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破金
可现实中呢?
还那样不就彻底乱套了么,那不是不分长幼尊卑了么?
我给人当过兄弟,知道这里边的事,拿起电话来,那叫正事,正事就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各抒己见。撂下电话是交情,这就不能想什么念叨什么了。
“许先生。”
西亚人估计这几天没睡好,脸上的连毛胡子越发浓重,他冲着我伸出手来那一刻,我赶紧双手接住:“哎,叫什么先生,小许,叫小许就行。”
他来一定是有事,这都不用提,领导在没事的情况下找你闲聊,那他不是疯了么。
“走走走,屋里喝茶。”
我将西亚人引入司法委,趁着进电梯的功夫看向了门外。
我一直都在怀疑一件事,那便是我连在勐能的野外都有可能遭受袭击,他是怎么做到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呢?
当电梯门打开,我们俩走向了办公室,进屋后我率先指着安妮说了一句:“怎么样?您交给我的人,让我养的白胖白胖的!”说着话,我还用手肘撞了一下西亚人:“听说,还搞对象了呢。”
我眼睁睁看着安妮的眼皮往上翻,可这娘们思维之快让人始料不及:“他就是想让你多管管我,让我收敛收敛,这样一来,我就能离他的女人远一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只能尴尬的笑着,这种玩笑要是一屋子老爷们聊,我真一点不介意,可有个女人站在男人的角度说出来,还真别扭。
西亚人回头看了安妮一眼,他们俩之间的话,私底下肯定会说,我也就没多问。
安妮给泡好了茶,我给顶上了烟,中间还聊了聊身体健康、勐能发展、勐冒建设,聊的实在没话了,我都要说:“中午咱吃点啥啊?”这种结束语了,西亚人开口问了一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
“为什么都行,您安排,我办。”
西亚人给了安妮一个颜色,安妮起身关上了房门。
“邦康有动作了。”
“我一个朋友说,东掸邦从水路收了一些来自寒冷地区的物资,其中不光有粮食和武器,还有一些现代化的设备。”
说到这儿我有点紧张了:“什么叫现代化设备?”
“还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已经有两个毛子的专家在东掸邦登陆了。”
我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
林闵贤估计这是要对勐能动手了……可他真能不在意那份‘更改进出口口岸’的声明么?
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能解释的。
可才想到这儿,我立马抬起了头:“毛子?!”
我反应过来了,全反应过来了!
西亚人为什么会选择我、又为什么直接和东掸邦断了联系,一切都变得彻底明了了起来。
西亚人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没装备给你。”
他没说话,坏笑的看着我。
我比他还能抻,上下牙就跟焊上了一样,绝不张嘴。
直到西亚人没耐性了,才继续往下说:“但是,我能给你的,世界上谁也给不了你。”
“据我所知,这一次,东掸邦很可能会派出一个团的兵力破开勐能边境线的防御,随后大军直扑勐能城下,具体日期还没有定下来,但一个月之内肯定不可能,他们调配不了那么齐全的物资。”
这还真是狗急跳墙了。
东掸邦在失去了东方巨龙的垂帘听政之后,开始不安了,他们只能拼尽最后的努力将整个佤邦都捏在手里才算是彻底踏实。
这已经到了不打都得打的时刻!
而西亚人这次来,分明是让我当许褚来了。
因为我能喊出‘复国’的口号,具备拿下邦康的合法性,更重要的是,能让上头眉开眼笑。
如今,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么?
“我打。”
这就是和上面人说话的艺术,首先,先应下要求;
“可我这儿有点难处,第一,我装备不行;第二我人不够;第三我人员训练跟不上。”
其次,才是说出问题的难点。
“装备不行,不要紧~”西亚人沉吟了一声说道:“我在这儿,你什么都不用怕,我这双眼睛就是你的第三只眼。”
他神秘兮兮的说道:“我能看见邦康任何一栋房子被窝里的事……”
这句话指定是他夸张了,可要是解释成,他能看见邦康重要地方的一切部署,这我信,真信。
也就是说,我能用最差的装备去打一个睁眼瞎。
西亚人再次开口:“我还听说,你手里有个厉害的程序员是吧?”
这回我来了兴趣,看向西亚人。
“你得信任他,人家那是搞技术的,万一发挥超长,东掸邦搞过来的高科技全都突然间失灵了呢?是不是?”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听明白了。
“至于训练问题,整个缅南到缅北这么多个邦,谁的训练能达到国际标准?”
“头三脚能踢开者称王。”
“人手不足……”他沉吟了一声:“这个我的确没办法,要不,你克服克服?”
只要弄明白了和上面的交流方式,不是上面布置下任务的时候张嘴就回应:“这根本不可能,完全是扯淡。”那就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如果上面不帮着你想解决问题的方法,那才是要搞你。
当然了,你也不能指望所有问题都由上面出头,那他还要你干什么?
