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那把枪在他手里于地上不断击发出了一个回旋,顺墙壁一路扫射了过去,得亏没有打中其他人……
第287章 我们领导姓彭
打过仗的人和没打过仗的有什么区别?
我的感受是,打过仗的人他们不怕子弹。
他们觉着这是命,觉得战场上的子弹是躲不掉的,所以即便耳边枪炮声不断,这群人依然能做到不躲不闪且神情镇定,在枪林弹雨下依然可以拎着枪寻找目标开火。
没打过仗的呢?
显得小心翼翼,总觉着自己一冒头就会被子弹给盯上,总想着找个绝对安全的时机再开火,一旦有这种想法,你手里拎着的AK就会变成烧火棍,非被压制不可。
我们现在就被彻底压制了。
那群果敢同盟军正在以扇形的姿态向别墅合围。
我甚至都能看见他们从窗外闯过时,匆匆迈动脚步的身影。
那一刻,我刚要伸手去开火,外边的枪声立即响了起来,我都来不及去看那枪声来源处的人有没有在瞄准自己,就得立即缩起头,躲回去。
哒哒哒哒哒!
子弹追着我紧急缩回的脑袋击飞了墙体上的墙皮,墙皮下的水泥块在被击中之后整片脱落漏出红砖……我脸上是被砂石粒扫过后的火辣辣得疼,如同被谁使刀给割了一下。
嗵!嗵!
已经冲过去的果敢同盟军用一把喷子冲着门锁开了火,门锁被直接崩飞后,房门在子弹冲击力下反向弹开了一条缝隙,那条缝隙透露出的月色仿佛都带着死亡阴影。
一支枪口顺着门缝探了进来,那枪口用力扒拉开房门,在房门打开后的‘吱纽’声中,阿姆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精神压力的紧张感,在根本没看见人的情况下扣动扳机开火!
哒哒哒哒哒!
按照她的想法,房门打开之后就应该有人往里冲,这刚好撞上她的子弹,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
咔、咔!
直到这个女人费尽全力打空了弹夹,门口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而她的枪传出了空击声,才有一把喷子的枪口探了进来,打斜顺着刚才响枪方向直接开火——嗵!
两人在不到五米的距离下,阿姆藏于艺术品展示柜后面被直接直飞,喷子射出的12gauge子弹在多数铅珠都打在展示柜上、带起数片木屑后,依然从阿姆身上爆出了四团血雾。
我永远记着这个女人倒地的时候,枪口始终传出‘咔、咔’作响的空击声……
“阿姆……”
“阿姆!”
“阿姆!!!”
所有人都在悲伤中放声嘶喊,包括我。
这个女人自打从村寨里被我带出来,一直跟着我走到了今天,她站在勐能权力的最中心却始终不懂什么叫权力争斗,只知道自己的工作就是来我家当保姆,将每次我妈数落都照单全收,还得赔着笑脸,生怕得罪了主顾。
可今天她倒下了,在躺下后的一次次抽搐中,我脑子里全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音容笑貌!
她冲着真诚说:“都是红票子啊?”
她像个男人一样坐在前往村寨的绿皮车里……
她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在村寨里制作小快乐时,第一个将自己扒了个精光……
现在,她就这么死了……
一个悲伤过度的佤族看了一眼阿姆的尸体后,冲着我大喊道:“绿皮兵呢!”
这我才想起来我们已经在别墅里打了不知道多少发子弹,可本应该在街面上巡逻的绿皮兵却好像全都聋了一样,谁也听不见。
我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拿出了手机,镜头里的画面却让我不寒而栗!
路面监控下,赛索的车就停在他家那栋楼的旁边,但车里闪动的人影令我不用挪动摄像头就行看清一切。
赛索让人堵在了车里,那人握着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而赛索在被威胁的情况下,正在用电话布置着什么!
他应该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下令阻止了所有要赶过来增援的绿皮兵,否则大佬彭不可能敢这么放心的带人来打别墅!!
大佬彭不仅仅是奔着我来的,他还要顺手灭了整个勐能所有的中高层,然后,接手一个权力处于真空状态下的勐能。
真诚……
赛索是指望不上了,可我想要指望真诚那一刻,真诚在监控中刚刚从楼道里走出来,是举着双手如同投降一般,举着走了出来。那时,街面上的一台车里也下来个人,正在为他打开了汽车后座的车门。
真诚身后,是两个拎着枪不断推搡他的男人……
完了。
我给真诚打的那通电话打晚了,他应该是刚接完电话就让人堵到了屋里。
要是连真诚都被办了,我的所拥有的一切恐怕都会在这夜晚夏然而止,我这条命,也得扔在这儿!
那一秒,我回头看向了窗外,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大、特别圆,在月光下,那群不断冲着别墅移动的果敢同盟军显得特别清晰。
他们得足足有十几个人,有的藏在斜对过别墅门口的台阶后、有的用路边车辆当做掩体,可我好像并没有在人群里看见大佬彭那个老头儿,大佬彭在哪呢?
还有大黑,你们这群黑鬼不动手在干什么呢!
难不成看见我陷入了险境,觉着这不是顺风局、现在上手不合算,就不打算出手了嘛?
