这趟浑水。
我收了。
钱也花完了。
今天我将在勐能这一整年赚的每一分钱都花了出去,一个子儿都没留。
因为到?(ken四声)节儿上了。
嘎吱。
我听见了别墅后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此时坐在沙发上的我并没有回头,依然拿着手机在想脑子里的事。
当时的手机屏幕已经彻底暗了下去,我能借着月光从屏幕上看见一个穿着牛仔服的货翻窗户蹦了进来,他手上拎的不是刀,是市场上随处可见的仿五四。
等着小子脚步落稳,在月色下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并举起了手枪,我双唇微微蠕动着说了一句:“拜拜。”
噗!!
一柄在大山里村寨中常见的柴刀横着砍进了他的脖颈,‘真诚’费劲全身力气一边拔刀一边将人踹倒后,鲜血好似喷泉一样溅了他一身!
“上!”
窗外没人再往屋里摸了,可那扇推开的窗户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夜幕下,一个小队整齐有序的打别墅后门进入时,真诚的兄弟于一旁探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哒哒哒哒哒!!!
枪口火舌吞吐,他很有经验的等这群人大部分都进入了院落以后,才扣动的扳机。
子弹在黑幕漫天的月色下化为一条条火光被激发了出去,这群人身上暴出了无数鲜血后,打他们身边划过的子弹撞击在院墙外的铁栅栏上,炸起了无数火星。
这是我在这次争斗中唯一能赢的机会,毕竟在那位团长眼里,我许锐锋一旦失去了老乔的支撑,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卡拉咪。
……
我笃定西古在派人来我家之前,会如同玩斗地主一样算计着我手里的每一张牌,起码从牌面上来看,这一局,他是稳赢的!
老乔指派的那两个绿皮兵在黄昏之后就撤走了;
身为一个团长,在他眼里老鹞鹰那些人应该不具备任何反击能力,他甚至都不觉着这些人一定会帮我;
更关键的是,他肯定我无法离开勐能,还觉着也许我都不怎么会反抗,所以我猜他只会派少量人来抓我,更担心的,是老乔的愤怒。
这才是我开车装着所有现金冲进山里,见着了真诚就率先扔过去一块‘金劳’的原因。
我是去买命的,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肯不肯卖!
恐怕西古这辈子都不明白什么叫‘财散人聚’的道理,他更不可能知道我自打逃出园区之后,一路上的遭遇。
而我,将路虎听到了阿姆村寨后,打开车门的那一秒,连这个娘们眼睛都蓝了!
她是第一个冲过来问我:“你能给多少?”的,吓得我差点直接把枪掏出来,我他妈以为她要过来抢!!
我的回答却是:“全部!”
说完我还补充了一句:“每年一车!”
真诚立刻背着竹筐走了过来,他玩命的往竹筐塞钱,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小子不肯杀人的原因不完全是道德问题,更主要是价码不够。
第179章 你随后抛弃的,也许是他们最在意的安稳
我的人生,和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
其他人的人生可能是由父亲传授为人处世的方法、和告诫人生道理,我不是,我这辈子所学的地方只来自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社会,第二个地方是监狱。
在社会上,教我这些东西的人,叫霍三哥,他告诉我重诺必无信,所以,一定不能听任何人在你耳边朗朗的吹牛逼,但凡他能轻易说出口的,他都做不到,做得到的,就不会轻易说出来,因为舍不得。
谁兜里那仨瓜俩枣是白来的?
结果我没记住,让楠楠骗来的缅甸。
在社会大学学的就不太一样了,当时和我一个小子在争队长这个职位,争的如火如荼,一个老犯人教了我一招,他说你老抠搜的谁愿意支持你?
这句话给我整懵了。
老犯人继续说道:“反正你现在能许诺出去的条件都不属于你,有什么不敢答应的?”
我觉着那叫骗人,可老犯人觉着,那叫没有任何损失。
这回我记住了,我开始通过电话朗朗的吹牛逼。
“喂?”
夜幕下,我在别墅里的沙发上坐着,月光正好映照在我脸上,而我身后,站着满脸是血的真诚,和拎着AK的他那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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