“安妮,马上出告示征兵,无论是在邦康脱下军装的,还是在邦康、孟波大战中被打散的,只要有入伍经历的,全要。这些人只要来勐能报道,给与全新的身份,无论当兵痞期间犯下了什么过错,一律既往不咎!”
安妮愣神的说道:“这么大规模的征兵,不怕混进来间隙么?”
我笑了:“你恰恰说错了,这一仗啊,没有间隙我还不打了呢!”
西亚人冲我挑起了大拇指:“许先生有魄力!”
第464章 我们是朋友
“我要打邦康。”
村寨里,央荣在喂鸡,真的鸡,能下蛋会打鸣的鸡。
布热阿在练枪,真的枪,上了子弹能打响的枪。
俩人配合的特别好,围栏里,央荣刚倒上了鸡饲料,那些鸡刚凑过来,‘嘡’就是一声枪响,鸡群顿时一哄而散。央荣气的回身瞪了布热阿一眼,开始四处撵鸡,等鸡缓过来了,迈着脚步昂着头,才要往过走,枪响就跟能看穿它们心思似的‘嘡’,又响了。
哐。
央荣气的直接把手里的鸡饲料盆扔在了地上,指着布热阿冲我说道:“这个,你赶紧弄走,听见没有?”
“他在,我就一天都没消停过。”
我,坐在狗窝顶上,晃悠着脚上的皮鞋:“我要打邦康。”
我们仨各干各的,谁也没耽误谁。
央荣最后憋不住劲儿了,在那儿一边点头一边骂街:“都是祖宗,你们俩都他妈是我活祖宗,行了吧?”
“你,爱上哪上哪,不是要打邦康么?领那个傻子一块去,你们俩死一个坑里最好。”
“滚!”
央荣搂不住了:“咋想的?”
“啊?”
“老许,我问问你,你咋想呢?”
“你要有这个胆子,打邦康干啥?我给你整架武装直升机,你去炸柏林啊。”
“打邦康……斗地主的新玩法?”
这话,谁听着都像是让谢宝庆反攻德国本土似的,还是二战初期正意气风发的德国本土,那是能不能打的事么?那就不该想!
当然了,我也没怪他,孩子小,脾气不好,咱理解还不行么?
“我真要打邦康。”
央荣掐着腰叹了口气:“没完啦?”
“行行行,你去,你现在就去。”
我从狗窝上蹦了下来,走到央荣身边再问:“咋打?”
“和你们家老太太借个鸡毛掸子,往屁股上抽。”
“我和你说正事呢。”
央荣要疯了:“老许,这能是正事么?”
“六七个师都没能守住邦康,你手里连六七个营都没有,你告诉我你要打邦康,还说是正事,有这么闹笑话的没有?”
我把双手搭在了央荣的肩膀上:“我有你啊,你一个人就能灭掉一个师。”
“我死了!”
“你亲手安排的,忘了?”
我笑呲呲的回应道:“没事,你现在就算是去电视台露脸都没事了。”
“那还不如死了呢!”
“躲开。”
央荣用肩膀撞开了我,扶着栅栏,纵身一跃,偏着腿蹦出。
那姿势挺帅,可我还是从鸡圈边上的门儿处走了出来,追着央荣的背影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
“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你纯是兜里有俩钱儿烧的!”
央荣坐在了小院的台阶上:“老许,你是不是以为邦康是纸糊的呢?”
“佤邦的全部家底都在邦康,东掸邦这一战得了多少好处你知道么?”
“缅军打勐冒,咱们用一个县城换了一场胜利,这回你打算拿什么换?拿勐能啊?你信不信这次阿德要是不亲眼见着你的尸体,他都不带进城的!”
“打输了呢?”
“又该怎么办?”
我硬等着他把肚子里所有的话都掏干净,还依然情绪稳定的望着央荣,我能从他这种极不正常的状态里,看出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又把DNA检测样本送出去了?”
央荣一下就扭过了头。
我了解央荣,他不是一个话痨,我们认识那么长时间加在一起,他也没和我说过今天这么多话。
我更知道他们俩将检测样本又送出去了,正在等待结果,那今天的这个反常的态度,分明就是在未知结果之下,心中始终对我抱有的一份忐忑。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先别想那么多,起码在那份报告回来之前,咱们还是换命的兄弟,是吧?”
央荣不说话,敢天下之大不韪,一个人灭掉一个师的央荣,在这一秒不说话了。
我则装作根本没看见他的表情,继续说道:“东掸邦断粮了,这事,你知道么?”
“你说过了。”
“那他们连油也断了这件事呢?”
“你也说过了。”
“那我说没说……”
央荣抬起了头,很正常的看向了我,像是已经将情绪调整完毕似的说道:“都说过了。”
“现在的东掸邦,就像是一个刚刚还完房贷的中年男人,除了剩下了钢筋混凝土打造的房子,兜里一个逼子都没剩下,这是你的原话。”
我纳闷的看向了他:“那你为什么觉着不能打?这分明就是一场首战既决战的战斗,打赢第一场他们的士气就会被彻底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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