“那老子花那么多钱雇你们干他妈什么!”我不由自主的想着。
在经历了这么多次危险以后,我买下了对面的别墅,专门用来安置大黑他们几个。
这几个黑鬼每天在729军区训练完,都会回到别墅区休息,我嘴上说的是‘为了给你们提供一个更好的居住环境’,实际上是只有他们住在我对面,我才会觉着安全。
所以我根本就不信这边都快打成热窑了,大黑他们几个还能睡成死狗,要不然也不会直接给他们发一个‘动手’的信息。
艹!
我发的是中文。
可那也不能听见满耳朵的枪响,还不明白这俩字儿是什么意思吧?
你们他妈人在哪呢!!
……
夜秀。
老鹞鹰正用手肘压着吧台在逗那个刚十九岁的吧员,他用那只好手的食指挑起人家下巴,脸上坏笑才露出来,还不等亲过去……
叮。
店门被推开了,风铃晃动的声响似乎打扰到了他。
老鹞鹰很不满的骂了一句:“扫兴。”
他已经玩够了那些扶手女和良家,现在只对这些刚入社会的小姑娘感兴趣,这才专门留下了一个身材高挑、长得漂亮的女孩,眼看着就要上手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来了客人……
“姚总。”
老鹞鹰用后背对着那几个客人转过了头,肩膀根本不动的扭头看了过去,脖颈扭出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角度后,这才露出笑意的转过身。
他的这一动作十分符合中国历史上的一个成语——鹰视狼顾!
“呦呵,哥几个来了?”
老鹞鹰根本不认识他们,但作为夜秀的实际掌权人,他还是要招呼客人,这才赶紧走过去伸出了手。
就在对方几个年轻人过来将他的手握住时,这小子身后的几个人竟然同时围了过来。
“姚总,我们领导说你得活着,勐能后续的安定工作还得由你打理……”说这话的男人另一只手直接顶在了老鹞鹰的肚子上,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枪:“对了,我们领导姓彭。”
第288章 奇葩!
老鹞鹰笑了出来,是那种肩头彻底放松,两只手完全下垂的笑,仿佛整个上半身都进入了一种松弛的状态。
“是不是在你们领导那种大人物眼里,我这种小人物贼适合当叛徒?”
他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种悲哀。
不过,这次来办事的果敢同盟军很会说话:“别这么想,有时候及时止损才是一种人生智慧,坚持反而会显得愚蠢。”
“再说了,你这只手还不够你做出选择的么?”
“缅北哪有忠诚可言啊?”
“即便有,你也不应该向一个伤害过你的人展示这种美德吧?”
这个年轻人是笑着说的,嘲笑着。
就像是,校园里哪个同学挨了欺负以后,老师叫去两个孩子的家长,‘欺负人那个孩子的家长’向‘挨欺负那个孩子的家长’说:“谁小时候还不挨两顿打啊,这有什么的?”
老鹞鹰立即抬起了自己的残手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扭转到眼前年轻人身上,晃了晃那只残手:“不聊手的事。”
老鹞鹰是个聪明人,他不和眼前这个年轻人聊手的事与道德无关,主要原因是,这件事和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只手是你救回来的么?
还是当初你拉着许锐锋,让他少砍咱一刀来着?
既然都不是,你这不就是套上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用咱的伤痛打造对你自己有利的事实么?
这他妈缺德啊!
“聊背叛的事。”
可老鹞鹰接下来说的话,似乎更敏感。
“你管背叛叫啥?叫及时止损;”
“你还说有时候放弃比坚持更智慧。”
“呵呵呵呵。”
老鹞鹰笑得挺惨,指着自己脑门回应道:“我他妈听进去了。”
“你说的对,这儿是缅北,是一个没有信仰、没有荣誉、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的地方。”
“在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是孤魂野鬼,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谁都能说得通。”
嘶……
老鹞鹰这时候低下了头紧闭着双眼,一边发出这个声音一边思考着说道:“这就像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个特别让人两难的问题,如果你的孩子在学校里成为了校园暴力被害者,你会让他还手么?”
老鹞鹰再次指向了自己的胸口:“事先声明,我肯定会。”
“别跟我谈什么道德与法治,现在是我家孩子让人欺负了。”
“这就和眼巴前儿一样,我要是不同意你们说的背叛,我就得死。”
“对吧?”
年轻人重重点了点头:“对。”
老鹞鹰也没多说什么,只吐出了一句:“我跟你们走。”
年轻人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顺利,似乎有点惊讶。
可转念一想,这他妈是缅北啊!
马上就不觉着意外了。
“老板,结账。”
这时候夜秀楼上走下了两位喝多的客人,这俩人长的很有特点,一个往死里黑,就跟让人绑到树林里接连不断晒了几年烈日一样,从里往外透着那股黑;
另外一个往死里糙,糙成什么样呢?脸上都干巴的起皮了不说,扶着楼梯扶手的那只手,就跟干旱了几年的盐碱地差不多,都他妈有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裂纹里由于脏东西常年堆积令整只手背都皴了,估计拿钢丝球刷都刷不下来。
老鹞鹰都没看他俩一眼,而是继续说着:“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就一个就行,多一个我都不问。”
年轻人看着他回应道:“问吧。”他可能以为老鹞鹰要问的是这群人怎么进的勐能,又怎么进的县城,眼下这些事都不是需要保守的秘密了。
“还是刚才那个问题,现在你是一个孩子让人欺负了的家长,你让不让孩子还手打回去……”
这还用想么?
年轻人刚要张嘴,老鹞鹰立马伸出手阻止了他:“我的要求是,别用你的第一反应回答我,再往深了多想一层,就一层就行。”
“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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